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第19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的僵绳,迎风而立。
曹渝死死的收住马蹄,低垂着头不语,“属下不敢。”
“哦?那么你的不满倒是本王看错了。”凌阒然轻轻的呢喃,几不可闻。
含笑的话让曹渝呼吸一滞,越是好脾气的爷越是危险,让人胆战心惊的凉意。“王爷,属下越界了,还请王爷责罚。但是,属下认为王爷的此番举动实为不妥。”
难得的好心情让凌阒然饶有兴趣的示意曹渝继续。
“东旭皇族的规矩,正妃诞下嫡系长子之前,绝不允许庶出。”曹渝一板一眼的说道。
“那么以曹副将之言,本王该如何做呢?”依旧是平静的没有起伏的声音。
曹渝一怔,缓缓地抬头,在触到一双冷洌的黑瞳时,翻身下马,跌跪在地面。“王爷息怒,属下甘受责罚。”
“你给本王记住了,小心的伺候好永安王府的小王爷。”凌阒然头也不回的抖动缰绳,朝前驰骋。
地面的冰凉让曹渝有些清醒过来,自己是晕了头了,居然敢非议王爷的私事。可是当初和南清联姻时,嫁过来的可是待字闺中的皇十公主,难道让堂堂的公主屈居侧位,岂不是让南清颜面大损。
慕侯府与永安王府的争端俨然变成了南清和东旭的矛盾,谁也不曾料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不起眼的女人生下了东旭国最尊荣的世子。
飘零篇 驿站相遇
傍晚,全军驻扎在城外的旷野之处,凌阒然只带了一小队的人马进入兴涵的驿站。
轻缓的敲门声让浅墨回过神,眉头轻挑。凌阒然被兴涵城的地方官邀请去接风洗尘了,自己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那么此刻来的是谁呢?
“进来吧。”不甚在意的说道,继续把玩手中的青色瓷瓶。
随着吱嘎,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碎花蓝布的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兰花青瓷的罐子走了进来。
“夫人,奴婢是专门派来伺候您的。”小姑娘手脚利落的关上房门,把罐子放在桌上,轻轻地打开圆形的盖子。
“夫人,您快趁热把汤喝了吧。”浅墨看了眼腾腾热气中漂浮在汤面上油腻腻的油脂,面色有些发青。
“夫人您现在的身子骨可不一般,这么挑食可对宝宝不好的。”小姑娘讨喜的脸上两个深陷的小酒窝可爱的晃动,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感到胃里的酸水一个劲地往外涌,浅墨摆摆手,“端走吧,我不喜这样油腻的东西。”
小姑娘似乎相当的着急,使劲的晃动着脑袋,连连后退。“那可不行啊,大老爷吩咐了丸子一定要看着夫人喝下这碗参汤的。”
浅墨一怔,直直的凝视着小姑娘天真无邪的笑脸,大约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圆圆的杏目闪着纯真的光泽,小红唇吧嗒吧嗒的上下张合着。
“丸子,我不想喝鸡汤,想吃樱桃。”一眨不眨的盯着小姑娘甜得可以泌出蜜的小脸。
小姑娘迷茫的扇了扇长长的睫毛,不知所措的望着浅墨清冷的眼。“夫人,在东旭丸子可没有听过这样的东西。”
浅墨静静的等待,虽然瞬间有些失望,但是自己可没有错过小姑娘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那句话可是有不少漏洞,她若是在东旭听过樱桃这种在四国都没有出现过的水果那才叫奇怪,如果没有记错自己应该只在南清的凤来镇给宝宝讲过这样的故事。
小姑娘的茫然僵在脸上,伸出小舌头,扮了个鬼脸。急急的嚷嚷道:“夫人可别为难奴婢了,要不一会汤该冷了。”边说边细细的手指在桌上滑动,燕楼。
浅墨淡然的点点头,霎那感到压在胸口的闷气一扫而空。宝宝安全了,脑海里反复的萦绕着这样的字眼。
在小姑娘好奇的目光中把青色的瓷瓶放在唇边,一点点的亲吻着擦过。莫离,感谢你冥冥之中保护我们的宝宝。
带着哭腔的声音哝哝道:“大老爷一定会把奴婢狠狠的揍一顿。”小姑娘眉飞色舞的反串着小可怜的角色。
静观其变,随着小小圆润的指尖划过,浅墨仔细的辨认着。有些无奈的摇头,实在弄不懂啸靭在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
“夫人怎么了?”小姑娘的声音细细的却带着惊恐让浅墨莫名其妙。
“砰——砰——”房门、窗户被毫不怜惜的撞开。四个牛高马大的玄甲兵挤了进来,手中的银色刀光在静谧的房间中折射出沉默的锋芒。
小姑娘吓得簌簌发抖,紧紧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颤着声:“奴婢、奴婢,只是看夫人脸色有些难看,所以才——”
浅墨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原来如此。“各位对看到的还满意吗?”嘲弄的声音让四人汗颜的垂下头,王爷说过夫人没有危险时他们绝对不能暴露自己,没想到如此轻易的就让夫人抓住了把柄。狠狠的瞪着蜷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有气没处撒。
早知道凌阒然不会放松对自己的防备,却不想那么细微的声响都能听到,那么这四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倒是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出现的莫名其妙,能够把四个人的存在摸得如此透彻,绝不会是她表现的那么纯真无邪,不过倒是让人颇有好感。
“你叫丸子是吧。”浅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抖得如风中落叶的小姑娘,问道。
“恩。”小姑娘煞有介事的抹了抹眼角不曾出现的水迹,委屈的仰视着苍白面容的女子。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女子丝毫没有传闻中休夫的风华绝代啊,怎么大伙都当个宝似的,冷冷冰冰的跟大哥倒是挺般配的。
浅墨实在没有心情和这个小丫头瞎折腾,随意的挥挥手。“帮我把这碗汤端出去吧。”
小姑娘畏畏缩缩的偷瞟了眼尴尬的站在原地的高大男子,颤颤弱弱的伸手去端瓷罐子。
“这是怎么回事?”低沉威严的嗓声陡然在房中响起,一个修长的披着战甲的男子挺拔而立。
四个玄甲男子下意识的垂下头,唰唰跪地,沉默不语。即使是被惩罚也无怨无悔,毕竟没有遵从王爷的吩咐就是失职,以王爷的脾气是绝不容许失误的。
小姑娘一惊,把瓷罐置于面前,挡住小巧可爱的脸蛋。
浅墨好笑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银甲男子。
凌阒然似笑非笑的扫过面色各异的众人。“你是打哪来的小丫头?”
小姑娘颤颤的仰头,圆圆的眼盈满了水光。“奴婢是大老爷找来伺候夫人的。”这个男人的眼睛好厉,不过还是没有大哥恐怖,一想到从来说话都没有起伏的大哥,小姑娘全身一抖仿如遇到了鬼一般颤栗。
剑眉微挑,含笑的看着安静的黑衣女子。“小墨儿,怎么白白浪费了别人的一片心血?”冷洌的黑瞳扫过偷偷窥视自己的小丫头。“你去把汤热一热再送来。”
“凌王爷若是喜欢在这个小屋惩罚属下,我可以换一间房。”浅墨冷冷的望着凌阒然瞬间幽暗不明的双眸。
凌阒然哈哈一笑,“人家都说孕妇脾气大,看来果然不假。”大掌一挥,“既然夫人求情,本王就暂且饶你们一次,还不下去。”
“谢王爷、夫人开恩。”唰唰的战甲相击的声音混乱的响起,四个高大的男子瞬息之间退了出去。
菱形的唇在烛光中扯出优雅的弧度,“凌王爷的接风洗尘宴倒是简单,如此短的时辰就完了。”浅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凌阒然一滞,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留情面。“小墨儿,可是冤枉本王了。都是孕妇性子不好,本王才急急忙忙赶了回来。”难道告诉她,自己是因为看到了刚刚跪着的四人的信号害怕有人来劫才回来的?
“怎么还不下去?”凌阒然的脸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黑沉沉的瞪着一脸呆呆的小姑娘。
浅墨感到嘴角一阵抽搐,啸靭怎么帮自己找了这么个家伙,也许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小丫头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了。“我不喜欢喝鸡汤,反胃。”浅墨不得不帮那个一脸意犹未尽的小姑娘圆谎。
“怀孕的人可不能如此的任性。”长臂把浅墨揽在自己怀中,凌阒然仿如受了刺激一般,一晚上不论浅墨如何冷言冷语依旧是笑脸相迎。可惜在面对小姑娘立马是千年不变的扑克脸,双目微微眯起,寒意四射。“还不下去。”
小姑娘忙不跌的磕磕绊绊捧着青瓷罐子离开,转身的一瞬间,表情有些抽搐,自己错了,这个男人虽然长的很好看,却和大哥一样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浅墨不客气的推开在烛光中闪烁不定的银色铠甲,绕过凌阒然,坐在床边,冷冷的下逐客令:“凌王爷的屋子似乎不是这一间。”
凌阒然不以为意的褪去玄甲,一步步朝浅墨副近。
浅墨丝毫不挣扎的任由凌阒然褪去自己的衣裳,轻缓的将自己放在床榻上,僵硬的如同一具尸体,棕色的瞳孔射出凛冽的寒光。难道凌阒然变态到丝毫不顾忌那个随时会滑落的孩子?
凌阒然小心的撑起身体,避开浅墨开坦的腹部,大掌阖上细长的眼,削薄的唇一点点的吻上轻颤的眼角,“小墨儿,本王不会拿这个孩子开玩笑的,睡吧。”
浅墨无声的笑道,凌阒然看来这个孩子之于你果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那么他将成为我最坚实的助力。
修长的指尖在光洁平坦的腹部来回摩挲,此时的凌阒然没有丝毫的情欲,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这里孕育着自己期盼的孩子,虽然本意是用孩子来羁绊这个冷静的女人。可是在听到李太医宣布的那一瞬间,心中涌起的激动不容自己否认,已过而立之年的自己,从不曾如此渴望有一个自己的血脉,这个女人偏偏让自己有了这种冲动。
长臂绕过女子的纤细的腰,小心的把她揽在怀中。幽若的灯光下,女子沉睡的白晳面容安静而秀美。凌阒然惊叹,这个女人似乎是真的没有丝毫变化,时间仿佛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本该已过双十年华的女人却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女。
飘零篇 麒麟缘起
清晨的阳光划开了天地间的幕帘,带着冲破云霄的光束穿过碧海青天。
“夫人,李太医让人把药送来了。”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挟着淡淡的畏惧。
浅墨接过葫芦状的小瓷瓶,凉意隔着肌肤渗入。揭开散着檀香的木塞,一粒粒黑色的药丸滚落在雪白的掌心,随意的置于鼻尖,暗自计量。党参、黄芪、白术、茯苓、熟地、炒川断、菟丝子、阿胶,果然是上好的保胎药。
眨了眨眼,迎上凌阒然探询的目光。你永安王府的医者又如何,现在这个孩子之于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
“怎么?有问题。”墨黑的眼一暗,凌阒然白玉的面上倒是波澜不起。
“当然——没有,毕竟很少有人有那个胆子来谋害你的子嗣吧。”浅墨淡淡的笑开,眼角轻挑。“谋害皇室血统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那么愚蠢。何况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永安王府的下一代香火。
笑的欢快流畅,笑的淋漓尽致,笑的让凌阒然面色一沉。
按捺住心中的气闷,凌阒然面无表情的朝乖乖立在一旁的小姑娘踱去。
感到冷的发麻的视线在自己的头顶徘徊,小姑娘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抬起头来。”凌阒然居高临下的命令道,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小姑娘有些惊恐的仰头,小脸上满是受欺负的委屈。
凌阒然疑惑的眯起眼,伸手扣住小姑娘纤细的手腕,突然大掌闪电般朝她的天灵盖袭去。
浅墨惊得心口咯噔一跳,指尖死死的蜷缩起来,渗出丝丝水迹。
凌阒然收回掌风,瞪着丸子清白交加的脸和紧紧闭住的双眼,脸上浮现笑意。“小墨儿,这个小丫头似乎胆子太小了,待会我让曹渝去把衾儿找来伺侯你。”
低沉带有磁性的嗓声在丸子的耳边回荡,圆圆的眼怯生生的睁开。心有余悸的回想着刚刚一瞬间凌厉的掌风迎面而来的惊恐,这个男人也太恶劣了,自己明明把脉息控制得让他感觉不到任何异象,他还凶狠的挥掌,若不是捕捉到他眼里没有丝毫杀气,自己早就不顾一切逃之夭夭了。
浅墨暗自吁了一口气,凌阒然的性子飘忽不定,所幸他没有真的下狠心,否则以那个小丫头的水平,即使躲过了那一掌,也不容易逃出这个被重兵把守的驿站。对于凌阒然的提议既不附和也不反对,衾儿?那个抖得如秋风中残叶的女子,这倒有趣。
“将军,兴涵城守求见。”门外的声响解救了丸子虚弱的不堪一击的神经。随着晃眼的银光消失在静静合上的雕花木门前,丸子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小脸愤怒的皱成一团,手脚发软的撑着桌子的边缘。自己后悔了,千不该万不该背着大哥来东旭,一想到那张万年寒冰似的脸,森冷的让人脚底发麻。大哥,融融知道错了,呜呜。
浅墨好笑的望着小丫头千变万化的脸,时而愤恨,时而沮丧,有趣的让人忍俊不止。
“夫人,呜呜,丸子好怕。”楚楚可怜的嗓声却是不协调的咬牙切齿的小脸,这个女人真冷血,在生死攸关的时候都不帮自己求情,枉费自己一片热情的来救她。手指恨恨的在桌上划开来,一笔一划:我讨厌你。
浅墨眉角轻挑,嘴角弯弯。平静的说道:“我要看会书,你且在旁边候着吧。”拍了拍女子的手背,苍白的指尖游走在桌面:你为什么来?我知道你不是燕楼的人。试问啸靭怎么会派如此无厘头的小家伙来做卧底,在杀手楼中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小姑娘?
丸子一呆,眼里冒着闪闪的亮光,圆润的唇无声的开启。
根据唇形,浅墨依旧辨认出那是梦漪二字。紧紧握住胸口的救命稻草,寒光凛冽的射向一脸无辜的小姑娘。在桌面继续划道:告诉我你的来历。
小姑娘委屈的撇撇嘴,心里后悔的直犯嘀咕。这个女人真可恶,居然威胁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用力戳了戳桌面,简单的写道:“阎都。”
浅墨垂下长长的睫毛,脑海闪过一双猎鹰般锐利的眸子。
小姑娘望着沉默不语的黑衣女子,梳着两个圆圆发髻的脑袋凑上前,仔细的观察着面前这个传闻中绝代风华的女子。纳闷的蹙起好看的细眉,难道大家都瞎眼了,明明是中人之姿。白的有些透明的肌肤,细细的眼眉,低眉顺目的合该是个柔弱的女人,偏偏刚刚霎那寒光四溢,让自己可怜的小心肝抖个不停。比不说话的大哥还要让人退避三舍的阴冷,似乎自己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这个女人会毫无不留情的让自己生不如死。她真的已经过了双十吗,为什么看起来不过和自己一般年华,而且和那个可爱的宝宝一点都不像。
半个月前的南清边城。
一匹枣红色的马驹,撒着欢快的蹄子奔驰在宽阔的官道上。趾高气扬的马背上是一个嫩黄织锦绸缎的女子,素发飞扬,衣袂飘飘。
“驾——”浑厚的吆喝声中,一辆青木马车卷起风尘而过。
黄衣女子躲闪不及的对着绝尘而去的马车叫嚣着:“你们居然敢把本姑娘最喜欢的衣衫弄满泥土,站住。”半晌调转马头,快速的抽动马鞭。
此后的两天马车都在马不停蹄的赶路,似乎连干粮都不曾置办,而且还有一路身份不明的人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奇怪的现象引起了小姑娘满满的好奇心,索性就一路悄悄追随。
几天后尾随赶车的人走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楼,女子小心的躲在满是灰迹的房梁上,伸直了耳朵。
“谁?”冷冷的声音如同刀锋划在脖子上,女子屏住呼吸,四处寻找逃走的路线,却感到身后一股凌厉的掌风朝自己逼来。无奈只得施展身形,避开狠毒的一击,随着轻盈的翻身,也毫无疑问的把自己暴露在房梁下的人眼前。
银光一闪,女子悲惨的发现自己真真是被一把货真价实的刀锋威胁着,圆溜溜的眼一转,对着房梁喝道:“明明都是偷听,你居然陷我于危险中。”
话音刚落,脖间的压力陡然消失,只感到胸口被重重的一点,动弹不得。
“砰——”随着巨响,一个黑衣男子摔了下来,胸口细如蝶翼的伤痕不断的渗出殷红的鲜血。
“你是谁?”映入女子眼帘的是一张俊俏的少年容颜,玉带束发,眉目如画,可惜眼底是嗜血的凶光,手中是滴血的宝剑。
女子倔强的望着男子,恼怒的咬着红艳艳的唇瓣。
“楼主,不要耽误时间。”突来的粗犷声,让女子火冒三丈,本姑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怒道:“本姑娘可是轩辕融融。”
男子眉头上扬,眼中如看到猎物一般炯炯发亮,自怀中掏出一块系着锦黄穗子的玉佩。
“麟动乾坤。”女子惊讶的瞪着熟悉的羊脂白玉,失声叫道。
片刻,面无表情的男子邪肆的笑了,漆黑如夜色的眸子一张白玉的脸如闪烁的星辰让女子恍惚失神。
融融恨恨的叹道,果然海堂姐没说错,笑的越好看的男人越是会诱惑人。
兴涵城一个小小的院落中。
一个高大的黑衣锦袍男子冷着脸看着跪在地面的中年汉子。
刀刻的五官比悬崖边的岩石还要坚硬,魁梧的身躯是顶天立地的挺拔,不怒自威。
“爷,小姐已经到驿站了。”汉子垂着头,恨不得把脸贴在冰凉的地面。
男子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是望不到底的幽潭。
“小姐若是有少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男子身侧的女子绝美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寒冰。
“玉佩呢?”男子负手而立,淡淡的问道。
汉子不敢迟疑的回道:“小姐说却是‘麟动乾坤’,只不过,只不过燕楼说要见到爷才会交出玉佩。”
男子望着沉下的天色,棱角分明的脸看不出情绪。燕楼誓死保全的女子,永安王誓不放手的女子,还是孕育了慕侯府唯一的郡主的女子,抑或是自称莫夫人的冷冽女子,浅墨你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飘零篇 彼此试探
“衾儿给夫人请安。”蓝衣女子一张清丽的容颜上依旧是我见犹怜的动人。
浅墨自飘着墨香的书卷中缓缓抬头,随意的扫过娇弱无比的女子,余光瞟到双肩不住颤抖的自称融融的小姑娘。
“丸子有劳衾儿姐姐的提点了。”融融露出深深的小梨涡,圆圆的眼眯成了两道弯弯月牙儿,小手毫不客气的挽上衾儿的胳膊。
衾儿似乎一惊,急急的想要避开,偏偏小丫头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反抗,只得含笑的看着一脸娇憨的融融。“哪里,奴婢自当伺候好夫人和小世子。”软软的嗓音绝对能勾起男人的怜惜,纤细的柔荑若有似无的想要脱离融融的缠绕。
融融傻笑的咧开嘴,“衾儿姐姐,融融好喜欢你。”小手得寸进尺的握住了衾儿的柔荑。
衾儿眼中闪过诧异,又快速恢复了嘴角温和的笑意,反握住融融的手背。“衾儿对丸子妹妹也是一见如故。”
“那么就有劳衾儿姑娘帮我端一碗参汤来吧。”棕色的瞳孔波澜不起,静静的凝视着掩着眼帘的衾儿。这两个人倒是棋逢对手,演戏的水平不相上下。
“夫人的话真是折煞奴婢了。”衾儿真真是砰一声跪了下去,惶恐不安。
浅墨柳眉轻蹙,那么大的动静,倒不是心疼眼前的女子,只怕这地面都给砸了一个不小的坑。“不必如此多礼。”语气平平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衾儿有些不安的仰视着面如清水不痕的黑衣女子,她果然没有说错,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记忆中那般的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白兰。即使看到自己如此凄厉的跪下去也不曾劝阻,那样的风轻云淡,让人手足无措。“夫人,奴婢这就去看看参汤好了没有。”说着腿上乏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融融撇嘴看着黑衣女子不动如风的淡漠,原来不是自己命比较不好,这个女人压根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容。不过说实话那个叫衾儿的女人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眼前这个明显就比她那个叫衾儿的女人还要不堪一击,却非得寒着个脸,哪还有让人怜惜的心情,不倒退三步已经很不错了。偏偏这样的脾气还真对自己的胃口,融融狠狠的摇了摇头,自己不会是被大哥那张死人脸吓得脑袋不正常了吧,居然会喜欢这个女人。
细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浅墨不得不打断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的小姑娘,真怕那个纤细的小脖子咔嚓一声断开。这个小丫头常常不由自主的心不在焉,一会幸灾乐祸的笑眯了眼,一会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自己。指尖游走:怎么样?
啊,融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潮,不认输的使劲戳着桌面,写到:那个女人扣住了我的手背,没有来得及探到她的脉搏。真是的,那个女人装的弱不禁风,却本能的挡住了自己,等等,融融喜不自禁的敲着桌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那个女人会武,自己虽然封住了经脉,但是探出去的动作绝不是一般人能躲开的。
瞧着小丫头洋洋得意的样子,浅墨淡淡的勾起唇角,果然啊,凌阒然还真是不放心自己,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着让这个女人一点点的靠近自己。也不知道太相信衾儿的演技还是说低估了自己的智商,不过无论如何凌阒然的算盘算是要落空了。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懂什么怜香惜玉。浅墨无声的叹息,即使衾儿当真是如此脆弱的女子自己也不会有丝毫的同情,对于只会用眼泪虚弱来博取别人怜惜的人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感。
“事情办得如何?”低低的冷声让女子一抖,身子下意识的后退。
“属下一定会尽全力取得夫人的信任。”薄薄的鞋底让女子轻易触到地面的凉意,后背的毛孔收缩,细细的汗毛竖立。爷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一向冷酷无情,自己绝对不能像刑香一样,最后连尸首都被抛在荒谷,任豺狼虎豹瓜分干净,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全力?”幽幽的呢喃声,凌阒然的脸上似笑非笑。想要获得小墨儿的信任无异于登天之难,那个女人从来都是不动声色地笑看风云,要真进入她的眼,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自己有的是耐心来与她拭目以待。白玉的脸骤然变色,隐隐可以听到齿间摩擦的声响。除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和小圆球,那个冷清的女人可以笑看他人生死,连眉角都不皱一下。若不是看在这个女人曾经伺候过白兰的份上,自己是绝不会派她去的。
女子洁白的额头沁出一丝水迹,恍惚间细微的嘲弄让女子格外心惊胆战。
直到空气中压抑的气息淡淡的散去,女子才如劫后余生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死死的撑住自己颤抖的双腿。那个女人果然是她和刑香一生中最大的梦魇,曾经以为跟着那样毫无生机的女子,倒也省了不少折磨,可是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居然爱上了战无痕,此时埋下了一切的恶果。带着号令五万晟门军的虎符失去了踪迹,让爷勃然大怒,整个医圣殿就成了最大的牺牲,那样的三年绝对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活活的一百多人被放逐在蛇谷,漫天的碧血化成野兽的哀嚎,最后只能不停的杀戮才能保全一条贱命的绝望,只因为爷不留无用之人,只有强者才有存活的必要。
半响女子抬头望了望回廊外刺眼的阳光,有些恍惚的怔住,埋下头朝灶房走去。转身的一瞬间一滴晶莹划过,良久一处细小的水迹孤零零的躺在青石板上,在斜斜流淌的阳光中折射出七彩的色泽。
“夫人,将军说喝完参汤就要上路了。”衾儿细声细气的说着,目不斜视的盯着手中的雕花双碟托盘。
融融丝毫不脸红的如狗皮膏药一样贴上了衾儿,可爱的嘴嘟嘟:“啊?丸子也可以跟着大将军和夫人去皇城吗?”十足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土样。
衾儿噙着浅浅的笑意,别有深意的瞟过融融的弯弯的眼,“将军说了,若是夫人怜惜丸子孤苦无依,就把她带上;若是嫌她笨手笨脚,将军自会处理。”声音还带着轻颤,似乎对于凌阒然的做法相当惊恐。
浅墨不着痕迹的睨了眼满脸惊讶的融融,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个麻烦。凌阒然真是随时都不忘试探自己,不论他知不知道融融的目的,都绝对不会放任她留下,让衾儿来传话无非是提醒自己这个小丫头的命拽在自己的手心,精明的猎人只会让猎物随时处在自己的监视中,看来凌阒然倒是深谙此理。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融融一呆,垂下瞪着溜圆的眸子。委屈的嚅喏:“夫人千万不要嫌弃丸子笨手笨脚。”这群该死的野蛮人,居然敢威胁本姑娘,想自己在阎都人见人爱,一到这破地方小命就老是捏在别人的掌中。自己本来违背大哥的命令就是想满足一下好奇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能让大哥以“麟动乾坤”相赠送,没想到现在却悲惨的被扣在永安王手中。完蛋了,融融小脸痛苦的扭曲着,这回是货真价实的绝望了,大哥一定会把她的皮拨下来的,“哇哇,人家不要啦。”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衾儿不知所措,此时的恐惧绝不是装出来的,如此的嚎啕大哭,看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在害怕。
浅墨无奈的推开靠近自己寻求保护的融融,凌阒然不是傻子,自己无缘无故的怜惜对这个小丫头未必是好事。优雅的拢了拢鬓角的发丝,浅墨四两拨千斤的说道:“无所谓怜悯,不过是个外人。”淡淡的瞟了眼目瞪口呆的融融,冷冷的接到:“不过这份杀戮的罪孽最好不要报复到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衾儿一抖,她是在威胁爷,这个女人真的如刑香所说冷心冷容,绝欲绝情。
“小墨儿,本王不希望再听到这样的话。”阴狠的声音破门而入,凌阒然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和蔼可亲。
大掌一挥,夹杂着冷冽强劲的掌风,直直的击在了衾儿惨白脸上。“本王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人。”
浅墨无声的冷笑,看来你凌阒然也学会了演戏,若不是有人撑腰,这个叫衾儿的女人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其实浅墨这回是真的冤枉了凌阒然,虽然他是准备秘密处理掉那个突然由城守家带来的丫鬟,但是前提是不让浅墨知道,所以凌阒然才会如此愤然。
衾儿跌坐在地面,死死的咬住发白的唇瓣,唇角渗出一道艳丽的殷红。浑身颤抖的用手捂住红肿的如馒头一般的右脸,眼角的泪痕倔强的不肯坠落。
这一刻的浅墨毫不怀疑的肯定,这个女人的本性是与表现出的懦弱截然不同的坚强,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更喜欢她此时的脸,虽然被红红的五指印破坏了原本的轻灵,可是本质中渗出的绝望和不屈交织的矛盾更加扣人心弦,那种划破时光的美是经过沧桑的沉淀。
在浅墨还没有回过神时,凌阒然修长如玉的指毫不留情地扣上了融融细小的脖子,快的让融融根本来不及躲避,指尖一点点的加重。“她的命还不配让我儿子来记挂。”
言下之意,浅墨你可不要随意说出激怒本王的话,即使杀了她本王也无所畏惧。
融融不过是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即使仗着自己有点武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却压根没有遇到过真正的高手。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恐惧让她不住的颤抖,眼角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涌动。感到自己如同一只蚂蚁被人随意的踩踏,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她本能的挥动着小拳头,胡乱的捶打着。
“人在做,天在看。我只是为我的孩子积福罢了,不希望他还没有出生就背负着鲜血的罪孽。”压住紊乱的心跳,幽幽的叹息。浅墨眼皮轻颤,若是自己失了分寸的胡乱求情只会让凌阒然更加敲定这个丫头之于自己的意义。
凌阒然豁然松开了手中的钳制,满意地看着浅墨有些幽怨的眼神,看来孩子果然是她最大的软肋。缓缓的蹲在浅墨面前,银色的盔甲哗哗作响,大掌小心翼翼的贴在平坦的腹部,“看在小墨儿如此为他着想的情面上,本王万万不能损了你这份心。”
融融呆呆的坐在地上,大眼无神的望着前方,连抽泣声都若隐若现。
浅墨淡淡的扫过瘫倒在地面的两人,看着屋外艳阳高照的大地,随意说道:“让李太医拿点凝肤露来,容颜毕竟是女人最在意的东西,脸上留下伤痕可不是什么好事。”
凌阒然眼光一闪,这个女人居然会帮衾儿求情,难道真的是为孩子祈福?嘴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飘零篇 峰回路转
浅墨拿着一个木质小盒,指尖轻点,小心的把药膏涂抹在衾儿高高肿起的脸颊上。
衾儿第一次没有刻意表现出软弱,固执的咬着唇不让呻吟声溢出,眼光奇异的看着浅墨,仿如初见的茫然。七年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不是骄纵的主,但是骨子里还是高傲的晟王郡主,绝对不会放下身价来亲自给她们这些所谓的贱民上药。衾儿自嘲着扯了扯嘴角,拉动了面部的肌肉,痛苦的蹙起眉头。“我不会感激你的。”
白皙的指尖继续游走在红痕上,不曾停下。“医你的是药而不是我。”浅墨不为所动的说道。
衾儿挫败的挥开沾着透明药膏的手,“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个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愤怒和不甘。
棕色的双眸紧紧锁定在衾儿绝对称不上美丽的容颜上,冷淡的开口:“随便你,自己都不在乎,别人更没必要劝阻。”自己一向没有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嗜好,所要死要活悉听尊便,帮她抹药本就不过是无心之举。不去看女子青白交加的脸色,浅墨转身看着还在簌簌发抖的融融。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抱住双腿,躲在马车内角落。浅墨叹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把视线恍惚的小丫头搂在怀里。轻轻的在颤抖人儿背后抚摸着,余光瞟过沉默不语的衾儿。融融的情形有些不妥,若是让她就这么沉浸在恐惧中指不定出什么事,自己再赌赌衾儿在凌阒然那一巴掌下对于融融同病相怜的同情。
“呜呜。”融融的哭声被死死的压制在嘴里,恐惧让她不敢把心里的委屈痛痛快快的宣泄出来,紧紧的抱着浅墨单薄的身体,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松手。
衾儿似乎想起来什么,全身战栗起来,有些不受控制的面露痛苦。
浅墨垂下头,感到肩上一片潮湿,悄悄的靠近融融的耳朵,“融融,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
坚定的声音让圆圆的眼闪过一丝清明,融融毫无意识的点着头,指尖把浅墨后背的绸衫拽出一道深深的皱褶。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睡去的融融,浅墨有些心软,带着泪痕的眼角,让融融看起来格外的楚楚可怜。初见时那对带笑的桃花漩涡就让自己心头一颤,仿如看到了宝宝撒娇的小脸。凌阒然还真是狠得下心,不过是个孩子,也许在他心里只有两种人吧,该杀之人和有利用价值之人。
浅墨轻轻推开融融的脖子,把有些乌青的淤痕上一点点的涂上晶莹的药膏。
马车绕过城郊的时候浅墨挑来了帘子,一排古老而残破的房屋衬得门前那棵挺拔的海松异常粗壮凛然。正好看到凌阒然策马朝自己奔来,想要放下帘子已然来不及了。
墨黑的眼喷射的怒火毫无征兆的让浅墨有些诧异,“这个小丫头本王是不能让你带走了。”
透着恼意的声音让衾儿本能的埋下头,直直的如一尊雕像。
浅墨一怔,仰视着凌阒然挑起的眉头,“哦?什么事让凌王爷如此的急躁?”虽然心里不安的直打鼓,却要挺直了腰杆,这个男人面前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会让自己溃不成军。
调侃的声调让白玉的脸瞬间沉下,冷声说道:“本王倒是不知道小墨儿的魅力这么大,居然能让阎都的大小姐屈尊当起了伺候的丫鬟。”
此话一出,浅墨下意识的看向睡的不安稳的小丫头,阎都的大小姐?自己所知道的阎都的敌人,只有那双鹰隼的眼的御凛,和美艳无边的蓝海棠,那么这个小丫头和御凛是什么关系呢?
“小墨儿装糊涂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凌阒然面色不愈的盯着浅墨一闪而过的惊讶,怎么如此节骨眼上还要继续欺瞒本王吗?
“我的确不知道阎都的大小姐是谁,如果你说的是她的话,那么我只能跟你说昨日是我第一次见她。至于你,爱信不信。”浅墨头也不抬的说道,不用看也知道这个男人此时的表情绝对扭曲的不成|人形,可是事实如此,自己没有必要非得让他相信。
凌阒然不满的眉峰紧紧堆皱在一起,这个女人连敷衍都不屑,压抑下团团生气的火焰,说道:“轩辕城主亲自来拜见,要接回逃家的妹妹。”
“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又与我何干?”浅墨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严肃的凌阒然,绝对发生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气急败坏的来质问自己,还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毫无保留的透露出来。
“小墨儿,本王的心思你还不了解,只是告诉你不要妄想借由她而逃离本王。”大掌隔着车帘狠狠地指着沉睡中仍苦着小脸的融融,若是可能,浅墨毫不怀疑那双比例完美的手会再次无情的掐上融融细小的脖子,除非死去,绝不松手的阴狠。
“哦?凌王爷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借由她而离开?”浅墨噙着笑,淡淡的反问。凌阒然的意思可是那人做出了什么承诺以换自己离开,浅墨不自觉的想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精光灼灼的双眸。御凛,轩辕城主,自己似乎当初以蔓菁之毒换来了一个牢不可破的诺言。当初自己不曾去过多的留意那块玉佩,想来是莫离交给了啸靭,莫离倒是了解自己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去乞求别人的帮助。
凌阒然陡然住口,这个女人真是比凌阒然还像狐狸,用自己说过的话讽刺自己。“本王不过是警告你不要白费心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王爷既然如此自信又何苦来质问我?”清脆的嗓音吐出的话犹如冷风过境,凌阒然生性多疑,绝对不会这么容易相信自己,只有镇定自若的兜圈子,才是安全之策。
凌阒然握紧缰绳,神情阴冷的看着浅墨,调转马头。“轩辕城主今晚在下一个城镇等着亲自接回轩辕融融。”
铁骑的脚步声铿锵作响,凌阒然飘扬的长发在卷起的风尘中有些模糊不清,头也不回的绝然让浅墨有些不安。这个男人的心思开始让人捉摸不透,初时是毫不掩饰的趣味,如同盯着有趣的玩具一般想把自己据为己有,可惜现在自己有些不懂,若说是还没有驯服自己的不甘倒是也有可能,但是偶尔不经意间流露的柔和让自己不解。爱?不会,凌阒然这样的男人不会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为了他的宏图大业即使不在乎牺牲任何人。喜欢?也许吧,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一无倾城倾国的容貌,二没有红袖添香的善解人意,清清冷冷的人怎么会遭来这个家伙的喜欢。不过那又如何?自己本就是一个决然的人,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么便是一生一世的冷漠,不会回头。伤害既然已经存在了,就无法挽回,即使是痛苦的哀求在自己眼中也是矫情,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只适合哄骗心软的人。何况世上从来就没有规定,你爱上了我,我就必须回报你的爱。爱情如雾里看花,彼岸时恍然如月下美人,美好的幻想,即使是平凡的狗尾巴草也能摇曳成热烈的玫瑰;而一旦浓雾散去,瑶池仙桃也不过是树上结出的一抹淡粉。如同盛名在外的一程山水,人人都说西湖好,去过了,见过了,也不过是些山山水水,秋月残雪。过阳春白雪的日子,看看朝云晚霞,听听柳笛松鸣。关于爱情,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白兰的痴情在自己看来不过是作茧自缚,本来人家鹣鲽情深,你非要插上一脚,不是自己寻了一条死路吗?
傍晚的天色绯红一片,火红的云霞染满了蔚蓝的清空。
幽幽转醒的融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趴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半响,不好意思的急急推开浅墨,羞涩的埋下头。自从十岁娘亲去世以后,自己再也没有如此亲昵的靠近过别人。
“融融,你哥哥来接你了。”浅墨看着脸上有些羞红的融融淡淡的说道。
融融茫然的抬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