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第46部分阅读
桃色皇后 作者:未知
北院王府”几个烫金色的大字。hubaowang
她停滞不前,身后的大门却“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仿佛那就是一扇牢门,从此以后她就要被关在这里,永生永世都出不来。
两个侍女悄悄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快走。
“我不要进去!”赵如烟毫无预警地转身便跑,铺天盖地的雪花落满了她的肩,她的发,寒风扑面拍打着她的脸。
她没跑几步就被一只大手挡住,赵如烟就这么撞了上去,正好跌进了耶律烈的怀里。
“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耶律烈低声在她的耳畔,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赵如烟背脊一阵僵直,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和痛苦,然后她退一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转身往回走。
没有选择,她已经是被俘虏的囚奴,永远流着泪接受他安排给她的命运。
她走得很快,突然脚下一滑,身体无力地倒下去冰冷的地面,让她的大脑无比的清醒。
当她再次抬头仰望那座牢笼的时候,一颗泪珠悄悄滚落,寒风侵袭,化作冰珠掉下来。
赵如烟的手指狠狠地收拢,在地上抓出十条血痕,触目惊心。
‘耶律烈,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耶律烈上前将她扶起,担忧的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
“滚开!”赵如烟一把推开他,离得远远的,一脸傲然,“我自己会走!”
耶律烈的眼中顿时冷若冰雪,冰天雪地似乎更加寒冷了,风也更加猛烈,雪花开始乱舞般纷纷扬扬。
“把她关起来!”他的声音没有温度,一如这万里冰封的土地。
赵如烟直起身子往前,仿佛没听见他说的话。
忽然一阵寒风迎面袭来,她身体蓦然一颤,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栽跟头,耶律烈快如闪
电的一手揽住她的柳腰。
“逞什么能?”他讽刺,赵如烟面色微僵,在他怀中挣扎。
耶律烈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赵如烟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泄愤。
两人转过身的时候,赵如烟才发现,门外不知什幺时候已经站了好多人,簇拥着一个锦衣斑斓的女子。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耶律烈的侧妃,度云郡主。
她走上前,迎着风雪抬起头仰望耶律烈,她的夫君。
耶律烈看也没看她一眼,抱着赵如烟就要离开。
“大王!”度云忽然叫住了他们,上前给耶律烈行礼。
耶律烈不悦的扫视,收紧手中的力道:“你来做什么?”
度云笑的温柔:“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听说大王凯旋而归,便在门口亲自等候大王。”
“既然你已经等到了,现在可以回去了!”耶律烈根本懒得理会她。
“大王,这位是?”度云又再次,不知趣的问道。
耶律烈的目光复杂难辨,他忽然嘴角一勾,冲她一笑:“云儿!这位是本王新纳的宠妾!本王没有和你提前支会一声,你不会介意的吧?”
度云早就看到耶律烈怀中有个女人,但是他们一直是背着她的,她看不真切。
这会当她走近一看赵如烟的脸庞时,嘴角僵硬一扯,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
这个女人,她怎么会这么美?
而她这双眼睛,又如此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赵如烟一直是低垂着头,没有直视度云。
虽然不知道耶律烈为什么要跟度云说,她是他的宠妾,但这个男人对她毫不掩饰的兴趣,几乎溢于言表。
他的王府里,侍妾府里有那么多女人,赵如烟根本不想知道,也不想跟她们打交道。
但度云,毕竟她曾经在她身边待过一段时间,她不想被她识破了身份。
度云身体晃动,脸上却是保持着温柔可人的笑容,一个欠身:“妾身不敢,妾身要恭喜大王!”
赵如烟不禁惊讶,她还以为度云知道耶律烈千里迢迢带个女人回来,以她的郡主脾气,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度云大有长进啊。
“好,好!哈哈,哈哈!”耶律烈一扫眼眸里的阴霾,顿时心情大好,他抱着赵如烟往给她安排的住处走去,吩咐王府里的管事道:“送侧妃回房。”
度云只感到一阵头痛,痴痴的望着耶律烈的背景,却见他无情的没有留恋她半分,只顾着抱着新宠回房。
“那个女人是狐狸精!”度云身边的双喜用汉语骂了一句。
王府里的管事立即上前提醒,语气中带着责怪:“双喜,别乱说。”
“本来就是嘛!大王那么紧张她!她摔倒了大王还亲自去扶她!这会还亲自抱着她回房!您没看见吗?大王分明……”说着,双喜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偷偷看了一眼脸有些苍白的度云郡主,住了口。
管事将度云送回她的依幽阁,临行前,度云突然拉住他:“管事,你老实告诉我,她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郡主,我……我不知道!”管事柴冒的脸色为难,转身要走,却被双喜一把扯住。
“快说,不然这王府里的管事就换一个人做!”双喜出言威胁。
柴冒只好硬着头皮答:“她是大宋公主!”
“大宋公主!”双喜跟双喜同时惊呼一声,两人互视一眼,表情都十分复杂。
房间里,灯光摇曳。
耶律烈将赵如烟抱上床,吩咐下人打水给她沐浴净身。
赵如烟坐在床沿,表情木然而空洞。
耶律烈站在窗前,背对着她。
僵直的背影在地上投下朦胧的剪影。
他沉声道:“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
赵如烟一怔,正要说‘不……’
耶律烈却快她一步:“你没有权利拒绝本王,如果不想本王再开杀戒的话,就最好乖乖待在这里。”
赵如烟咬牙切齿:“我是大宋公主,你留我在你的王府,不怕辱没你大辽尊贵的北院大王身份么?”
“只要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耶律烈一早都计划好了,“从今往后,你就待在这王府里,做本王的女人!”
“哈哈!”赵如烟忽然冷笑一声,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
“你笑什么?”耶律烈扯了扯唇角,无语的看着她。
赵如烟不屑的嘲弄:“我在笑,你堂堂辽国北院大王,竟然愿意要一个别的男人穿过的破鞋!”
耶律烈额角青筋突跳,他烦躁的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踱步。
“你和杨四郎,你们真的有……?”他还是不甘心,想从她嘴里得到脸证。
“是,我跟杨勋拜过堂,成过亲,我们有过夫妻之实。”赵如烟扬眸看他,眼中似乎带着挑衅。
他既然如此介意,嫌她脏就不该留她在这里啊。
耶律烈听她这么说,只觉得怒火在胸口蜿蜒燃烧。
他鼻息粗喘,一拳头砸在桌上,桌子凹陷进,碎渣切入皮肤。
他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你,你是自愿的?”
赵如烟只觉得可笑的答:“我跟杨勋是私奔离开西夏的,你觉得我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会跟他一起私奔吗?”
如果当初她能跟杨勋私奔离开,是不是就不会有杨家那惨悲剧了?
耶律烈无非是想报复她嘛,何必要置杨家每一个人于死地呢?他们都是无辜的。
耶律烈胸膛剧烈的起伏,心中像是植入一根刺一样。
蓦地,他脸色涨红,“不!你撒谎,你在撒谎!”
他歇斯底里的冲她吼道,快步走到赵如烟面前,猛地抓住她的手臂,双眼猩红:“告诉本王,你根本就不爱杨勋,你是故意这样说气本王的!”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我跟杨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们彼此爱慕,拜堂成亲有什么错?是你!是你抢强了他人的妻子,我早已经是杨勋的娘子了,是你抢了他人的娘子。”赵如烟心中对耶律烈痛恨无比,她愤然的怒斥他。
“住口,住口,你给本王住口,听到没有?”耶律烈的心在滴血。
他本并不看重女人的贞操,事实上他们大辽跟大宋的女子不同,许多女人出嫁之时就已非完璧,若是对夫家不满,也随时可以离开,再嫁,并不像大宋那些三贞九烈的女子,一辈子必须只能有一个丈夫。
所以耶律烈从来不在乎他床上的女人是不是第一次,但对于赵如烟,他却该死的在意。
至今为止,他还没有碰过她,可是一想到,已经有男人占有过她,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割裂开了。
他嫉妒的只想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寒意渗透,耶律烈的目光如剑,硬生生地切开赵如烟身上脆弱的皮肤。
赵如烟紧紧咬住牙关,她倔强而又讽刺的看他,他眼中流露出一种巨大的哀伤和悲痛
,黑眸如沉寂的夜,死灰一般的绝望。
耶律烈猛地将她推到在床榻上,赵如烟闷哼一声,只觉腰像是要折断的杨柳一般,疼痛不已。
耶律烈的胸膛骤然起伏,面色阴沉的厉害,眯着眼瞳,手掌握得咯咯作响。
他嘴角微扯,却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说不出半字,衣袖愤然一甩,掠起一道清风,袍角金线闪烁出细微流光。
他大步往门口而去,走的决然,脊背僵直。
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屋内,凄凄冷冷,一道狂风从窗户中钻入,带走明火的光亮,屋内瞬间漆黑。
浓稠的黑夜如墨一般渲染开来,带着莫名的沉重和压抑。
赵如烟抱臂卷缩在榻上,只觉得一夕之间,千变万化。
微淡的月色打在她瘦弱的身躯上,娟秀的脸庞若隐若现的隐在芙蓉帐内,她眼眸低垂,如蝶翼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
赵如烟低低一叹,只觉得身心疲惫。
兜兜转转的一圈,她还是回到了大辽,沦为耶律烈的俘虏。
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么多残忍的事情?
想到杨玉的死,杨家军的全军覆没,杨业慷慨就义……赵如烟只觉得自己像个千古罪人,罪孽深重。
“小主,热水准备好了。”屋外,一个侍女软声说道。
小主?赵如烟真是哭笑不得。
她是大宋公主,耶律烈却逼她做他的小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苦涩的一笑,赵如烟对着门口,淡淡道:“进来吧。”
房间内一片漆黑,侍女重新掌灯,柔软的光线映了一地,满地红光。
侍女将水备好,作揖退下。
赵如烟走到梨花屏风后面,水雾袅袅,淡淡的雾气散发着温暖的热度。
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暗香浮动。
赵如烟褪下破碎的粉红衣衫,赤果的站进木桶中,水中激荡起圈圈涟漪,水花如一朵朵绽放的白色海棠。
她泄下头上青丝,如瀑布般的发顺肩而下,勾勒出优美的曲线。
不知不觉间,木桶里的水已经凉透,赵如烟如木偶一般呆滞地靠在桶内。
凉意入骨,白皙的皮肤也泡得微皱。
滴答。一滴剔透晶莹的泪珠在水面上溅荡起层层涟漪,如一朵殆尽的残花。
不知过了多久,待木桶里的热水都凉了,赵如烟才后知后觉的起身。
擦干净身子,换上厚厚的棉衣。
正坐在梳妆台前,不料门却被狠狠踹开。
风雪吹了进来,赵如烟转过头去——
“参见侧妃!”屋子里的侍女齐齐跪了一地。
她这才抬头看着门口站着的人。
年轻的容颜孤傲神气,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她!
度云郡主——耶律烈在这北院王府里唯一的妃子,尽管她只是个侧妃,但也是主子。
在这北院王府里,她的身份远比赵如烟要尊贵的多。
“你是大宋公主?”门没有关,度云的声音随着刺骨的寒风吹进来,让她心底一惊。
“是!”赵如烟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你来这里想干什幺?”度云有些心悸地看着她一双妩媚清灵的眸子,那样的澄澈魅惑,仿佛能勾走男人的心。
赵如烟眯了眯眼,忽然嘲弄地冷笑一声,故意道:“我千方百计接近他,来到这里,你说我想干什么?!”
“绑起来!”度云震惊地后退一步,心中莫名的害怕。难道,她是想用美色迷惑大王,再对他不利?
双喜立即用绳子绑住她的双手。
赵如烟仰着脸,笑得诡异:“我会杀了他!杀了你!然后再一把大火烧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将你们化为灰烬!”
度云吓得脸色苍白,指着她,一字一句道:“处死!”
“对!你不杀了我!将来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所有人!”赵如烟疯狂地喊着,心中快意无比。
她就是要刺激她,激怒她,让度云下令杀了她,这样她就可以解脱,可以自由了!
即便死,她也不愿意待在北院王府。
如果她的身躯回不了大宋,就让她的灵魂带着她的心一同回去吧。
耶律烈不可能杀她,那就假手度云好了。
辽国皇宫里
萧太后跟新帝耶律隆绪大宴群臣,犒赏耶律烈大战宋军,凯旋而归。
宫里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耶律烈冷漠地坐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萧太后趁着这会大伙高兴,端起酒杯对耶律烈说:“哀家好久没看到度云了,为什么不带她一起来?”
“明天臣让她进宫来给太后请安。”耶律烈冷冷地啜了一口酒,心中有些不悦。
“哀家要你们一起来,烈,你应该有个子嗣了。你看,绪儿都已经登基了,再过些时日也该大婚了,你什么时候你也生个继承人?”
萧太后看了看身边无心应付朝臣的耶律隆绪,转而对耶律烈笑着说道。
耶律烈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突然间心里柔软起来,他淡淡地笑着:“不会太久。”
萧太后显然会错了意,以为耶律烈说的不会太久,指的是他跟度云。
于是她满意的点点头:“好啊,哀家等着听你跟云儿的好消息,将来北院大王的继承人可是要娶皇上的公主,来个亲上加亲!”
“绪儿,烈,你们可都要努力啊?”萧太后此言寓意深远。
她知道耶律烈此次凯旋归来,名声大振,在辽军里的威望又更胜一筹。
而自己的儿子呢?初登帝位,年纪太轻,又没什么战功。
所以要稳住耶律烈,保住她儿子的皇位,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
她这才催促耶律烈跟度云快点有个子嗣,如果耶律烈的子嗣,能跟将来皇上的龙子龙女结婚,那必然能收住他的心,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耶律烈跟耶律隆绪显然都没有把萧太后的话放在眼里,此时两个男人都在出神,想得嘛,自然是同一个女人——赵如烟。
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饮酒作乐的群臣突然安静下来,不敢作声。
北院大王的黑衣十三骑是比地狱罗刹更加可怕的人!
“大王。”
“什么事?”耶律烈不悦地皱起眉。
他离开王府时,特意留下黑衣十三骑,保护赵如烟的安全,也是顺便监视她,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如今他们来宴会干什么?
“侧妃下令处死如烟公主!”这十三骑是耶律烈最亲密的部下,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意的。
耶律烈手中的酒杯突然碎裂成无数片,站起来,风一样冲出去。
皇上耶律隆绪纳闷着:“这……母后,谁是如烟公主?”
记忆中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让耶律烈如此惊慌失措。
如今他竟然丢下宴会上满朝文武,连跟他请辞也没有就这样急切的离去,这不像是他那个沉稳持重的皇叔,会做的事?
难道,传言是真的……
耶律烈这次去大宋打战,真的将他喜欢的那个大宋公主赵如烟带回来了。
虽说他一个辽国的北院大王,藏着大宋的公主在自己府上,于理不合,可这对耶律隆绪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看耶律烈刚刚的紧张程度,就知道他对这个大宋公主一定在乎非常,这样一来,他便不会再跟他争‘忆香’了。
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呢。
耶律隆绪单纯的想着,等到他的人找到了‘忆香’,他就娶她做他大辽的皇后,耶律烈自己都私藏了大宋的公主在府上,他这个大辽皇帝就算娶一个宋人做皇后,想必他也不会反对。
见着儿子嘴角咧开的一抹会心的笑,萧太后立即明白耶律隆绪是想到什么了。
她这个傻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之前被耶律烈俘虏来大宋的那个‘忆香’,就是如今他再次带回府上的如烟公主。
自从那个“忆香”失踪了以后,耶律隆绪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寻找。
若不是他的父皇耶律贤突然驾崩,耶律隆绪本来是想自己亲自赶往大宋,打听赵如烟的下落的。
谁知这一耽搁,两人便错过了。
耶律隆绪现身为辽国的新帝,无数繁琐的朝政大事等着他去处理,他实在抽不开身,去亲自寻找赵如烟,只能派出手下一拨又一拨的寻找她的下落。
‘知儿莫若母’,萧太后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儿子的那份心思呢?
只是“忆香”就是大宋的公主赵如烟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儿子耶律隆绪知道。
否则以耶律隆绪的性子,势必会跟耶律烈争女人。
耶律烈那么在乎那个如烟公主,一定不肯相让,到时候两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反目成仇,对他们大辽是大大的不利。
尤其是绪儿刚刚登基,还需要耶律烈的辅佐,若是此时得罪了他,万一他有异心,他们母子岂不是性命不保?
所以赵如烟就是“忆香”,“忆香”就是如烟公主的事,她一定要对儿子保密。
“啪!”
双喜上来就是一巴掌。
“你招是不招?到底有什么阴谋?是谁指示你迷惑大王的?”
赵如烟扭过被打歪到一侧的头,看着一脸凶相的双喜,笑着答:“没有,没有谁指使我,就是我自己想要迷惑大王!”
“啪!”这一巴掌是度云打下的,赵如烟的脸又被打歪到另一侧。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也想迷惑大王?”度云瞪着眼睛,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别以为有点姿色就能爬上大王的床,你是大宋公主又如何,在这里,只不过是个低下的奴婢。”
“就算我的身份,配不起你们大王,那又如何?耶律烈情愿要我一个大宋的公主,也不要侧妃你,独守空房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赵如烟擦掉嘴角的血渍,冷笑一声,故意激怒她。
“你!”度云果然被她激怒了,她一手重重的掐在赵如烟的脸上:“你不就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有什么了不起的,把她给我捆起来。”
度云下了命令,另外两个宫女抓起赵如烟的手臂,将她吊到了柱子上,赵如烟的脚半支在地上,这种姿势十分痛苦和难受。
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红色肚兜,四肢暴露在外面。
度云突然把手伸到她的胸前,掂了掂她胸前的柔软,然后她的手就滑向赵如烟的身后,用力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妒忌的说:“好俏的屁股,好挺的胸啊?可惜用错了地方,想用美貌勾引大王,你以为你可以得逞吗?哼,不要脸的小贱货……”
度云凶恶地说完,就狠狠一指头掐在赵如烟的胸上,那一下,几乎让她疼出了眼泪。
妈呀,她只是想让度云一刀杀了她,可不是想被她这么折磨啊。
女人的妒忌心,果然不容小觑!
“你们几个,上来一起帮这个小贱货松一松皮子!”度云一声令下,立即有侍女围了过来。
“啊——”赵如烟惨痛的叫了一声,上面的疼痛还来不及缓解,几只手就一起朝她伸了过来,在她全身上下用力的掐了起来。
掐她的胸,掐她的腿,她的手臂,她的屁股,她的脸,除了一下又一下的疼痛外,赵如烟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度云的手下折磨人的方法果然一个样。
以前她就见到过,度云用这样极端的手段对付过阿雅,如今她又把刑用在了她的身上。
赵如烟此时真的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帮她这个刁蛮郡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度云这头母老虎,只有在耶律烈那头公老虎面前,才会变得乖顺可怜。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度云蹲下身子来,看着她。
赵如烟眯眼微微一笑:“很舒服啊,就跟给我挠痒痒一样!”
她凛然地回道,不想度云再这样无休无止的折磨她下去,干脆给她下一剂猛药:“不过大王若是知道,你在他的府里这样欺负我,他一定会处罚你的,大王最疼爱我了,郡主,你就要倒大霉了!”
“住嘴,你以为大王会看得上你一个什么破公主?你这种人本郡主见的多了,你以为你可以一步登天吗?那侍妾府里面有姿有色的女人多了,被大王睡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大王的女人大有人在,你算个屁!”度云的话虽如此,但显然,她的话语里充满了一种妒意。
赵如烟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于是她添油加醋,继续给度云加一把火:“话虽然如此,但大王睡过我后,就对我念念不忘,还说要带我回大辽,娶我做北院王妃呢。”
“什么?大王真的对你这样说的?他要娶你做北院王妃?”度云情绪一下子失控了,又伤心又嫉妒的瞪着赵如烟。
赵如烟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是啊,每次我跟大王缠绵的意乱情迷的时候,他都在我耳边许下要娶我为北院王妃的誓言!”
“你这个贱女人,一定是你勾引了大王,我要杀了你!”度云终于成功被激怒了,她伸手便拔下了头上的一根银簪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刺进了赵如烟的大腿。
“啊——”赵如烟惨叫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深入皮肉,不过紧接着就是濒临死亡的快感。
好,就这样,继续。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死去……
“叫这么大声,是不是舒服极了?既然这么舒服,本郡主就好好让你享受享受!”
度云近乎变态一般,把她那张扭曲嘴脸凑到赵如烟的眼前,残酷地说着。
赵如烟无畏的看着她:“就算你杀了我,大王爱的人也依然是我!”
“你该死,你这个贱女人,本郡主就不信制伏不了你……”度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银簪子刺进赵如烟的身体。
腿上,臀上,腰上,都无一幸免。
除了痛苦而艰难地叫喊,赵如烟已经疼的说不出别的话了。
细长的银簪如同坚硬的锐器,刺入人的血肉之躯所带来的痛楚远远超出了想象,赵如烟的身上除了疼,已经失去了任何知觉。
只是她的眼神不带任何怨恨,甚至是带着感激地看着度云。
耶律烈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他听见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在风中爆裂!
第111章[文字版]
“度云!”耶律烈对着门口站立的一群人大吼一声,冲上前,将一个试图上来阻挡的侍女狠狠扔到院子里。
鲜血染红了一地,那个侍女当场便死了,吓得所有人全都呆看着他!
“烈哥哥……”度云呆呆地站着,第一次,她看见耶律烈这样发怒。
她们已经停止了用刑,度云手里沾着血的银簪掉落在地上。
耶律烈眯着鹰一样犀利的眼睛,眼前一片刺目的鲜红,赵如烟浑身是血,倒在满地满地的鲜红中。
她半睁着双眼看着他,耶律烈在她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抱起她。
他的身体在颤抖,像在忍受着极大的怒火。
“去宫里请御医!”耶律烈命令道,冰冷的声音顿时将一间屋子都冻结起来。
“大王,她是宋国的公主,是我们的敌人……”度云不服气,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可是一触及到耶律烈冰冷凌厉的目光,话又咽回去。
“来人!”耶律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心疼不已,“将这里所有人全都处死!”
度云跌跌撞撞倒了下去,双喜忙扶住她,度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耶律烈:“大王,你……说什么?”
“处死!”耶律烈一字一句地说。
“大王请三思!”所有人连同十三骑全跪下来求情,度云郡主身份尊贵,处死她,会招致各族之间的不和,到时候,辽国就等于内乱了!
“处死!”耶律烈抱着赵如烟站起来,不留一丝情面,他已经极力压下怒火,若不是她在面前,他会当场将所有人都杀死,一个也不留!
度云抬着头望着他,泪水涟涟地说:“你当真为了这个大宋的公主要杀了我?!”
耶律烈面无表情的下令:“把度云郡主拖下去,第一个就处死她!”
度云双脚一软,几乎要晕厥。
“等一下……”赵如烟抓着耶律烈的衣服,沾满血的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耶律烈低下头看她:“你不会有事。”
“是我故意激怒她杀我的!你不必迁怒于她!”赵如烟用仅存的力气说。
她这么做不是同情度云,更不想帮她,只是不想给耶律烈一个机会,让他救自己。
她讨厌见到他装作为了她,一副什么都不顾一切的样子,更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就算她被人欺负,也不需要他帮忙。
“你的过错,本王自然会追究,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治好了你之后,本王一定会好好教训你一顿的……”耶律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暧昧邪气。
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讶,原来大王也会跟女人这么玩味的说话,度云更是气的脸色煞白。
耶律烈不再理会她,抱着赵如烟匆匆走出去,冰天雪雨,他走得很快,寒风袭人,他用披风替她挡风遮雨。
耶律烈将赵如烟抱回卧室的床上,刚放下她,便一口压下来,便堵上了她的嘴。
赵如烟顿时羞愤交加,用力去推他,触动身上的伤口,不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来,这个时候,他居然都不肯放过她。
她被耶律烈吻的透不过气,却怎么也推不开他。
耶律烈的一只手掌随即探进被子,一把握住她的柔软,只捏了几下,赵如烟便疼的几乎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即放开了她。
“好痛……”赵如烟大口喘着气,叫了起来。
耶律烈赶忙抽出了自己的大手,对她说:“放心吧,本王以后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了。但是你,如果再敢自寻死路,本王一定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陪葬的!”
“为什幺?要让我背上这么多无辜的罪孽?!”赵如烟痛恨地望着他,她不能明白,为什幺他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因为我不准!”耶律烈霸道的说。
赵如烟只感到身上窜起一道凉意,裹紧了被子,不想再让他趁虚而入。
“告诉本王,她们伤害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耶律烈突然拉近她问道。
“反正不是在想你就是了!”赵如烟横道。
“呵,是吗?”耶律烈好像根本不在意赵如烟对他句句带刺的话,反而一脸笑意,他轻轻抬起赵如烟的脸颊,认真地看了起来,说:“本王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你,这张不染任何杂质的脸蛋,果然倾国倾城,怪不得度云要置你于死地……”
赵如烟愤恨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辩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其实就是祸害,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是不是耶律烈就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对她动歪念了?
她现在生不如死,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呢?
心,早已经死了……
赵如烟慢慢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疼得让她麻木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很久以前,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陷入了地狱般的噩梦中。
杨勋,杨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我,不来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睛,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如烟背过身去,蜷缩起身体,满是鲜血的身子显得无比的恐怖,散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却显出另一番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度云扑倒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自从嫁给耶律烈后,她已经努力收敛了性子,即使他从未喜欢过她,即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使他从新婚来一直没同她圆房,即使他有众多的歌姬舞姬,妻妾成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爱他,爱得愿意为他不顾一切!也愿意为他包容一切!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敌人的公主,他都如此珍视,却独独对她那么冷漠?
她今天所做的事,做错了吗?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无论如何,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深爱的丈夫!她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可是他呢,对那个大宋公主的保护,似乎已经过分。
“郡主……”双喜过来安慰她,她最能体会郡主现在心里的苦。
大王已经冷落郡主多时了,好不容易征战回来,竟然又带回了一个女人。
这样下去,她的郡主岂不是又要独守空闺?
郡主嫁进北院王府就没有一天好日子,除了当年‘忆香’在的时候,大王还来过依幽阁几回,现在‘忆香’也不在了,大王几乎从来对郡主不闻不问,郡主已经受冷落多时,才会一时失控,做出今天这等过激行为。
“那个女人呢?”度云抬起眼问,脸上泪痕斑斑,浓妆艳抹此时一片狼藉。
“大王将她带回了麟乾阁……”双喜迟疑着该不该再多说。
度云眼中呈现一种死灰的绝望,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麟乾阁是耶律烈住的寝居,平日里他从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踏足那里,就连她这个侧妃都不允许随便进入!如今他竟让一个大宋的公主搬去那里和他一起居住,难道真的如那女人所说,耶律烈要迎娶她为北院王妃吗?
度云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飞速地旋转,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一切,一切都乱了……
梦中的人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在灿烂的阳光下,向她展开最温暖安全的怀抱。
‘我们说好要做被此的第一和唯一。’
‘做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那是她跟杨勋的誓言。
“杨勋,杨勋……”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她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救她逃离恐怖的黑暗。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一场恶梦。
恶梦的尽头,是一轮森寒的弯月,狠狠割过她的胸膛,一身血泊。
“赵如烟,不准再睡。”
耶律烈重重一声喝叫,如平地惊雷,震得她胸口一阵起佚,耳膜刺疼,睁开了泪眼。
一片蒙色中,似乎有一双幽眸紧紧凝视。
再一眨眼,幻成了昔悌担忧的面容。
“姐姐,你可醒了。唤了你好久,幸好……”昔悌住了口,笑了笑,“醒了就好,衫子都湿了。”
“昔悌?”赵如烟终于确定,在床边服侍自己的侍女真的是昔悌。
“大王吩咐了,以后我就留在王府,专门伺候你。姐姐,你的伤……不……如烟公主……你的伤没事吧?”昔悌见到赵如烟原本很高兴,可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低下头,蔫了。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没关系……”赵如烟淡笑着说。
昔悌恐怕是她现在在大辽唯一的朋友了。
“不,不行,现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大王已经公布了你的身份,特意把我调过来,让我陪你的……我怎么敢冒犯你……”昔悌低着头,低声说道。
“我算什么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俘虏的公主罢了,在大辽我什么也不是,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心里会觉得舒服点……”赵如烟苦笑着说。
“我……我不敢,是大王这么交待的……”昔悌胆怯地摇头。
“好吧,随你怎么叫吧。”见她这么害怕,赵如烟也不再逼她。
昔悌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赵如烟半响,眸光复杂。
姐姐果然是倾国倾城的公主啊,长得这么美,难怪连辽国的大王也为她倾倒。
她真是有眼无珠,当初跟姐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不知道她就是大宋的如烟公主。
直到前些日子,大王特意派人将她从浣衣库调过来,她才知道,原来曾经的姐姐“忆香”就是大宋公主赵如烟。
“昔悌,对不起,隐瞒了你那么久!我不是存心欺骗你的!”赵如烟似乎看出了昔悌的心事,忙不好意思的道歉。
“是昔悌无礼,当初说了那么多公主的坏话,还请公主不要怪罪!”昔悌哪敢承受,直接跪了下来。
赵如烟立即伸手去扶:“不是你的错,你说的没错,都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当初她答应了耶律烈的政治联姻,是不是就没有接二连三的悲剧发生。
她就是大宋的罪人!千古罪人!
“公主,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已!”昔悌理解道。
前几天她刚被调来伺候赵如烟时,见到浑身血污,几无完肤的她,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是大宋最美丽的公主。
当她帮她清理伤口时,这泪水就刷刷地猛掉。公主这张艳若芙蓉的小脸,整整肿了半个月,才变回原来的模样,却是消瘦了好大一囤。至今,仍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嫣红。
大腿上那道伤口,深可见骨,足见当时度云郡主扎的有多深。
虽然听说当时,除度云郡主之外,其他动手的人全部被凌迟处死,还有几名受到株连亦死得极惨。可……人总是自私的,她也不觉得那些人可怜了。
连着三天三夜,只见浸满赵如烟血水的盆子被端进端出,施救大夫雪白的袍子,连换好几件。而大王几乎没有离开过屋子。
听说,是大王用内力为公主催生药力,助其经血运行。
每天清晨,大王离去洗漱时,都是一脸憔悴。大王那消瘦的程度,似乎比公主还厉害,瞳眸里常常是一片通红。
好在已经过去一个月,赵如烟的命被救回来,可是却一直昏迷不醒。
昔悌算是真正见到了,这大宋的公主被掳至大辽的惨状,纵然这位公主曾经有错,她在大辽受过那么多的苦,也该抵偿她的罪孽了。
何况她一早就认识赵如烟了,对她的印象自然早已经改观。
“昔悌,你扶我起来,我想到门口透透气……”一连躺了多天都不曾下床,精神实在不怎么样,赵如烟便试着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公主你的伤还没好,你不能下地走动……”昔悌不放心的说。
“没关系,我没事的。”赵如烟试着下床,可刚一踩地,腿上便传来一阵难忍的触痛。
度云的那一簪子,下手真够狠的。
可是总是躺在床上,赵如烟也受不了了,便强忍着腿上的痛,搀扶着昔悌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了门口,一阵微风吹来,很清爽,她总算能够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了。
许多天不曾见到屋外的阳光,此时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虽然很冷,但也令赵如烟的心情也好转了许多。
“公主,我去叫人给你搬来一把躺椅吧?你的腿不能久站的……”昔悌跟她说。
“好吧……”赵如烟点头,扶住门廊,靠稳了身体,昔悌才松开她,匆匆朝屋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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