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神雕重生之郭芙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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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重生之郭芙 作者:

    折桂,可是我朝少有的佳话,你居然不知道?”郭芙睨了赵祺一眼,嗔道:“我就是不知,怎样?”“嘿嘿,我还以为你们先认识……”赵祺挠挠头,傻笑道:“芙儿妹妹,纵横江湖,不知这种小事,正常,正常。”他那圆圆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瞅着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宋瑞,马上蹦了过去,抓着他的衣袖,献宝似的冲着郭芙介绍道:“这位,文天祥,字宋瑞,号文山,吉州吉水人氏,宝佑四年的状元郎,现为朝中佐郎兼刑部郎官。怎么,够详细吧?”他得意的看向郭芙,谁知讨好的对象毫无反应,他哪里知道,此刻郭芙心中正被“文天祥”三字掀起滔天巨浪,她前世虽然无暇细读史书,但宋末名臣文天祥的大名却是耳熟能详。“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竟然是他,郭芙一时愣在当地,怔怔的望着宋瑞。

    赵祺蹭到郭芙身畔,乖巧的笑道:“好妹妹,看在我这么卖力介绍的份上,再弹一只曲子吧。”郭芙回过神来,一指点在他额上,娇嗔道:“就你爱耍宝。”望了眼一旁的宋瑞,双手重新置于琴上,略微思索,指下陡然用力,划过一串金铁般肃杀之音,带起朔漠黄沙的苍茫,巨浪滔天的豪迈,她沉声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琴声渐低,似在深情诉说,又似在低沉呜咽,是飘荡在亘古时空中热血男儿的壮怀激烈。

    宋瑞心中震撼,双眸深深凝视着慷慨而歌的郭芙。她亦回望着他,望着面前这青衫磊落的男子,她想起了自己的爹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许是男儿心如剑,只为天下舞。琴音婉转低徊,“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复又骤然拔高,引胸中热血如沸,唯愿仗剑江湖,驰马沙场:“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华夏要让四方……来贺!”

    “堂堂华夏要让四方来贺!”宋瑞神往吟诵,有些激动的问道:“不知此曲名为何?”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宋瑞击节叹道。“岳将军如在世,必与郭姑娘称为知己。”

    “既有宋瑞兄在前,何劳岳武再世?”郭芙俏皮的眨眼说道。

    清风在树叶间无拘穿过,漱漱入耳。月华落在宋瑞翩然衣袂上,漾射出温润的光泽。素来风轻云淡的眸子似化作寒夜无月的夜晚碧空可见的星辰,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他朗笑道:“却是文某愚谦了。”郭芙起身笑道:“不知能否请得状元郎为我等抚琴高歌一曲?”

    未等宋瑞答话,赵祺已在一旁拍掌叫好。宋瑞从容淡笑道:“如此良宵,知己在前,岂能不纵情一曲。”他随即端坐于琴前,修长有力的双手抚上了桌上的琴,指下轻轻一挑,余音犹自宛转,流水般的琴音已袅袅而起。郭芙听出他弹的是“无射商”调子,琴曲温雅平和,却是一曲《高山流水》。其琴音清远高洁,不染丝毫尘世浊气,澄然秋潭、皎然月洁、湱然山涛、幽然谷应,高洁处如大鹏传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低徊时如潺潺流水叮咚婉转。

    高山流水酬知己,郭芙欣喜的看向宋瑞,却撞上他正凝视她的双眼,那双眼睛,如泓泓秋水般清澈淡静,眸底深处却又透着暖暖春意。

    “哎,芙儿妹妹,我还是喜欢你开始弹奏的那曲《童年》。”赵祺大刺刺的跳在两人中间,“宋瑞弹的《高山流水》虽妙,但时常听早就腻味了。芙儿妹妹,你再弹一曲吧。”郭芙看着他嗔道:“《精忠报国》不好听么?”“好是好听,就是杀伐之气太重了,不如《童年》来得欢快。”他委屈的解释。她瞪了他一眼:“本来就不是为你奏的,不欣赏就算了。”“那你再为我奏一曲吧。”他小心翼翼的拽了拽郭芙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道。

    “为你奏啊?”郭芙微微侧了头,眼眸一转,脸上露出一丝捉黠的笑意,点点头,脆声道:“这样吧。我给你唱支歌吧。”

    武修文一见郭芙脸上的笑意,背上不由一凉,同情的看向还在傻乐的赵祺,唉,他可是深知每当郭芙脸上露出这种笑容后,就有人要倒霉了。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可不会傻到去点破郭芙的阴谋。

    “我快乐因为你快乐,我开心因为你开心,我愁了因为你瘦了,我瘦了因为你病了,”清清脆脆如银铃般的歌声响起,郭芙微笑着唱着,同时“深情”凝视着面前正笑得开心的赵祺,“我笑了因为你壮了,我有钱了因为把你卖了。”

    “呃?”赵祺瞪圆了眼睛,张着嘴看着笑眯眯的郭芙,再迟钝他也感觉到不太对劲了。一旁武敦儒与武修文已经抱着肚子狂笑了起来,宋瑞微微侧转了身子,可是,只要仔细看看他正在微微耸动的肩头,和唇角微弯的弧度,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也知道他在偷笑呢。

    “哇,芙儿妹妹,你欺负人!”终于领悟过来词中含义的赵祺一下跳到郭芙的面前,挥舞着双手,不服气的大叫起来。郭芙嘴角噙着笑,慢吞吞的说道:“我怎么欺负你了?我是在夸你呢!”

    “啊?”赵祺瞪着郭芙:“你还夸我呢?你分明,分明把我比作,比作……”“比做什么?”郭芙笑眯眯的问道。“猪啊!”赵祺一急,大叫了出来。“是吗?猪啊?”郭芙笑嘻嘻的眨了眨眼,像是在思考,然后才颇为认真的说道:“对哦,我夸你是猪呢!”“这还叫夸我?”赵祺咋呼呼的在郭芙面前跳来跳去。一旁的武修文无奈的摇头,心想他还是认了得好,再说下去,只怕会给郭芙捉弄的更惨,可惜,这是武修文的经验教训,不是他的。

    “怎么不是夸呢?”郭芙睁圆了她那漂亮的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你看啊,”她竖起手指头慢条斯理的数起来:“第一,猪肉可以吃;第二,猪骨头可以熬汤;第三,猪皮可以制鞋;第四,猪毛可以用来作刷子。嗯,猪可全身都是宝啊!”她遥望着月亮神往的感叹了一句,才回过头来,看着赵祺,问道:“你有这么多用处么?”看着已经被她说得目瞪口呆的赵祺,她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用太激动,我知道你没那么好,所以说,我是夸你嘛!有点差距是正常的。”

    “啊?!”赵祺已陷入彻底的石化状态了。武氏兄弟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默契的转过头去躲在一旁偷笑,唉,还是给他保留一点面子吧。

    郭芙看着被自己捉弄到无语的赵祺,终于忍不住爆笑了起来。可怜的赵祺,哀怨的等着眼睛看着面前这群哈哈大笑的同伴,真是没有同情心的家伙们!他气鼓鼓的嘟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其实没什么威严,反而很象小哈巴狗儿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就想捏两下。宋瑞同情的看着他,“咳咳。”,强敛了面上笑意,拱手向郭芙说道:“郭姑娘还是饶了赵公子吧!”

    笑得差不多的郭芙,眼珠子一溜儿的转了个圈,看了眼宋瑞,点点头,揉着赵祺的额头,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乖乖小祺祺,不要生气嘛!”赵祺看着郭芙向自己服软,正嘟着嘴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拿会儿架子,免得立刻就原谅她太没面子了。郭芙又加上了一句:“其实,你还是比猪可爱的。”

    “哇!”赵祺再度深受打击,气呼呼的瞪着郭芙,在原地跺着脚,伸手指着她:“你,你……”

    “呵呵,你不用太感动。”郭芙笑眯眯的看着他,一脸理解的表情。

    宋瑞看着两人,不由会心一笑,上前一步,轻轻拍着赵祺的肩膀,温言安慰:“赵公子,郭姑娘只是和你开玩笑的。”赵祺一把拉住宋瑞的衣袖,在他臂膀上蹭来蹭去,万分委屈的抱怨:“芙儿妹妹欺负我。”

    看着赵祺可怜兮兮的模样,郭芙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好了啦,我是逗你玩的嘛!”赵祺好骗的回过头来,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郭芙,她掐了掐他肉乎乎的脸颊,哄到:“小猪怎么能跟你比呢?你多可爱啊!”宋瑞看她一口一个小猪的,几乎无语,可赵祺已经得意洋洋的点点头,扬着头骄傲的说道:“就是嘛!猪怎么能跟我比呢!”唉,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已经被郭芙唬得逻辑混乱了,他有必要和猪比么?

    看着他这般模样,锦衣玉服裹着的一个雪团儿似的人儿,郭芙突然想起一首词来,却是与他最为贴切的,因而笑道“我原先看书的时候,曾看过一曲《西江月》,批你倒是最为恰当。”赵祺立马好奇的看着郭芙:“什么词?”

    她嘴角微弯,未语先笑:“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眼眸流转,顾盼含笑:“怎么,可是与你最贴切?”

    赵祺不以为杵,反而笑了起来,拍掌道:“妙啊,妙啊。这词写得可真好,我怎么以前都没读过?他原是形容谁的,此人倒可一交。”宋瑞看了眼欢欢喜喜的赵祺,无奈摇头,淡淡言道:“这曲词,恐是郭姑娘杜撰的吧?”郭芙想起此时还未有《石头记》呢,因而只抿嘴一笑,答曰:“天下诗书,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赵祺闻言,反而叹道:“可惜,可惜,我还想会会这等妙人儿,原来只是芙儿妹妹做得曲来唬我。”

    郭芙也不便否认,只伸手在赵祺额头上弹了两下,笑言:“你当这世上如你这般潦倒不通事务的愚顽之人有如此之多么?便只你一个活宝了!”他委屈的捂着额头,眨着眼道:“人生一世,自是要及时行乐。”郭芙“噗哧!”笑了出来,“又没人不许你及时行乐,这么委屈作甚?”

    一丝云彩飘过圆盘似的明月,仿若月亮也带了笑,看着岛上这群嘻笑少年,无人注意到宋瑞的眼底滑过一丝淡淡隐忧。

    中原

    第十四章

    郭芙三人在杭州待了约莫两月时间,这一日却接到丐帮传讯,让他们速回桃花岛。京中桃夭阁分铺已基本筹备完毕,剩下事宜也有黄毅料理,因而郭芙三人匆匆与宋瑞、赵祺告别后,便乘船返回桃花岛。

    回到岛上方知,原是近年来蒙古鞑子日渐南侵,蚕食大宋天下,为联系天下英雄,共御外侮,丐帮广撒英雄帖招集天下英雄,召开英雄宴共同推选武林盟主,以主持抗蒙大业。英雄宴设在大胜关的陆家庄,陆庄主双名冠英,他父亲陆乘风是黄蓉之父黄药师的弟子,因此算起来他比郭靖、黄蓉还低著一辈。陆冠英的夫人程瑶迦是孙不二的弟子。当年程瑶迦遭遇危难,得郭靖、黄蓉及丐帮中人相救,是以对丐帮一直感恩,因而此次陆冠英夫妇一力承担英雄宴诸般事宜。黄蓉将三小召回正是为了此事,英雄宴由丐帮召开,郭靖黄蓉夫妇自当主持,江湖中一些素有名望的侠义人士都将邀请赴宴,黄蓉有意让女儿去送英雄帖,一则以示重视,二则增加女儿的阅历,也为其今后行走江湖积下人脉,这自是作为母亲的一番苦心。因而郭芙不过回岛数日,便又与武氏兄弟匆匆离岛,往各位英雄居处赶去,散发英雄帖。

    郭芙与武氏兄弟骑马一路北上,往嵩山少林寺、终南山全真教、黄河巨浪帮、大名府金刀王曾大侠及河间府白家堡等江湖帮派英雄侠士送帖。三人先上少林,临近嵩山冈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晨钟暮鼓,悠然忘尘。少林为千古名刹,郭芙有心观摩,奈何彼处不留女客,三人送过英雄帖后便随即离开,马不停蹄的接着往终南山赶去。

    沿途山川险峻,有别于江南风景之柔媚秀丽,然而郭芙却日渐沉默,无心游玩。自当初父亲送杨哥哥上终南山学艺,一别经年,若是事无变化,他应已入活死人墓拜小龙女为师了,每思及此处,虽早知这是他的命运,郭芙心底却有淡淡莫名黯然滑过。待上得终南山,马钰、丘处一等真人并不在重阳宫内,却是尹志平接待的他们三人。郭芙心下隐然记起此人所为,不由有些嫌恶,然而仔细端看其人,白面微须,眼神清明,言谈有据,俨然一有道修士,不知为何竟能作出这等事情,心底暗自揣摩,又或许此番他并不曾有越轨之事?

    一俟谈完英雄宴事宜,郭芙便向其询问:“尹师叔,家父曾送兄长杨过来终南山学艺,侄女与他多年未见,甚为思念,不知能否烦请师叔令其出来一叙。”她殷殷的看着尹志平,心底却有模糊的期盼,然而,见他面现难色,已然了解,果然,他略迟疑片刻,缓缓开口言道:“此事正须贤侄女向令尊说明。杨过与本教发生了些许误会,已于三年前叛教而出。”郭芙心底微凉,又关切问道:“尹师叔可否告知三年前发生何事,竟使我杨哥哥以致于叛教而出?如今他又身在何处?”尹志平略有踌躇,沉吟片刻方道:“当时杨过与门下弟子发生冲突,引得活死人墓中人插手,吾教郝真人误伤一位老妪。杨过一时激愤,竟至叛教。”尹志平所述较为中肯,与当初事实颇为接近,只是隐了冲突实乃全真教对杨过不公所引起之事,而郭芙听来却是生气伤心,暗想杨哥哥终是在重阳宫吃了苦头,这些臭道士人多势众,偏欺负她杨哥哥孤身一人,只盼他在活死人墓能快活些,因而语气中难免有些不满,追问道:“现在我杨哥哥身在何处?他既不在重阳宫中,又未曾返回我桃花岛,如若有什么……”言下之意了然。

    尹志平见郭芙语气颇为不逊,然而他修道之人,涵养素深,且见郭芙脸现忧容,只当她小姑娘为兄长着急,也不以为意,只是杨过另投他门,实为全真教大辱,本不愿与其说清,此时却不得不说了:“郭侄女不必担心,杨过已另拜活死人墓的龙姑娘为师,此时当正在活死人墓学艺。”郭芙闻言,心下方才宽慰,然而却又有莫名黯然,她未尝深究自己心思,语气略缓,接着追问尹志平:“不知尹师叔可否引侄女往活死人墓与杨哥哥相见。”“这……”尹志平甚是为难:“本派向有严规,门下弟子不得踏入活死人墓内一步。贤侄女的要求,恕难相助。”

    郭芙因而道:“既如此,只烦请尹师叔指点侄女路径,待我等自行前去。”尹志平见她坚持,因而亲自引路,领他们往重阳宫后山行去,左折右绕,穿过几片林子,再走过一块空地后,便在一处林前停住,向林内朗声道:“全真门下弟子尹志平,引故人来拜见龙姑娘。”他反复喊了几声,林中却毫无反应,郭芙不明所以,向他看去,却见他面上也是一片茫然,她心中思量莫非杨哥哥已和小龙女离开古墓,但不亲眼看到,却并不甘心就此离去,因而向尹志平道:“尹师叔,前方可就是活死人墓所在?”他点点头,言道:“不错,前方已是活死人墓所在,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无人应答。贤侄女如还要前去,限于门规,恕贫道不便再陪同前往。”郭芙因而与之作别,与武氏兄弟向林内走去。尹志平怅然立于林前,片刻后,亦归返重阳宫内。

    郭芙三人向林内走了几步,便见地下立著一块石碑,低头一看,见碑上刻著四个字道:“外人止步。”武敦儒因而劝道:“芙妹,是否在此等候片刻?贸然闯入恐怕不太好吧?”郭芙不以为意的答道:“刚才我们在外面叫了那么久都没人应,多半是出了什么事,还是进去看看比较放心。就算我们入了活死人墓的禁地,有杨哥哥在,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怎样的。”三人继续前行,穿过林地不久,便看见一座巨大的石墓,然而墓门处却被一块断龙石挡住,郭芙不由怅然,在墓前徘徊许久,方与武氏兄弟一同下了终南山。

    此后三人继续北上,邀请北地各路英雄好汉前往英雄宴。彼时大金国已为蒙古所灭,黄河以北,尽为蒙古人天下。郭芙三人鲜衣怒马,又是汉人衣冠,而蒙人治下汉人不得有马,更不得持兵器,为避免引起麻烦,三人大多避开沿途主要城镇,以免与蒙古军队相遇。

    天时日寒,衰草连途,沿途兵革之余,城破户残,满目萧条。中原,曾经的王兴之地,多少都城,多少繁华,然而,当郭芙一路走过时,她无法相信眼前这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之地就是自己曾经向往的中原。郭芙心情日渐沉重,再无游山赏景之闲情,一路快马扬鞭,只盼能多邀请些侠义之士参与大胜关的英雄宴,不让美丽繁华的江南沦为第二个中原。

    这日,三人送完英雄帖,南下归途正经河间府地域的一片山区,远远听得人声鼎沸,中间又隐隐夹杂号哭之声,甚是喧闹,三人因而避开大道,上了一处山坡观望。原来是一群鞑子军在左近掳掠了数百名汉人百姓,正驱使其往北上而去。几十名鞑子军骑在马上,嘻笑扬威,看到有人走得慢些落下,便是一鞭子抽下去,大声喝斥,只看得山上的郭芙与武氏兄弟义愤填膺。就在此时,眼见得百姓中有人摔倒在地,一鞑子军纵马上前,冲那人狠狠抽了几鞭子,大声叱骂,那人在地上爬了几次,却终是摔倒在地,未能站起。那个鞑子军又抽了几鞭子下去,同时大声叱骂,见那人还未能起身,他忽地纵马朝前,一勒缰绳,提马人立而起,马蹄对着地上那人狠狠踩下,刹那间,便将那人上身踩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他却在马上猖狂大笑。

    郭芙看得眼呲欲裂,只觉一股愤懑之气直冲胸腔,恨不能立时有一箭将那猖獗狂笑的鞑子兵给射死。身后武修文“哐”的抽出腰间长剑,便纵马冲了下去。郭芙被他惊醒,喊道:“小武哥,你要做什么?”武修文听到郭芙喊声,勒住缰绳,回头狠声道:“芙妹,我要下去杀了那鞑子兵。”郭芙轻轻一夹马腹,□红马追风立刻纵蹄赶至武修文身畔,盯着他道:“小武哥,你能杀得了几个鞑子兵?”武修文恨恨道:“杀得几个是几个!”郭芙初时的冲动已渐渐平息,她冷静的说道:“好,下面几十个鞑子兵,拼我三人全力或可将其全部杀死。但你可知,只要走脱了一个,便可立时招来大批的鞑子军。”武修文愤然道:“来便来,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不成?”郭芙冷然道:“小武哥好气魄,就是爹爹也不曾说过能独抗蒙古铁骑。”武修文被郭芙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太过托大,然而胸中愤慨难平,言道:“纵然打不过,我们也能脱身。”郭芙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脱身了,下面这几百名百姓的性命还能留下么?”武修文心头一惊,背后冷汗涔涔,想到鞑子的残暴,自己几乎要害了这几百人的性命。然而,他看向那些正在皮鞭下苦苦前行的百姓,不甘的说道:“难道我们就眼看着他们受苦?”

    郭芙耳闻山下哭号,心中沉痛,沉声道:“纵然要插手,也得寻个合适的法子。否则,纵使我们将山下鞑子兵全数击杀,也无力将这些百姓带往江南,他们终是难逃一死。”“不错,”武敦儒接口道:“鞑子素来残暴,若是我们走了,这些百姓必将被寻来的鞑子杀光。”武修文亦冷静下来,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郭芙摇摇头,叹道:“一时半会,我也没什么好主意。我们先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再做定夺吧。”武敦儒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三人远远吊在这群人马之后,跟着他们又往北方走了十几里路,直至入夜,他们才在一片林子当中的空地上一座破庙内安顿下来。郭芙三人将马留在林子内,施展身法,溜进了庙内。这些鞑子兵正坐在一处整顿吃食,只留了五人在外看守虏来的汉民百姓。郭芙隐身在大殿横梁上,那些鞑子兵自想不到就在自己头顶上还躲着人,只在其下将抢来的猪羊等宰杀烹煮了大快朵颐。郭芙听得他们言语,明白外面的汉人是他们虏了去开矿的,心底因而略微放心,但是这些鞑子兵生性残虐,只怕一路上不知还会死伤多少,自己得想个主意让他们不敢随意虐待外面的汉人百姓才好。她从梁上溜下,沿着破庙绕了一圈,与在外探听的武氏兄弟会合。“鞑子兵共有四十七人,他们是要押送这些人去采矿。”郭芙向武氏兄弟说明自己探听到的消息。武敦儒也将自己探得的情况说出:“外面的汉人有三百多人,大多为青壮男子,有五个鞑子兵在看守。”他看了眼面露微笑的郭芙,问道:“芙妹可有打算了?”

    “不错。”郭芙扫了眼破庙上的牌匾——观音庙,微微扬起嘴角道:“我们得给这些鞑子一个教训,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胆大妄为。”她向武氏兄弟招招手,三人凑在一处,她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武修文不由赞道:“芙儿妹妹这个法子妙,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三人商议妥当,于是分头布置。

    郭芙隐在大殿顶上看着一众鞑子兵正吃的热闹,她悄悄溜至殿中供奉的那座真人大小的观音菩萨背后,将其手上所托的净瓶偷了出来,顽皮的做了个鬼脸,暗道:“菩萨,我也是借你的名头做好事,莫怪啊!”才纵身出去,招来自己的宝马追风,也就是郭靖当年降服的汗血宝马。她从马鞍边挂的包裹中取了套白色衣裙换上,想了想,又在头上披了条白色纱巾,再端上净瓶,向布置完毕赶来的武氏兄弟笑问道:“我这身行头,可扮的像观音大士了?”

    月辉落在她银白色的绣锦云纹飘逸深衣上,漾出莹莹的波光,轻纱外罩如烟雾般朦胧,乌云鸦堆,青丝袅袅,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真真一个动人心魄的小美人儿,尤其那乌黑灵动的眸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流眄四顾,哪里是慈悲的观音,分明诱人的魔女,可她偏不自觉,对正呆呆看着自己的武家两兄弟嗔道:“到底像不像啊?”愣愣盯着她这般口角含嗔的风情,武修文答非所问:“芙妹,你真好看!” 郭芙见他傻样,不由“噗哧”笑出,“呆子!”光滟滟的大眼睛中流光溢彩,既喜亦嗔,益发显出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还是武敦儒先从失魂落魄中转醒过来,看了这许多年,依然是不小心便被芙妹引得心神失据,收拾心情,他小心指出:“芙妹扮的还像,就是笑得太漂亮了些。”郭芙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药效也该发挥了,我们出发吧。”她收敛了面上娇俏的笑容,眼帘微垂,面容沉静,左手托着净瓶,纵身跃上树稍。

    庙外空地上挤在一群的汉民百姓首先注意到夜空中传来的渺渺乐声,乐声不高,冲正柔和,其中似含有奇异的安抚力量,令他们忐忑的性情渐渐安宁。庄严的诵经声紧次随着乐声从上空传来,“菩萨于法,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所谓不住色布施,不住声香味触法布施。须菩提!菩萨应如是布施,不住于相。何以故?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须菩提!于意云何?东方虚空可思量不……”

    一众百姓不由奇怪的低低议论起来,五名看守的鞑子兵也有些惊慌的看向四周,这时远远一白色人影宛若从天际飘然接近,“菩萨!菩萨显灵了!”人群中突然响起欢喜喊声,他们冲着对面的林子处跪拜了起来。看守的鞑子见人群喧闹起来,不由大声呵斥,挥舞着鞭子试图命令他们安静下来。那人影凌空翩跹而至,手持杨柳净瓶,飘飘然悬于半空,面容端庄慈悲,如水秋波温柔的扫过下方百姓,底下的百姓都朝她跪拜起来,益发大声呼喊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观音娘娘!”

    鞑子兵半是害怕半是愤怒的朝喧闹的人群呼斥。冷冷一声“放肆!”宛如从鞑子兵的心底响起,尚未及反应,他们手上的鞭子便莫名掉落,接着只觉膝阳关一麻,他们便都跪在地上起不来了。

    庙内的鞑子兵听到外面动静,也都跑了出来,见着飘浮在半空的人影,先是一惊,接着有人反应过来,那半空中的人俨然如庙中供太上所供奉的神像一般妆扮,不由惶恐。她面露慈悲,缓缓扫视,底下的鞑子兵一但接触到她黝黑深邃的眼神,便仿若落入一口黑沉沉的深井,最深沉的敬畏从心底泛起,他们高声喊着“腾格里!”竟也都跪拜于地。

    “尔等化外之民,不识教化,伤我子民,造今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为来世人轻贱故。汝等可知罪否?”迷离清冷的声音在一众鞑子兵的心底响起,冷冷的宣判他们的罪孽,“我佛慈悲,令尔以身苦,抵杀业罪孽。”话音落,一众鞑子兵忽然感到全身有如针扎,又有如蚁噬,痛不可抑,不由翻到在地嚎叫,直过了盏茶功夫,身上痛楚渐消,然而又开始发痒,先是表皮处如有最轻柔的羽绒刷过,泛起阵阵战栗痒麻,接着像是骨中有虫蚁翻钻,竟至心底若有毛爪抓挠,只觉奇痒难耐。他们不由在地上磨蹭,在身上用力抓挠,只求解去身上难以忍受的麻痒。

    “汝可知罪?”

    “汝可知罪?”

    一声声冷冷质问在他们心底回荡,有鞑子兵忽然福至心灵,趴在地上跪求哀喊:“菩萨救命!”其他的鞑子兵也跟着喊道:“菩萨救命!”

    半空的菩萨飘于鞑子兵上方,右手取出净瓶杨柳,轻拂柳枝,带起一阵迷迷蒙蒙的水雾,均匀布于空中,缓缓飘落至底下哀号的鞑子兵身上。他们只觉得被这水雾涤荡之后,浑身痛痒俱都消失,于是均都拜服:“多谢菩萨!”

    “须菩提!汝等即识罪业,从此改过,一心向善,善待我之子民,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菩萨柔和的劝诫响起,一众鞑子兵连连叩头称是。她复又飘至汉民百姓上端,对着期盼自己解救的众人柔声言道:“今之苦难,实为尔等自招来。汝世居中原福地,当自捍卫家园,今沦为下囚,当守望相助,徐图光复。不可空自等候,如不自救,纵有满天神佛,亦不能救!切记,切记!”众人拜服,待他们再起身时,半空中的菩萨、乐声与诵经声俱都消失。

    远远树林中,武修文正在惊叹:“芙妹的摄魂大法练得好深精湛,居然将那些鞑子兵都给迷倒了。”郭芙笑道:“哪里,多亏了下在他们吃食中的‘如梦令’发挥药效,要真是靠我的功力,对付两三人还差不多,这四十多个鞑子兵要都迷倒,是不可能的。”她抛了抛手中的一个小玉瓶,笑道:“还好我身上带了不少‘痒痒粉’和‘须弥刺’,这里面也有你们不少功劳啊!”她眼波流转,扫过武氏兄弟,已不复假扮观音时的慈悲娴静,别样顽皮娇俏。武氏兄弟回忆起当初被她抓着试药时的惨状,后背一凉,还好还好,她最近的兴趣不在炼药上了。

    郭芙看了眼远远的人群,叹道:“希望这番作为,可以保得他们平安。”三人策动□骏马,扬鞭向南。

    错过

    第十五章

    郭芙三人一路快马加鞭,不过十余日,便已进入汴京路,再有两日功夫即可返回南宋境内。这几月中见得中原百姓生活多艰,蒙古鞑子猖獗残暴,郭芙心下触动颇大,难免神情郁郁,武敦儒与武修文为了逗她开心,又是故意扮傻,又是说笑话儿,好容易才哄得她重展笑颜。

    “芙妹,你前日可真把那些鞑子兵给欺负得惨了,怕是他们以后看到菩萨都得好生拜拜了。”武修文得意的说起三人那日所为。“幸而将‘如梦令’带在身上了,不然哪能那么轻易将他们骗过。”郭芙庆幸道。“也不一定,那些百姓没被下药,不也都还是被芙妹你骗过了。”武修文坚持认为是郭芙的摄魂大法起了作用。

    “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本就期盼能有神佛相救,心中有佛,眼中自然就看到佛了。”郭芙淡淡解释道,“只可惜,百姓无知,神不救人!”武敦儒觉得郭芙语气古怪,不由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眼神一片寂然,眼色莫名令他想起岛上的琉璃,无悲无喜,泛着淡淡的悲悯,竟真如俯视众生的神佛,淡漠无情。武敦儒心头一惊,不自觉的喊道:“芙妹!”

    郭芙转过头,眨了眨眼,笑道:“大武哥,怎么了?”她的神色一如平时的娇俏,武敦儒只疑心刚才是自己看花了眼,摇摇头道:“没什么。”郭芙淡淡一笑,接着自己前时的话说道:“那鞑子信的可不是菩萨,他们相信的是他们的天神‘腾格尔’。如果不是先前在庙中已见过观音神像,又服用了‘如梦令’,再被你们奏得音乐和诵经声蛊惑了心神,我哪能轻易得手。”

    武修文信服的点点头,“那也是芙妹配制的‘如梦令’厉害。”提及此药,郭芙倒是颇为得意,当初在扬州偶然见到大食商人带来的罂粟花,她很是惊讶,本是想拿来制作麻药的,试验时却先制出了迷幻剂,也算是自己自行研制的第一味药剂,因而命名为“如梦令”,不想竟然真派上了用场。她会心一笑,向武敦儒赞道:“大武哥的《金刚经》才真是背诵得流畅呢。”武敦儒实在的应道:“嗯,当年皇爷爷出家,爹爹在家也是时常诵经,我和修文一起背了不少。”

    三人一边说笑着,一边策马前行,看看天时,已经过午,武修文说道:“芙妹,走了这半日,你可累了?我们是不是停下吃些干粮再赶路?”郭芙放眼周遭,道:“再有一个多时辰,便到大胜关了,我们还是到镇上酒楼再用吃食吧?连吃了几日干粮,我可腻了。”想到可口的美食,三人驱动□骏马,益发快速向大胜关驰去。

    空中突然响起尖锐的雕鸣声,郭芙不由奇怪的朝一直盘旋在自己上空的乘风和随风双雕望去,只见它们突然加快了速度,高声鸣叫着朝前方俯冲过去。听它们的叫声,似乎颇为愤怒,郭芙不由奇怪,究竟是什么引起了双雕的愤怒,不由马鞭在空中虚抽了一下,催促□追风加快速度追上去,“大武哥,小武哥,风儿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我们快跟上去看看!”

    大胜关外的一片荒郊处,几个青年男女正与一美貌道姑拼斗。正激斗间,忽听得空中几声唳鸣,声音清亮,两头大白雕往那道姑头顶疾扑下来,四翅鼓风,只带得满地灰沙飞扬,声势惊人。正在围攻那道姑的几名青年男女瞧得好生怪异,不由停了手,立在一旁。当中一蒙人军官装扮的青年男子眼见双雕,却是心神激荡,不由脱口低喊了声“风儿。”那双雕竟也回应似的鸣叫了两声。同站在一旁的另一位青年男子不由奇道:“杨兄,莫非你竟识得这双雕?”

    这青年口中的杨兄正是当年被郭靖送往终南山学艺的杨过,他与小龙女失散后进入江湖,本想去桃花岛寻找郭芙,但偶然间救下陆无双,因而再度与李莫愁结怨,此时正在争斗。他眼见双雕出现,料想郭靖夫妇必在左近,想起当初郭伯伯对自己的殷殷期望,自己反出重阳宫,竟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忙跃后数步,取出人皮面具戴上。但同时忆起当年在桃花岛上无忧无虑的生活,那个顽皮可爱却又对自己温柔体贴的芙儿,不知她是否也来了,杨过不由期盼的望着来路。

    此时忽听东北方马蹄声响,一乘马急驰而至。那马脚步迅捷无比,甫闻蹄声,便已奔到跟前,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场中其余人等俱是一惊,心底奇道“这马怎的如此快法?”马上骑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团炙烈的火焰般扑将过来,只有她一张雪玉似的脸庞才不是红色。只见她一勒马缰,红马倏地立住。这马在急奔之中说定便定,既不人立,复不嘶鸣,神定气闲。

    虽数年未见,当年那娇俏的小人儿已长成颜若春花的美貌少女,但那灵动乌亮的眸子,鸦翅似的睫毛下盈盈间全是鲜活的朝气,眼波流转时道不尽的风流韵致,只一眼,杨过便已认出,“芙儿……”他在心中喊道,这个日夜思念,数年来不知在心中反复念过多少次的名字,心神激动之下,竟在胸中回荡,呐呐不能喧之与口,他近乎于狂喜的看着马上的人儿。只见此时她一阵急驰之后,额头微微见汗,双颊被红衣一映,更增娇艳,让他忆起桃花岛上烂漫的灼灼桃花,又有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透着莹莹娇晕,红润的双唇微微翘起,还是如儿时一般的娇憨,杨过凝视她的眼神不由透出深切的怜爱。

    郭芙勒马停驻,浑然不觉有人正何其殷切的凝视着自己,她一心关注着双雕,见它们倏左倏右,上下翻飞,不住向场中一美貌道姑翅扑喙啄,心下不由奇怪。仔细向那道姑看去,见她容貌艳丽,进退间拂尘挥洒自如,身姿妙曼,记忆深处的一个名字浮上心头,赤练仙子李莫愁。原来双雕记心甚好,当年吃过她冰魄银针的苦头,一直怀恨在心,刚才在空中远远望见,登时飞来搏击,但害怕她银针的厉害,一见她扬手,立即振翅上翔。郭芙见双雕暂无危险,因而将目光转向立于一旁的几人。

    这旁边所立之人的组合倒也奇怪,居然有两个乞丐,似乎受了伤;还有一小道姑,正紧张关切着场中争斗,想来应是李莫愁的徒儿;又有四位少女守在一旁,看来也是与李莫愁为敌的。只是其中一青衣女郎的面目竟是说不出的怪异丑陋,脸上肌肉半点不动,倒似一个死人,教人一见之下,不自禁的心生怖意,郭芙不由多看了两眼,她倒不怕,只是心中惋惜,这位姐姐身量苗条,看背影却也十分动人,只可惜面貌过于可怖,又暗责自己真不该频频看去,她深知一般人若是容貌丑陋,往往不喜被人注视,纵是旁人无意也有可能引起他们心中自卑自苦之情。因而将目光转至一旁站立的两个男子身上,当先那人,长身玉立,相貌清俊,对上郭芙眼神,淡淡一笑,拱手示意,深有君子之风,郭芙也微微一笑点头回应。她再看向略远处那男子,却先撞上了一双漆黑眸子,亮若星辰,正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那眼神炙烈专注,叫她面上不由一烫,心中泛起奇异的熟悉亲切之情,竟无法对那人的无礼着恼,反而不自禁凝目向那人看去,却见他容貌怪异,分明不曾见过,心底不由失望莫名,眼尾余光更扫见他身着蒙古官兵衣饰,想起这几月所见鞑子暴行,心中嫌恶,自然面上一冷。

    那厢杨过本自热切凝望郭芙,却哪知她突然神情冷淡,不由心中一痛,正此时又听得那李莫愁依然口口声声叱骂些什么“姘头、乱囵……” 等等,不禁脸色大变,只道是郭芙也信了李莫愁的言语,因而轻贱于他。又见一旁其他几位少女也都面露诧异的看着他,心中不禁激愤,复又自伤:“李莫愁污言骂我姑姑,你们便都信了。这些人都瞧不起我,那也罢了,可是芙儿,难道你也相信别人的污言秽语,以为我会做那苟且之事么?”他站在一旁暗暗伤心,但觉天地之间再无人看重自己,活在世上了无意味。

    杨过心中正自难过,听得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驰来。两匹马一青一黄,也都是良种,但与郭芙的红马相形之下,可就差得太远。每匹马上骑着一个少年男子,均是身穿黄衫。郭芙见他们赶来,喊道:“大武哥,小武哥,风儿是来向李莫愁寻仇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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