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第20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脑袋瓜子迷迷糊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失声惊叫:“哥哥?”
浅墨怜爱的摸摸她的头,离开也好,这样的小丫头不应该被卷入如此混乱的纷争中,但愿她和宝宝一样好好的、单纯的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下。
“哥哥来了,就好了。我知道你不愿跟那个坏蛋在一起,我让哥哥带你离开。”融融似乎一下来了劲,仿佛找到了靠山,义愤填膺的说道。
“轩辕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你脚下踩的是东旭的土地。”久久没有出声的衾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融融似乎不满的想要反驳,却在浅墨的制止下禁了声。
浅墨柳眉轻挑的斜睨着面上浮肿的衾儿,这个女人虽然冷言冷语,可是她却是在帮融融,毕竟现在还在别人的屋檐下,如此叫嚣着,即使你的贵客,激怒了凌阒然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轩辕小姐,城主已经恭候多时了。”车外传来了曹渝丝毫不变得官腔。
融融本能的缩了缩,拽住浅墨的衣袖,一反刚才要见到亲人的兴奋,有些畏惧的想要躲在浅墨身后。
飘零篇 只如初见
浅墨避开衾儿的搀扶走下马车,屹立于眼前的是一座建造奢华的庄园,威风凛凛的青石白虎不可动摇的坐拥在开敞的朱红门前。
一道黑的如夜色一般深沉的颜色映入眼帘,紫金束冠,锦袍裹身,魁梧的身躯让他身后的宏伟建筑看起来有些压抑。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威严,气势逼人。
融融期期艾艾的走上前,指尖一下下绞缠着玉兰色的腰带,埋着头几不可闻的唤道:“哥哥。”
浅墨饶有兴趣的凝视着男子没有起伏的面色,阔别近两年,这个男人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只有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只在沉默的野兽,一旦让他扑噬就绝对没有侥幸逃脱的机会。这个男人与自己只有三面之缘,但是那双眼却奇迹的印在了脑海深处,这是这么多年来浅墨第一个觉得危险的人,只因为自己看不透那双深邃的眼,读不懂他的欲望。阔别两年,御凛,别来无恙,也许该叫轩辕城主。
“有劳凌王爷了。”轩辕城主朝着凌阒然点点头,却没有丝毫的拱手礼拜的意思。
倒是凌阒然难得没有一副简傲绝俗的模样,面色沉稳的回礼道:“轩辕城主客气了,本王倒是惶恐不知道是轩辕小姐,多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棕色的眼闪过一丝嘲弄,凌阒然倒是把先声夺人运用的熟练自如。失礼?扼其脖颈,欲伤其性命若还能称其为小小的失礼的,怕是即使人死了,也不过是失手吧。
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让融融怒由心生,张嘴欲吼。“本姑娘的——”
“轩辕融融。”清淡带有磁性的嗓音,打断了小姑娘不顾形象准备破口大骂的冲动。
如见了猫的老鼠,白玉削葱的手指下意识的捂住粉嫩的唇瓣,压下尖叫的欲望。融融后怕的偷瞧着大哥的面色,愈发背脊战抖,那张看不透表情的脸看了十四年,依旧让人不能习惯。自己居然没有忍住,在大哥面前造次,这回死定了。
“舍妹不懂规矩,让凌王爷见笑了。”轩辕城主如同雕像一样,同一个表情保持得滴水不漏,没有一丝松动。平平的语气听不出谦逊,也没有一点失礼的意味。
凌阒然墨黑的瞳孔闪过不悦,这两个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面上不变的平和,“轩辕小姐性情豪爽,本王羡慕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
“王爷,轩辕城主,请进庄吧。”曹渝弯着身,恭敬的朝着凌阒然说道。
“哈哈,倒是本王失礼了,轩辕城主快快有请。”凌阒然一脸待客不周的自责,手一伸,引着轩辕城主跨进高高的门栏。
一见到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葱葱郁郁的青石回道上,融融大大的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嘟着嘴,悻悻的跺跺脚。
“夫人,轩辕小姐有情。”曹渝硬邦邦的声音在浅墨耳边响起。
浅墨头也不回的款款而行,这个男人看自己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本来他人的想法自己无法改变,可是天天对着一个晚娘脸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既然你看我不顺眼,麻烦你走远一点,偏偏还无时无刻不在自己面前转悠,难道他不知道相对论么?你看我不顺眼,我瞅你也闹心。
“哎~莫姐姐等等融融。”软软的声音叫喊着,轻而易举的赶上了浅墨的步伐。自己终于不用封住脉搏,可以使用轻功了,融融得意洋洋的想到,月牙弯弯。
脚下一顿,浅墨偏过头看着笑容满面的小姑娘,唇边的梨涡愈发的深陷。姐姐?这个小丫头倒是挺自觉得咋呼上了。不过看在那对桃花漩涡的份上,自己还真不忍心拒绝像极了宝宝的撒娇。
浅墨一行人进入山庄的主厅时,凌阒然和轩辕城主已经坐在了正中的花梨木太师椅上,两个身姿窈窕的丫鬟端着雕花的托盘,手脚灵敏的把青花瓷茶盏放在了小几上。
轩辕城主一脸冷漠的直视前方,对于浅墨始终是一派陌生,连眼角都不曾抬起,似乎从未见过。
凌阒然在看到浅墨胳膊上紧紧缠绕的玉兰衣袖时,眼色一暗。不认识吗?“我倒不知道爱妃和轩辕小姐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好?”嘴角微微翘起,对着衾儿的方向。
衾儿一个激灵,缓缓的垂首,脑中反复的翻腾着露出的一抹晶亮的皓齿。爷是在警告自己办事不利,可惜自己却无能无力,那个女人既不高傲也不热情,即使近在咫尺,也穿不透她的冷淡,那是一面墙隔开了她与世人的距离。还记得马车上那声幽幽的叹息:“在他眼里只有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有活下去的必要,既然你不顾一切就是为了活着,又何必作践自己,上药与否都是你自己的决定。”那双凛冽的眼洞察一切的明了,自己这样的人怕是从来就不曾有机会取得她的信任吧。
黑衣男子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说是变化,不过是眉头有细微的上扬,“据我所知,凌王爷的大婚是在子月初六吧。”言下之意,还有三个月你永安王就要迎娶南清的皇八公主为正妃,那么眼前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又算什么?
此话一出,无疑是当众给了浅墨一巴掌,凌阒然脸色陡然一变。漆黑的眼是风雨欲来的张狂,南清的送亲队伍怕是已经在路上了吧,慕玉珏还真是不肯罢休,人还没有回到南清,就开始把联姻的事情筹办的有条不紊。紧紧的把浅墨波澜不兴的眸子锁在眼底,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大方的接受自己要成亲的消息,不哭不闹,还真是让本王受宠若惊啊!小墨儿,看来你和慕玉珏倒是难得的站在同一个立场,对于本王的婚事是万分的满意,那么本王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收起齿间的摩擦,凌阒然白玉面上拂开一层笑意,如初春开得灿烂的桃花,渲染了满室的艳色。“轩辕城主倒是灵通,本王也是近日才得到消息。”
融融圆目怒睁,难得的勇敢的瞪了眼轩辕城主,极为不安的紧紧瞅着脸色如常的浅墨。哥哥怎么可以说出那样的话,虽然浅墨姐姐对那个坏蛋冷冰冰的,但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身份却被哥哥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让人如何能接受?
众人面色不一,偏偏当事人一脸木然的凝视着正前方的一幅化工精湛的山水图,棕色的瞳孔流转在墨痕上,对面前的怪异的气氛熟视无睹。
“这场迟了三年的联姻看来是不容人错过了。”轩辕城主执起青花瓷茶盏,磕着茶盏,垂着眸子意味不明的说道。三年了,这个女人却是比之当时还要冷清,一身黑衣把她紧紧的裹在了阴暗里,衬得赛雪的肌肤几近透明。
“轩辕城主的意思是?”凌阒然眼角一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太冷静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情绪,那双眼锐利的让人看着越发的沉重。果然传闻中四国皇族都畏惧的阎都城主,的确是不容小觑。
“南清的国主邀请本尊无论如何都要出席这场事关四国处境的联姻。”轩辕城主不慌不忙的吐出让凌阒然忍不住暴怒的话语。
慕玉珏看来老匹夫在你的眼皮下依旧能翻出个花样,四国处境,哼。搬出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在本王头上,看来派出的人该全部撤回来了。南清的老匹夫既然如此急切的想让这场联姻顺利完成,无非是想借由自己来与权倾朝野的镇北侯慕玉珏抗衡,那么慕玉珏,我们拭目以待这场争夺谁胜谁负。“那么本王定当恭迎轩辕城主的大驾光临。”
“凌王爷多礼了,三月后本尊自是备上厚礼前往祝贺。”轩辕城主轻啜了口冒着白烟的清茶,慢条斯理的说道。
“哥哥,融融要带墨姐姐离开。”融融看着站起身的轩辕城主,指尖紧紧拽住浅墨的衣袖,着急的唤道。
凌阒然面色阴沉的盯着轩辕融融不知好歹的举动,正要怒斥却被轩辕城主抢先了一步。
“不知轻重。这位夫人似乎跟凌王爷关系匪浅,怎么能任由你随意带走?”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却让人禁不住一颤。
融融倔强的睁大眼,固执的望着浅墨。不行,自己答应了宝宝一定会救出他娘亲,怎么可以无功而返?而且明明大哥就把“麟动乾坤”交给了墨姐姐,怎么可以这么不讲情面?而且自己也不想要这个怀抱像娘亲一样的女子继续在这儿承受那个坏蛋的折磨。
凌阒然注定要吃哑巴亏,在东旭的皇族没娶正妃前,只能豢养侍妾。侍妾这个字眼自己是万不会用在小墨儿身上,这个节骨眼上与她的关系倒是解释不清。仔细端详着轩辕城主的刚毅的面孔,凌阒然眸中闪过探究,这个男人倒是是有意还是无意真正让人摸不透彻。
“不要,融融不要。”融融不畏恐惧的坚持着,不去看大哥冷冰冰的面容,要不然自己一定会没有骨气的投降的。
浅墨撇了撇嘴角,无奈的握了握衣袖上渗着汗迹的手心,淡淡的微笑。
“请爷成全小姐,三个月后大婚一结束,慕枫一定带着小姐回阎都。”立在轩辕城主身旁的青衣男子坚定地望着主子精光攫攫的双眼。
“回去后,自己到刑堂受罚。”轩辕城主拂袖转身,淡漠的说着不通情理的决断。
“谢爷成全。”男子依旧不动如山的站立着,有怨无悔。
轩辕城主径直朝凌阒然点头,眼光深沉:“那么凌王爷,顽劣的舍妹有劳了,本尊三个月后来接她。”没有请求,不容拒绝,没有起伏的音调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凌阒然维持着面上的和颜悦色,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轩辕城主放心,本王子当尽地主之谊。”
“告辞。”黑衣男子也不客套,携着两个侍卫走出了大厅。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即使离去也不曾散去的压迫感。从头到尾,都不曾仔细的看过浅墨一眼,恍如不相识的绝然。
飘零篇 庄园结盟
凌阒然眼色幽暗的望着轩辕城主远去的方向,嘴角漾出一抹嘲弄的痕迹,阎都城主世人皆不知其名讳,只用轩辕城主来称呼。轩辕,四百年前整个大陆都臣服的姓氏,只因为千年的预言“江山断壁,四国鼎立”,最后一位帝王不忍目睹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把王朝分给自己的四大将军,并签下了永不侵犯的协议,可惜在历史的洪流中这个诺言已经石沉大海。之后便带着族人避居阎都,不问世事。凌阒然眼底毫无笑意的扫过轩辕融融:“轩辕小姐,误伤你之事还望见谅。”也不等融融回答径直吩咐道:“曹渝带轩辕小姐和她的侍卫下去休息。”
融融不满的瞪着眼底透着淡淡阴沉的男子,扭头望了望浅墨,心有余悸的缩了缩身子。
拍了拍胳膊肘上的雪白,浅墨安抚的点点头。“融融好好歇息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浅墨下意识的喜欢这个率真的小人儿,只是一种直觉,觉得那张脸和张扬时的宝宝如此的相似,让人不忍心拒绝。
“看来,小墨儿和轩辕小姐确实投缘啊。”似笑非笑的黑眸让凌阒然全身释放出一股淡淡的邪肆不羁,更深的是隐埋在骨子里欲要冲破匣笼的暗夜之兽,浅墨眼角的神采飞扬自轩辕御凛出现后就一直晃得让凌阒然烦躁不安。
撇过融融离去的娇俏身影,浅墨唇瓣学着他弯弯勾起:“能和轩辕小姐投缘,是浅墨的福气,不是吗?”
意味深长的反问让凌阒然有些招架不住,大步朝浅墨走来,柔软的娇躯被紧紧禁锢在铁臂之间。“的确,浅墨的如意算盘怕是打得响亮啊。轩辕融融本王现在是不能动她,但是你以为凭借她就可以离开吗?”淡色的唇染上不屑贴在洁白的耳廓警告道。
浅墨偏过头直直的凝望着僵硬的白玉面容,轩辕融融,不,自信如你,当然不把小小的轩辕融融放在眼里。你坚信轩辕御凛绝不会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我而与你争锋相对,可惜呢,若是他偏偏欠了我一个永世不灭的承诺了,那么鹿死谁手,只有时间来证明了。轩辕御凛倒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那块挂在他腰际的玉佩,白的干净的色泽与黑色的长袍交织着,自己绝对不会错认上面的图腾,在清水时曾仔细的探究过那只上古神兽。那么轩辕御凛的意思一目了然,他既然已经拿到玉佩,就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不带感情的凝视让凌阒然挫败的捏紧了细柳腰肢,“看来浅墨不太赞同本王的话。”
棕色的眸光流转,眉梢带着不容错辨的妖冶,这已经是凌阒然第二次称呼自己浅墨,看来他的心情是相当恶劣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火上加油能不能让他更加暴怒。“既然凌王爷如此有信心,又何必来为难我呢?”
凌阒然按捺住指尖杀戮的欲望,恶狠狠地掐住曲线柔美的脖颈,“不要挑战本王的底线,在本王面前最好收起你的傲慢。”粗重的气息喷洒在白净的面容上。
睫毛轻微的抖了抖,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真正的下狠手,但是被人胁迫的感觉是在称不上好受。尤其是在凌阒然凛冽的眼神下,如无数的利剑刺进肌肤,冰冷的恐惧。是的,恐惧。浅墨从不知道在经历了那样的死亡之后,自己的心仍旧会颤抖,那种还没有见到宝宝的不甘让她格外的珍惜重生。傲慢?凌阒然果真不了解自己,冷淡不是因为不屑,而是不在乎,不在乎你的威胁,不在乎你的凌辱,不在乎你的一切,只因为你不是我交付感情的那个人罢了。
“凌王爷,可以放开你的手了,我怕自己突然呼吸不畅而胎位不正。”浅墨垂下眼,冷冷的说道。自己即使恐惧也绝不会屈服,自己的尊严绝不允许有一丝退缩。而且对于凌阒然来说一旦自己退让,那么这个男人绝对会把得寸进尺诠释的入木三分。
凌阒然望了望呼吸有些急促的女子,悻悻的松开指尖的力道。“你倒是了解本王不会拿这个孩子冒险啊?”
直到修长的玄甲男子甩袖离去,浅墨还能感受到那噬人的眸光。指尖无意识的摸过藕白的曲颈处淡淡的红痕,凌阒然你这样无休止的威胁和警告只是为了留住我,那么如你所愿。这次,我不再逃避,你逼着我放下冷漠,好我成全你。这次,无论怎样我都要在你身上讨回那份屈辱,我要以己之力回报你的“深情”。
“你不该激怒王爷。”衾儿的声音冷而脆,没有了刻意的颤抖,面上的冷厉让浅墨实在没办法把她和那个抖动如风中残叶的女子重合在一起。
清冷的面上挡开层层涟漪,浅墨淡淡的笑道,这个女子并不是全然无情,不是吗?“带我回屋吧。”
“夫人这边请。”衾儿对于浅墨的回避不以为意,缓缓转身领路。
女子纤细的背影让浅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在这样的棋局中到底是黑子抑或是白子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太早。
“夫人,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察觉什么?”衾儿一反沉默寡言,有些冷意的问道,不自在的扭了扭身。既然这个女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伪装,那么继续表现出弱不禁风也无异于跳梁的小丑,只会让人嘲笑,还不如索性恢复本性。不是自己沉不住气打破宁静,只有死人才能让人目不转睛的探究了两个时辰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何况这个女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浅墨满意的看着终于失去耐性的女子,端起手中的茶盏,优雅的啜了一小口。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家王爷的暗卫倒是安分了不少。”
衾儿一怔,她居然明目张胆的询问,丝毫没有顾忌到隔墙有耳。垂下头,指尖不自觉的弯曲成拳,这个女人在陷害她或是单纯的讽刺。
毫不在意衾儿的态度,棕色的双眸含着浅浅的笑意,眉梢是稍纵即逝的盅惑,蝶翼般的手指朝着衾儿缓缓的勾动。“来。”
轻柔的语调让衾儿的心一颤,自己不是没有见过她的笑颜,七年前那个忧柔的女子也曾笑意涟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衾儿知道,这个淡漠的女子笑起来满目生辉,却是比凌阒然残酷的笑意还要令人心惊胆战。压制住内心想逃的冲动,这个毫无武功的女子还能威胁到自己不成?脚步有些虚浮的走上前。
印着清雅花纹的茶盏被搁在红棕色的条几上,继续勾动着指尖的弧度,示意她的靠拢。浅墨缓慢的靠近衾儿的耳朵,没有放过她轻微的抖动,一字一顿:“想活下去?”
蓝色的身躯隐隐抖动,不知是气愤或是惊吓,衾儿稳跳的剧烈的心脉,眉目含怒的低声喝道:“夫人什么意思?就不怕奴婢如实禀告王爷。”
粉嫩的唇瓣如看到落入陷阱的猎物一般上扬,看着丝毫没有推开自己的女子,“衾儿姑娘何必如此义正言辞,我不过是在帮你。”
“帮我?夫人会这么好心?”衾儿不相信的撇过女子挑起的柳眉,精光烁烁的双眸。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浅墨毫不吝啬的说出自己的最终目的,既然是相互利用,何不让彼此摊牌而谈,倒也省了不少猜疑。
衾儿似不屑笑道:“夫人此时的处境拿什么与我交易?不过是王爷的禁脔罢。”丝毫不客气的话语发泄着初时对浅墨的不满。
“衾儿姑娘,你如此的激愤似乎对自己此时的处境也没有什么好处?”浅墨的眼眸一冷,倒不是对女子侮辱生气,而是厌恶女子的自欺欺人。
棕色的眸子盛满了寒意,衾儿压下满心的怒气,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自己太冲动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夫人对于亲耳的处境了如指掌,那么以夫人此时的境地又有何种良策?”同样的话,不一样的含义,浅墨知道这个女人冷静下来了绝对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但是衾儿姑娘应该知道,若是我直言猜透了你的身份,以凌王爷的手段,想下自己的下场吧。”浅墨不为所动的看着女子陡然睁大的双眸,怒火丛生的眼破坏了那张清灵绝尘的脸蛋。“但是跟我合作也许尚有一线生机,置之死地而后生。”
衾儿垂下眼帘,掩去了眸中的红丝。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清冷的女子说的没错,背叛王爷必死无疑,但是不去抗争也没什么好下场。脑海被漫山的殷红淹没,刑香临死前的绝望,那堆尸骨无存的荒凉,不,自己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在女子重重的颔首中,浅墨眼角的笑痕如展翅的蝴蝶,煽动着绝美的蝶翼。
飘零篇 宫门似海
马车急速的向皇城飞驰,浅墨倚着身下厚厚的棉被绒毯,望着不停晃动的车厢顶板出神。李太医即使以舟车劳累会让自己小产也没有打消凌阒然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城,三年前是宫变,那么如今是什么呢?
衾儿打量着沉思中的女子,柔和的侧脸,沉默恍惚的神情却让人看不明白。七年前的忧伤似乎压根就没有存在,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这个女子天生适合那样的清冷,高贵而优雅。七年前自己与这个女子是表面是主仆,其实不过是自己监视的对象;而今再次以主仆的身份交集,但是却与自己站在了同一立场。“轩辕小姐,刚刚策马过来了。”
浅墨仿佛从梦中醒来般,挪了挪身子。“融融?”疑惑的问道。
“被曹副将挡了回去。”衾儿平仄不变的说道,指尖轻轻的挑起丝被的一脚小心的压回浅墨,这个女人还是如七年前一般畏寒。
浅墨已经可以遇见轩辕大小姐一脸的怒不可遏,凌阒然对于轩辕融融的防备明显的即使是瞎子也能感受那份凌厉,只要轩辕融融出现的地方就有曹渝的身影。凌阒然倒是聪明的以自己怀有身孕、身体不适为由,挡住了融融探望的脚步。本来凌阒然是安排了人伺候轩辕小姐她们前往皇城,偏偏任性的小丫头死活不愿意。
“还有多久到皇城?”浅墨盘算着日子,如同行军打仗,适时的稍作停顿,几十万大军不辞疲劳的赶路已经连续半月了。
衾儿缓缓抬头,凤目含着疑惑,按理说夫人现在的状况,王爷绝对不会轻易冒险的。“约摸半日,丑时能到。”
丑时,不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吗?那个时候入城,似乎不太合乎时宜了。浅墨自心里发出冷笑,看来跟着凌阒然的日子绝对不平静了。
许是也想到了这点,衾儿的面色一惊,看着浅墨眼角的飞扬说道:“夫人似乎很喜欢幸灾乐祸,皇城一定出事了。”
浅墨不可置否的把玩着墨青色的瓷瓶,纤细的手指映在宝蓝的车帘上,轻轻一挑。金灿灿的阳光乘着风声洒了进来,照在圆润的指尖,留下淡淡的光晕。“瞧天色多好,可惜这么暖的阳光却找不到皇城的青砖碧瓦上。”
衾儿怔怔的望着泻在锦被上的一片流光,久久不语。
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知道许久玄甲铁片相互敲击的声响消失得无影无踪,浅墨才木然觉得不对劲,一切都诡异的让人不安。
“来者何人?”浑厚的嗓音谨慎的问道。
衾儿小心翼翼的撩开帘角,浅墨把脸贴上布帘,顺着缝隙看去。黑压压一片,今夜的天空只有几点零星的光亮点缀着,淡白的月色下依稀可以辨认眼前是一座古老坚固的城楼,穿越了历史的甬道静静的竖立着,青灰色的城墙昭显着强大而坚韧的气势。
“城楼上可是御林军统领萧远行?”曹渝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倨傲而冰冷,不时的询问。
城楼上魁梧的身躯一僵,这个时候出现的只有——“阁下可有令牌。”男子依旧是坚定的问道,不卑不亢。
曹渝嗤笑一声,若不是此时不宜声张,定会让萧远行知道自己该效忠的主子是谁。粗粝的大掌弹入胸口,一块木牌赫然躺在宽厚的掌中。
顺着细微的月光,男子的目光触到了木牌,紫檀木刻着盘云龙。城楼上的一派萧瑟失去了任何声音,连依稀的青铜色也消失无疑。
“轰——”,随着巨响声,城门被缓缓的打开。
一个身着青铜铠甲的男子大步自城内走出,身后是两列整齐的士兵。男子看着骑坐在战马上的玄甲男子,始终不曾出声却威仪不凡,“莫将恭候王爷多时了,请王爷随我入宫吧。”缓缓的单膝跪下,那样俊美清冷的容颜,果然是五年前兰雍关一役大获全胜的永安王。
“有劳萧统领。”凌阒然冷漠的扫过矮下半截身子的萧远行,声音自嗓子眼挤了出来。
萧远行也不推辞,翻身跨上一匹永安军牵来的战马,拱手说道:“王爷请。”转身抖动缰绳,马匹撒开蹄子在宽阔的青白汉白玉石板上飞奔,哒哒的铁蹄声声入耳。
布帘随即轻慢的放下,随着轱辘的马车四处晃动。浅墨缓慢的朝后靠去,仿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幽幽开口。“衾儿,看来这东旭的天真的要变了。”御林军统领不在深宫大院守着那片金碧辉煌的建筑,偏偏跑出来迎接凌阒然,还急巴巴的领着他直奔皇宫,这其中的关联奥妙不得不让人深思熟虑啊。
“夫人的意思是——”衾儿一惊却有些按耐不住满腔的喜悦,若王爷意在谋朝篡位,那么自己绝对有机会趁乱逃离。
“你以为凌阒然会大意到让你我逃开。”浅墨扫过亲耳眼中闪过的激动,淡淡的提醒道,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没法置身事外抑或是单独逃离。
“你——”犹如一盆冷水哗哗的从头而下,浇灭了衾儿心底丝丝的期盼。这个女人虽然说话相当不好听却也没错,自己到底是太低估了王爷的狡诈,那样的狐狸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让任何人自他手中逃开,没想到经历了那样的死亡之谷,自己还能如此天真,衾儿自嘲着。
“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最好还是按照我的意思。”浅墨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打一棒再给一块糖的古训果然没错,人就是如此只有在绝望中遇到一点点的希冀,那么即使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犹如沙漠中的旅者在受到赶干涸的煎熬时,即使是海市蜃楼也会让他疯狂的掘沙三尺。
“我既然答应了夫人,自不会反悔。”衾儿不满的怒视浅墨风轻云淡的清秀面容,指尖狠狠的拽着裙摆,留下一道清晰的褶皱。
只听到风的逃窜,那是迎面撞上快速奔驰的马车的躲闪不及。大约有一刻钟左右,浅墨感到身下马车的脚程开始变得缓慢下来。
“嘶”马车毫无征兆的刹住了脚,剧烈的鸣叫声在清幽宁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而冗长。
浅墨伸出手想要挑开帘子,手却在要出到宝蓝的颜色时被面色冷凝的衾儿制止住。浅墨好奇的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的垂在纤细的手臂,这个从不会多事的女人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用处。竖起耳朵,仔细的辨别着悉悉索索的声响,却徒劳的发现什么也捕捉不到。
“是太监总管。”衾儿用唇形说道,唯恐一点点的动静引起了车外人的注意。
太监总管?看来凌阒然的势力已经不能用只手遮天来形容了,一个御林军统领再加一个太监总管,俨然着深宫大院不过是他的囊中物。
“夫人,请下车。”曹渝的声音木然而平缓,仿如僵尸,不过丝毫听不出面对萧远行的倨傲不屑,看来凌阒然对自己来说也不是全然无用的,起码不会遭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子的贬低。
衾儿点了点头,推开镂空雕花的车门,步伐轻盈的踏着矮凳下了马车。“夫人。”柔弱的朝着车内娇声唤道。
浅墨理了理身上凌乱的绸缎,指尖穿过发髻轻拢,纤细洁白的柔苐轻扶着衾儿的手掌,一点点探出身。丝毫不理会几道惊疑的目光,优雅绝伦的踏下车板。诧异吧,英明神武的永安王急急忙忙的赶回皇城谋夺那张象征着最高的权力宝座,居然还带着一个女子,哪怕是你们见多识广也会惊疑不定吧。
“小墨儿,你且到胤宸宫歇息,本王还有要事。”凌阒然毫不避讳的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朝浅墨走来,修长的手指扣在浅墨瘦弱的肩胛处。
棕色的眸子突然辗转着奇异的色彩,琉璃般的映亮了夜空。浅墨眉梢似笑非笑的扬起,粉色的唇瓣划开优美的涟漪,“我当然会好好的休息,毕竟我的宝贝可经不住这样的马不停蹄。”
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刚刚合适,毫无疑惑的贯穿众人的耳膜。
凌阒然怔了怔,望着笑颜如花的浅墨,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处理,无暇关心她的举动。
“曹副将,本王要夫人完好无损的在胤宸宫。”凌阒然松开对浅墨的钳制,冷冷的撇过一脸不以为意的曹渝。“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本王必将你千刀万剐。”语罢,不再回头的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
张公公一惊,曹副将好歹是永安王的左臂右膀,连自己都要敬他三分。千刀万剐,看来这个女人在永安王心里的位子绝不一般啊。永安王的第一个子嗣,看来南清的皇八公主注定是要受冷落了。不论如何,这样的女子自己也得小心伺候着。收取自己的小心思,张公公快步撵上凌阒然,弯着腰恭敬地领路。
浅墨嘴角的笑意直到三个身影消失在宫灯映射深处也不曾淡出,凌阒然,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如此大张旗鼓的把我这个妾身未明的女子表现得如此重要,尤其是在南清公主嫁来的前夕,你的心思若真是深不可测啊。
“夫人上轿吧。”曹渝的声音在春日的夜晚仍是沁人心骨的寒凉。
眼角的凌厉直直射向曹渝,我不与你计较不代表我怕你。不置一语的在衾儿的搀扶在软软的倚在七彩凤纹的轿中。
凌阒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我却是满怀斗志,只因为这盘棋局才刚刚开始,先落子的却不一定是最后的赢家。
飘零篇 新欢旧爱
浅墨迷迷糊糊中听到嘈杂的声响,平和的面容上柳眉几不可闻的轻蹙了一下,洁白光滑的玉臂拉高明黄的锦被遮住乌黑的头颅,继续与周公子约会。
衾儿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情景,那个清醒时清雅淡然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对着遗留在锦被外的几缕柔顺的青丝哭笑不得,严肃的脸上堆起浅浅的笑痕。“夫人,锦华宫的敏皇贵妃前来拜会。”
声音高扬而清脆在偌大的宫殿里格外的刺耳,起码对于酣睡中的浅墨而言绝对称不上天籁。
“夫人,需要奴婢的帮助吗?”看着逐渐缩成球的一团身子,衾儿恢复了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浅墨慢吞吞的探出头扫过衾儿,第一次觉得虽然脆弱的如陶瓷娃娃的女子有些做作,但是却无比怀念那张忍气吞声的脸蛋,最起码那样的她绝对说不出这么冷的笑话。慵懒的撑起上半身,气定神闲的问道:“敏皇贵妃?”昨日一宿自己都在猜测是什么事麻烦到居然让凌阒然一夜未归,好不容易睡下了,偏偏来了个身份尊贵的宫妃,只是不知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有何赐教了?
“敏皇贵妃,闺名湘敏,是东旭威远侯家的郡主。翔平两年选秀,被嘉人帝钦点为敏妃,艳绝后宫,近半年就嘉靖为皇贵妃。”语顿,衾儿有些奇怪的瞟了眼浅墨幽深无波的双眸,“与凌王爷自幼青梅竹马。”
被打破睡眠而有些沉下的脸罕见的露出了丝丝笑意,棕色的眸子闪过一道兴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来都是一段老的掉牙的金玉良缘。啧啧的感叹,可惜一个戎马征战的永安王爷,一个却是宠惯后宫的敏皇贵妃,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另藏猫腻。“让她进来吧。”浅墨轻快的说道。
衾儿惊异的微启桃花唇瓣,半晌呐呐道:“夫人现在的妆容恐有不妥。”凤目满是明显的不赞同。
水波荡漾,流光的双眸弯成细细的月牙,“不,不会。既然凌阒然的旧爱前来示威,我们又怎么能不配合一下呢?”自己可不认为这个女人会好客的前来与自己闲聊,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句话自己可是了解的深刻透彻。
衾儿墨黑的明眸一闪,也许敏皇贵妃会后悔来了这么一遭。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从不曾大悲大喜的女子一旦性意盎然的盯上某样事物,那个“有幸”被瞧上的能不能承受这种殊荣。转身凉凉的吩咐门外的丫鬟,“有请敏皇贵妃。”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随着一阵浓而不郁的牡丹香,传闻中的敏皇贵妃就这么软软的映入浅墨的眼帘。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一颦一笑动人心魄。指如削葱根轻盈的扣在侍女腕处,步步生莲花。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初见凌湘敏时浅墨不自觉忆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这个女人只需一眼就酥人骨、噬人魂。一直以为蓝海棠那样的容颜已属绝色,偏偏和眼前的女子一比,少了那种柔若无骨的娇媚。
“好你个狐妖媚子,居然敢如此不知廉耻的衣不蔽体,污了敏皇贵妃的眼。”凌湘敏身前的一个侍女杏目圆瞪,盛气凌人的骂道,手指还颤抖着在空中比划着,直直的指向锦被下滑,裸露出消瘦晶莹锁骨的浅墨。
“噗——”衾儿不敢确信的看了眼懒散倚在雕龙花枝团罗汉床上的女子,如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纠结在胸前,眼光迷离,倒是别有一种风情。衾儿安慰的叹道,配上娇弱的身躯勉强也能够得上引人怜惜吧。
狐妖媚子?浅墨不得不感慨古人骂人词汇的有限性,这样的容貌也能够得上是妖精?就不知道是审美观有问题还是凌湘敏的调教不成功,朽木不可雕也。
“蓉儿,不可失了礼数。”凌湘敏急急的打断侍女尖锐的声音,柔而高贵的说道。黛眉微蹙,芙蓉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歉意。
“主子——”在凌湘敏貌似凌厉的眼光中,唤蓉儿的侍女不甘的闭上嘴,凶狠的瞪着浅墨极为鄙夷,仿如自己玷污了她心中圣洁高贵的敏皇贵妃。
凌湘敏轻盈的朝前,螓首轻摇,叹息般说道:“这位姑娘,这婢子被本宫惯得失了分寸,出言不逊,本宫今日就把她交给姑娘处置,也好让她懂懂什么是规矩。”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高傲,说是道歉还不如说是炫耀。
姑娘,凌湘敏你是在提醒我这富丽堂皇的后宫我不过是个过客么,无妨,我本就与凌阒然毫无干系,这声姑娘倒也受用。厉眸一转扫过凌湘敏的一汪秋水,惯得失了分寸,在这后宫怕是你威远侯家的天下了,你的一个小小的侍女只怕就能与一般的妃嫔平起平坐,目中无人了。不过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既然我不打算在这块阴谋与手段交织的后宫打滚,也就没有必要接受你们的侮辱了。
“敏皇贵妃是个性情温和的好主子。”浅墨赞同的颔首,嘴角上扬,笑意却不到眼底。满意的看着凌湘敏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慢慢的高傲,显然这个女人十分骄傲自己在人前营造的温柔善良的形象。浅墨状似不在意的接道:“可惜却让这样的恶奴坏了名声,既然敏皇贵妃如此心软,倒不如让我来当这个恶人吧。”细润的指尖随意的卷玩着胸前的青丝,目光如寒冰射向一脸不以为然的蓉儿。如此的嚣张怕是知道自己必定安然无恙,这么确定你家的皇贵妃会保你?“衾儿掌嘴二十。”冷冽的声音让沐浴在艳阳春日里的众人背脊一凉。
此时蓉儿仿如残风袭过的村庄摇摇欲坠,求救似的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绝世美人敏皇贵妃。
凌湘敏一惊,削葱的指尖无意识的狠狠掐进了搀扶自己的婢女细嫩的手臂上。这个女子居然如此不卖自己面子,自己的以进为退居然让似她白白捏了把柄,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的好对付。偏偏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了,此时进退维谷,是个婢女事小,还弄得自己颜面受损。水眸流转着悲天悯人的怜惜,凌湘敏绵里藏针的说道:“姑娘,如此的手段似乎有些——”
浅墨悠闲的看着被面色阴冷的衾儿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蓉儿。刚刚的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化为了虚弱的哀求声:“娘娘,您救救蓉儿。娘娘。”估计这丫鬟若不是看到凌湘敏严重明显的警告,此人早就声泪俱下的抱着眼前一袭象征了身份的凤凰碧罗衫了。
浅墨眨眨眼,无声的嘲弄,凌湘敏我可不是眼昏色急的男子,你这副柔弱无依的无助样倒是白白浪费了。不为所动的叹息:“这黑脸看来我是做定了。娘娘慈悲却也极易姑息养j,既然交给浅墨处置,那么也只要背了这个污名了。”嘴角有些委屈的撇了下,似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高贵而心肠软的敏皇贵妃。凌湘敏演戏谁都会,只不过我一向不屑,你可是第一个让我有这么好闲情逸致的美人啊。“衾儿还不动手。”
“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开始有规律的在威仪大气的宫殿里回响,伴随着女子凄厉的叫喊声,杀猪一样。
心情愉悦的看着娇媚的笑颜僵持在凌湘敏绝美的脸上,不过后宫中豺狼般的女人的伎俩,枪杆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