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宋帝江山(全)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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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帝江山(全) 作者:未知

    悄悄的走进帐中,看样子不叫醒赵瑗是不可能的了。

    萧山走到赵瑗塌边,低声道:“殿下,别睡了。”

    叫了一声赵瑗居然没动,萧山微微皱眉,心想赵瑗没道理睡这么死吧?便又伸手推他,赵瑗睁开眼,脸上是朦胧之色,眼中却没有半点迷糊。萧山便知道赵瑗其实是在装睡,但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装睡。

    赵瑗道:“什么事?”

    萧山伸手去拿赵瑗枕着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可能有人来偷袭!暗探说有上千人,但我琢磨着可能是对方虚张声势。”

    话音未落忽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如同雷震,萧山心中咯噔一跳,听这声音,竟然是对方在用火炮!

    火炮可不是一般的什么人能够用得起的,其沉重难行,一般都是用来守城的。一般的军队出行,都不会带这种东西,萧山此次奉命平乱,一共出动了上千人的步卒,都没有随行的火炮。

    用到火炮的,基本上就是万人大军,大举攻城的时候才会有。

    萧山抢上一步,窜出账外,朝远处望去,果然见到远远的旷野之上,似有火光。他又朝埋着地听的方向走去,趴在顶端听了一会儿,不仅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更是听到了马蹄声!

    萧山心中暗叫不好,即刻大声下令:“快,各就各位,准备战斗!长枪在外,弓弩手准备!”

    他一边下令,一边奔上营地后方的土丘,他害怕的,不单单的敌人的突袭,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件比敌袭还要恐怖的事情——兵溃!

    赵瑗也已经收拾整齐,跟在萧山的身边,黑夜中抬眼望去,只见四面八方火把不断,似乎是被包围了。

    杀喊声顿时响起,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和敌袭交战了,萧山所部严听号令,在营地周围结阵,尚且没有慌乱,但另外两部的情况变得非常的不妙。

    那两部扎营在外,此刻营房中一团糟乱,骂声,哭喊声不断,却就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喊:“敌人厉害,快跑!”

    就如同堤溃一般,萧山见到最先头的周宏所部,叫嚷声大涨,显然是兵溃的先兆。

    这时节的军队,最怕这个,哪怕是几十人的逃溃,在混乱的局面中,也会迅速的扩大为全军溃散。前面的逃兵影响后面尚未上阵的兵丁,顷刻之间,就能够让那些挣军饷充军的士兵四处逃散,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任谁也回天无力。

    萧山军中所带马匹也不多,三百人的队伍仅有十匹马,只是用来给头领骑的,还多是驽马,无法上阵。萧山见状,忙召集了自己周围的十名硬弓手,安排副将照看自家队伍,他自己带着人朝着周宏、金胜所部奔去。

    两地相隔仅五十来米,马两步就跑到,周宏所部已经溃散,跑回来的兵丁还在大叫:“贼寇来了,刀枪不入,快跑!”

    萧山二话不说,带着硬弓手冲上去,嗖嗖嗖射出数箭,便将逃奔来大叫的兵丁射死,数十人齐声怒吼:“敢后退半步者,斩!”

    十来人起吼,声音颇为响亮,逃回来的兵丁一怔,暂时不敢再逃,萧山厉声道:“周、金两位将军何在?”

    一名士兵上来回话:“已经派人去请了!”

    萧山稍稍的舒了口气,周宏所部已经逃去大半,剩余的虽不敢再奔逃,但也乱哄哄的毫无样子,萧山临时编组,将周宏所部的兵丁五十人一组,编如金胜所部,又找其军中副官,岂料其副官晚上也喝酒去了,不再此处。

    萧山无奈,只得发令指挥五十人的队将,又有所带的硬弓手见有人慌乱便当即射杀。

    萧山的到来,稍稍的稳定了一下军心。但众人却还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惶恐不已。

    萧山先命两队在前集结,又召集剩下的士兵,大声训话:“周、金两位将军即刻就到,不必惊慌,尔等听我号令,沉着迎敌,必安然无恙!”

    有了萧山坐镇,周、金两人所部才稍稍的有了些样子,不一会就听到前方警戒线处有厮杀声,因为是在夜间,周围地形并不清楚,此刻若是撤退,会引起更大的慌乱,萧山只得组织人手,命弓箭手外围射杀,长枪手内围准备,且排除更多的探子,四处查探敌人到底来了多少,有些什么装备。

    萧山觉得贼寇不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还带火炮,更多的可能是遇到其他的朝廷军队了。

    夜间行军互相之间看不清番号,误伤也是有的,萧山命人前去通报自己的部队番号。并且挂起灯笼火把,用不同的颜色来传达各种命令。

    但通报了自己队伍番号之后,对方并不撤退,萧山便知道,这是遭遇敌袭了!

    让萧山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只是x福扰,却根本没有大举进攻,想必是人手不是很多。自己坐镇周、金二人的军中,只要两人军中的主要将领赶到,便安然无虞。

    正在一切变得渐趋有序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炮响,林外传来震天呼号:“王不破将军,率领神兵扫荡人间,我等得神符庇佑,刀枪不入,乃天兵天将下凡,挡我者必死!周宏、金胜人头再此,尔等还不快降?”

    随着炮响和对方的叫喊声,贼寇各个身穿白衣,在黑夜中十分醒目,不大一会,那些白衣贼寇好似一条白线一般,像海浪一样从三面包围过来,萧山见到白线之后烟尘滚滚,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

    且对方报上了名号,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自己奉命去围剿的妖贼王不破。

    随着叫喊声,两个人头被对方高高举起,并且被火把照亮,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是谁的人头,但这一招却无疑让本就溃散的军心彻底的溃散。

    萧山极力弹压,他所带的硬弓手亦大叫:“敌人造谣!两位将军即刻便到,弓手结圆阵迎战!”

    但因为主将,副将都不在,这圆形阵也集结的乱七八糟,仓促之间萧山没什么好办法,这些都不是他所带的兵丁,纪律极差,且不怎么听号令,尽管作战指令不断的传出去,却只有些勇猛的上前作战,有些却畏缩不前。

    萧山心中再次招呼周宏和金胜两人的祖宗十八代。却正在此时,前去请两人的亲兵突围回报:“两位将军听闻敌袭,逃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顷刻间便传到了最前沿。两人手下的兵丁纷纷大叫:“主帅跑了,我们快跑!”

    顷刻间,好容易聚集起来的一道防线,便就此崩溃。

    萧山策马上前,他在此刻要做的,就是稳定军心,示意他周围的硬弓手纷纷的举着火把,在表示主帅还有一个没跑的同时,也成为了敌人的靶子。

    一瞬间,便有不少的弓箭朝萧山射来,都被外围的盾牌手挡去,萧山见溃兵之势难以阻挡,若在此耽搁许久,恐怕自己的部队也会有样学样,此刻只能尽量的减少损失。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声道:“我愿亲去破敌,歼其首领,愿随我者,都过来!”

    他这样大声一喊,周围即刻聚集了二十多名没有逃散的士兵,萧山心知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也跑,肯定所有人都会全部完蛋,只有随便杀回一程,才能够稍稍挽救,聚集的人不多也没办法了。

    他一马当先,身边的弓手亦跟随在后,聚集起来的二十多名步卒跑步跟随,冲入敌人所围起来的那道白线处,这才发现那白线并不是什么敌军所组成的,而是数个稻草人,围着的一条一米宽的白布。

    萧山一冲过去,便有几名敌人大叫:“尔等不跑,前来送死,已如我诛仙阵中!”

    萧山心中冷笑,怪不得被称为妖贼,还真当自己是哪吒二郎神呢!

    他手中长剑一挥,白布即被割破,他冲上前去,杀了三四个敌人,他身后的步卒一见萧山上前,也都跟上,此刻也有一些溃兵瞧见果真还有一名主帅没跑,也转回头跟着杀了一阵。却收获不大,只斩首了十多个。

    萧山不敢多留,他已经看见溃兵朝着自己的营地跑去,便提着脑袋冲回溃兵之中,将脑袋仍在地上,大声道:“不过两三贼寇!头领已被斩首!”

    黑夜中奔逃的溃兵,有的高声喝彩,围拢在萧山周围,有的却跑的远了,互相踩踏,死伤难记,能够召集的都召集了起来,剩下的也只有随他们去了。

    萧山更不敢多留,召集在自己身边的兵丁,退回自己营中。

    等到了自己营中,见到虽然外面火炮声音不断,又有杀喊声渐渐围拢,但自己所部并未有半点溃散迹象,这才稍稍的放心,清点了一下跟进来周、金二人的残兵,六百人的步卒,逃去大半,又伤了许多,跟进来的仅有八十多人!

    在黑夜中,萧山实在是无力去照顾溃散的友军,且又有敌人的小股队伍x福扰,便只能严守,约束自己的队伍,凡是上前x福扰的,就射杀,不要追击。

    一个时辰之后,这场x福乱才渐渐的平静下来,虽然依旧有火炮声,和好似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杀喊声,但萧山所部严遵号令,井然有序,外层的境界丝毫不乱,萧山则站在土丘上,不断的听到自己排除的硬探传回来的情报。

    前来x福扰的敌人,是妖贼王不破的人已经没有疑问了。人数不多,至少没有上千人,不然对方不可能不进攻。当然也不可小觑,现在才半夜,并不清楚对方是只有这么多人,还是在等待大部队支援。

    萧山和自己的副将分析情况,首先这里离宣州尚有百里,叛贼不过千余之众,不可能全部出动远程奔袭来这里打野战,应该只是小股部队。

    很快,硬探便也已经探明了具体情况证实了萧山的推测,对方所带的武器并非是火炮,而是一些爆竹,人数也不多,初步估计上百人。夜间交战,也有一定胜算。

    现在就等待萧山决定是去交战还是撤退。

    萧山看着自己营外,周、金两部的伤员,那些人多被自己人踩伤,现在正躺在地下不停的哀嚎。萧山并没有派人去救,一来自己的人手不够,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不便分散兵力,二来救回来也不好安置,这情况和当日在九凰山雪地遇伏不一样,当日的伤员都是赵瑗的侍卫,忠诚度高,且训练有素,救回来不会扰乱军心,还有一定的战斗力。但现在的这些伤员,救回来难保会起哄,到时候双方交战摩擦,这些人喊一声“萧山死了大家快逃”可不是闹着玩儿得。

    只能让他们在外面伤着,不去理会。

    萧山的副将建议:“部将,我们趁黑杀出去,几个狗腿子也敢来找官军的麻烦!”

    萧山摇头:“如果现在冲出去,固然能够得胜,但是他们也容易逃跑!”

    另一名队将建议:“不如撤退好了!”

    这个建议萧山也不是很赞成,黑夜中撤退又是一个大麻烦,到时候被人说丢下友军见死不救,可不妙。虽然他现在也没救,但只要没跑,就抓不住什么把柄。

    萧山想了一会儿,忽然回头问赵瑗:“你觉得呢?”

    赵瑗一直沉默,他在刚刚萧山和众人商议的时候并未插嘴,一来是自己不熟悉战事,插不上嘴;二来是因为萧山主帅,此刻还是应该维护其权威,不方便去插嘴他军中的事情。此刻见萧山问,便道:“既然探子来说人不多,那就最好能够全部抓住,也好从俘虏口中得到些有利的情报。”

    萧山和赵瑗心中也是一样的想法,此刻听赵瑗这样说,便道:“我也是和赵兄弟一样的想法。他们人不多,我们当想办法将其全歼!不然今日兵溃,难逃其咎。”

    副将和几位队将都面露难色,道:“此刻天黑,怎生抓得到人?他们又是有备而来,咱们的人没有任何损失,还聚集了友军的八十人,已经是不易。”

    萧山想了想,道:“这样好办,你们听,现在还有杀喊声,但我部严令,并未x福乱,这显然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不如将计就计,我们派出一小股队伍,去引诱他们做佯败之状……”

    话才一出,一名队将便不赞成:“小心佯败成真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萧山虽然认为自己的队伍不至一击就溃散,但现在另外两支友军都已经溃散,自己的队伍肯定会受到影响。夜间情况不明,万一发生这种事情,就非常的糟糕。

    萧山想了想,道:“那就主动示弱,将外围警戒缩紧,地方挑衅只装作懦弱不敢还击之状,另派一队硬探,去把周边扫荡掉!调一百人出去,在其退路埋伏。主营的只要引诱他们,让他们觉得有望拿下我部,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天亮,等到天明时分,我这边率军追击,将其赶入埋伏圈,全歼!”

    这个操作说起来简单,但实施起来也是很难,首先调派一百人出营伪装,就不是易事;其次主动示弱还会影响军心士气,一个不慎会带来很消极的影响。

    但众人都没有任何异议,萧山带所部已经平定过四五次小股叛乱,其嫡系军队战斗力和凝聚力还是能够做到对敌示弱这一点。调派一百人出营,只要分开时间小心而行,也不是不能做到。萧山平时也注意训练了军队潜伏,此刻正好拿上用场。

    在做完这一切后,萧山为了表示自己胸有成竹的必胜姿态,便回帐睡觉,并且安排士兵也轮流休息,等待天亮的战斗。主帅如果乱了阵脚,底下的士兵定然溃散,周宏、金胜所部,就是典型的例子。

    为了表明自己真的在睡觉,萧山特意将营帐的帘子卷起,好让底下的众人安心。

    这一个举动果然稳定了不少军心,众位士兵也都各自回营休息,轮班替换警戒。

    帘子卷起,萧山当然不可能再睡地下,不然就显得特别奇怪了。

    赵瑗见外面巡逻的士兵时不时的朝这边看来,他根本不愿躺在萧山身边睡觉,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开玩笑,军中莽夫的素质真不敢恭维。

    萧山见赵瑗不肯睡,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按在榻上,眼睛也没睁:“你一夜没睡,现在赶紧歇会,不然明早的恶战你可撑不住。”

    59、破袭

    赵瑗只听得外面时不时传来杀喊声,并有火炮声,还有官军败了的声音。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情况,又见到周、金二人临阵脱逃,所带步卒尽速溃散,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担忧,还隐隐的有些害怕外围的贼寇会突然冲进帐中,根本没法睡着。

    他躺在萧山身侧,偷偷的张眼去看萧山,透过外面火把漏进来的光亮,他看得清楚,萧山的面庞轮廓分明,两道眉毛整齐锋利,眼皮却在微微的转动,显然是真的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在做梦!

    赵瑗见到萧山面临这种情况,居然还能够呼呼大睡,心中又感到十分的安慰,自己果然没看错人,他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素质就很经得起考验。

    天尚未亮,萧山便已经醒来,他见到赵瑗一身白衣,在众兵丁里过于显眼,容易成为靶子,本来准备脱了自己的衣衫让他换上,但发现不太合身,动起手来不方便,便去出去叫了一个和赵瑗差不多身形的士兵,把他的外衫夺了给赵瑗穿上,这才整顿队伍,准备发起攻击了!

    萧山这一觉没白睡,众位军士见主将高卧,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外围防守警戒的士兵成功的引诱了那些来x福扰的贼寇,其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陷入阴谋之中。

    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军中的鼓忽然擂响,留在营地的两百步卒加上周、金二人跟过来的溃兵,足有三百之众,一齐大喊发起攻击,因为是白天,人又少,号令根本不用那么复杂,按照昨夜商议过的情况,顷刻间便将前来x福扰的小股贼寇包围。因为兵力不够,故意留了个口子,好放其逃跑。

    那小股贼寇等到天亮本来准备撤退,却不料尚未撤退就被人包围,想也不想就朝着留出的缺口奔去。

    小股贼寇人人骑马,萧山所部都是步卒,自然是难以追赶,待奔出二十多里,进入山谷的时候,萧山遇险埋伏的步卒出现阻截。

    萧山所带步卒随即赶到,四方合围,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解决战斗。

    等到所有贼寇都抓住的时候,萧山尚且好,赵瑗却无比郁闷。

    昨夜因为天黑,对方虚张声势,萧山估计的是对方有两三百众,今天等到查看俘虏的时候,经过审讯,才直到对方只有八十人!!

    八十人,竟然弄得上千人的队伍几近溃散。朝廷年年养兵,花费巨大,养出来的居然是这种废物!

    萧山遇到这种情况好几次了,跟赵瑗解释:“那些士兵都是拿钱办事,且又是打自己人,士气不高,战斗力弱也是常事。往常平贼,也没有遇到过对方在隔上百里远就趁夜偷袭的事情,警戒性不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是原因之一。”

    赵瑗默然不语,他想起秦桧曾经在赵构面前花言巧语:议和裁军,节省花费,能够裁掉无用的兵士,留下精兵良将,以备敌寇。

    现在看来,事实已经狠狠的扇了秦桧一个耳光。这就是秦桧留下的所谓精兵良将,被八十人夜间突袭搅得兵溃如山。

    赵瑗再次感到,如果让秦桧继续这么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这才相隔不到七八年,当日岳家军和金兵血战,战死不退的情况,就已经不复再见了。

    如果再隔上一二十年,会是个什么情形,可想而知。

    萧山没有跟赵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他觉得这次贼寇来的不简单。对方似乎深知官兵的弱点,用小股部队扰乱大批军队,还能预先做到这一点,贼寇之中肯定有了不起的智囊,才能预先相隔百里,在官兵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个措手不及,赢得第一场胜利。

    萧山审讯了那些俘虏,没花太大功夫便弄清楚了妖贼的智囊团是什么人物。

    听那些俘虏说,以前本来是常常打败仗,到处流窜,却在三个月前,来了一位白面书生,被贼寇首领王不破留下。自从那位白面书生来到之后,便成为王不破的军师,出了不少的点子,此番“抢先突袭,扰乱敌军,使其溃散”的计策,就是那位白面书生的主意。

    萧山对于俘虏口中的白面书生非常的好奇,想要询问其姓名,一问之下,就感觉对方更加神秘。

    贼寇之中,是有少数几个人见过那位书生,其余的人都没见过,据说那位书生只呆在王不破的内院,从来不出来见人,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姓名和来历了。

    既然打听不出来,萧山也没有办法,如何处理这些俘虏,却也让萧山有些伤脑筋,依照副将和几位队将的看法,是将其杀掉,免得麻烦。但萧山现在缺人手,他一共才不到四百人,却要去剿灭上千人,还有一位厉害军师的妖贼,是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他准备把这些贼寇收编,虽然人数不多,但其有马匹,还各个能够骑射,战斗力是有的。

    但偏将提醒他:朝廷不准招安贼寇,凭空多出这些人,兵饷和钱粮朝廷可不会给!

    萧山也不在意,只是暂时收用,周、金两部虽然溃散,但其物资还在,比较充足。等到回去的时候在做处理也不迟,并且天知道剿灭贼寇的时候这些人还能不能活下来。

    经过查明之后,萧山得知这次抓获的八十人,都是宣州附近的百姓,有些是天生爱闹事的,但是这种人少,多数都是本分百姓,起来造反也是因为连年重税,活不下去。

    萧山将这些人一一处理,愿意留下的发给军服和干粮,不愿意留下的送给银钱回家。队将有的担心这样做会泄露军中机密,萧山认为这不是问题:“比起泄露我军人数,他们回去之后宣传大军并不乱杀,只要肯回家种田便既往不咎,更利于围剿贼寇,从内部瓦解他们。”

    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便有一件事情让萧山更加惊奇。那就是他终于撞见了传说中的准备来投靠自己的建康府的兵丁。

    那些兵丁本来是准备杀萧山的手下偷了军服混进来,但跟了一天,萧山部下并无掉队的,夜间扎营都十分的严整,没机会下手,正在等待机会的时候,就遇到夜间突袭,这些人便趁乱杀了几个溃兵,混了进来。昨夜混乱,今晨交战,萧山也没注意这十多个人。现在整理战场,清扫物资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了这十多个十分眼生的家伙了。

    为首的一人见自己被认了出来,便涎着脸来自我介绍:“我叫李虎臣,这是我们几个兄弟,是建康府的,建康府的驻军王德指挥使克扣我们的军饷,还经常打骂,所以偷跑了过来,还请萧将军收留,我等愿赴死作战!”

    又恭维萧山:“萧将军好眼力,上千人都能熟知,真是了不起!”

    萧山并不接受其恭维,也不打算收编他们。收编俘虏尚且在他的职权范围内,能够操作一下,但收留友军,无异于在跟别人抢地盘了,捞过界了。这是军中派系之间所不能容忍的事情,肯定会引起冲突。

    李虎臣见萧山不答应收留自己,并且赶自己回去,又是哀求又是威胁,后来见这些招数不管用,干脆撒泼起来,萧山见到李虎臣这十几个骄兵要做出在地上打滚的趋势,立刻脸一寒,准备让自己的亲兵将其乱棒打出的时候,李虎臣一下子就瞄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赵瑗。

    李虎臣等一群人混在军中一两个时辰,且又在客栈外见到过两人重逢,早就知道赵瑗和萧山是好朋友,不仅如此,连赵瑗的名字都知道了。见到赵瑗过来,李虎臣便大叫:“赵慎兄弟,赵兄弟!”

    萧山觉得这事如果赵瑗插手就难办了,刚想开口,李虎臣便跑过去抱住赵瑗的大腿,一把泪一把灰的诉说自己的功劳:“赵兄弟,如果不是我们,你怎能和萧将军重逢?”

    “赵兄弟,你看在我们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的份上,帮我们一次!”

    “我们要是回去,肯定要被王指挥砍头示众!”

    “救命啊,救命!”

    赵瑗被这几个人扯住,他也不好打骂,那样也太失身份,面对这种兵痞无赖,赵瑗有点无奈。

    萧山见到李虎臣拉扯赵瑗,一只手抓住裤脚,另一只手抱着大腿,心中大怒,走过去一脚一个将李虎臣等踢开,厉声道:“瞎了你的狗眼!我朋友也是你能随便拉扯的?再敢动手动脚,老子废了你!”

    60、搬救兵

    李虎臣等连连道歉,都将目光看向赵瑗,露出乞求哀怜的眼神,又道:“赵兄弟你是知道我们的,我们是真心来投靠的!”

    赵瑗将萧山拉到一旁,低声道:“不如暂时收下,到时候再交到王指挥使哪里去也不迟。”

    萧山道:“殿下,你求情也不行。”

    赵瑗道:“我不是来求情,我是担心你不收这几个人,他们肯定要给你捣乱。”

    萧山一见这几个家伙,就知道不是善类,也有些担心这几个人给自己捣乱,派人将他们送走,肯定要抽调本就不足的人手,还难保其半路不逃脱;如果不送走,还真是一件头疼的事情,这几个典型的兵痞,如果撒泼使混,赵瑗又不肯自降身份打骂招呼,难搞的很。

    萧山道:“你哪里跟这种无赖打过交道?这些不是王府那种精挑细选懂得进退的侍卫,他们坏的很。干脆杀了算了,省的麻烦,反正这种逃兵按军规也是要杀的。”他实在是对这些随意流窜不听招呼的兵匪很反感,这些人杀人枉法是常态,就算是被长官呵斥两句直接割了长官人头也是有的——本就是流氓土匪充军,老毛病不会改。

    赵瑗微微笑了笑,看着萧山:“你这话是说我无能,连几个没脑袋的大头兵都收拾不了?”

    萧山就没话说了。

    赵瑗道:“他们是来投奔你的,结果你却杀人,这事传了出去,等着被骂死吧!就这样吧,这几个寄存在我名下,暂时借给你用。王德知道了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是当然的,堂堂普安郡王找他要几个最低级的军兵,王德肯定会赔笑送上,决不可能怪赵瑗捞过界。

    萧山一时也拿这几个人没办法,此刻见赵瑗这样说,也觉得这是最妥善的解决办法。

    李虎臣开始听说萧山不肯收,都是十分的沮丧,但一双眼睛却在乱转,心中都想着:奶奶的,哥几个来投奔你是给你面子,你个臭小子居然不肯收?老子非给你捣乱不可!

    随即李虎臣听说暂时寄存在赵瑗名下,一愣之下,却更加高兴。赵瑗看起来温文尔雅,有礼有节,不打不骂的,虽然其现在身上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上面还有血迹,但也比上来就踢打带骂娘的萧山强多了。

    他们今晨也见到赵瑗亲手射杀贼寇,本领并不弱,又和萧山交好,还敢收留自己,那显然是一位比萧山更加有来头的“大人物”。先跟在这位大人物身边,好好的巴结他,只要脱离了建康府的管制,那定然最终能够成为萧山的部下。

    李虎臣等人过来给赵瑗行礼,且因为感激他帮忙说好话,还行的是叩拜大礼,赵瑗也不避让,更不回礼,只是淡淡的道:“擅自脱离兵籍,原本是挖心的大罪。不过赵官家曾经下旨,禁了这道刑罚,改为鞭笞一百!按规矩来,愿意留下的去自己领刑,不愿受罚的也可以离开,我不强逼。”

    李虎臣几个一听这话,面面相觑,有两个一听赵瑗这话,当即就走了。鞭笞一百可不是闹着玩儿得,多有尚未打完就死的。

    李虎臣和剩下的几个见赵瑗神色严肃,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知道对方是认真的了,在心中纠结了片刻,都躬身行礼:“愿领罚!”

    赵瑗也不多说,军中有专管刑罚的,即刻行刑,抽了十几鞭子以后,赵瑗将三个骂娘不满的也赶走了,这才道:“就先这样吧!还要打仗,鞭子先记下,若有立功,就将功抵罪。王德来找的话,我担保你们无事!”

    李虎臣和剩下的八人再也不敢小觑赵瑗,知道这位“大人物”当真不好惹,且免了剩余的几十鞭,又愿意保护自己不被王德带走,也觉得赵瑗还是爱惜自己人,都跪在地上,齐声道:“不敢有二心,必然杀敌立功!”

    萧山见状,想起建康府的援兵来,问李虎臣等人援兵什么时候抵达。

    李虎臣是低级军兵,当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但据他们说,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建康府没有任何调发部队的意思,算算时间,就算是建康府真的要调派,也恐怕五天之后才能抵达。

    萧山彻底的陷入了孤军作战的情形中。

    他手上只有四百人,弓箭粮草虽然充足,但面对一百里外且随时可能出现的进攻的上千贼寇,还是非常的困难。如果自己要回去,那就是抗命不遵,比兵溃还要重的罪责——兵溃只能说是长官无能,有心无力;而抗命不遵就是和上司对着干,要军法处置了。

    可是如果自己前行,随时可能受到敌人的围歼,面临寡不敌众的情况。

    如果自己原地不走,那更加严重,粮食不够这么多天用,只能原地x福扰百姓。伤兵已经住在百姓家中,昨天已经将附近的村子扫荡过一次,现在就是x福扰,也难以供应这些人的吃喝拉撒。

    这个情况让萧山非常的头疼,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附近的县镇借兵。

    地方上的部队有厢军,民兵,弓手。但这些人的战斗力,恐怕还要更差,借来了也没什么用处。仓促凑来的乌合之众,面对有组织有智囊的贼寇,真没什么优势。

    萧山当日只前行了二十里就安营扎寨,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他也进退两难。

    当天他就和自己手下的几名队将商议,一名队将道:“萧部将,这附近,其实还有一个大人物,如果能够请动他帮忙,哪怕只找他借点兵,破敌不成问题!”

    萧山精神一振,问道:“是谁?”

    那名队将道:“刘锜,刘相公!”

    萧山立刻就蔫了。刘锜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当年顺昌大捷,他大破金兀术的拐子马和铁浮图,使其十万众拿不下顺昌一座孤城,是连岳飞都赞不绝口的当世名将。

    但自从绍兴议和之后,这位名将也被丢到一边赋闲,半年前有人向赵构建议,说当世名将不宜久赋闲,赵构就重新启用,命其知荆南府,去当了个地方官。

    荆南府在后世湖北境内,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萧山道:“别说请不请的动,就算是能请动,荆州离这里千里之遥,他又不是长了翅膀,三天之内根本不能抵达!”

    那名部将忙解释道:“萧部将你有所不知,刘相公的小女儿出嫁,夫家是芜湖人,他疼爱小女儿,亲自过来送的,听说带了不少亲兵。要是快马加鞭,一昼夜就能赶到。”

    萧山摇头,人家明知道这边乱,带兵过来护送小女儿,就是不想插手这里的事情。萧山也能够理解,刘锜现在是地方官,又被秦桧整过,正小心翼翼,又办喜事,决不会愿意见血光。况且刘锜树大招风,有些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被秦桧知晓,带兵救援捞过界不说,也会给秦桧落下把柄,对方必然不肯。

    萧山道:“且不说他的亲兵肯定没多少,他必然不会愿意办喜事的时候见血,这事情,也不要强人所难了。”

    赵瑗却忽然道:“我似乎也听说过这事,只是忘记日子了,是这两天么?”

    那队将用力点头,显然是觉得自己所部力量太小,对抗有天兵天将相助的王不破几乎没有胜算,极力的怂恿萧山:“我有兄弟是他夫家那边的人,听说刘相公这个小女儿是他三十多岁的时候得来的,十分宠爱,当初结亲的时候就说,要带三百骑送嫁,做个大排场。算算日子,就定在这两天。”

    萧山心中一跳,三百骑!!!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但,他自己是不可能请得动,别说是他这个无名小卒,就算是自己镇江府的上司邵宏渊去,也是没门。

    赵瑗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道:“若是当真有刘相公的三百骑,别说一千妖贼,就是三千妖贼也能尽数剿灭!”

    萧山觉得根本不可能,首先他自己肯定是不能离开队伍,自己去都求不来,让别人去更加不可能的了。

    赵瑗道:“现在你退也不是,进也不是,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时间久了必然起乱子。刘相公我见过几次,算是熟识,我去试试,若是能够请得来,当然是如虎添翼,请不来也没什么损失,不过就是原样罢了。”

    萧山见其它的队将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赵瑗,不知这位是何方神圣,有些话也不好跟赵瑗细说了,只是随意点头,将众人都赶走后,萧山才十分担忧的对赵瑗道:“殿下,你去不是很妥当。”

    赵瑗道:“你是怕我暴露身份?还是怕暴露你自己的身份?刘锜嘴巴紧,人也不错,我跟他说明利害,他未必不肯相帮。”

    萧山道:“他不可能有三百骑。一个地方官,不论他当年多么威猛,现在都不可能有三百骑!”

    三百骑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南宋缺马,当年岳飞江西平乱,找当地政府借一百匹马还要请旨。现在一下子动用三百骑,秦桧没道理会不知道。暴露身份是一个方面的考虑,另一方面的考虑则是刘锜不可能有这么多马匹,这数量等于带着整个荆南府的所有骑兵出动,嫁个女儿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

    赵瑗道:“刘锜有没有这么多人先另说,身份暴露不成问题,你只消管好那几名队将的嘴巴就行了。路过遇到敌袭顺手打发这是最好不过的借口。我自己前去看看,行就行,不行就算,也不费什么事。”

    萧山还是有些为难,流寇甚多的时候,让赵瑗一个人前去非常危险,他并不放心,道:“其实我也有办法,带着部下去宣州逛一圈,做做样子就回来,也算是力所不及,最多被上面骂几句,抽几鞭子就完了。”

    赵瑗断然道:“什么叫做做样子?抽几鞭子?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明日一早我就前去芜湖,不用再商量了!”说毕,也不理会萧山,自顾自的铺了垫褥躺下睡,身边还留出一块空给萧山。

    萧山也不知道赵瑗怎么忽然就翻脸,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躺下后忽然想起一事,就扭过头道:“殿下。”

    赵瑗鼾声随即响起,萧山知道他没睡,便拿手去推他,赵瑗翻了个身,背对着萧山,不欲和他就这个问题再多争辩。

    萧山手上用力,想要将赵瑗扳过来,谁料对方也在使劲,一次竟没能成功,便伸出双手,按住赵瑗的肩头,将他强行的扭了过来。

    赵瑗也不睁眼,只是强行装睡。

    萧山道:“你再装睡别怪我无礼了!”

    赵瑗睁开眼,挑眉看向萧山,神情带着一丝挑衅:“你想怎么无礼?”

    萧山瞧见赵瑗的神情倔强,挑眉的动作又显得有些嗔怒,两人相隔本就近,这个时候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那句“你想怎么无理”一瞬间,竟然让萧山有种血脉喷张,想要强吻的冲动。

    61、暧昧之夜

    那句“你想怎么无礼”竟然让萧山有些血脉喷张,产生了一股想要强吻的冲动。

    萧山几乎是下意识的舔了下唇,这个动作显然逃不过赵瑗的眼睛。

    赵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话才出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妥,现在更是万分担心,要是萧山真对自己“无礼”了,闹翻也不是,不翻脸也不是。他心中忐忑,眼神未免流露出一丝慌乱。

    萧山的喉头微微的抖了抖,但即刻将自己这股不该有的冲动强压下去,放开了赵瑗,别过眼去,道:“不敢。”

    赵瑗也没说话,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四周寂静,气氛显得略微怪异。

    萧山脑袋中空白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道:“你要去,我也拦不住,我只是想跟你说下我的计划,免得你到时候找不到人。”

    赵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说吧!”

    萧山便背对着赵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下,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是不能平乱,也不至于全然无功。

    只要有一场小胜,回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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