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第7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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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庶女攻略全本无错版下(共2集) 作者:未知

    个婆子在摆盆。yuchuanshuwu 玉川书屋手机版

    谨哥儿跑过去指了放在一旁石桌上只有叶子还不见花蕾的菊花:“太夫人,太夫人,您看,这就

    是墨菊!季庭媳妇说,开起来是黑色的。”

    甘太夫人呵呵笑着走了过去:“谨哥儿见过没有?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菊花啊?”

    “见过啊!”谨哥儿笑道,“去年季庭就养出了黑色的菊花。不过,花放到桌子没几天就死了。季

    庭花了好大的功夫,今年的菊花终于可以放到桌子上了。”

    两个人在那里说说笑笑的,一群丫鬟簇拥着甘夫人走了过来。

    “永平侯夫人,您来了也不去我那里坐坐!”,她嗔道,“要不是我看着快中午了过来服侍婆婆

    用午膳,还不知道您来了!”又弯了腰笑着和谨哥儿打招呼,“六少爷,你也来了!”

    谨哥儿恭敬地给甘夫人行礼。

    十一娘笑着解释:“我内忧过了太夫人,就准备去您哪里,谁知道您先来了!”

    甘太夫人的态度很冷淡:“今天不用你服侍午膳的。你去歇了吧!”

    “那怎么能行?您这边来了贵客,我自己歇下了,要是让伯爷知道,定要责怪我没有照顾好母亲的

    起居……”

    “他要是说你,你就说是我说的。”太夫人漠然地道,“要是他不信,让他来问我好了!”,“伯

    爷怎么敢!”甘夫人说了几场面上的话,就怏怏然地走了。

    甘太夫人的表情有怅然:“自从我拿出钱来给她用,她就这样了……”

    十一娘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当然亲人间变得只剩下金钱关系的时候,人就会感觉这世间越来越冷漠。

    “您刚才还没有说您到底是喜欢吃桂花糕还是粟子糕呢?”她调节气氛“……我回去了就让宋妈妈

    给您送些来。”

    “都行啊!”甘太夫人知道她的好意,顺着她转移了话题,“我这几年,开始特别爱吃甜呢……”

    ,两人说笑着,回避了甘夫人这个话题。

    甘太夫人热情地留他们母子吃了午饭,谨哥儿在甘太夫人暖阁里小憩了一会,十一娘这才去辞了

    甘夫人回家。

    徐嗣谆和徐嗣诫在家等他们。

    “母亲,中秋节的时候我们想出去看灯。把谨哥儿也带上!”

    “那啊!好啊!”谨哥儿一听,眉飞色舞地跳了起来,“还有诜哥儿,诜哥儿也去!”说完,想到

    母亲还没有开口,忙跑去拉十一娘的衣袖,“娘,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这样热闹的场景,对古时候娱乐相对比较少的人来说都非常的有吸引力。

    “行啊!”十一娘笑道,“不过那天人很多,你们安排好才行。”想到这里,她突然冒出个念头

    来,“谆哥儿,你是最大的。弟弟们都跟着你出门,你先想想那天该怎么办,然后商量白总管拿出个章程来

    。也免得到时候走散了,或是被灯火爆着了。你看怎样?”“我?”徐嗣谆很意外,但很快就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商量白总管。”拉着徐嗣诫就要走。

    十一娘笑着送他们兄弟两人出门,眼角的余光无意间落在了徐嗣诫的鞋上。

    她神色微变。

    立刻叫了四喜来问:“五少爷脚上那双鞋,那里来的?就是我们针线房里也做不出那样粗糙的鞋

    来。”

    四喜有些茫然:“五少爷出门的时候,穿的是奴婢做的鞋。黑绸缎面,绣了豆绿色彩云纹……”

    ,徐嗣诫穿着双很普通平常的黑布鞋。

    “知道了!”,十一娘让她退下去。

    晚上徐嗣诫过来问安的时候看他的鞋子,换了双黑绸缎素面鞋子。

    “咦!”,十一娘佯装惊讶地笑道,“你怎么突然换了双鞋子?”

    徐嗣诫不安地朝内挪了挪脚,一副想用衣摆把鞋子挡住的模样儿:“我一回来就被四哥叫去商量

    看花灯的事,没来得及换鞋。”目光有些闪烁。

    十一娘笑着“哦”,了一声,一副接受了他解释的样子,问起谆哥儿看花灯的事来:“白总管说

    要派六七个护卫……”

    她仔细地听着,觉是这方面可行,笑着鼓励他:“你去跟你爹爹说说。你爹爹也好放心!”

    徐嗣谆犹豫了一下,就笑着应了是。

    送走两兄弟,十一娘立刻叫了琥珀进来:“你去跟秀莲家的男人说一声,让他帮我查查,这些日

    子五少爷去书局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在外面交什么新朋友?特别是今天下午,都干了些什么?”,琥珀应

    声而去。

    第644章 安静(下)

    过了两天,琥珀给十一娘回话。

    “五少爷常去书局逛,偶尔也买书。买了书,就坐在旁边的茶楼找个雅间坐着喝茶看书,或到茶楼

    大堂听评书。五少爷去书局,多是独来独往,到是在茶楼大堂交了两个常去听评书的友人。一位姓孙的少爷

    ,江南人士,父亲是户部的一个给事中。另一位刘少爷,是本地人士,父亲是位坐馆的先生。三人在一起也

    不过是凑个桌子听评书,互相请喝茶杯,说说话,并没有其他来往。”,说到这里,她语气一顿,“秀莲当

    家的说,那天下午,五少爷去了城东一个叫五柳沟的地方,找一个叫柳奎的人……”

    十一娘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柳奎?什么人?五柳沟?又是个什么地方?”

    当年的事,琥珀是知情人。

    “秀莲当家的说,这个叫柳奎的,原是燕京四大净角之一,好赌,亲戚朋友都被他借遍,渐渐的,

    大家都不与他来往。名震燕京的旦角柳惠芳就是他儿子。为了还赌债,从小就被他卖到了戏班。后来柳惠芳

    出了名,他又去认亲。柳惠芳不承认自己是柳奎的儿子。这件事在当年闹得还挺大。梨园界略有点年纪的人

    都知道这件事。再后来柳惠芳倒了嗓子,被骗光了钱财,就搬去和柳奎一起住了。八年前,柳惠芳出去访友

    就再也没回来过。柳奎没多久也病了,拖了几个月就去世了。还是左邻右舍帮着办的丧事。如今棺材还寄放

    在庙里没处安葬。”又道,“五柳沟是朝阳门外的一条小沟,住的都是些下九流的人。下雨是一脚泥,晴天

    是一身土。没什么事,一般人都不会往那里起……”话到最后,语气已经有几分迟疑。

    所以就在外面买了双鞋临时换上了!

    “那些随身的小厮呢?难道就没有谁发现他去的不是地方!”,十一娘沉声喝道,“就没有谁阻止

    一句?四喜她们呢?能找到那里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没有谁发现他的异样?”说到这里,十一娘

    有些烦燥起来。她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很是气愤。

    琥珀忙道:“夫人,越描越黑。”她声音很轻,“有些事,我没有让秀莲当家的去打听!你要是想

    知道,我悄悄去问去!”又道,“四喜是个稳妥之人。五少爷既然连她都瞒过了,想必早有了主意,我看这

    件事……”

    意思是说,徐嗣诫早就留了心不让人知道。要是打听起来,肯定会惊动他。

    十一娘想到她三番五次地问他,他都不说。

    此刻去追究谁的责任显然是不明智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徐嗣诫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心里又是怎么

    想的?他的日渐消瘦只怕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些,十一娘只觉得一刻也等不了。她站了起身来就朝外走:“我们去看看!”

    琥珀不敢让人跟着,和十一娘去了外院。

    徐嗣诫去了徐嗣谆那里。

    十一娘拐到淡泊斋。

    徐嗣诫不在。

    听说十一娘来找徐嗣诫,徐嗣谆一愣。然后扶了十一娘的胳膊往临窗的大炕上坐:“兵部侍朗卓大

    人辞官归乡,爹爹让我和他一起去给卓大人送行。偏偏白总管那边差了人过来,说灯会旁的两个酒楼都有位

    置不错的雅间,让我去看看哪间更好。我怕走开了爹爹找不到人,就让五弟代我去了。”说着,喊了小厮王

    树,“去门口等着,五少爷一回来就立刻回来禀了我。”

    王树应声而去。

    十一娘望着笑容有些紧张的徐嗣谆,起了疑惑。

    她决定等徐嗣诫回来。

    “这个时候,能观灯会的雅间应该不太好订吧?”十一娘和徐嗣谆说着话,“还能挑选喜欢的?”

    “那些酒楼很精明的!”徐嗣谆亲自给十一娘奉了茶,陪坐在一旁的锦杌上说话,“每年灯会都有

    很多人去观灯。他们怕得罪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会偷偷留几个位置比较好的雅间以备急时之用。”

    “哦!”,十一娘笑道,“没想到谆哥儿连这也懂了!”

    谆哥儿赧然道:“我也是听白总管说的。”又道,“白总管还说,要未雨绸缪。到时候不仅要报了

    我们府的名头,还要把左右雅间是谁家订的都打听清楚了。有什么事,那些人也会有所顾忌……”

    两个人说着话,过了快一个时辰也不见王树转回来,更没有等到徐令宜的招呼。

    徐嗣谆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谨哥儿跑了过来:“娘,娘,我写完字了。”一副邀功的样子,“我把字写完了才出的书房!”

    自从他被罚,十一娘开始是每天从头到尾地陪着他描红,后来则是在中途出去几趟。今天是第一次

    没有陪他描红。

    “真的啊!”十一娘笑盈盈地搂了儿子,“不错,不错!”

    “哥哥奖你个黄玉佛手好了!”,徐嗣谆在一旁凑趣。

    谨哥儿听着,眼睛一亮,但看见十一娘没有说话,他犹豫了半晌,这才低声道:“不用了,娘说

    了,我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更不能夺人所好!”

    “是哥哥给你的。又不是你要的!”,徐嗣谆去拉谨哥儿的手,“那佛手就放在我的书案,你去看

    看喜欢不喜欢?”,“我不去!”谨哥儿没有动,语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十一娘暗暗点头:“谆哥儿,你不用这样宠着他。他不过是做好了份内的事罢了。”说着,亲昵地

    揽了儿子的肩膀,“不过,你能听娘的话专心致志地描红,娘还是要奖励你的——我们今天晚上做红烧狮子

    头吃,好不好?”

    “好啊!”见娘亲肯定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谨哥儿高兴起来,“我要吃三个!”,“我什么时候

    不让你吃了!”十一娘失笑。

    徐嗣谆、屋里服侍的也都笑了起来。

    王树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五少爷回来了!”

    徐嗣谆一听,面积露惊喜,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快让五少爷进来,母亲等了他一个下午呢!”

    ,这么激动!

    十一娘眯了眼睛看他。

    感觉到母亲投来的异样目光,徐嗣谆有些不安地坐了下来:“娘,我是怕你等久了……”,颇有

    些心虚的样子。

    十一娘笑着没有做声。

    王树迎了徐嗣诫进来。

    徐嗣诫脸色苍白,喊了一声“母亲”,低下头去不言不语。

    “你不是去帮我看雅间了吗?”徐嗣谆语气有些焦灼地道,“怎样?选得哪一间?”

    “我,我……”他脸涨得通红,看了看十一娘,又看了看徐嗣谆,磕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来。

    诫哥儿,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谎。

    十一娘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我来外院,也只是想看看你们兄弟俩。既然

    你们两兄弟有话要说,我就先回去了。灯会的事,你们用些心,千万可别出乱子才是。”

    徐嗣谆松了口气,徐嗣诫却表情羞愧,十一娘走出去的时候甚至拉了拉十一娘衣袖:“母亲,我

    ,我……”,十一娘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无限的耐心。

    徐嗣诫的表情晦涩不明,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十一娘亲昵地搂了搂徐嗣诫,笑着出了淡泊轩。

    徐嗣谆拽着徐嗣诫就往内室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王树:“你守在门口,谁来了也不让进!”

    王树应了一声。

    徐嗣谆已“啪”地一声关了榻门。

    “你去干什么了?”徐嗣谆的表情少有的严肃,“这两天我去找你,四喜都说你去了书局。你贴身

    的小厮却说你去茶楼听评书。发生了什么事?”

    徐嗣诫低头望着脚下的青石砖,就是不说话。

    “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祸?”徐嗣谆想了想,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应该说给我听才是……

    我可以让高盘或是陶成帮我们去处置,不会惊动府里的人。”

    徐嗣诫不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好,你不说,那我只好……,只好…………”只好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好。

    徐嗣谆急得直跺脚,把十一娘今天在他这里坐了一下午的事告诉了徐嗣诫:“……你难道想母亲

    时时刻刻都为你提心吊胆吗?”

    “不是,不是!”徐嗣诫抬起头来,目光全是惶恐,“我就是不想让母亲为我担心……”,转念

    想到刚才十一娘等候他开口说话的模样,眼眶忍不住湿润,“我不能说,不能说!”,他蹲在了地上,抱着

    头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是要去找她,我只是想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从哪里来……母亲待我如

    亲生的一样,我怕她知道了伤心……可又忍不住……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一个女子……父亲定上了她的当……

    如果我不是……母亲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乱七八糟的,徐嗣谆开始一句也没有听懂。

    问徐嗣诫,他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嘴巴抿得紧紧的。

    火石电光中,徐嗣谆想到小时候的事……

    他站在那里,愣愣地望着徐嗣诫,半晌无语。

    十一娘出了门就吩咐琥珀:“你让万大显来见我!”

    琥珀福身而去。

    可接下来的几天,徐嗣诫都乖乖地上学下学,哪里也没去。

    十一娘正奇怪着,徐嗣谆开始频频出门。

    她不由皱了眉,问徐令宜:“侯爷交待了很多事让谆哥儿办吗?”

    “他不是要带着谨哥儿几个出门看灯会吗?”徐令宜在看谨哥儿这些日子的描红,语气显得很随意

    ,“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到处看看。他难得这样上心,我就同意了!”

    第645章 亲疏(上)

    事情真的这样简单吗?

    十一娘很怀疑!

    她让万大显注意一下徐嗣谆。

    “四少爷这几就在街上转悠呢!”琥珀来回信,“还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好像是为了证实这话般,下午,徐嗣谆过来,送了十一娘一支桃木簪,谨哥儿一套投壶。

    “看见没有。壶身呈八角,项部很长,没有耳,壶底高高凹起,”他指了谨哥儿看,“是前朝的古物。

    ”谨哥儿对这些不感兴趣,说了两句,拉着徐嗣谆去厅堂投壶。

    屋里子响起澎澎磅磅箭击投壶的声音和小丫鬟不时响起的喝彩声。

    琥珀笑着走了进来:“六少爷可真行,十只箭就有八只能投到壶里去。”

    十一娘有些意外。

    琥珀已道:“二少奶奶回来了!”

    十一娘让她代表荷花里去三井胡同请三爷一家回来过节。

    “让她进来吧!”

    项氏穿着件致瑰红琵琶扣的褙子走了进来。

    “那边怎样说?”

    十一娘问她的时候,琥珀已端了锦杌放在炕边请她坐。

    “三伯母的病时好时坏的。”项氏坐下,接了秋雨奉上的茶,“我去的时候,三伯母刚吃了药歇下。等

    了一个多时辰才醒。知道了我的来意,说要是那天身子骨硬朗就过来。要是身子骨不硬朗,就让三爷带着大

    伯、三叔和三弟妹过来。”

    也就是说,要留了大奶奶方氏在身边侍疾。

    十一娘不禁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大孙子都有了,三夫人对方氏还是不依不饶的。

    到了中秋节那天,三夫人和方氏果然没来。

    大家的话题都围饶快要生产的金氏转悠。金氏是头一次怀孕,羞涩地坐在一旁低了头不做声。而徐嗣俭

    听说徐令宜、徐嗣谆几兄弟包了雅间观灯,也要跟着去。三爷这两年被三夫人和大儿媳之间刀光剑影整得很

    烦。想到今天妻子又借故把大儿媳留了下来,母亲还关切地问妻子的身体,让杜妈妈明天一早送些补品去…

    …他心里就更烦了。

    “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他对徐令宜道,“我们好像还是建武五十八年先帝六十大寿那年去逛过

    灯会,离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吧?”

    徐令宜点头:“那年先帝还带着文武大臣在午门墙头观灯火……第二年开年就薨了!”也正是储位争夺

    最激烈的时候。

    他颇为感慨地道,“行啊!我们也出去走走。”

    太夫人几个就移到穹凌山庄喝酒。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几杯下去就有些醉了,听着十一娘等人聊天,歪在罗汉床上就睡着了。

    “你们先回去吧!”二夫人坐在了罗汉床边,“俭哥儿媳妇怀着身孕,四弟妹明天还要早起主持中馈,

    五弟妹又拖儿带女的……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夜已深,十一娘也有些累了,说了几句类似于“有劳二嫂”之类的话,就和五夫人一起下了山。

    路上,歆姐儿要留金氏到自己屋里歇息。

    “不行!”五夫人抱着已经睡着了的诚哥儿,“你那野性子,要是把你三嫂的肚子给踢了怎么办?还是

    让你三嫂到你二嫂屋里歇了!”

    “娘!”歆姐儿不依,却只是嘟了嘟嘴。

    五夫人请了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歆姐儿礼仪,歆姐儿行事越来越像大姑娘了。

    “那像什么样子!”五夫人不同意。

    金氏见歆姐儿不虞,忙给歆儿解围:“要不,我们都去二嫂那里歇了?”

    “好啊!”歆姐儿抢在五夫人开口前道,“这样我们可以一起秉烛夜谈。”

    “留你三嫂在这边歇着,就是怕她累着了。”五夫人笑嗔道,“你到好,还秉烛夜谈?快给我回去睡觉

    去。”

    歆姐儿不依,最终还是和金氏去了项氏那边歇息。

    十一娘回到屋里,月光如练,没有人语,静劾,却显得有些空荡荡了。

    可能是惦记着观灯的人,她睡得不安生,小憩了一会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索性披衣起来问值夜

    的秋雨:“现在什么时候了?四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吗?”

    秋雨打着哈欠跑去看东次间的落地钟:“已经过了丑时。”又道,“我去看看外面有什么动静!”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响动。

    “应该是六少爷回来了!”秋雨精神一震,瞌睡全无,“我去看看!”说着,三步并做两步走了出去又

    很快折了回来,“是四少爷和五少爷,把睡着了的六少爷送了回来!”

    十一娘忙穿好衣裳走了出去,就看见徐嗣诫护着背了谨哥儿的徐嗣谆进了西厢房。

    她忙跟了过去:“你父亲没有回来吗?”

    谨哥儿酣睡得如泥,怎么也不醒。

    “父亲和三伯父在一起。”徐嗣谆擦着额头的汗,“三哥去找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诜哥儿呢?”十一娘帮着红纹给谨哥儿换衣裳,“睡了没有?谁送回去了?”

    “他比六弟睡得还早。”徐嗣谆笑道,“我们先送了诜哥儿回去才到您这边来的!”

    十一娘见徐嗣诫沉默地站在一旁,笑着柔声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了吧!”

    两人齐声应喏,辞了十一娘。

    出了垂花门,两人一起去了淡泊斋。一进内室,徐嗣诫拽住了徐嗣谆的手:“怎样了?”声音绷得紧紧

    的,表现显得有些阴霾,“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你别急。”徐嗣谆低声安慰他,“毕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柳家没有什么亲戚,我又不敢让其他人帮

    忙,还得旁敲侧击地问……哪有这么快!””

    徐嗣诫摊掩失望之色,想到那个可怕的“可能”,他的脸渐渐苍白起来。

    “要是我……不是……”他嘴角翕翕,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不会的!”徐嗣谆正色地道,“你和我们长得这样像,肯定是徐家的孩子!”话音一落,两个都露出

    个古怪的神色来。

    如果真是徐家的孩子……以徐令宜的性格,看上了个戏子的妹妹,又不是正经纳妾,收在身边,元娘难

    道还能反对不成?就算徐令宜不想把人收到府里来,也应该找个好点的地方安置……

    五柳沟那种地方,人还没有走进去先闻到一阵臭气,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不知道是谁泼在路边的大便……

    满脸肃然的徐令宜走在五柳沟的路上,徐嗣谆想想都觉得很荒谬!

    “我记得,那个时候爹爹好像还在西北打仗……”他喃喃地道,脸色一变,“娘还为这件事去慈源寺拜

    过菩萨……”难道徐嗣诫真不是徐令宜的儿子?

    念头一闪而过,徐嗣谆焦灼地道:“要是原来往在柳奎宗隔壁的人家现在不搬走就好了……我们可以问

    柳奎家的邻居柳奎的事,也能知道当年到底有些哪人和柳家来往了!”

    “不可能全都搬走吧?”徐嗣诫望着徐嗣谆的目光中就有了几份哀求之色,“总能找到一两户人家吧?

    ”

    “是啊!”他的话让徐嗣谆也困惑起来,“怎么所有的邻居都搬走了,而且这些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回五柳沟看看的……”就像柳惠芳似的,突然都不见了。

    好像有人把十几年前发生的事都抹得一干二净似的……

    念头一闪而过,比徐嗣诫多了几份阅历的徐嗣谆突然和徐嗣谆一样,面白如纸。

    他不过是想找户人家打听打听当年的事都这样困难,把和柳家住在隔壁的人家都……可想而知得有多少

    的能量才行!难道徐嗣诫的身世是个不能让人知道的谜?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苦思索起来。

    重阳节前,徐嗣谆又想法办去了几次五柳沟,和上几次一样,他都无功而返。

    徐嗣诫表现的越来越不安。

    “要不,就让陶成帮着查一查吧?”他病急乱投药地道。

    “不行!”徐嗣谆道,“万一……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的好!”

    徐嗣诫默然无语。

    怕陶成知道……在四哥的心底深处,是不是也觉得他不是父亲的儿子……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了……

    下意识的话,徐嗣谆当然不会深想。他脑子里全是怎样找个当初对柳家很熟悉的人,好解开这谜团。

    徐嗣诫眼神一黯:“四哥,那我先走了!你也好好歇歇吧!”

    反正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不如明天再继续想。

    徐嗣谆“嗯”了一声,送徐嗣诫出门。

    有小厮上前给两人行礼:“四少爷!五少爷!”

    徐嗣谆见那小厮有些面生,打量了他几眼。那小衙忙道:

    “小的是三井胡同那边的。我们家三少奶奶生了个千金,我是跟着我们家大少奶奶进府来报喜的!”

    “啊!”徐嗣谆面露惊喜,“三嫂已经生了。”

    “是啊!”那小厮殷勤地道,“我们家三老爷说了,要大肆庆贺一番。还要请像德音社这样的戏班去唱

    堂会。”

    唱堂会……家里唱堂会的时候都是五叔帮着安排……因为五叔和和各大戏班都熟……

    徐嗣谆眼睛一亮。

    他拉着徐嗣诫重新回了内室:“我们去求五叔帮忙!那个柳奎和柳惠芳都那么有名,五叔不可能不认识

    。就算不认识,肯定也认识和他们相熟的人。而且五叔最好说话,又是家里人……再好不过了!”

    第646章 亲疏(中)

    “问五叔?”徐嗣诫面露难色,“可我们背着父亲这样查从前的事……只怕五叔也不会帮我们吧!”

    在他的印象中,五叔待他是十分冷淡的。他并没有把握五叔一定会帮他们。不过,五叔对四哥却和颜悦

    色的。也许四哥去问,又会不同……

    思忖间,徐嗣谆已笑道:“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去问。要找个借口嘛!就说我们偶尔听说柳惠芳和柳奎是

    父子,让五叔讲讲当年的事好了!”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可行,“五叔最喜欢和人说这些秩事了。到时

    候我们细细的追问,肯定能问出些事来的!”说完,拉了徐嗣诫住五夫人那里去,“你听我的没错!”

    徐嗣诫略一犹豫,跟在了徐嗣谆的身后。

    徐令宽不在家。

    “你们找他做什么?”五夫人让丫鬟拿了新上市的柿子、橙子招待他们,“他下午酉初才能回家。”

    两人有些失望。

    “听说我们添了个侄女,三伯父要请德音班的唱堂会,我们来问问五叔都唱哪些戏?”徐嗣谆和五夫人

    寒喧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路过正屋的后门,两个未留头的小丫鬟坐在台阶上玩翻绳。

    “要不,我们到母亲屋里坐会?”徐嗣谆道,“等酉初再去五婶婶那边去。”

    徐嗣诫却有点近乡情怯般的情怀。

    他望着从粉墙后伸出来油绿色树枝,脑海里突然浮现十一娘笑盈盈的眸子,似乎隐隐听到十一娘喊温柔

    的声音“诫哥儿,你慢点”……

    徐嗣诫的目光变得有些涩晦起来。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苦涩地道:“我们还是回屋等吧!”搭拉着肩膀走过正屋的后门。

    两个小丫鬟忙站起身来喊:“四少爷、五少爷!”

    徐嗣诫心不在焉,浑然不觉。

    徐嗣谆则朝着她们笑着点了点头,快步追上了徐嗣诫。

    “我觉得,这件事你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这些天,徐嗣诫的苦痛、挣扎徐嗣谆全看在眼里,对这个

    弟弟的怜悯之情更甚从前,“在世人的眼里,你就是永平侯府的五少爷。爹爹不追究,母亲不追究,谁还有

    权利去追究。别人说什么都是流言蜚语罢了……”

    “我知道。”

    徐嗣诫打断了徐嗣谆的话,沮丧地道,“可我心里很不安……你们越是对我好,我心里就越不安……”

    徐嗣谆听着脸色一变,骤然停下脚步,愣愣地站在了那里。身边突然少了个人,徐嗣诫不由转身:“怎

    么了……”映入眼帘的却是徐嗣谆有些发青的脸。

    出了什么事?是他无礼的打断四哥的话四哥生气了?还是他无意间说了什么让四哥不高兴的话?

    念头闪过,徐嗣诫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四哥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反而是他,自从怀疑自己的身份以后,总是疑神疑鬼的……

    “四哥!”他羞惭地拉了拉徐嗣谆的衣袖。

    好像被雷击似的,徐嗣谆身子一震,拉了徐嗣诫的手就住外院跑。

    “哥!”徐嗣诫愣然。

    “你什么也别说。”徐嗣谆大喝了一声,额头有细细地汗冒出来,“我们快回淡泊斋。”

    他的异样让徐嗣诫不敢多问,跟着他一路小溜着回了淡泊斋。

    徐嗣谆不顾纷纷朝着他行礼的丫鬟、媳妇子,大声喊了王树,然后附耳和王树悄声说了几句,“啪”地

    一声就关了门。

    “四哥,你这是怎么了?”徐嗣诫奇怪道。

    “没事,没事!”徐嗣谆想到自已那个念头,目光有些惊慌不定,“我们先在屋里待会。”然后找了本

    书递给徐嗣诫,“要不,你看会书!”自己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显得很焦灼。

    这种情况下,徐嗣诫哪里看得下去。问了几次,徐嗣谆都只说让他等等。他只好托腮看着徐嗣谆在屋里

    团团地转。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王树来叩门。

    徐嗣谆丢下徐嗣诫闪了出去。

    不一会,他折了回来。

    徐嗣诫立刻站了起来:“怎,怎么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弟,”徐嗣谆的嘴唇有些哆嗦,“连我们都能查出来……当时爹爹在西北打战……爹爹自己怎么会

    不知道……爹爹是永平侯,谁能让他吃亏……而且这么多年了,也不追究……肯定是自愿的……据说,当年

    五叔还包养过戏班,跟人学过唱戏……事后,所有知道柳家当年事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是刚才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祖母为五叔包戏班发脾气的事。戏班的头牌好像就姓柳。他让王树去问

    家里的老人,证实那个头牌就是柳惠芳,

    徐嗣谆的声音颤颤巍巍的,说话也没有什么条理,徐嗣诫却听得懂。

    他的面孔变得和徐嗣谆一样,隐隐透着青色。

    兄弟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五夫人住的地方望过去。

    怎么可能?

    不会的?

    自己怎么可能是五叔的儿子?

    不会的?

    他如果不是父亲的儿子,就应该是为了佟姨娘抱养的。怎么可能是五叔的儿子呢?

    他想到父亲用帕子给他擦嘴角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温和,想到了父亲看到他能写小字时的欣慰……想到逢

    年过节满室热闹时那个人对自己的视而不见,想到路上偶遇时那个人对自己的冷漠……

    “是不是弄错了?”徐嗣诫紧紧地攥住了徐嗣谆的胳膊,“你再让王树去问问。肯定是弄错了!肯定是

    弄错了……”

    徐嗣谆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目光里充满了同情如有团火在心里熊熊燃烧般。

    徐嗣诫两眼赤红,推开槅扇跌跌撞撞朝外跑去:“我要去问问, 我要去问问……”

    小丫鬟避之不及,被徐嗣诫撞倒在地,他的脚步却更快了。

    糟了!

    他这样,肯定会闹得人皆尽知的。

    要是爹爹问起来,他该怎么回答?

    “五弟!”徐嗣谆脸色大变,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立刻追了上去,喊守在门外的王树:“快拦住五少爷

    !”

    王树大声应“是”,追了上去。

    徐嗣谆也没有歇着,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追,“五弟,你等等我!”

    机敏的火清看了,也跟了上去。

    脚下的脚石砖方方正正,黑漆莲花基石的落地柱静谧庄重,绿油色的参天大树安详从容,…那些曾让他

    感觉到美好的景物,此刻是如此的陌生。

    泪水糊涂了徐嗣诫的现线。

    他要去问问……肯定是四哥弄错了,他要自己去问问……

    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死劲地挣扎着,把那人甩在了身后。

    “五少爷!”王树没想到徐嗣诫竟然给挣脱他,楞了楞,很快又追上了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徐嗣诫。这

    次他吸取教训,从徐嗣诫背后扑上去,把他横腰抱住。

    徐嗣诫如一条被捞起来的鱼,不管怎样腾挪跳跃都挣脱不开。

    “放开我,放开我!”徐嗣诫叫嚷着,脖子又粗又红,“你们骗我,你们骗我……”

    有路过这里的妇仆站在远处指指点点的。

    趁机追了过来的徐嗣谆嘴唇发白,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诫哥手:“你想闹得阖府皆知么?到时候母亲怎么

    办?是帮你赔礼还是帮你去祖母面前求情?”

    徐嗣诫身子一僵,怔在了那里。

    五弟最尊敬母亲。

    徐嗣谆松了口气:“把他给我拖回去!别让人看笑话!”

    火清忙上前帮着王树把徐嗣诫架回了淡泊轩。

    碧螺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她神色紧张。

    “五弟和我拌嘴了。”徐嗣谆喘息道,“让人都退下。谁要是敢乱说,立刻找人牙子来卖了!”

    他待人一向宽和,这样严厉的语气,别说碧螺了,就是那些先前还看热闹的丫鬟们都吓了一大跳,没等

    碧螺吩咐,院子里走的一个人也不剩了。

    徐嗣谆关了门。

    “五弟,你别这样!”他望徐嗣诫那双瞪得大大的凤眼,心里觉得很难过,“说不定是我们弄错了。

    五叔不是还没有回来吗?我们到时候去问问……”他言不由衷地安慰徐嗣诫。

    “好,好,好!”徐嗣诫一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帮我去打听,你帮我去打听。一定弄

    错了。”

    他好后悔!

    当初为什么要去找那个生他的女子。

    他宁愿自己是徐家收养的。

    这样一来,他也就永远是徐令宜和十一娘的儿子了!

    “五叔一回来我就去问!”徐嗣谆忙安抚着他,“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问请楚!”

    徐嗣诫却突然害怕起来。

    他想到那个会把他搂在怀里痛惜,给他做好吃的糕点,听他吹奏刺耳的笛声,牵手送他到院门口目送他

    上学,陪他在灯下描红,检查他功课,给他盖工房的女子……

    如果五叔说“是”……他该怎么办?

    徐嗣谆紧攥着双手,指甲按在掌心里,痛彻心扉。

    “不,不,不。”他冷汗直流,“你别去问。你谁也别问……”又道,“你还是帮我去问问好了……”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显得有些语无伦次,矛盾的心情表露无疑。

    徐嗣谆想着两人一起上学,一起读书,一起蹴鞠,一起跳百索的情景,心里酸酸的。

    王树和火清巳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徐嗣谆坐到了一旁的太师椅上,轻声道:“五弟,你别担心。不管怎样,你对我的好是真的,我对你的

    情谊是真的。还有父亲,母亲,二哥,六弟……”

    “四哥!”徐嗣诫拉着徐嗣谆的手,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第647章 亲疏(下)

    “去了五爷那里……”十一娘沉吟道……,“回到淡泊斋两人就绊起嘴来?”

    “淡泊斋那边是这么说的!”琥珀低声道。

    十一娘不由抚额。

    尽管徐令宜说他会善后的,可看样子,两人还是发现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来。

    她站起身来:“我们去淡泊斋看看!”

    ……

    秋日下午的阳光懒洋洋地照着淡泊斋正屋台阶旁亭亭如盖的香樟树,大红美人椅上放一盆白菊,开的正

    艳。

    “四夫人!”碧螺的表情有些慌张,“您怎么来了!”说着,回头吩咐呆站在一旁的丫鬟,“还不快去

    禀了四少爷和五少爷!”

    那丫鬟这才回过神来,“嗳”了一声,快步往正屋去。

    “我只是来看看!”十一娘说着,目光扫过淡泊斋的院子,丫鬟们纷纷低头退步,回避着她的目光。

    她淡淡地一笑。

    徐嗣谆和徐嗣诫已快从正屋出来迎了过来。

    “母亲!”两人恭敬地给十一娘行礼。

    十一娘打量着徐嗣谆和徐嗣诫。前者看上去举止从容,眉宇间却有几分难掩的忐忑;后者眼睛红红的,

    像是哭过了似的,神色间有几分不安。

    他们肯定知道徐令宽是徐嗣诫的生父了,就算不完全知道,估计也猜测到了几分。

    否则不会对她的到来这样心虚。

    她笑着随两个孩子进了屋,在宴息室临窗的大炕坐下,碧螺和雨花小心翼翼地上了茶点,徐嗣谆和徐嗣

    诫则陪坐在炕边的锦杌上。

    待十一娘喝了几口茶,徐嗣谆才道?br /免费txt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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