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莲生 BY 万灭之殇(连城VIP完结+番外)第
九天莲生 BY 万灭之殇(连城VIP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天的动静,这大魔头要醒过来了?可是才刚刚睡下去没多久吧,还是他打扰了灭天?
灭天前一刻还闭着的双眼突然之间睁开来,林久正准备让这魔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给推开来,与此同时,灭天已经随手拿过一件外衣遮住了他于林久的身边。
伴随着一阵笑声,首先跑进了林久耳中的是林冲那兴高采烈而炸弹爆炸了似的激昂声音。
“大哥,皇上认思思做妹--”
再然后,就是嘎然而止的震惊与目瞪口呆。
林冲瞪大了两眼睛望着屋子里,同一张床上披头散发的两个人,大约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听了宫里传来的消息,林冲迫不及待的就来找林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大哥。
一时激动忘了敲门,没想到竟然让他碰见了这一幕,笑天圣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冲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灭天和他大哥的关系,亲眼看到还是难免有些震惊,在片刻的震惊之后,林冲猛地想起来一些事情,忙不迭的就要去把门关起来,可是跟在林冲后边儿的林家二老却早已看到了屋子里相依相拥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闻名天下的贤门圣者笑天,一个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儿子林久。
现在,这两个男人却躺在了同一张床上拥抱在一起,林久瞪大了眼镜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眼里有些讶异,也有些紧张。
灭天依然躺在林久的怀里,只是用衣服遮挡了他们的身体,昨夜的的被子早已经被灭天烧成了灰。
大魔头略微有些不耐烦,看见便看见了,若是别的看见了,灭天大概早已经一把火烧过去了,只是对方是林久关心的人,他也就罢了,世俗的观念就是这般保守而封闭,灭天能够猜到林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些无聊的,而又无趣的想法。
“你……你这孽子啊!”倒吸一口凉气,晃过神来的林父提着剑就朝屋子跑过来,心里是气愤不已,他以为林久是真的改过来了,哪里知道这个孽子竟然爬上了一个男人的床,背着他做出了这般伤风败俗之事。
“爹爹,您先停下!”林冲立马就奔了过去拉住了林峰,他这父亲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保守,当初他和思思的事情就已经让林峰不接受了,更何况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种事情。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做母亲的虽然心里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林久毕竟是她失而复得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峰把她儿子给砍了,连忙就跑过去拉住了林峰。
“你们都让开!我……我真是被你们这对兄弟气死了,一个为了女人丢下军务离开国家,一个……一个竟然是死性不改,又和男人够-搭在了一起!你们难道不知道外边都是怎么传的吗?”姜还是老的辣,曾经驰骋战场的林峰一下子撞开了林冲,提着剑就要跑进屋子里去,“我说这孽子勾-引皇帝才落得淹死下场,如今更是又勾-引圣者妄图夺取贤门,惑乱天下!”
“爹……我……”林久一时语塞,虽然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家里人知道,可林久也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场面。
“你闭嘴!你……你是男人啊,怎么能如此不知羞愧!”林峰气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林久拉着衣服坐在床上,心中微微刺痛,早就应该知道的吧,家里人怎么可能会支持他,祝福他。
不管在哪一个朝代,同性都是受尽歧视的悲哀。
甚至在家中人看来,他都是不知羞愧的男子而已,林峰的那把剑,还未砍倒林久身上,却已经伤到了这个男人的心。
“勾引--”空气中荡起一句冷冷话语,眼见着林峰就要踏进屋子里,一阵寒风拂过,所有的人被风吹疼了眼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待风拂过落去,他们睁开眼睛时,原本在床上的圣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拦住了所有人,也拦不住了林峰。
“若是再说一句话侮辱小九的话……”银发披肩,不过眨眼之间已经穿好了衣服的男子站在了林峰里面,冷冷的话语,淡淡的态度,未说出的残忍与威胁,在灭天轰然出现的强大气势下,就连曾经血战沙场的林峰都被这个男人给震到了。
一瞬间,林峰想起来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饱读诗书,更是天下间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师兄,他是我父亲。”隐隐感觉到了灭天身后阴冷冷的杀气,林久连忙喊道,“你……你先回来好吗?”
“爹,娘,事情正如你们所见,我也不想撒谎,这事情我原本能就像告诉你们了,我与笑天师兄情投意合……”这般的情形下,林久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劝道,“还请爹娘给孩儿一些世间,待会儿自会告诉你们所有事情。”
“情投意合--”林峰还想说什么,只是眉心处一阵阵的感到了来自灭天的冰冷的视线,曾经强大的将军竟有些站不住,死撑着稳住了身形,林峰深深叹了一声,转头大步离开了,林母与林冲也赶快跟了上去。
双手将门合起,灭天转过来对林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九天神莲没有凡人是父母,你又何必为他们而感到心伤,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你此生轮回转世的人世父母。”
林久无奈的一笑:“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一日为母,终身为母。”
“那你准备怎么做?”灭天从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裳放到了床边。
林久大大小小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倒是没有想到走到了这一步,竟然遇见了最狗血的一幕家庭剧,之事他与灭天的事情都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就算林家人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林久能做到的,也只有尽量向父母解释清楚。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因家中的事情而心急心慌,不过事情经历的多了,林久也渐渐的养成了不痛的抗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难道还怕面前的这一关?
“待会儿我会去和爹娘说清楚。”拿过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林久走下床来将灭天拉到了了镜子前坐下,自己拿了梳子,亲自替这魔头梳理头发,“你就不必和我一起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他们毕竟是我父母,大家有话好好说就可以了。”
有话好好说,那也要那些人能听能说。
作为一家之长,作为曾经血战沙场的将军,林峰骨子里的权威也带来了一定的特权,若是凡是都能好好讲,林冲也不会带着思思跑出了皇甫帝国。
“我答应你,不会动手。”灭天拍了拍林久打在他肩膀上的手,为了这个男人,他也就忍了。
……
……
从房间里梳洗完出来,思思带着林久行至书房外。
“都是那大熊不好……”一路上,思思一脸担忧与自责,说道。
“都是早晚都要说的事情,早说晚说不也一样。”林久说道。
“少爷,老爷和夫人在里边,我就不方便,就不进去了。”到了书房外,思思说道。
林久笑了笑说道:“思思,你如今可是公主了,还少爷老爷的叫?你这岂不是将皇甫一家说成了林家的仆人,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说了,知道吗?
思思一下子捂住嘴,她差一点就给林家热火了。
不再逗思思,林久走进了书房,林峰与林冲等人已经坐在了里面,林父冷着一张脸,林母一脸担忧,林冲满是歉意,一个人一张脸,倒是林久与平时并未有太多区别。
“你……”林父刚刚想要拍桌子,就被林母瞪了一眼,林峰只能干干的又将手放了下来,咳咳两声缓解尴尬的说道,“你倒是跟我们解释解释!”
“我爱他,他爱我,我与他情投意合,生死相许。”林峰还等着林久的解释,孰料林久竟然清清淡淡说了如此直接的话。
“爱?”林峰摇头道,“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爱?你可知道外边儿都在谣传你……你可知道那么些人都在怎么说你!”
“万物有情心有爱,何畏他人笑我痴。”林久低声一笑,云淡风轻,一声笑,道尽了他已然淡然的心,什么叫爱,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百年光影如流水,一世浮华似行云,人就是太过于专注无为之事,抓不住所恋所爱之事,认那浮云而过,流水逝去,徒留一生虚无。”林久今日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要赢得所谓父母的同意,一切,也都是发自肺腑。
“他当作磐石,我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林久真挚望着林父与林母,说道,“爹娘,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儿不能与你们说尽,我只能说,此生此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林父一时愣在原地,面前这一个坚韧淡然的男子,当真是他曾经那顽劣不懂事的孩子吗?
林久眼里的坚决与真挚,让林峰说不出话来。
第22章 温暖的理解
“小九,你是真的……”林母望着自己的儿子,面对林久淡然微笑下的坚决,女子在许久之后释然一叹,拉住林峰的手,说道,“老爷,你是宁愿相信外面的传闻,还是相信我们的儿子呢?
“罢了,罢了。”连连摇头叹气,面对林久毫不退让的强势与坚决,林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突然笑了起来,指着林久骂道,“你这个小子,简直就是不想让我们安心,好在……好在你也终于像个样子了!”
林久露出了微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悄悄的和林冲眨了眨眼睛,他这个大将军的爹向来都是吃硬不吃软。
林冲虽然是带着思思跑了出来,然而林峰嘴上在痛骂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夸奖自己这个平日里有些老实的儿子,男人,就应该敢作敢当,风风火火,有时候被太多的羁绊所束缚住也不是一件好事。
借着来参加贤门盛宴的机会,林峰也顺便来看着林冲和思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突然的事情,尤其是今天这一天,圣上突然认了一个思思为妹妹,他们更是看到了林久和圣者……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的?
林峰是怎么也想不通,若是别的男人,他大概根本不会听林久的话就会将这个儿子绑回去,可想想林久喜欢的男人是圣者笑天,林峰心里也有些接受了,尤其是今天早上被笑天那么几个瞪之后,林峰心里不禁对笑天有了几分敬佩。
能用眼神就杀到他林峰的人可没有几个,这个笑天,倒也着实有几分能力。
笑天圣者的声誉在天下间都很好,有才有貌,也算是一个能够照顾小九,带着小九长大的人了。
至少,在小九遇到笑天之后,林峰觉得小九和从前变得太多太多,变得成熟了,坚强了,男人了,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一直给他惹麻烦,让他不安心。
比起自己这个对儿子疏于教育的父亲,笑天似乎更能真正的照顾好他这个儿子。
这个曾经的大将军心里有一个伤,来源于曾经林久的死,很多时候,林峰都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他的这个儿子,还好,如今的林久已经是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与他直视对立的男儿。
“爹……娘……”林久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他的亲人,他不想让任何他所爱的人牵扯进这些前世今生的纷争之中。
还好,从他爹娘此时的情形来看,皇甫千年并没有将一些事情告诉林家人,林久心里微安,也暗暗的感谢了皇甫千年,更感谢了灭天。
那个大魔头,竟然真的听了他的话,放了皇甫千年和华胥。
如今思思已是皇甫千年的妹妹,皇甫帝国的公主,林久也不怕将来思思受什么苦,林冲与思思也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
果然是吧,在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之后,林久觉得,今后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了他了。今天早上的这件事情,也算是完满解决,不过林久有些许不清楚父母口中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情不方便问爹娘,林久将林冲拉了过来好好询问。
一问之下,林久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传得那么离谱。
这些日子以来,江湖上不知道是谁在传播谣言,说是林久持靓行凶,魅惑圣者,出卖身体,与多个男人有染,心里怀着不清不楚的目的。
林冲说的很隐晦,但林久也能猜得出来外边儿那些传闻将他说的有多么离谱,放荡而不知羞耻。
“他人言不过耳边风,何须挂心。”皇帝不急太监急,林冲是气得不行,林久反而安慰起了弟弟,“柯南说过,真相只有一个,待流言散去,明白人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更何况,这天底下的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的,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将我当回事儿?”
林久不在乎这些,很多事情他都已经看的很淡很淡了,几乎显而易见的,有人在暗地里故意散播消息污蔑于他,这手法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和幼稚,也让林久觉得有些恶心。
恶意的舆论,有时候的确能毁了一个人。
只是很可惜,林久对于这些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纵然如一把把利刃,打在了他的身上也不过是一片片轻飘飘的羽毛,丝毫伤不了他这个人。
林久反而有些替暗地里那个故意捣乱的人担心,若是被灭天知道了,还不知道那个大魔头会怎么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揍一顿。
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坏坏的魔头,有时候却也让林久禁不住内心的甜蜜,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伤他,却也会让他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
“大哥,他们那么说你,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见林久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笑了起来,林冲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林久对林冲笑道:“没什么,这些传闻不必管他,你去陪陪思思还有爹娘,我去后边儿找找人。”
知道林久是要去找谁,林冲知趣的离开。
林久回到房间去找灭天,他估计着刚刚被他挡了回去的灭天大概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可得好好安抚一下才行,可是那大魔头却不知道了哪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之后,林久坐在了桌旁,那大魔头去哪里了?……
……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
同赏明月,共读诗书。
庭中遍植,依依杨柳。
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莽荒丘。
林久于国色楼吟的这一首诗,灭天始终记在心里,那一日带着灭天去国色楼寻所谓的女人,虽是他想要重拾他们二人从前关系的举动,只是林久的那一首发自肺腑的诗,却化为了千千万万根的丝线缠绕了他的四肢。
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林久想要的吧。
灭天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一阵阵的刺痛,同时拥有今生前世的记忆,却也是同时拥有了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有时候灭天都会觉得他究竟是谁,他的体内是不是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尖锐残酷的恨,一个是柔情缠绵的爱。
就如同他现在,时而是身为魔的灭天,时而是身为圣的笑天。
“望月山里……可有治头痛的灵丹妙药呢?”手指触碰着额头,灭天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被他关在了一个山洞里的两个人,一个奄奄一息,一个守在奄奄一息男人的身旁。
灭天没有杀墨炎与云染,只是将这两个人给关了起来。
他今天心情有一些不是很好,林久被太多的人和事牵扯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有时候想要将一切牵扯住林久的人与事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然而今天还是忍住了,他怕忍不住,于是他出来了。
“你若真的是喜欢小九,就不应该那么去伤他,他想要的不多,你既然都能给他,为什么不给他呢?”云染守在了墨炎身边,他身边的男子一直都是昏迷不醒,满身血污,云染只能用身上仅有的药替墨炎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明
墨炎,怎么就那么笨呢?
墨炎,心里是喜欢着林久的吧?
云染微微低头望着躺在他怀里不醒人事的男子,嘴里有些发苦。
“给……”
给,自然是要的。
然而他的体内总有那么一种力量在牵扯着他,还不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下前世的情仇爱恨,他不能停下来,若是一旦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心里的爱与恨究竟谁会占据上风。
现如今的他,是给不了林久平静安宁的生活的。
灭天不笨,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未完全摆脱魔念,而这不稳定的东西偶尔也促使他不稳定的情绪。
或许有一天,他会疯掉,会变得由爱生恨,会一个人都不再记得,只想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有些危言耸听,只是防患未然总是好的,在贤门盛宴之后,他必须停下来找个时间,找个地方略微调息静心。
而这也是灭天在攻占了罪恶之国后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抬起头,灭天看了眼云染与躺在云染怀里奄奄一息的兽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说道:“望月山或许没有能够治得了头疼的药,却一定有救这男人命的药,你喜欢他,是吗?”
云染眼瞳一阵紧缩,并未回答灭天的话。
喜欢吗?他以为,他对墨炎一直都只是欣赏而已。
“束缚住你们的阵法,会在三天之后失效,若是你能在三天之内保住他的命,你也就能带着他回到望月山了。”大概是从云染眼里看到了些灭天所熟悉的情感,大魔头难得的软了心,“一切,都看你们的造化了。”
轻轻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墨炎,灭天最后给云染提了个醒:“伤势过重之后失去了法力,他可是会恢复原形的,你可曾见过他的原形?”
“原形?”云染有一些不解。
见云染脸上的疑惑,灭天微微扬起了嘴角,不再说任何话的转身离去。
原来这仙侠还不知道墨炎是一头兽吗?
如此一来,倒也有趣了,在看到了墨炎真正的面目后,这个仙侠是否还会救兽王呢?
第23章 撕裂开的真相
只要支撑三天就可以了……
云染轻叹一声低头注视着他怀里的年轻男子,墨炎的伤太重了,比上次都要严重,三天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对于云染而言,三天的时间真的是很长很长,必须让他时时刻刻的都盯着墨炎的伤势是否有变化。
唯一的幸运大概就是灭天没有对他们下斩杀令了吧,然而更多的困难却需要他们在这三天里度过。
这里没有水,没有吃的,到了夜间的时候气温也会降低许多,云染若是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轻松度过,然而身负重伤的墨炎却是很难挨过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困难。
云染在担心着墨炎,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过在饥饿、口渴与寒冷来袭之前,他竟然遇到了这三天里他不得不去面对的第一个困难。
就在灭天离开不久之后,云染感觉到墨炎的体温越来越高,高的已经不像是一个常人了,云染伸手碰了碰墨炎的额头,手背顿时被墨炎额头上的温度刺到,好烫。
“怎么会这样……”云染忙不迭的将墨炎平放在地上,伸手为年轻的男子去把脉,墨炎体内的真气疯狂地乱窜,犹如一头头出闸的猛兽一般疯狂而毫无理智,嘶吼、跳跃而几乎是震到了云染。
太奇怪了,真气再这样疯狂地乱窜下去,墨炎还不得爆炸了?
云染心急如火,这般的情况他从未遇见过,男人只能选用最直接的办法运功替墨炎调息真气,他的双手触碰在墨炎胸口的时候,都忍不住因恐怖紧张而开始瑟瑟发抖。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都已经躲过了一次死劫这一次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墨炎,你能听到我的话吗?”豆大的汗珠顺着云染的额头滴落下来,墨炎突然紧紧咬住了牙齿发出阵阵牙齿摩擦的“嘶嘶”声,整个人也像是忍受痛苦一般扭曲挣扎了起来,喉咙间开始溢出奇怪的声响。
“额——唔——”
有些像是人忍耐挣扎声,又有些像是受伤野兽的低吼。
“墨炎……”一阵阵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云染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望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墨炎,男人只能用力抱住墨炎让墨炎不要因为挣扎而弄坏了他刚刚才包扎过不久的伤口,以免伤势加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云染目瞪口呆,墨炎身上被云染包扎过的地方开始撕裂开来,衣服也纷纷炸裂开来,鲜红的血肉之下翻滚着类似野兽皮毛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了云染眼前。
“这是——”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云染不禁坐在地上向后退后了几步,墨炎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迅速的老化褪下,犹如蛇蜕皮一般去旧换新,然而全新的血肉皮肤却是野兽的身躯,直至最后,云染所熟悉的墨炎,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比黑豹还要大一些的野兽,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与落在地上的尾巴,唤起了云染某一些不愿回忆起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云染禁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墨炎……这个年轻的男子,这个与他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年轻男子竟然就是当初在树林里对他施暴的野兽。
一向冷静的云染一下子懵了,傻了。
难怪,难怪墨炎在望月山看到他的时候会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难怪墨炎会那么了解林久,难怪墨炎会这么拼命地想要救出林久。
原因,已经摆在了云染的面前。
墨炎就是一直待在林久身边的那只小臭猫,是曾经在树林里对他做了那么残忍事情的野兽。
云染没有办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残留在脑海中的恐惧迫使云染不愿意靠近恢复了野兽形态的墨炎,云染远远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何滋味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有几分讽刺,也有几分悲哀。
他竟然会对一个曾经伤害他之深的男人,有了好感。
墨炎骗了他这么久,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像个无知的傻瓜。
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于突然的事情让云染变得失魂落魄,心中五味杂瓶,百般滋味难以说清。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又傻,又笨,又讽刺的可怜。
云染离得远远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用时间去平复他心里的震惊与痛楚。
……
……
“唔唔——”躺在地上的野兽发出阵阵疼痛的低吼哀嚎,尽管墨炎已经利用蜕皮摆脱了身上大部分的伤痛,可是内里的伤却没有办法就这样摆脱。
墨炎是兽王,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野兽,然而当伤势重到了一定地步,这个年轻的男子也是会死的。
墨炎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总是徘徊在云染的耳边不曾离去。
是要冷漠的看着墨炎,看着这个曾经伤了他骗了他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是自己应该有所行动?这时摆在云染面前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选择的事情。
到底该怎么办呢?
云染望向了黑豹一般的男子,轻轻咬了咬牙,长袖下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有渐渐放松开来,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他总不能,看着墨炎死在他面前,谁让他是云染呢?
云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野兽的身旁,墨炎微微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睛里一片湿润,映出了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那是云染自己,疲惫而无奈,强迫自己压抑住心里的恐惧。
或许墨炎想要对云染说些什么,只是墨炎说不出来,而云染也听不到。
当天天黑下来的时候,山洞变得寒冷了起来,墨炎有些冷的微微发抖,云染没有说话的闭着眼睛伸手抱住了野兽形态的墨炎,这个男人抖得比墨炎还要厉害,过分熟悉的气息总是能够勾起人不愿回忆的夜晚。
同样的夜晚,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云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身旁奄奄一息的野兽,惨淡的月光下,墨炎猩红的眼里是一片片无言的歉意与后悔,更多的,是对于云染这个男人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怜惜,云染所做的一切,墨炎都已经看在了眼里。
墨炎能明白云染此刻心里有多么的复杂难受,他曾经无数次考虑过是否要将他就是当初在树林里给云染造成噩梦野兽的事情告诉云染,而他又一次次的退却,却哪里知道,真相会以这种方式,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展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墨炎的心很痛,比他现在身上所受的伤还要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他只是很想起来将云染抱在怀里,让这个男人不要再硬撑了,尽管打他骂他,只要不要再这么痛苦难受。
只是他没有办法讲话,没有办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染一声不吭的替他取暖,又用刀子割开了手腕,将鲜血流入了墨炎的口中,墨炎闭着嘴巴不想去喝这个男人的鲜血,他不明白云染为什么要这么做。
“喝了它,你的伤能好的更快一些,三天的时间,也够熬了。你若是不喝,那我的血也白流了。”云染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这是命运还是玩笑?
云染时而觉得无奈,曾经在树林里接受了墨炎体内的某些液体,这促使云染在修炼的时候更上一个台阶,却也让云染的体内从今以后流淌着一部分与墨炎相关的血液。
没有想到,这血液今日也有用到的一天。
墨炎给予他的好处,他可以在今天还给墨炎,可是墨炎给予云染的伤痛,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抚平。
“你还不能死,墨炎,你听到了没有?”撕下一块布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口,云染笑的惨淡,“你欠我的可还没有还清,若是就这么死了,我找谁去索债。”
安安静静的山洞,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昏昏迷迷的一头兽。
墨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脑海里只记得他的身边始终有一个温润的男人陪伴着,这男人的气息,始终萦绕在他鼻息之间,宛如安神剂安抚着他的伤体,又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子割在了他的心上。
墨炎从不知道,他竟然会一个凡人,一个男人,而心痛至此,无能为力,而又如此悲哀。
若是时间可以倒退回那一日的小树林里,墨炎定然不会再对这个男人做出那么可怕地事情来,然而事情早已进发生,他又该怎么样?
反悔无济于事,他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活下来,待他能走动,能说话的时候,他不想再让云染这般伤心痛苦了。
三天之后,困住云染与墨炎的阵法如灭天所言的那般消失了,而墨炎也坚强的熬了过来。
云染无声的带着墨炎回到了望月山,还是那间后山上的小屋,还是曾经无微不至的细心治疗,墨炎已经昏迷了过去,新生的身体渐渐在云染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恢复如初,一如树林里云染所见到时的健壮完美。
墨炎渐渐脱离了险境,以兽王一脉强大的生命力活了下来,恢复的速度更是惊人,而与此同时,一心一意照顾墨炎到了几乎不休息地步的云染,也终于用劳累将自己弄伤了,弄病了,他不能停下来,就怕一停下来他就会开始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唯有,用无休无止的劳累麻痹了自己的精神。
撕裂开的真相,伤口鲜血淋漓,还等着这么一个人来为其上药。
第24章 一辈子不放开
明明心里是怨恨的,可是为什么还要救我?
明明是我骗了你,伤了你,可是为什么还要如此细心的照顾我,甚至让自己都病倒了?
凡人,是不是都这么愚蠢呢?
林久为了那个大魔头吃尽苦头也不离不弃,可至少灭天也爱着林久。
而我呢?我不过是一个与你相见不过数面,曾经伤你之深,又没有勇气向你坦白一切的人,你又为何要帮我,救我,照顾我?
云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本王的心里会这般难受,看着你麻木了一般的劳累,不知疲倦的照顾,为何本王的心中好似被千金巨锤狠狠砸过,为何……为何我会这么的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
是不是与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相处的久了,本王也变得如此愚蠢了,竟然会萌生出想要让你开心,让你微笑的意愿,也想要像你照顾我一样,好好的照顾你。
伤势渐好,墨炎已经从野兽原形恢复到了人的模样,很难想象前不久还伤痕累累几乎命垂一线的他,现在已经康复到能够下地走路的程度了。
只是他刚刚从床上起来,那个男人却又睡倒在了床上。
就在昨夜的时候,一直守在床边的云染趴在床上睡着了,也可以说是累到晕倒了,睡了整整一夜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墨炎替云染看了看,还好这个不知疲倦的男人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否则墨炎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烧了热水,墨炎坐在床边拧干了热毛巾替床上还在昏睡的男人轻轻擦拭脸颊和额头,云染在做噩梦,眉头皱得很深,几乎快要扭在一起了,仿佛在忍耐着极为可怕的痛苦一样死死咬着嘴唇,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的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墨炎用干毛巾擦拭去了云染脸上的汗水,望着这男人被恶梦折磨的样子却无可奈何,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云染所遭受的痛苦呢?
“我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里……”墨炎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望向了床上躺着的男人,他曾经进入过林久的梦里看到了林久内心一个十分奇特的世界,现在他也可以试图进入云染的梦境里看一看这个男人的恶梦,到底是什么。
伸出手轻轻搂住了云染,墨炎不由得放不开怀里的男人,这般拥抱的感觉怎么会如此温馨与美妙呢?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墨炎的拥抱,云染的眉头没有皱的那么深了,只是依然因噩梦而急促的喘息着,缩在了墨炎的怀里瑟瑟发抖,坚强的背后原来是这般的脆弱。
墨炎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现在受伤了,不过若只是进入云染的梦境一会儿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一片黑暗袭来,墨炎顺利进入了云染的梦境。
梦里一片黑暗,唯有天空里悬挂着一轮孤单清冷的明月,四周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让人禁不住皱眉。
如果这是云染的梦,云染又在哪里呢?
“不要……不要这样……”
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里传来了那男人惊恐的声音,墨炎旋即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了过去,拨开了挡在眼前的树枝,墨炎终于在一片投映清冷月光的空地上找到了正遭受噩梦摧残的男人。
披散着头发,凌乱的衣裳,云染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动弹,一头比黑豹略大一些的野兽在夜里闪烁着一双猩红的血眼,黑豹压在了云染的身上,那可怕的东西正在男人的体内无情的掠夺。
惨淡的银色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也有一丝暗藏于空气里的血腥甜味儿。
往日里干净而沉稳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无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这头野兽啃噬他的身体,糟蹋他的人,云染的下半身都快要被流出的鲜血所弥漫,鲜红的如同诡异的纹一般蔓延在两条被迫分开的腿上。
墨炎望着眼前的一切,刹那间明白了……
原来,他就是云染噩梦的源头,那头压在了云染身上施虐的野兽不就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吗?
地上,被野兽肆意蹂躏的云染早已经泣不成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了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沉着冷静。
他不能就这么望着云染被噩梦折磨的支离破碎,尽管,这个噩梦的源头就是他自己。
“滚——”大吼一声一下子跳了出去,墨炎在云染的梦里,向着曾经犯下错误的自己挥舞着爪子,锋利的爪子撕裂了曾经的自己,受了伤的野兽在月夜下哀嚎一声顿时化作一片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炎转过身,云染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如此无助。墨炎的喉咙里就像是卡了一片刀刃,肚子里千句万句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来,最后只能跪在地上从背后拥抱住了地上哽咽颤抖的男人。
什么是后悔呢?
墨炎闭上了眼睛,紧紧拥抱住了云染。
“没事了……没事了……”不停地安慰着怀里的男人,墨炎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过错,让我来安慰你受伤的身心,可以吗?”
“拜托……让我照顾你……”
让我照顾你
这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云染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已经在黑夜里重复过许多次的恶梦,每一次无不是被噩梦折磨得几乎快疯之后惊醒,这一次虽然依然是这个噩梦,可是却有一些不一样。
至少,这一次他在梦里没有那么的痛苦,也没有再次被惊醒。
温柔的声音回响在耳朵,一点点的似是清澈的泉水浇淋在了他的身上,没有那么的恐惧,也没有那么的痛苦,温暖的怀抱让人在不经意之间沦陷。
云染缓缓睁开了双眼,颤抖的睫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云染微微低头看到了一双抱住了他的双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男人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过头去看是谁给了他如此温暖的怀抱。
一张年轻的英俊面容映入视线,云染在一愣之后突然缓过神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本能的促使下猛的用力推开了抱住他的墨炎。
“哎呀——”
墨炎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去,还未完全康复的兽王露出疼痛的表情,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的云染又连忙跑下床将墨炎扶了起来。
“没事吧?”云染问道。
墨炎疼的龇牙咧嘴,听了云染的问,男子露出一丝苦笑,摇头说道:“我没事,刚刚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哎,墨炎……墨炎……”云染刚刚开口,墨炎就晕了过去,一下子倒在了云染的怀里。
还未伤好就冒险进入他人的梦境,耗损了太多力气,墨炎最终惨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结果最后还得天生劳苦命的云染来照顾兽王。
……
……
“对不起。”
第二天,墨炎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向云染道歉。
背对着墨炎向碗里倒药的云染的身子一僵,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
墨炎沉默着,望着云染替他倒好了药,拿着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云染坐在了床边,并没有特别忌讳与墨炎的接近:“喝药吧。”
“很苦。”墨炎从云染手中接过了药碗,“这药很苦。”
“我去给你加一些蜂蜜。”面对墨炎的举动,云染只是伸手去拿药碗。
墨炎往后一缩避开了云染,同时却伸手拉住了这个男人的手,云染微微一颤,没有敢抬起头来对视墨炎的视线。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的人能不能这样好?”墨炎紧紧拉着男人的手,“你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吗?”
“墨炎,放开。”云染微微皱了皱眉,墨炎拉得很紧,他又不敢太过用力挣脱开来,生怕又给墨炎增添新伤。
“不放,这一辈子我都不放!”
当着云染的面,墨炎说了让云染目瞪口呆的话。
第25章 贤门茶话
在墨炎与云染回到望月上疗养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