PO18脸红心跳

妾为财狂txt第5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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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为财狂txt 作者:rouwenwu

    ,她开始能读懂七公子的眼神。

    甜儿一路小跑。舒眉跟金都尉、李威跟在身后。

    舒眉注意到一个细节,这里的村民不怕“恶人”金都尉,就跟那天在大街上看到的情景一样,百姓们口呼“恶人”。却并不避让。金都尉那张煞气过重的脸,似乎还挺招穷人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尊敬。

    “我哥到底怎么了?”甜儿提着新裙子边跑问身边的父老乡亲。

    “今天不是开盐吗?你哥突然把红纸全撕了,说他已经得到了盐母娘娘的启示。如果不想再过苦日子就不要晒盐,宁可种地或者经商。说要有钱,有了钱就能做人,不用做猪狗。他疯掉了!”一位看上去跟甜儿年龄差不多的姑娘说。她跟甜儿差不多大,脸蛋已经被吹成海边姑娘常见的古铜色,盐粒让她的脸显得有些粗糙。没有甜儿白。更比不上来自现代的舒眉。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看金都尉,还颇有些羡慕地看甜儿身上的新衣裳——这不是她们这些盐农女儿家能穿得起的。

    甜儿被她看得也有些尴尬。她自然知道自己被“抢”之事已经流传到村里。现在的她,清誉受“损”,已经跟金都尉以及那位李公子联系在一起。不过不管谁“抢”了她,在盐家苦人的女儿们看来都算得上好福气吧。至少不用再饿肚子,还能穿好看的花裙子。

    “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死在这!”那花书生的声音传来,真难得有个书生说话能这么大声。

    只见花书生急红了眼,爬在一个粗糙泥胚的人像上。那人像的头上还缠着红布,估计就是这个村贡奉的盐母娘娘。

    “真的!盐母显灵,托梦给我,花家的老老小小不得再晒盐!”花书生说。

    正在这时,村头另一边来了一伙人,一个人吼道:“哪个不想活了的敢动盐母娘娘的圣象!”

    甜儿见状,就停住了脚步。那一双腿就跟生了根似的再也挪不动,只远远地看着他哥哥拿着把柴禾刀在泥偶旁跟来者对视。

    “怎么了?”舒眉走近问。

    “救救我哥。他会被王大富打死的!”甜儿脸色苍白的说(未完待续)

    231,善良的恶人

    “王大富?”李威问。眼睛瞄向那个带头的壮汉。这一群从村子另一头突然冒出的人都是男壮。看衣裳都比盐农们长穿的黄褐色葛麻要高级。为首的王大富个子不高,身子却壮实,络腮胡子铜铃眼,头上扎着一根布条搓成的绳子。颇为壮实,这不才开春他就袒露着胸膛,露出胸肌以及胸肌上毛茸茸的汗毛。若不是他一张被海风吹得已经带紫色的脸,这形象倒是颇为符合屠户。

    “王大富是赵峰的手下。赵峰就是这里最大的私盐商之一。盐农的盐,一般都是派给王大富这样的人来收。官家是不收盐的。这些人比盐吏还盐吏,一张口就定了别人一家人的日子是不是好过。所以没人敢惹。你前两天碰见的赵猛牛也是这样的私家盐吏。”金都尉在旁冷冷解释,看语气已经不善。舒眉看见金都尉已经握着鞭子从马上跃了下来。

    “她哥这种人,是该受点教训!心太恶,手足能卖,倒不如打断了他手足算了!”愤青白竹生踢踏着脚走了过来。他穿着后世的运动鞋,舒服是舒服,但在鞋帮不高,在沙地上走起来免不了有沙子进脚。作为有血性的读书人,白竹生不是那种唯唯诺诺一味求好的和事佬。他挺有脾气,因此也很与众不同。就像当时赵宣廷的判断:他日若跟白竹生同处朝堂,必定难以对付。

    白竹生欣赏花书呆的字,却对花书生“卖妹妹求财”的行为不耻,由此可见,白竹生已经受到舒眉等人的影响,跳出了这个朝代开始大兴的“考官”思想(毕竟是科举刚成熟的年代,人们对读书的定义已经转变为可以做官),而觉得人品比才学更重要。

    “我哥他本来不是这样的!”甜儿一听急了。她年纪不大,学识也有限,加上担心家人,一时之间可不能完全听明白白竹生是为她说话。

    情急之下。甜儿一把扯住金都尉的袖子。哭道:“我哥十二岁就考过了乡试当了明经童生。按理该去参加县考,但我们是普通盐农人家,一直没有盘缠。没有盘缠没有钱,也就没人举荐。于是一直就在家耽误着。”

    舒眉看向白竹生。唐朝此时的“科举”,除了正儿八经的考试外,还需要名人贤士的举荐。连李白都投过名人门下。像白竹生、何无为这种名气大的才子也同样要有举荐。有没有人举荐的区别是很大的。同样是才子,白竹生能拿到元老的推举轻松迈向仕途,而何无为因为太过骄狂就只能做个浪迹天涯的“狂生”。这是时代的规矩。当时的书生向达官贵人甚至礼部投递自己作品以求赏识的并不少,这叫做投卷。比如白居易就是因为向当时的“名人大官”顾况投递了那首著名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赋得原上草》)从而获得顾况的赏识。进入官场。

    但是事实上,能够慧眼识英的“名人”并不多,所以这封举荐大多是用钱砸出来。这一点倒跟现代很像。

    “我们家是大姐晒盐,我织布,按着我爹娘临死时的交待供哥哥念书。一年一年,钱总也不够,有时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哥哥不忍心我们姐妹俩吃苦。一直说他不考了,要跟大姐晒盐,要让我们过好日子。然后大姐就会跪爹娘的灵位,直到哥哥回心转意好好地去念书。哥哥说他一定要给我们俩找户好人家。姐姐听了只笑,说不想嫁,年龄大了也嫁不了长得也不好看,不如以后跟着哥哥当一辈子老姑娘反倒自在。去年,陌香轰轰烈烈的才子大比试连带着哥哥也沾了光,哥哥的字被几个经过的游学看中卖了个好价钱。眼看着能凑足钱了。”甜儿说。

    听到才子比试。舒眉脸一红。真没想到,陌香的事会波及到这里。

    “可是好事过后,偏偏又遇上了少见的大雨季,陌香的香料价又高高低低,买卤料吃了亏不算还经常断了卤料。听说这是因为城里的西门大掌柜在跟人斗气。凑了一整年,到了快可以赶县试的日子,盐价不提高反而被降低了。我姐姐心急。要知道这一等,恐怕又得耽误好几年。于是姐姐就发了狠心,把剩下的盐不去卖私盐贩子。倒是自己偷偷地挑了想去卖官盐。可是才刚出村口。姐姐就被赵猛牛拦住,当着我哥哥的面打了个稀巴烂。哥哥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眼睁睁就看着姐姐被打死了。赵猛牛打死了我姐,还用我家的盐把姐姐腌起来。姐姐就那么没了。哥哥想告状,可是盐商的事,谁敢管呢。从此哥哥才换了一种脾性。”甜儿哭着说出了原委。

    “你说我哥卖我,其实我心里明白,我哥是不想再让我跟着他过苦日子了。”甜儿哭道。情急之下,甜儿楚楚可怜地跪在金都尉脚下。

    舒眉的心被这句话击碎,曾几何时,她也成天担心怕让弟弟受苦。她也会拿着别人赠与的包子痛哭。她也想辍学供弟弟念书。她不知道自己若生在这个盐村,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偷偷去卖盐的姐姐。

    在一霎那间,舒眉甚至理解了书生卖妹妹时的心态:让妹妹去给人做小妾甚至做丫鬟,总不至于挨饿受冻!也不至于像姐姐一样被活活打死。

    所以他朝着阔少大笑,他要二十两银子。那个数字估计就是他姐姐怎么也凑不齐的“天文数字”。

    当一个男人连身边最亲的人的温饱都无法满足的时候,他没有了“不食嗟来之食”的傲气。他可恶,因为他已经走投无路。

    事实上,他确实担心自己妹妹,否则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跟随着舒眉的车子去酒楼,如果不是他内心的牵挂,后来也就不会发生扑打赵猛牛的事。

    “我哥是真的怕了,怕晒盐。可是晒盐是苦,不晒盐我们又还能做什么!”甜儿哭道。眼泪大颗地滴落在她的膝盖上。

    “甜儿。”舒眉去扶起甜儿。

    事实上,舒眉、李威都比金都尉要强大,可是甜儿很奇怪地信任着金都尉。这种信任,恐怕与金都尉平素的为人有关。

    金都尉冷着脸道:“你们都留在这。”看了一眼甜儿,然后招呼了两个手下跟他走。

    李威以一种浪荡子的语调拦住他,嬉皮笑脸道:“哟。你要干嘛去?”

    “做坏事。你这种大人物还是当做看不见得好。”金都尉说。

    “哦。恶人好像是应该做坏事。”李威道。他停了停,索性盘腿坐到沙地上,懒散地道,“刚好本少爷累了。我在这休息,什么都不知道。”

    俩男人相视一眼。

    舒眉觉得从这个时候起,金都尉跟李威似乎有了一种类似于朋友的默契。

    金都尉带着人凶神恶煞地走进了村子。

    舒眉恍惚间看见那盐母身后似乎有张苍白的小脸一晃。像极了在福水见过的血衣童子,是错觉吗?

    花书呆还在执着地要敲打盐母圣象,王大富那一群人骂了一会,花书呆似乎长在那泥偶身上死活不下来。对于王大富等人的辱骂。村人的劝导,花书呆统统充耳不闻,只说:“大家还不明白吗?晒盐根本就过不上好日子。他们就是一群吸血的狼,我们的血越多,他们吸得就越狠!不如咱们从此就当种田打渔,再也不碰盐!”

    “想不晒盐,你们村里交得起税吗?”王大富不屑地说。

    “村里要多少税?”一个声音说。王大富正叉着腰牛得很。压根没注意到身边的村民似乎在一瞬间都噤了声。说这话的就是恶人金都尉。

    “看心情,今年就算个五十两银子吧,谁叫他砸盐母娘娘,爷爷我‘开心’呢!”王大富得瑟地说。

    他的神情让正在走近的舒眉想起了拆自己屋子的村干部。都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欺压百姓的主。

    王大富话音刚落,突然听到耳边一个鞭花炸响,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道鞭痕就出现在他粗壮的胳膊上——连衣服一起打碎了。

    鞭子这东西并不好用,但一旦用好了。软硬随心,伸缩自如,灵活如蛇。如今金都尉手中的鞭子就化作了一条毒蛇。倒是与他的气质颇为相近。

    “谁敢动爷爷……。”王大富骂着回头。这一回头就傻了。眼前是恶人金都尉。金都尉是习武之人,本就高出一般人一截,颇有些气势。加上他身后两个高大的“打手”不怀好意的眼神,王大富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金,金爷……。是您啊。您怎么来这了。”王大富立刻露出了小人脸。

    “没什么,看心情。”金都尉说。

    “那……您忙着。我我我我们走了。”王大富见势不好,想溜。虽然不知道这姓金的是来干吗的。但是躲躲总是好的。王大富从心里许愿金都尉是来找别人的。不是找他的。

    可是他才走了一步,就觉得膝盖一麻。整个人被四只手扭到在地上——那两个金都尉的“打手”。

    “等下,我手下的弟兄想打你。”金都尉冷冷地说。

    这下,王大富头皮都炸开了。连忙说道:“这这这这,怎么说好呢。金爷,我是赵掌柜的人,也就偶尔经过这,您何必为难小的呢?好歹给小的一个缘法。”

    王大富战战兢兢满脸堆笑道。

    “缘法?没别的。跟你一样,看心情。”金都尉说。

    舒眉噗嗤一笑。再看身边的甜儿,也已经破涕为笑。

    这不过这笑是伴着王大富的惨叫绽放的。

    王大富的帮手们见状不妙,都跑了一干二净,兔子见了都得认输。一时间,村子里只剩下王大富的惨叫声。而金都尉似乎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恶人,果然是恶人。”李威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不过,我倒是相信他不是淮安王的人了。”

    “何出此言。”舒眉奇道。

    “太没规矩了。淮安王的军法严谨,不会有这种随意把人往死里揍的胡作非为的家伙。”李威说。

    舒眉不得不说,李威的确聪明。

    “但是这个恶人,却是个好人。”李威笑道。(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232,福水的交待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舒眉倒不觉得金都尉的“恶”算是真恶。她反倒清清楚楚地想起金都尉在燕子楼里说的那句“盐农太苦了。”这个恶人,只不过是以恶制恶的好人吧。正是因为泽燕的人都明白他这恶人外皮下的心,所以才会出现“恶人”出现大家不躲不避的怪事。

    七公子听着护腕里传来的声音,微微而笑。

    “公子,这个李威……。”姜山似乎不放心。

    “此人是铁鹰秉性,我很欣赏。我在想的是怎么样让那群幕后的人急得在李威面前跳墙,再现出原形。如此,泽燕的大势便可逆转。”七公子笑着说,说完问小舒心,“小老弟,你说盐最怕什么?”

    “水呗!”舒心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水……水,福水。说来,我还欠福水的冤魂们一个交待。”七公子收敛了笑容道。他穿着白底的内衬,蓝色外衣只在肩上披着。很简单,却让人觉得温暖自在。

    “嘿嘿嘿,怎么弄?”小舒心最近是益发喜欢腻着这位七公子了。甚至在举止言谈上都有模仿七公子的趋势。

    “等今天下午莫西莫北过来会合才好安排。”七公子神定气闲地说。抿了一口药汤。小舒心也学模学样地抿了一口牛奶。

    过了一段时间,舒眉回来了,她钻进车棚道:“老弟,你说盐最怕什么?”

    “水。”小舒心眨巴着眼睛说。还顺便看了七公子一眼。七公子当做不知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我们就给那些卖私盐的捣捣乱!给福水的人报仇!”舒眉笑嘻嘻地说。

    舒心瘪了瘪嘴,奇道:“姐,你跟七公子演双簧吗?”

    “什么双簧?”舒眉不解。

    有的时候,两人所想皆是一样。

    七公子咳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神色。还不等舒眉问个究竟,他就打断小舒心的话,淡淡道:“没什么,舒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没错!——不过目前还少了人。”舒眉坏笑着说。

    小舒心左看看右看看,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就等莫西莫北过来会合好了!——是这句话吧。”

    姜山笑。

    七公子弹了小舒心脑门一下。

    要想把盐融掉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不容易。但是对于舒眉等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的事。这里靠海。取水便捷,几只加压水枪就能搞定。只需要在行动前,给私盐场里的人弄点老爷子留下的特殊药丸,让他们睡上一觉,整个院子就是他们的天下。想怎么毁盐就能怎么毁盐。

    但是毁盐显然只不过是他们行动的一部分。

    舒眉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剑奴没有跟来。倒是白竹生跟了来。今晚的行动姜山、莫西莫北都有参与,七公子身边必须留人。而剑奴是唯一能以一抵十的。

    “姜山叔叔,莫西哥哥,这叫红外线夜视镜。戴上后在黑夜里也能看见东西,帅吧!可以极大地提高你们的夜行能力哟!我姐说了,只要七公子哥哥付一百两银子,她就卖给你们!”小舒心明显地有炫耀的语气。

    姜山哭笑不得地看着小舒心。心里道:“小家伙,这是你姐绕着弯子要坑钱吧!”

    这几人趴在墙头,不多时莫北从屋顶的阴影里冒出来,道:“都倒下了。乖乖。舒姑娘你那是什么药,真厉害,无色无味,连我都辨别不出!”

    舒眉嘻嘻一笑,道:“时机一到,行动!”

    他们几人,以及三个身手比较矫健的哑奴便从墙头跳下。

    这见眼前这片盐场可比官盐场要齐整得多。光规模就比那破烂的官盐场大了数倍不止。

    “这后面莫非都是盐仓!”舒眉用手电筒一照,只见一排排建在防潮青石上的桐油木板房子。里面满满当当。

    。

    “是。”莫北回答说。

    “太壮观了。”舒眉咋舌,相对于白天他们去过的那个官盐小棚子。这些盐才叫多。盐农的盐就是被收来了这里。

    盐场中还分出了住宿的棚子,以及收盐、晒盐的场子。规模恐怕不亚于现在一些小型工厂。私盐做得比官盐还大气,这泽燕的官员一定出了问题。这跟现代差不多,如果一个地方污染严重,让老百姓生不如死,那一定是当官的出了问题。没有官员们的包容,这些逆天的怪事是没有成长环境的。

    再看平地上,还零零碎碎地堆着许多散盐堆。有许多台称,平常的日子里。盐农们就是在这里交盐。然后换取少得可怜的钱。

    “怪不得说盐农过不了好日子。可恶。”舒眉震撼地说。眼前这个私盐厂,比她葫芦屿的仓库还多。

    “看这砣石。根本就没十斤!欺负老百姓!”莫西愤愤地捡起一个土台称上的称重石,掂了掂道。这是用来称量盐农送来的盐的重量的准石。准石轻一点,盐农的收入就少一点。

    “盐农的日子已经够苦了,这群家伙实在不是人。”白竹生道。

    话音刚落,舒眉身边的三个哑奴突然走出来把石头丢进了盐缸里,再次转过身来,舒眉看见他们的眼神里是切切实实的愤怒。这些哑奴不傻,他们虽然不说话,但是分得清是非曲直。他们也是庄家人出身,骨子里对跟自己命运相似的人有着深深的同情。他们是哑奴,但是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他们把砣石丢了,然后看着舒眉。舒眉不责骂他们,反而说:“干得好!”。三个哑奴相视而笑,自从跟了舒眉,他们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行动!”舒眉对身边的众人说。

    众人会意。不多时,几根长龙一般的加压水枪把一头伸进了海里。这水不但加了压,而且还在溶剂槽里加了料。从他们的水枪里喷出的水不是白色,而带着微微的铁红色,当水冲开窗户落在盐堆上后就迅速发生反应,白色的盐堆立刻融成一滩粘稠的“血水”。

    这“血水”比单纯的水要厉害,水把盐溶解了,只要等水蒸发就可以。而这些“血”,以唐朝的工业水平恐怕是不能返回变成盐。相对水来说,这才叫做完全性毁灭。

    盐商们恐怕会哭得死去活来。

    莫西莫北陆续将被迷|药放倒的人都搬了出来。平放在晒盐场上。并把人都按照下葬的姿势摆好。白竹生也掏出了一把刷子。在每个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带着腥味的“血痕”。作为一个书生,他要做的当然不止这些。许多从现代搬运过来的小墓碑被整齐地放在这些临时“尸首”的头旁。同时,几块指路使被搬进了盐场。这些东西自然会有用处。

    但是,工作也有中断的时候。舒眉看见莫西莫北似乎在犹豫。

    “怎么了?”舒眉问。

    “那边屋子里有几个村女……好像是被关起来供这里的人泄欲的……她们没晕。”莫北说,他停顿是因为舒眉是个未出阁的女娃娃。

    “需要杀掉她们吗?”莫西问。

    舒眉的行动若是被泄露,绝对不是好事。但他们不是淮安王的兵。对于手无寸铁的妇人,他们似乎也会犹豫。

    这种犹豫从另一个角度上看,是淮安王与七公子的不同。相对于淮安王的铁血无情来说,在舒眉眼中冷漠无情的七公子可能更为有情。

    “中华国人版的慰安妇?”舒眉觉得有怒火从心底窜了出来。

    舒眉跟着两人去了他们所说的屋子。在开门的一刹那。舒眉终于明白为何莫西莫北两条不怕死的大汉在犹豫迟疑了——这几个女的全被剥光了放在草垫上。下身全是血。有的身上还有明显的伤痕,手都被捆绑了起来,嘴巴里还塞着各种东西。可是她们看见舒眉的时候却都露出欢喜的目光,有的还流出了眼泪。舒眉知道,自己带着人在这里所做的事,恐怕这些女的都看见了。她们很高兴,她们的眼神就告诉了舒眉如果可以她们愿意把盐头活活咬死。

    莫西莫北再次把目光投向舒眉。那眼神是在问:“怎么办?要不要杀?”

    舒眉挥手叫他们转过背去。

    几个能动的女人都噗通跪倒了。“我扯掉你的布,你别自杀。”舒眉蹲下身柔声对一个女的说。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遭遇了这种事,死已经是她们最美好的结局。

    那女的似乎有点犹豫,但是仍然点了头。

    舒眉扯掉了她的布。

    “杀掉我们吧。我们不想给爹娘丢人。”布头一扯掉,那女的就说,“今天能看到这一幕,我们很知足了!”

    其它几个女的竟然纷纷点头。

    舒眉想了想,给了当头那女人一个巴掌道:“你们爹娘把你们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们有一天用死来证明自己是个好女子的吗?”

    那女的一愣。

    “我自进来就没想过让你们死,我是要你们活下去。”舒眉说。

    当头的女子看了莫西莫北的背影一眼。

    舒眉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本就是为福水冤死的百姓而来。今天来,你们也看到了,不是杀人,而是给那些盐商一点教训。我不杀你们,你们明天只说是见了福水的鬼魂就好。”

    “谢谢这位姑娘,可是我们还能活下去吗?我们已经被人糟蹋,就算姑娘慈悲不杀我们灭口,我们也一样没脸活。”为头的姑娘苦道。

    “那你们想活吗?”舒眉问。

    几个姑娘对视一眼。有人低下了头。有人却抬起了头。

    为头的姑娘说:“蝼蚁尚且贪生。”

    “那你们就好好活下去。按我说的。说你们见到的是福水的冤魂。我保证,你们只要不说出今晚的事。攥够勇气活下去,以后就能跟家人一起过上好日子。”舒眉道。

    为首的姑娘沉默了一会,道:“记住了。”

    舒眉道:“我信你们。”(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233,接手私盐

    几位姑娘都看着舒眉。舒眉说:“我信你们。”

    一时之间,这几位姑娘都没有了别的动作。

    “我们会的。”为首的姑娘说。

    莫西莫北对视一眼,舒眉最终还是放过了这几位最可能出现纰漏的女娃。他们没说什么。作为七公子的人,他们还没有养成对平民女子下手的习惯。可是他们心中同样忐忑。舒眉可以信任她们,但是她们是否值得信任。

    在这个世界,游戏的天平时刻会转向另一边。莫西莫北理解舒眉,却担心这一招会是昏招。毕竟,他们是陪伴着皇子生活的人,见得最多的便是背叛。

    等舒眉离开的时候。

    两人对视一眼,莫北说:“舒姑娘毕竟是舒姑娘……到时见机行事吧。”

    “嗯,见机行事吧。”莫西点头。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落在这群女子的耳中。

    为首的女子苦笑。但是她也知道了那个“孤注一掷”赌她们不会出卖自己的女孩叫做“舒姑娘”。

    月过中天时,舒眉等人方才离开这家盐场,走的时候,舒眉看了一眼那个小屋。尽管没有灯,但是舒眉仍感觉里面的女子在看她。于是舒眉朝黑暗中的她们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第二天,这家盐场的人醒来时发现自己以入葬的姿势躺在平场上,而当自己爬起来时,则看到满场的“死人”,不管是谁此时一种血腥的恐惧瞬间捕获了他们的心。“怎么会这样!”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平场此时看上去就像一片诈尸的墓地。

    “这这这是福水的指路石!”一个人指着平场的旁边的石头失声大叫。福水的指路石!

    只见那几块石头上确实划着箭头,指着这家盐场,但是目的地上写着的却是“福水”!

    “福水的指路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许多伙计脸上都变了色。莫非这石头会走路,还是昨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更多的人发现自己跟别人的脖子上都有一道阴森的“血痕”。

    这道血痕足以击碎许多人的心理。终于有人说道:“鬼……。”

    “这上面写着什么?”一个人颤抖着指着墓碑上的红字说。这个时代认字的人不多,一般识字的都是账房。可是现在这账房却哆哆嗦嗦一个字都念不出来。

    “上面写的啥啊?”有人问。

    账房吸了一口气道:“上面写的是——还我头颅。”

    “轰!”这几个字就像是在马蜂窝里丢了一颗石头,立刻就在人群中炸开了。

    偏生就是在这时,不知道是谁看到了库房中流出的“血水”,“啊!”的尖叫声刹那间再次给精神面临崩溃的众人一记重击。

    盐头骂骂咧咧地说:“叫你个头啊!”一边鼓起勇气往库房去查看情况。盐头他们都在心中发誓。待会一定要把尖叫的小子打个半死。

    但是很快他们就把这个想法丢到了爪哇国,因为他们发现自己比刚才的人的尖叫声更大。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们,什么指路石、墓碑都是次要的,真正恐怖的是——库房里的盐全都变成了血!

    满屋子的粘稠的血!

    墙壁上,青石上,木板缝中。全是血!

    盐不见了……。

    一天之内,整个泽燕都被一个恐怖的传说席卷——福水的冤魂来向盐商索命了。

    私盐大商们在一天之内安静了许多。有的盐商还算能保持镇定,可是有的却已经坐立不安,甚至连明府大人的门前狮子也突然戴上了“红领巾”。据说已经有私盐贩偷偷派了快马人手去陌香,想请动葫芦屿的张天师前来驱邪。不过,泽燕的百姓都不相信那个张天师会来。“我去过陌香,张天师是天上的星宿,不会帮盐商的。”,“明显就不是一路人。”,“张天师会帮淮安王借风。是好人。这些盐贩都不是淮安王的人!”谁说老百姓不懂政治,有时候直觉就是真理。也有人并不相信这件事,比如一个名叫康乐的人,以及铁鹰都统。

    康乐这种恶人并不信鬼神,不信鬼神的也不止他一个。

    在囤盐受到如此重创之后,铁鹰、胖官已经康乐亲爱的“日本爹”们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们无法再清闲地坐在小花园的隐秘议事厅里喝茶聊天,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的现场去查看真相。

    于是,在这个明媚的早晨,当七公子悠然地喝了一口茶。对众人说:“不错的清晨。”时,铁鹰都统等人终于忍耐不住,齐齐现身发生“血”案的盐场。对他们来说,成千上万吨盐一夜之间变成血水也是不可思议的事。那些盐究竟去了哪里?倒回了海里吗?那需要多少人!

    “一定有人搞鬼。”铁鹰都统恨恨地说。他不信邪。

    盐头盐工们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各位“大人”,作为被鬼“埋葬”过的人,他们都希望铁鹰都统的话是真的。

    可是铁鹰都统的话很快就被另一批人否定。这批人就是那群女人。

    “没有人,是鬼。没有头的鬼。”女人们笑着说。

    女人们的笑靥让盐商们不寒而栗。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往往不是面对面的杀手,而是未知。

    康乐道:“可以砍掉一个人的头,让这群表子说实话。”

    于是一个女人的头干净利落地被砍下。那个头颅咕噜咕噜滚到指路石边。脸上还带着笑。

    “你们看到了什么?”康乐问。

    “鬼。”所有的女人都说。

    “再杀一个。”这次说话的是铁鹰都统。“开了肚子,死得慢点。”

    于是一个女人的肚子被哗啦打开。肠肚像瀑布似的垂了出来。

    “说真话的可以不死,再赏五十两银子。”铁鹰都统很懂得合理地利用“威逼”和“利诱”。

    女人们坚定地说:“鬼。”

    铁鹰都统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这些女人而言,有些东西已经不是金钱能弥补。此时,死亡反而是最无力的胁迫。这这个盐场中,她们早已经死了无数回。对眼前这些盐商大官,她们只剩下仇恨。舒眉选择相信了她们。而她们也选择相信舒眉——相信舒眉会把这些人送进地狱。她们笑。是因为她们仿佛已经看见眼前这些气急败坏的恶人在地狱里被开膛破肚下油锅。

    于是女人们诡异地笑着说:“鬼。”

    她们每说一次,盐工中就倒下一批人。不是身体上的倒地,而是心理上的崩溃。

    铁鹰都统一挥手,又一个女的身首异处。

    他是真的生气了。他不相信这世界上真有鬼神,他无法理解这些女子为什么会异口同声地用自己的命说谎。女人,在他的概念里从来不是什么坚强的人。

    一扬手。又一个女人倒下。盐工们噤若寒蝉。

    让他们魂飞魄散的不是铁鹰都统的“铁血”无情辣手摧花,而是那些女人到死都保持的笑。

    这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眼里,这个人便是李威。

    正如七公子与舒眉所料,盐仓被毁。利益线上的蚱蜢们按捺不住从幕后跳了出来,而李威也终于发现了他所需要发现的人。不是金都尉,不是淮南王,而是其他的人。只不过他恐怕想不到,连他们的铁鹰都统也会参与其中。

    李威匆匆地离开了泽燕。甚至没来客栈与舒眉道别。

    发现李威突然不见的铁鹰都统当即做了保护措施——撤回所有在泽燕的私盐商,另外追杀李威。

    于是,一日之间。泽燕的盐商突然人间蒸发了百分之九十九。盐农们都感到泽燕必定会变天。盐商一走,街上也冷清了许多。

    几乎是同时,胖官肖伟平猝死。两天后,还没等肖伟平的尸体发丧,州郡就来了消息,新的明府大人还未确定——暂由花武以礼全郎身份协理,保荐人陌香城明府何无为。

    对于这一变化,许多士子感到很吃惊。但是花武反而出奇地平静。接到令书的当天,他特意焚香沐浴到了舒眉的客栈。朝着舒眉鞠躬,然后对白竹生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学生礼。

    “记住你在盐母背上说的那些话。”白竹生说。

    “学生明白。”花武说。

    于是白竹生便跟舒眉进了屋子。

    “哥?”甜儿不解。哥哥为何突然对舒眉身边这个书生如此尊敬?好歹

    花武没有解释。事实上,他也去过闹鬼的盐场。在那些“墓碑”上,同样喜好书法的花武已经认出了白竹生的字迹。震惊之后天上又掉馅饼,狂生何无为居然无缘无故地保荐了他,他便已经明白真正保荐他的便是白竹生。

    “不管是农还是商,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就是好官。”花武道。作为一个重农社会的人,有这种觉悟实在不容易。

    七公子笑道:“白呆子果然心胸宽大能够因人施用。是个好宰相料子。真不枉我……。”

    真不枉他摆白书呆一道。

    泽燕城很快出现了新的盐商。这次的盐商来势汹汹,立刻填补了前面盐商的空白。并迅速引进漕船。让人惊异的是。这位盐商对盐的价格异常公道。甚至连准石都不做假。一时之间,泽燕盐农的积极性大涨。

    唯一奇怪的是这次的盐商不露面,也不在泽燕称王称霸。而是由几个女人做代理。为首的女人是一个从私盐场里逃出来的姑娘。这几个女人绝大多数发誓终生不嫁,只愿从此能让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唯一例外的就是代理之一的甜儿姑娘,全泽燕都知道她会嫁给恶人金都尉。

    在她们婚期举行的前当天,有神秘人送来了一份大礼,礼物排了差不多半条街。让人瞠目不已。有人猜测那大礼来自曾经在街上抢姑娘的李公子,也有人猜测是来自那个消失的紫衣姑娘。

    “那是东海龙宫的龙女!”有人说。

    马车内

    “丫头,你又发了一笔大财,是不是要请我们好好游玩游玩。”七公子笑问。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我可不会钱多得去剪绫罗给你玩。”舒眉做了个鬼脸。

    “不如顺道前去墨涂山,一年一度的茶会就要开始了。”七公子道。

    “不感兴趣。”

    “听说茶会有免费吃食,头三名还能得银万两。”七公子不急不慢地说。

    “姜大叔——去墨涂山!”舒眉当机立断。(未完待续)

    章节目录 234,鸿雁尺素

    墨涂山不知道是后世的哪座山。舒眉只知道,唐代是普遍有山神信仰的。在民间传说中山跟树一样都是神灵所在。每座山都有不同的性格,承载着不同的使命。与宋朝之后“山神”脸谱化的老公公形象不同,唐人更加浪漫而富有想象力。在他们的传说中,山神往往不是“老如松柏、鹤发童颜”的白胡子老头,而是高贵的妇人、可爱的童子、美貌的姑娘……几乎就不带重样。墨涂山在这个时空,就是茶的代表。

    “剑奴,是这样吗?”舒眉正在学着骑马打鞭。为了行动方便,舒眉换了一身男儿装。说来好笑,这身男儿装还是当初七公子去“送别”她时给的,没想到如今倒派上了用场。世界上的事总是出乎人意料,最初是七公子派人保护舒眉,如今又岂不是刚好掉了个个。

    剑奴在另一匹马上微微含笑点头。舒眉从未把剑奴当成“奴”,相对来说,这个人是朋友跟安全的同义词。她却不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深深地留在了剑奴的脑海里。

    “剑奴,这鞭子要怎么样才能甩出鞭花?”舒眉问。她手上拿的是一条长鞭。其实,除了金都尉那种以鞭子做武器的,一般人用的鞭子并不长,就那么三四十厘米。但是很显然,舒眉是瞄上了金都尉的鞭子,颇有模仿之意,因此弄了一根极长的软鞭。漂亮的白色,约有两米多。抓在舒眉的手中满满一把。

    剑奴见舒眉问,轻松地做了个示范。

    舒眉见状亦是一甩,一秒钟后,长鞭子成功地绕上了她的脖子,还成功地饶了几圈。形态类似于哆啦a梦玩毛线。

    马车里立刻传来七公子跟小舒心的哈哈大笑。

    舒眉火了,朝车窗里两个笨蛋脑袋怒目而视,一扯鞭子,好家伙,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勒出来。

    剑奴摇头微笑。手中鞭子如神龙扬尾。在舒眉手中一敲。舒眉只觉得一股力道把手一震——那鞭子也像是受到推力的潮汐一般,松懈下来。

    七公子看得眉开眼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舒眉一见大狐狸的笑就来气。火道:“再来!”她倒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只不过这时候她这份坚持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鞭子又一甩!

    好家伙,这次没有缠住自己,倒是缠住了马!可怜的马哪里受过这种刺激,顿时蹬脚嘶鸣,舒眉的骑术不过就是这些天在路上学的。刚能坐稳而已。哪里扛得住马儿发威,立马就栽落马身,眼看要跟黄土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好在剑奴手中鞭子一打,缠住了舒眉的腰。硬生生把舒眉给截住,捞了起来。舒眉落在剑奴的马背上。

    再看刚才自己的那匹马,因为脚被缠住,已经在一扬蹄之后跌在了路边。舒眉心疼不已。

    “舒姑娘好功夫,两军交战之时最缺姑娘这种巾帼英雄。尤其是姑娘能去敌军效力的话!简直是江山之福社稷之福啊!哈哈哈哈哈啊!”七公子笑道。

    舒眉气得脸都绿了,没了鞭子,一拳就要去打他。谁知七公子反应也不慢。顺手就把窗户一关——改装过的马车有防弹玻璃窗。剑奴或许可以打穿这玻璃,舒眉却不行。七公子把窗户一关,笑得那个春花灿烂,眼睁睁地看着舒眉在窗户外张牙舞爪,这位大少爷反倒故意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茶。他的神态气得舒眉差点有拆掉马车的冲动。

    幸好这时白竹生来当和事老,只听他说:“闻到香味了,看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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