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第61部分阅读
桃色皇后 作者:未知
伺候男人,为什么大王爱上的女人不是她,为什么啊?
如烟园里有她的味道,麟乾阁也有,耶律烈这几日都是留宿莲花园,没有再见过赵如烟。
或许是想要逃避吧,他害怕两人之间再有冲突,她会伤到他们的孩子。
女人都是有母性的,也许等他们的孩子生下来后,情况就会变得不一样。
耶律烈等待着赵如烟对他态度转变的那一天。
这几日,他开始着手调查赵如烟中毒之事,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御医说赵如烟所中之毒实属稀有,而他的王府真是卧虎藏龙,竟然有人会用这罕见的毒药,真是令人始料未及。
可是事隔多日,要查起来也是困难重重,绝非易事。
最值得怀疑的人,当然就是诺丽。
这么巧赵如烟中的奇毒,她就有解药,如果这毒不是她下的,莫非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
所以耶律烈决定,对诺丽严加拷问。
王府地牢
“说为何要毒害赵如烟?”暴戾的声音从囚室传来,夹杂着愤怒。
“大王,妾身没有做过!”诺丽被固定在刑架上,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耶律烈手中执着一根长鞭,他挥舞着手上长鞭,鞭声震震,划破长空,带着令人心悸的寒颤,他敛着眉,沉声道:“果真不是你所做的?”
“不是!”诺丽哭诉道:“大王,妾身不是那心肠狠毒之人,妾身家世清白,大王是知道的,妾身怎会有那种奇毒无比的罕见毒药呢?大王明察啊。”
耶律烈眯着眼晴,锐利的看着诺丽:“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会有救治赵如烟的救命丹药?你是从哪得来的?”
“是一名侍妾给妾身的,妾身在侍妾府偶尔结实了那名侍妾,她将那颗救命的药丸给了臣妾,说臣妾拿着这颗药丸,可以救治如烟公主的性命,臣妾当时一心想向大王邀功,没有多想,其它的臣妾真的一无所知啊。”诺丽梨花带雨,模样凄楚可怜。
耶律烈皱着剑眉:“既然那救命药丸是那名侍妾给你的,她为何自己不给本王送来,而要给你做顺水人情?”
“妾身也不知,也许这其中另有隐情吧。大王派人去侍妾府挨个搜查,定能找出那名侍妾,或者让臣妾去侍妾府认人也行啊。”诺丽狡辩道。
侍妾府最近的确失踪了一名侍妾,便是当初萧太后的婢女阡霜派来蛊惑她给赵如烟下毒的那名侍妾,事发后那名侍妾早就被萧太后秘密派人处置了,就算耶律烈有心去查,也只会查到萧太后头上,她这边反正是死无对证了,只要她咬牙说不知道,耶律烈怎么也不会查到是她给赵如烟下的毒。
一语惊醒梦中人,耶律烈怎么会没查到,侍妾府最近失踪了一名侍妾。
不仅如此,他还查到,那名侍妾失踪前曾经和萧太后的婢女阡霜来往过密,并收取了一定好处,想必是帮萧太后干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所以那一日萧太后夜宴他,谈耶律隆绪带走赵如烟的事,耶律烈才故意装作无所谓,当着萧太后的面左拥右抱。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萧太后指使他王府的人给赵如烟下毒,萧燕燕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不希望她娶赵如烟,跟大宋缓和关系,她才要千方百计的破坏。
既然如此,他在宴会上就特意表现出宠爱倾莲,他只是迷恋大宋女人,只是是谁,可以是任何一个,并非一定要是赵如烟。
加上这些天他坚持去倾莲那里,故意伪装成宠爱她,赵如烟已经失宠的样子,就是做给那个企图加害赵如烟的人看的。
在他没有找出凶手是谁之前,他越是对赵如烟宠爱,只会让她陷入危难,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死的越快。
所以耶律烈加紧拷问诺丽,如果排除了她下毒的一切可能,那唯一的凶手就只剩下萧太后没错了。
耶律烈沉思道:“依你所言,那救命丹药是一个侍妾给你的,那个侍妾就极有可能是那日下毒毒害如烟公主之人。”
他只知道,那毒药和救命丹药绝非普通人能拥有。凶手下了毒药,才有可能有解药,凭白无故的,谁会带那样的解药在身边呢?
诺丽附和道:“大王,侍妾府里的侍妾都是大王的女人,那名侍妾八成是仰慕大王,而大王这段时间却只宠爱着如烟公主,那侍妾很有可能是因为嫉妒。”
耶律烈不置可否,这一切都有合理的说法,那侍妾此举,是金蝉脱壳,既能拿到萧太后的好处,又可以把整件事嫁祸到诺丽的头上。
第132章
耶律烈就是太聪明,想得多了,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中了诺丽的诡计。
他仍掉手中长鞭,亲自将诺丽从刑架上放下来。
诺丽双腿一软,顺势倒在耶律烈的中,娇柔一声:“大王……”
耶律烈面色有些不自然,“没事吧?”
诺丽摇摇头,“只是有些腿软,怕是走不动了。”
突然她的身体凌空横起,只见耶律烈已经将她抱在怀中。
“本王送你回去,你受委屈了。”耶律烈沉声道。
诺丽嫣然一笑,道:“没事,妾身谢大王还欠妾身一个清白。”
耶律烈置若罔闻,面无表情的将诺丽送回到侍妾府,命人伺候好她。
他虽然厌恶诺丽,但是也不至于是非不分,若是乘机收拾了诺丽,报上次她要挟他之仇,实乃小人之举。
何况在这北院王府里,谁能怀上他的孩子,还不是他耶律烈自己说了算?
只要他命人在诺丽的饭菜里做点手脚,她就一定怀不上他的孩子。
机会他已经给她了,至于她肚子自己不争气,可就怪不得他了。
耶律烈回到书房,决定将此事告一段落,不再追究。
给赵如烟下毒的凶手,他已经认定是萧太后,只是碍于他们以前的情分,跟现在各自在朝中的势力,尚不能挑明。
但他相信,这大辽始终是他耶律烈打下来的,绝无可能让耶律隆绪跟萧太后坐享独食。
他们如果再敢胡来,他耶律烈绝不会放过。
微弱的烛火在耶律烈的俊颜上跳动,他一声叹息,已经有几日未去看赵如烟,不知她可还好?
下人们说她每天宛若行尸走肉,吃饭,沐浴,一一照做,除了那次在莲花园中见到她逗小雪狸的时候,还有几分笑容,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出神。
她在想什么?耶律隆绪,还是杨四郎?
耶律烈只觉得心烦意乱,跨步走出去,不由自主的走到赵如烟所在的如烟园面前,望着里面的烛火微微怔忪,她,还未歇息么?
侍卫见他过来,忙出声道:“大王……”
耶律烈挥手打断他,那人噤声,他这才往院里走去。
院落里,洒满着银色月光,屋檐泛着幽冷青光,满地黄花堆积,凄凄惨惨戚戚。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似叹息,似无奈,悲凉的氛围在院落里渲染开来。
这时,睡卧在床榻之上的赵如烟幽幽转醒,睡梦中现代和古代的人物景象在不停地交错着,思绪烦乱,额头上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顿感口干闷热。
她挑上了烛火,为自己斟上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坐在桌边,睡意全无,透过纱窗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感叹自己穿越来大宋的这半生。
披上了一件单衣,赵如烟推开了屋门,深呼一口气,微昂起头,一身轻纱的她沐浴在月华下,白净清秀的脸庞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清幽和魅幻,整个人仿若遗落在月色光圈下的女神一般。
披散至腰间的发丝在午夜微风的拂动下飞舞而起,仿若环绕在她身边的银色丝线。
刚刚推门步入院子里的耶律烈伫立在远处,将这唯美而又带有迷幻色彩的一幕尽收眼底,幽深的瞳眸霎时收紧,惊艳的眼光投向了那沐浴在月光之中的女子。
赵如烟拉了拉披在身上的单衣,漫步着走向如烟园里的莲池,卧坐在池边的一块巨石之上,任发丝滑落如丝绸一般地铺散在岩石之上。
望着波光潋滟,倒映着月影的一汪池水,勾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回忆。
她在想念着大宋的生活,想念着自己的母妃,父皇,还有杨勋,杨玉。
提及至此,那双温柔的桃花眼立刻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她忘不了那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淡淡的温柔。
杨勋,他现在在哪里?伤势恢复了没有?溪月公主将他照顾的好吗?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日子,她没有见过他了。
现在她被困在这辽国北院王府,面对的是更为棘手与危险的问题,作为大宋公主,如何在这个王府中生存下去?
赵如烟烦恼不已,但却异常坚定,因为她想要重回大宋,想要找寻回家的路,想要再次见到自己所爱的人,即使她只能远远地遥望,在那之前她要使自己全身而退。
赵如烟伸出双臂将蜷起的双膝紧紧环绕,侧着头,倚着身旁的岩石,眸光柔然如那美好的月色,清朗圆润的歌声自口中溢出:“自从相思河畔见了你,就象那春风吹进心窝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自从相思河畔别了你,无限的痛苦埋在心窝里,我要轻轻的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
耶律烈望着此情此景,被那份静静的美好迷醉了,他看得入神了,那宛如天籁一般的歌声仿若一股凛冽的清泉流入了他的心底,轻柔的嗓音中带着一分温润和悠扬,优美的词句注满了深情,如此动人的旋律幻化于静美的月夜中。
听出了歌声中流溢而出的思念与柔情,为何他的心会倏然地感到烦闷?一股难言的情绪袭上的心头,让他倍感不适。
慢慢地走进了几步,他渐渐看清了那个头斜靠在岩石上,带着一分娇俏而又带着一分优雅的赵如烟,她的侧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是那样的完美无瑕。
赵如烟沉浸在自己浓浓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一双幽深的眼眸在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一曲终了,她遥望月色,嘴角微扬扯出了一抹凄美的笑意,在心底暗暗地问:杨勋,你过得还好吗?你会想我吗?
原来一段情竟是如此地难以割舍,她弯下腰,掬起了一捧池水,将之放置到自己的脸侧,任清凉的池水划过她光洁的肌肤,冰凉的感觉沁入心底。
耶律烈不敢置信地皱起双眉,为何眼前的赵如烟会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淡淡的悲戚,却显得如此纯真,如此无暇,仿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有着浑然天成的美,让他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妩媚动人,机智果敢,哀愁忧伤,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是第一个让他感到迷惑的女子。
赵如烟蓦然抬首,一缕秀发在耳侧散落开来,朦胧的月色中,杨勋的身影出现在莲池的上空,依旧是那样温纯优雅,俊逸如天神。
赵如烟唇角自然地浮现了两片笑靥,淡淡的泪水濡湿了那无暇清丽的面庞,月华将那泪光衬托地更加晶莹闪亮。
耶律烈远远地望着她站起身,缓缓地挪动着脚步,惊讶瞬时划过幽深的瞳眸,看着她一步步向莲池边缘走去,他英眉紧皱,她到底要干什么?
赵如烟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而是带着凄美的笑容,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探向空中杨勋的脸庞。
随着脚步的移动,倏然间,赵如烟感到脚下落空,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急速地向下坠落。
这一幕让一向冷静的耶律烈呼吸紧蹙,她这样的举动无异于自杀!
坠入冰凉的莲池中,池水迅速将赵如烟包围,不会游泳的她,只能在池中挣扎着,莲叶和池中的杂草将她的脚和手臂缠绕。
随着身体的不断下沉,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眼中只余绿色的池水,她的意识渐渐消失,窒息之感让她马上陷入了昏厥。
耶律烈心底一颤,眼中瞬间弥漫起一股怒火。投湖自尽,这样的戏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人就这么想死吗?
池面上的碧波渐渐沉寂下来,而赵如烟陷入昏厥之后,身体急速地下沉,异样的压抑感让她体会到了死亡来临前的滋味。
耶律烈迈着急促的步伐,倾听着池面上的动静,他的心随着脚步的前移而愈发沉重了起来。
渐渐感到周边死寂的氛围,他施展轻功,飞奔至莲池边,看着平静如波的池水,他的心慌了,未经思考,他纵身跃入了池中。
急切地搜寻着赵如烟的身影,终于在池中央看到了她渐渐下坠的身躯,一把将她揽到自己怀中,奋力地向池岸游去。
抱着她冰冷的身体,耶律烈俯身靠近赵如烟的胸前,想要探听她的心跳。
那微弱的跃动让他惊心,而她那苍白得毫无血色可言的脸庞,泛着青紫的嘴唇,更让他感到了恐惧。
将赵如烟放置在池边,耶律烈一边双手用力地按压她的胸腔,一边大声吼道:“醒来啊!你给本王醒来!”幽暗的眼眸深处涌动着急切和慌张。
看着如此脆弱的赵如烟,耶律烈剑眉紧皱,俊美的五官透着心底的焦躁和担忧,他俯身亲吻她冰冷的唇瓣,让渡自己的气息,不停地为她输送着空气。
这样重复多次,昏厥的赵如烟终于咳嗽了一声,“咳”一口水从唇边溢出。
耶律烈黑曜石般的眸子霎时点染了一抹亮色,他高兴不已,这种失而复得地喜悦让他冰冷的脸庞浮现了一抹笑波。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情绪的波动,下一刻,他敛起了自己的神色,冷冷地低语,“你想死,不怕本王要杨四郎给你陪葬吗?”
赵如烟虚弱地睁开双眸,入目便是耶律烈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酷俊颜,意识渐渐清晰,她吃力地恢复着自己的呼吸,“是你救了我?”
耶律烈没有作答,只是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幽深的瞳眸中流溢着复杂的情绪,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谢……咳咳谢你。”赵如烟挣扎着就要起身,耶律烈却抢先一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地向房内走去。
赵如烟虚弱地窝在他宽阔的怀中,虽然他们均是全身湿透,但耶律烈的胸膛不断传递出的热度让她感到了温暖。
耶律烈推开了房门,一股腐旧的味道袭来,让他顿感不适。
如此简陋和破败的景象让他惊讶不已,岂有此理,他才几日没有来如烟园,他王府里的下人居然敢这样刻薄她。
抱着赵如烟,耶律烈环顾四周,只见破旧的家具,单薄的床褥,床边的几个盆栽吸引了他的视线,清雅淡然,散发出清幽的气息,渐渐地遮盖了这破旧的残败之气,定睛细看,才发现整个屋子弥散着一股宁静的气氛。
这样的氛围难道是因为自己怀中之人?因为她的清新淡雅,所以让他感觉这破败之处也流溢着一股悠然?
赵如烟蓦然抬首,望见了他那犹如深潭一般的幽色瞳眸,看到耶律烈正在俯首打量着自己,她轻柔地说:“将我放下吧。”抬起素手,指向屋内的大床。
耶律烈会意,缓缓地走过去,将赵如烟放到了床上,忽而目光聚焦于她那柔美的身段,薄薄的轻纱经过池水的浸染,紧紧地贴合在她的娇躯上,勾勒出了那美好的身形。
他火热的目光逡巡在她的脸庞,肩膀,前胸和纤细的腰肢上。
他的心跳不已,浑身开始发烫。
赵如烟望着他的侧脸,察觉到了耶律烈眸光中的异样情愫,又望了一眼自己的身体,轻薄的单衣紧贴在上,她赶忙捉住了床内侧的薄被,将自己盖住,阻挡那充满侵犯意味的注视。
她这一动作换回了耶律烈游离的神志,他眸底酝酿着团团怒意。
该死的,她刚刚居然又想投池自尽?
耶律烈性感的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了一抹冷笑,寒意骤然袭上了那俊美无双的脸庞,“唰”的一声,一个用力,他扯开了被赵如烟死死攥在手中的薄被。
“你竟然又想自杀?本王的北院王府就这么留不住你吗?”耶律烈气愤的说。
“你说什么!”赵如烟疑惑的皱眉,坐起身,美目瞪大与眼前之人对视:“我没有自杀!”
“还敢狡辩?”耶律烈不怒反笑,那笑声透着阴沉和威势,霎时间,他抬起头,伸出手掌紧紧地捏住了赵如烟的下颚,一个用力迫使她昂起头仰视着他的眼眸。
“如烟公主,你每一次总能让本王大开眼界!”耶律烈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庞上,他缓缓地靠近,性感的双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鼻尖,嘴角,脖颈。
顾不得他的挟制,赵如烟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摆脱他的触碰,远离他的气息。
这样的情势,让她感到恐惧,更让她感到莫名地惊慌,“放开我!”她焦急地低呼。
耶律烈另一只手握紧了她瘦弱的肩膀将她推至床头,温热的双唇继续在她的锁骨上探索着,描摹着,此刻的他仿若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想体会这美好的触感,嗅着这思念了这么多天的香气。
残存的理智让赵如烟奋起反抗,她低下头,在耶律烈的臂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瞬时间,她的齿间留满了鲜红的血液。
疼痛的感觉传来,耶律烈下意识地放开了赵如烟,侧头斜睨了一眼手臂上的伤痕。
他冷厉的眸光在向她传递着警告的信号:“既然有胆子敢寻死,还怕本王的惩罚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轻生过。”虽然赵如烟不懂耶律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她已经是死了一回的人了,再次穿越来大宋,她怎么可能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赵如烟毫无惧意地直视着他那幽深的眼眸,“请你离开!”
耶律烈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伸出手臂不费力地抓住了她的肩膀,一个使力便将她从床上扯到了冰冷的地面上。
“嘶!”赵如烟蜷缩着身体,眉心紧蹙,疼痛之感霎时袭遍全身。
耶律烈倨傲地看着伏在地上的赵如烟,幽深的眸子中轻蔑之色尽显,“急于寻死,若是未死成,本王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如烟不解,抬起高昂的头,毫不客气地反驳:“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从来不是遇到困难就寻死腻活的人,可见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耶律烈居高地俯视着她,王者姿态尽显,“好,本王就等着看你在王府中如何坚强的活下去!”语毕,他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高大孤冷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赵如烟卧伏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底的那份恐惧来的强烈,她瑟缩着身子,缓慢地支撑起身体,挪步到不远处的木桌旁坐下。
刚刚的一幕让她惊魂不已,如此冷厉凶狠的耶律烈,让她在面对的时候不知所措。
平复着自己混乱的心绪,赵如烟将自己已然湿透的衣服脱下,赫然在手臂上内侧看到了几处清淤,天,刚刚那耶律烈是使了多大的力气。
换上了其他干净的衣物,赵如烟挑灯倚靠在床边,渐渐冷静下来,头脑中忽然出现一个疑问:耶律烈今晚为何会来到如烟园?又为何会恰好救了自己?
回忆着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好像又以为刚刚她误落莲池,是一心求死。
真是可笑,别说她根本就不打算要死,就算真的想死,也不会每一次都用投池自尽这种愚蠢的办法。
现在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逃离辽国,想到这里,赵如烟那妩媚嫣然的眼眸中闪动着坚定和决然。
耶律烈全身湿透地走回了麟乾阁,管家柴冒伫立在大门之外等待着他的归来,看到他衣冠不整,惊慌地低呼:“大王为何这般……”他眼底是不解与担忧。
耶律烈傲然地望着前方,低笑一声,“本王要去温泉沐浴。”然后大步踏进屋内。
“是,奴才去准备。”柴冒不敢继续追问,立即吩咐下人去准备了。
氤氲的水汽在温泉弥漫着,耶律烈双臂随意地搭在白色的大理石池壁上,回想着今晚经历的一切,性感的唇角勾出了一抹优美的弧度。
“赵如烟”默念着她的名字,眼底呈现的竟然全是她的倩影,她清丽淡雅又不失魅惑的娇颜。
他不得不承认,美丽的月色,梦幻一般的她,一如既往的蛊惑了他的心神。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如此扰乱他冷寂的心。
可是每次遇到赵如烟,他就是不受控制一般地想要亲吻她,触碰她,急切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他对她的这种超乎寻常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在温泉中浸泡之后,耶律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袍,负手站立在书房院里。
颀长高大的背影写满着孤寂和无奈,他如挺拔的松树一动也不动的站着,袍角翻飞,心生悲凉。
管家柴冒提着灯笼靠近,小声的问道:“大王,今夜可要招侍妾侍寝?”
耶律烈沉默不语,半响,挥挥手,道:“免了。”
“是。”管家恭敬的退下,望着大王的背影,心中不禁一酸,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王情路坎柯啊。他看着,也跟着心疼。
正当他要走出麟乾阁的时候,耶律烈的吩咐声传来:“明日派两个人去如烟园那边打扫,再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虽说现在正值夏季,可赵如烟怀有身孕,掉进那么冰冷的池子里,身子不知道会不会有恙,他还是派个人过去瞧瞧放心些。
“是!”
翌日,柴冒管家带了几个人来打扫如烟园,并添置了些席子,冰块,祛暑消热。
赵如烟只静静坐在床上,目不斜视的望着窗外。
柴冒管家见下人们都在打扫,便得了个空,来到赵如烟的身边:“如烟公主!”
赵如烟嘴角微动:“柴管家有何指教?”她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极其冷淡。
柴冒径自在凳上坐下,眸色复杂:“公主,你就不能给我们大王一个机会吗?”
“是耶律烈不肯放过我!”赵如烟面色清冷。
“哎,如烟公主,我在这王府里可是老人了,我看得出来,大王对你……”柴冒悉心规劝。
赵如烟忍不住打断他:“柴管家,如烟无意知道这些。”
柴冒苦口婆心道:“公主,大王对我有恩,今天你就是听老身要讲,你不听老身也要讲。”
赵如烟无奈,只能皱着眉听着。
“公主,你知不知道,其实那一夜你中毒,大王是为了救你才……唔……”柴管家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老目一瞠,顿时跌倒在地上。
赵如烟秀眉一蹙,转首望去,只见管家柴冒已经魂断气绝,死不瞑目。
“啊!”赵如烟一声尖叫,慌乱跳下床,跑向柴冒管家:“管家,你怎么了?怎么了?管家!管家?”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刚才她什么也没做,是谁,竟杀人于无形?她方才可是没有听到半分动静啊。
“来人啊,救命啊!”赵如烟尖声叫道,不一会儿侍卫已经闯进来,其中一个忙道:“快去禀告大王,柴管家突然暴毙于如烟园里。”
侍卫这么说,明显是对赵如烟起了疑心。
赵如烟立即摇头,口中念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不是我,不是……”
她双手抱头,有些惊慌,管家柴冒死不瞑目的样子历历在目。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惨死在自己面前。
赵如烟吓得肝胆惧裂,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短短时间,亲眼看着一条鲜活的人命逝去,柴冒管家惨死在她房中,她难辞其咎。
耶律烈气势汹汹而来,当他看到柴冒管家的尸体时,眼眸一黯,痛苦滋生。
柴冒管家一生为他北院王府鞠躬尽瘁,没想到却不得善终,他怒瞪向赵如烟,“赵如烟!你……给本王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如烟一直摇头,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
耶律烈胸口怒火蜿蜒燃烧:“这房中明明只有你和柴管家,不是你,难道还是柴管家自尽的不成?”
赵如烟冷笑着看着耶律烈:“大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问你的王府里有谁亲眼看见我加害柴管家了?我跟柴管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他?”
耶律烈眯起眼眸,他指着她,气愤道:“本王杀了杨家将,强行将你留在府里,你忌恨在心,柴管家好心带人来给你打扫屋子,却惨遭你的毒手,没想到如烟公主,是如此的蛇蝎心肠!你要报复本王,大可冲着本王而来,何故要滥杀无辜?”
赵如烟眼里浮现一抹厉芒,耶律烈,他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好啊,既然你非要诬陷我,那就当是我杀的好了。”如果能让耶律烈一气之下杀了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你果然承认了!”耶律烈双手撑在木桌上,指节捏得泛白,心,不可抑制的抽搐着。
他稳了稳心神,无情道:“来人,将赵如烟打入地牢,听候发落。”
赵如烟只觉得下腹绞痛,一阵头晕目眩,旋即晕厥了过去。
据王府里的侍卫调查,柴管家是被利器割破喉咙,断气而死,可是他们在房中却找不到杀人凶器。
耶律烈敛着眸光,下令道:“去庭院找找。”
果然,他们在庭院中找到一把带血的短刃,耶律烈眸光一沉:“带回去!”
他一一盘问当时守门的侍卫,据他们所说,随着柴管家进如烟园的两个下人,只在院子里打扫,只有管家一人进去看了赵如烟,里面没有打斗也没有争吵,只听到赵如烟喊救命,他们冲进去之时,柴管家已经气绝身亡。
而房间内除了柴管家和赵如烟再别无他人,证掘确凿,杀人必须偿命。
耶律烈来到王府地牢,只见赵如烟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他心中疼痛难忍,盯着她说道:“本王待你不薄,你何以恩将仇报?”
赵如烟笑得讽刺:“既然你已经认定柴管家是我杀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如烟本就是你们契丹人的俘虏,贱命一条,大王可以随时拿去,只希望大王不要把奴婢的过错迁怒到杨四郎的身上。”
“你!”耶律烈瞳眸一缩:“你杀了人,竟还泰然自若,无半点悔过之心?”
赵如烟愤恨的看着他,面色坦然:“如烟无错,何来悔过?”
耶律烈哑口无言,只紧紧咬着钢牙,“好,那本王问你,你和皇上究竟是何关系?”
赵如烟挑衅的看着他,冷笑:“大王既已认定奴婢水性杨花,何苦来问奴婢,就当是事实吧。”
“你和他的交情并不深,怎会发展到同床共枕的地步?”耶律烈嫉恨的问。
赵如烟算是看明白了,原来他是介意她跟耶律隆绪的关系,所以明知道今天的事是有人栽赃嫁祸她,却故意把她打入大牢。
他的目的无非是要惩治她,给她一点教训。
“大王以为,怎样的交情算深呢?接吻、拥抱、上床?这样我跟隆绪都干过!”赵如烟故意叫的亲密,有意气耶律烈。
“赵,如,烟!”耶律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整个人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赵如烟不但不怕,反而冷睨着他:“怎么,就只许大王你三妻四妾,不许我红杏出墙么?大王,这样不是很不公平?”
耶律烈几乎气得吐血:“你,没想到你果真是勾三搭四,先是跟杨四郎藕断丝连,现在还勾引皇上,赵如烟,本王真是小瞧了你。”
这些日子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无非是赵如烟这般不自爱,明明怀着他的孩子,却跟耶律隆绪上床。
该死的他们,亏他还一直以为是耶律隆绪强迫她的。
现在他终于问出她的心声了,原来她勾引耶律隆绪,不过是为了报复他,报复他当晚要了诺丽。
这个可恶的女人,没想到她的报复心这么强。
赵如烟笑得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了,不过她拼命忍住了:“谢、王爷、抬爱,如烟愧不敢当。承蒙皇上错爱,如烟才有幸蒙受圣恩……”
啪!
赵如烟只觉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紧接着整个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嘴角血迹漫漫。
他打了她?他竟然毫不留情的甩了她一巴掌?
该死的男人!赵如烟心中浮现起仇恨的火焰。
“咳咳,咳咳,耶律烈,你有本事的就、就打死我!”她朝他怒斥。
“不要以为本王不敢。”耶律烈脸色阴沉,眉宇间萦绕着阴霾之气。
赵如烟苦涩笑道:“天下没有什么事是你不敢的。”
耶律烈脸部肌肉抽搐着,冷声警告:“赵如烟,你给本王记住!本王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
第133章【手打】
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没有去过地牢探望过赵如烟,柴管家已经被安葬,此事就暂且搁置。
而耶律烈在侍妾府,夜夜笙箫,醉生梦死。
表面上虽然风光,但是他的脸上经常流露出心思。
诺丽斜在他怀里,关切道:“大王是在担心那个大宋公主么?”
耶律烈不置可否,他冷冷一笑:“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何以让本王挂念?”
诺丽把玩着男子胸前的长发,一圈一圈的挠在指尖:“大王,也许如烟公主是被陷害的呢?”
耶律烈眼眸一深,“何以见得?”
诺丽嘟着红唇,她双手攀在耶律烈的脖颈上:“因为如烟公主性格冷清,向来孤傲,看起来不像会背叛大王,至于柴管家的死……”
耶律烈剑眉蹙起:“如何?”
“一定是贼赃陷害,而此人武功一定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所以潜入那院子,连侍卫也未有发现。”诺丽冷静的分析道。
耶律烈勾起诺丽的下巴:“你怎知道柴管家不是赵如烟所杀?”
“显而易见的,她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诺丽勾唇笑道。
“哈哈!”耶律烈猛地扯住诺丽的头发,诺丽头皮生疼,诧异道:“大王?”
耶律烈眼瞳一缩,脸色蒙上一层阴霾,薄唇微扯:“你给本王记住!本王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诺丽嗫嚅道:“是。”
耶律烈这才放开她,转而将她抱上床榻。
诺丽立即娇羞道:“大王,妾身伺候你就寝。”
“如你所愿。”耶律烈翻身压住她。
“啊,大王不要,好疼!”没有任何前奏,诺丽不禁疼的皱眉,嚷叫出来。
耶律烈发狠道:“丽儿不是要给本王孕育子嗣么?本王岂会言而无信?”
休想他会温柔,会疼惜她!她要,那就给她让她痛不欲生。
耶律烈紧紧抓住诺丽的肩膀,掐得她浑身泛疼,“大王求你,疼……”
诺丽痛苦的看着耶律烈,恳求道。
耶律烈勾起嘴角:“丽儿,不要不识好歹,本王宠幸你,是天大的恩赐!”
“是。”诺丽有气无力道,她蹙着柳眉,只觉得整个身子要撕裂了一般。
渐渐地,等她适应后,只道:“大王我要……”
耶律烈眼中呈现出厌恶来,真是下贱!刚才还求他怜惜,现在却又这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他迅速离开,讽刺道:“丽儿不是说很疼么?本王又怎会让你受委屈?”
诺丽只觉心中空了一般:“大王,求你……”
耶律烈明知故问道:“求本王什么?”
诺丽只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身体x福热难忍,她只得低声下气道:“妾身要大王……”
说完,她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对着耶律烈既亲又摸的。
“大王,这样可是会憋出病来的,让妾身服侍你吧?”诺丽凑上男子俊美容颜,红唇在他脸上胡乱吻着。
耶律烈怒火横生,他一脚将诺丽踢下床榻,阴狠道:“本王一言九鼎,既答应让你替本王孕育子嗣,自然不会反悔!你想让本王长期宠幸你,就别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不要以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诺丽眼眸一转,泫然欲泣:“大王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懂。”
耶律烈眯着眼瞳:“少跟本王装算!本王现在决定改变主意,三个月宠幸你一次,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若是怀不上孩子,就给本王彻底滚蛋!哼!”
他站起身来,披上衣服,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
诺丽抓紧床单,她气得瑟瑟发拌。
耶律烈,你既然如此绝情,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回到书房的时候,耶律烈命令下人打上一捅水,将自己清洗干净,这才坐在书桌前看书,月缺心也空,他怔怔然的望着残月,若有所思。
他几乎每天都在数着时间过日子,这段时间他没有一次去地牢看过赵如烟,因为她有杀人嫌疑,不得任何人靠近。
明知道这样做,赵如烟会误解他,但为了早日找出真凶,还她一个清白,他必须得这样做。
正在出神之际,忽然被一道声音打破思绪。
“大王,在王府地牢附近发现一名可疑的女子。”门外有人来回禀。
耶律烈剑眉高挑,豁地从椅上跳起:“立刻前往!”
不一会,他已经随那名侍卫来到地牢几丈之外,有树遮身,只见淡淡月光下,一抹灵巧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耶律烈眉眼深邃起来,她究竟是谁?!
女子蹲下身,将一个菜蓝放在地上,掀开一块碎花布,只见一条青花小蛇从篮子内爬出来,那蛇沿着地牢天窗爬进去。
耶律烈蓦地睁大眼晴:“来人,将这名女子拿下!”
他一声喝令,顿时王府侍卫蜂拥而上,将那名女子团团困住,那名女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明白过来什么事后,蓦地跪倒在地上,不敢再动弹。
耶律烈拿着火把靠近,待看清楚女子面容时,不禁一怔:“是你?”
他拔出长剑,抵在女子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双眼写满着恐惧,被耶律烈那犀利的眼神吓住,只弱弱的哭泣起来。
耶律烈不耐烦的皱着剑眉:“既然你想见阎王,本王就成全你。”
“啊!”这时,地牢内突然传来一声触目惊心的尖叫。
耶律烈面色转青,心一个猛烈的下沉:“烟儿……”
转瞬间,只见男子疯了一般往地牢里面冲。
赵如烟手无寸铁,更何况她身体虚弱,根本不是那条毒蛇的对手,她刚才在睡梦中,只见腿部一痛,睁开眼晴,却见一条小指般粗的蛇正朝着她吐着红信子。
耶律烈心脏一缩,他冲过去,一把将那毒蛇劈成两半,扔掉手中长剑,扶起赵如烟:“烟儿?你醒醒,醒醒……”
赵如烟幽幽睁开眼晴,她一看到是耶律烈,神情立即激动起来,“你……放开我。”
耶律烈痛心道:“烟儿,不要动怒,不能让毒素蔓延!”
耶律烈见赵如烟唇已泛起酱紫色,脸色也愈来愈难看,不由得害怕起来,他让赵如烟靠在墙壁上,掳开她的裙裾,只见小腿上一处齿印,伤口正在冒着黑色的血。
情况紧急,他也没有多想,俯下身去,朝着那伤口就是吸吮起来。
赵如烟只觉得伤口酥酥麻麻,仔细一看,竟然是耶律烈那混蛋在给她吸毒血。
她立马推开了他,恨道:“不要碰我,让我死,你让我死……”
在这里没有了信任,好端端的确被诬陷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耶律烈,你做到了,你的确是让我痛不欲生,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是怎样过来的?
耶律烈,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