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情深之大小姐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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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之大小姐 作者:rouwenwu

    《(综影视同人)情深之大小姐》作者:楚星星【完结+番外】

    第一卷:家变

    第1章

    “团副,到了。”一辆福特汽车副驾驶座位下来一位军装男人打开后车厢的车门说。

    坐在车厢后排闭眼小憩的人睁开双眸,身着军装头戴青天白日徽军帽,双手套着雪白的手套的女人带着清朗悦耳的嗓音开口说:“到了?真快啊!”

    军装女人下车后便看到军营门口站着的几名军官,只见他们快步上前行军礼握手后寒暄到:“沈主任可是来了,师座可是等得久了。”

    沈姓女军人当做没看到面前男人眼中的蔑视与龌龊,她收回手淡淡地说:“既然如此,烦请高营长带路。”

    要说这沈姓女军官来头可不小,她姓沈名陆,出生于1912年,1926年入读黄埔军校为六期生,1930年从德国军事大学学成归国。在国军内部沈陆这名在一线作战的女军官除了直属上司以及个别高层知道外可谓是名声不显,其他的人知道她则是因为她的丈夫是中校团长。她的丈夫系黄埔五期生,也被保送至德国留学,夫妇二人都是蒋中正得意门生。

    很多人都认为沈陆能步步高升是沾了丈夫的光,或者是走了捷径才能在二十三岁之龄升任少校营长,二十五岁晋中校副团长,并被委派到相对平静的上海任职。

    “师座,第十九军第八十师军需处副主任沈陆前来报到。”办公室内沈陆行了一个军礼。

    “沈中校,坐啊。”宽大的办公桌后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到沈陆后点头示意,他挥手示意沈陆坐下。

    中年秃顶又肥硕的师长谢新集对新到来的军需副主任保持警惕,但是看到沈陆后又放松下来,这不得不说沈陆的一张脸极具欺骗性。若不是她的下属们在战场上看到也不会相信,平日里一个娇媚可人的女人在战场上凶狠如夜叉,远程攻击几乎百发百中,近身攻击如砍瓜切菜般惊悚的身手。

    “欢迎沈中校到我这一亩三分地来。”谢师长热情的开口。

    “师座如果不弃,可以叫我轻闲。”沈陆低下头温柔一笑。

    谢师长笑眯了眼,他起身凑近沈陆坐在她身边的藤椅上,沈陆心里直骂娘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温柔可人的微笑并为他倒了一杯碧螺春。

    谢师长闭起眼睛深吸了一口茶香说:“轻闲啊!你不错,有前途。”

    “谢师座夸奖,属下愧不敢当。”沈陆低下头保持着温柔恭顺的笑容,但心里直问候对方的母系长辈。

    谢师长鼻中轻哼道:“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你就放下心享受,一个女人家家的跑到那穷乡僻壤去剿匪,不是暴殄天物不是?这儿比邻南京,离上海也近,有空就去买衣服、看电影,革命不适合女人。”

    “师座说的是,江西那块地儿还真没什么可看的,除了山就是树,连海都看不到,更何况上海和南京的繁华与摩登。”沈陆一边虚以委蛇一边在想日后的工作。

    谢师长咧着笑脸连连点头说:“是这么说,轻闲你长得这么漂亮,南京方面调你来这儿是来对了。”

    “属下也感激南京方面的体谅,毕竟幼子尚在襁褓,属下在前线亦是心神不宁。”沈陆斟酌着开口回答。

    谢师长满意的说:“这样啊……你先去外面办公室找小林带你熟悉环境。”

    “是,师座。”沈陆收敛笑容起身敬礼并离开办公室。

    师部军需处的三个科长窝在一起讨论新的上韩立肥头大耳,他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副主任升主任,我还以为是咱们三人中的一个顶上去,没想到上头调来一个新的。”

    “你的消息过时了,我收到最新消息,新来的副主任是个年轻的女人,还是中校。”阮忠林笑嘻嘻的开口。

    “年轻女中校?”张一鸣油头粉面,他掏出手绢挥散韩立吹出的烟圈轻蔑的说:“该不会是因为床上功夫好才当上的吧?”

    三人哈哈笑出声来,笑声歇后阮林忠斜靠在被子上懒懒的开口说:“床上功夫好是本事,我们也得恭敬地称呼‘副主任’。”

    “你们说,那娘们在床上怎么个伺候法?能伺候个中校副主任来?”韩立问。

    “要不你去问问,指不定你那妹妹把师长伺候的爽快了,你升官发财就指日可待了。”阮忠林搭着韩立的肩很猥琐地建议。

    韩立不耐烦地推开肩上的手没好气地说:“我能做到连长也是我自己有本事,我妹妹就算不是师长的姨太太,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就吹吧!若是你妹妹不得宠,没高师长兜着,就你这胆子还当兵?”阮忠林躺在被子上越加疲懒。

    沈陆并没有急于插手军需处的事情,而是去档案室调出近年的档案仔细揣摩,看了许久沈陆暗叹这账面做的实在是工整。

    但也是因为账面太工整所以沈陆才知道这里边的水有多深,党/国内部的一些官僚的嘴脸她还能不明白?这么个油水丰厚的地方不知道被多少人盯上了,这些年的账面出入记录工整完善,每一件物资都用在该用的地方,这话说出来谁信?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因为沈陆出了看档案盒账册外没做别的事情,几人凑在一起研究时韩立最先沉不住嘲笑“主任,那娘儿们还以为自己多聪明,每天都在看账册,我就不信她能看出什么来!”

    佘峰吸了一口烟才说:“个把月也让我调查的差不多了,那娘儿们的丈夫是咱们十九军358团的楚云飞,黄埔五期还留过德国,总司令很欣赏。”

    “嘶——那不就是一家人?”张一鸣用手绢掩住吃惊而张开的嘴。

    佘峰嘲讽的看了张一鸣说:“一家人?那娘儿们是十八军的人。”

    “十八军?不就是土木系?”阮忠林依旧吊儿郎当的开口说:“她怎么勾搭上的?听说那十八军的军长就是个矬子。”

    佘峰瞪了一眼阮林忠说:“闭嘴!是不是矬子都不是你能评价的。”

    见阮林忠哼哼的不开口,佘峰沉下脸来说:“人家是委员长嫡系,咱们十九军一向被委员长忌讳,你别口没遮拦的乱树敌。听师座的语气,那娘儿们看样子也呆不久,平日里都给我客气点,但正事就别让她瞎弄。”

    沈陆将家安在上海县的闵行乡,周四晚沈陆便请假乘军车回闵行家中,刚踏进家门就见到一个妇女抱着小娃娃走出来。

    “太太回来了。”妇人欢喜的抱着娃娃跟在沈陆身边。

    沈陆抱过妇人怀里的孩子笑道:“这段时间累着春来嫂了,幸而安顿下来了,我可以多一点时间在家。”

    春来嫂挥手谦虚道:“太太说哪儿的话?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难得遇到好东家,小少爷很少哭闹,大少爷也很安静。”

    沈陆抱着小儿子坐在沙发上轻轻哄着,又仔细的看了长子好一会儿后抬起头说:“这个月你的工资加五块钱。”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春来嫂开心的道谢,她和她的丈夫逃难到上海,二人都在沈陆手下做事,她是保姆而她的丈夫林春来是沈陆的司机,两人每个月共拿四十五块钱工资,在闵行这地方工资算是高的了,这个月多了五块钱就可以多存一点钱日后供孩子读书。

    沈陆笑笑着回答:“你做事仔细认真,这奖金是你应得的。”

    “太太要吃宵夜不?我准备了银耳红枣羹。”春来嫂问。

    沈陆点头后春来便去厨房端出宵夜来,沈陆单手抱着小儿子楚智,另一手拿着汤勺小口小口的吃。她的长子楚轩坐在沙发的一边看书,虽然小小年纪却自有一番沉稳。

    “阿轩,吃一点吗?”沈陆转过头慈爱地问。

    虚岁四岁的楚轩抬起头糯糯的回答:“不用了,妈妈,我晚饭吃饱了。”

    “这几天有没有想妈妈?”沈陆问。

    楚轩歪着头想了想回答:“有,不过想妈妈妈妈也不会回家来,所以想妈妈的时候我就看书、练字。”

    “现在妈妈回来了,你为什么还在看书?”沈陆又问。

    “爸爸说,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就剩半页就看完了。”楚轩转过头撅嘴回答,两只墨玉一般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壁炉就是不看沈陆。

    沈陆在闵行的住宅是一栋石头建的德式别墅,红色的房顶黄|色的外墙,室内的木地板刷着红漆,装修上综合着德国的严谨和中国的含蓄。

    壁炉里柴火烧的很旺,沈陆放下碗并将怀里的孩子交给春来嫂后搂过楚轩,她磨蹭了好一会儿后亲了亲楚轩的额头说:“我的阿轩太可爱了,生妈妈的气了。乖了~~~妈妈以后不会离开你太久,每个星期都会回家来,妈妈现在已经转到后勤营,时间可多了。”

    楚轩在沈陆怀里磨蹭着,他闷闷地问:“妈妈没有骗我?”

    “妈妈骗过阿轩吗?”沈陆低头问。

    楚轩摇头,沈陆好笑地又亲了一口楚轩的额头说:“把那半页看完,看完了,去洗澡睡觉。”

    “要睡前故事。”楚轩抱着小人书。

    沈陆抱起楚智后牵着他的手上楼,边说:“当然有睡前故事。”

    “故事讲什么?”楚轩抬头问。

    “低头看路,别摔着了。”沈陆低声教育后回答楚轩的问题说:“今天讲的是三国时期吴国大都督周瑜的故事。”

    “什么是大都督?”楚轩好奇地问,不过这一会儿他没有抬起头而是认真地看着楼梯。

    沈陆回答:“大都督是全国最高军事统帅的称号,他掌管着全国的军官是士兵。”

    “大都督厉害还是爸爸厉害?”楚轩好奇地问。

    沈陆扑哧一笑,毫不客气地回答:“你爸爸可没大都督厉害。”

    “是吗?我等爸爸回家再问他,是大都督厉害还是爸爸厉害。”楚轩不满意听到的答案撅着嘴嘟囔。

    “你这个小狡猾鬼。”沈陆好笑地将楚智交给后来上楼的春来嫂,然后将楚轩送到浴室里并帮他洗澡。

    第2章

    沈陆为楚轩擦干净身体后套上小睡衣,躺在床上听着妈妈讲周瑜大都督故事的楚轩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后渐渐消声,沈陆悄悄起来俯下身亲了一口楚轩的额头,掖了被角才离开熄灯离开房间。

    回主卧前沈陆还特意打开婴儿房看一眼安睡的幼子,并对在婴儿床旁的小床上睡觉的春来嫂说:“这阵子辛苦你了,下个月二少爷满半岁,到时候你不用再睡在这边,到晚上了让丫鬟来照顾着就好。”

    “太太,那些丫头都没生过孩子,她们怎么会知道小少爷醒了为什么哭?还是我来吧。”春来嫂笑着拒绝。

    沈陆摇头轻声说:“总是能学会的,你已经守了五个多月,就放着老林一个人我也于心不忍,你的孩子晚上也需要做娘的在身边照顾。”

    “太太,我那娃儿比大少爷都大,家里不是还有我那婆母和当家的吗?”春来嫂羞怯地回答。

    “你也别推辞,老林平日里随着我到处奔走,这几个月家里都靠你婆母撑着,她也一把年纪了。对了,你明天家前去管家那儿领两支茯苓回去,切几片加一点陈皮熬茯苓薏米粥对孩子脾胃好。”沈陆微笑的看着睡得香甜的幼子离开婴儿房。

    “谢谢太太,谢谢太太。”春来嫂正烦恼着儿子脾胃虚的毛病,没想到东家太太注意到了,不由得心生感激。

    沈陆回房后看了一下日历,1936年1月16日,农历十二月廿二,男主人不在家到时候只好她这个女主人亲自主持。

    “过六天就是1月22日,那时候云飞就该到家了,23日就是除夕。时间过得好慢……”沈陆洗完澡换上睡衣整个人躺在松软的床上念叨着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春来嫂拎着东家给的节礼急急忙忙往家里赶,照顾楚智的任务就交给了沈陆信任的近身丫环中最稳重的三元。而四喜在厨房里帮忙,五福正随着沈陆指挥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忙完了祭灶,沈陆轻吁一口气,接下去就要忙年关的事情,这上司、同僚的礼物一样都不能缺,也不能厚此薄彼,对于张治中这个老长官还得送的贴合心意,有够她伤脑筋的。除了这些外,上司与同僚的夫人都得打点好关系,过年放假的几天赶场子是免不了的,可是大家的面子的都要顾及。

    沈陆烦恼地摸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黄金戒指上的红宝石戒面想礼单,这时候管家石磊又报上来几件事儿让她极烦心。沈陆恨恨的抬头问:“石头,你故意的是吧?什么事情都凑成一堆来,还嫌我不够烦?”

    “太太这话可冤枉我了,这消息也是刚到没两日。”石磊笑眯眯地回答。

    沈陆随便从一叠纸中抽出几张,看了好一会儿后愤愤地拍在桌面上低声怒喝:“他杨家未免太势利了,爸爸兵败失势不假,可念萍恪守妇道为杨家生育一子,何处对不起杨家?两个窑子出来的妾欺负念萍,他杨平安作为丈夫竟然不闻不问。”

    沈陆黑着一张脸放下手中的几张纸,又拿起另一叠,在看了两页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你也有今天?我该不该亲自去看一看你贫苦的生活呢?哼!没了陆心萍,你连王雪琴都斗不过。”

    石磊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沈陆的自言自语般,他仔细地欣赏木质地板,和书桌边上的花纹。

    “石头,念萍怎么会嫁给杨平安的?而且嫁到山西那么远,嫁在晋系阎锡山的地盘里?”沈陆转着中指上的翡翠指环。

    石磊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沈陆后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回答:“大小姐,你应该还记得三小姐是什么时候死的吧?”

    “记得,怎么了?还有,我说过不喜欢你喊我‘大小姐’。”沈陆抬起眼皮不耐烦地问,她很不喜欢陆心萍这个名字、这个人。

    “二八年那会儿三小姐病殁,司令他最喜欢您和三小姐。”说到这儿他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沈陆,果然,再见到她脸上的不耐烦后急忙接下去说:“太太您在德国留学没有回去奔丧,司令很不开心,那会儿八姨太似乎说了什么话惹怒了司令,结果管理内宅的权利就被转给九姨太了。原本我们断断续续的和东北那儿还有联系,八姨太那会儿正被九姨太打压的抬不起头来,这事儿您也知道。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九姨太趁着站稳脚跟,又因为太太您在国外读书之际,便在九年年末(民国十九年,公元1930年)就将二小姐嫁的远远的。司令认为这是小事也就没说,因为九姨太压着时局又乱,也就没人告诉咱们这种嫁庶女的小事情。九一八后东北沦陷,司令也失势了,他带着八姨太、九姨太,还有八姨太所出的六小姐以及九姨太所出的三少爷、五少爷还有七小姐和八小姐到上海安家。”

    沈陆闭着眼问:“只带了八房和九房?倒是好本事。这个傅文佩帮人洗衣服赚钱是怎么回事?爸爸既然肯念在陆心萍的份上带她们母女离开,就不会丢下不理。”

    “似乎是八姨太和九姨太争宠,六小姐认为九姨太欺负八姨太,所以六小姐就带着八姨太搬出福煦路陆宅。”对于沈陆,石磊是有问必答,虽然他早年是司令陆振华的兵,但他现如今是沈陆的心腹。

    沈陆挥手让石磊离开后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回想起她的从前,她原名陆爱萍,是东北军阀其中一支的司令黑豹子陆振华的嫡长女,她的母亲是前朝翰林学士之女沈爱香。纵使再不愿意可乱世惹不起兵匪,外祖父也只能将爱女许配给一个下人出身的武夫。

    沈爱香是名门淑媛,就算得知她过门才半年陆振华又纳了一个镖师的女儿为妾后,她也是遵从女戒与刘银秀相处和睦,就算心酸也忍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陆振华开始对府里的一个清扫丫鬟感兴趣,沈爱香便为丫鬟开了脸做房里人,可是陆振华执意要将那名为张兰的丫鬟哪为第三房姨太,这件事发生在沈爱香嫁进陆家的第二年也就是民国元年(1912年),而此时沈爱香怀有五个月身孕。

    怀孕的沈爱香因为丈夫丝毫不给颜面的行为而动了胎气,卧床养胎的沈爱香将内宅事务交给二房姨太刘银秀管理。性子耿直的刘银秀被张兰设计丢了管家权利,对此陆振华也是不闻不问。

    沈爱香纵使着急也没办法,她足月生出一对龙凤胎,这是陆振华的第一个儿子和第一个女儿,这让他爱若珍宝,而对于张兰的心思也稍稍放下了。

    沈爱香孕中动了胎气,虽然孩子足月出生,可到底是伤了身子,兼之在怀孕时听说张兰也随之有了身孕而伤了神,更兼坐月子时听闻陆振华又娶了第四房姨太,一个乐师的女儿邱雪音,所以她的身体渐渐变得差了。

    陆振华为嫡长子取名陆尔麒,为嫡长女取名陆爱萍,陆爱萍这个名字似乎让沈爱香看到了希望,她又回到了初嫁陆振华时的心情,可渐渐的还是失望了。四个月后张兰生下了陆振华的第二子,陆振华为次子取名陆尔霖。

    沈爱香盼望着陆振华看一双儿女时能多陪陪她,可是一次次的失望,陆尔霖满月时陆振华在满月喜宴上一次看中两女,分别是随父来庆贺的布商之女吴梦和借机来探望她的堂妹沈芸香。

    陆振华要纳第五房姨太吴梦,沈爱香没有意见,她会做一个合格的大妇欢欢喜喜的去打点事宜,可是要纳她的堂妹为第六房姨太就不行。为此,沈爱香和陆振华吵了一架,气的陆振华摔门而出,吓哭了陆尔霖和沈爱香。

    最后沈爱香也没能阻止陆振华,因为她已经被软禁了,第五房和第六房姨太进门沈爱香没能看到,但是没看到她也能想得到那场景,不变的红色骑马装。

    第二年年初刘银秀也怀孕了,并且生下一个女儿陆念萍,但陆念萍还在刘银秀肚子里的时候,陆振华就从青楼带回一个女人,当时的花魁廖诗诗。

    廖诗诗进门才三个月,陆念萍还没满月,陆振华这次在大街上看中了一个女人,一个秀才的女儿傅文佩。

    傅文佩进门后陆振华消停了好一阵子,被专心宠着的傅文佩遭到了除了原配在内的诸多位姨太太的刁难,沈爱香没有去刁难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她嫁进门才三年丈夫就纳了七房姨太,并且不顾颜面纳她的堂妹为妾,并为此软禁她,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可是陆振华的女人的命运总是在循环,被专宠的傅文佩怀孕了,可就在她有身孕的当口陆振华又抢回了一个女人,这次的女人是戏台上的花旦,名叫王雪琴。

    1913年,满周岁的陆尔麒和陆爱萍坐在羊毛毯上听着沈爱香给他们念诗,偶尔还能跟着念几个字,沈爱香也不管府里斗成什么样子,只管教导两个儿女。偶尔她也会去帮衬二姨太刘银秀和六姨太沈芸香,对于刘银秀是投契,而对于沈芸香则是愧疚。

    陆尔麒与陆爱萍被教导的玉雪可爱,陆振华身上还残留着浓重的旧式思想,对于比起另外两个子女来说,嫡子嫡女的待遇高出很多,因为孩子被教育的好,李振华对于原配也多了尊重。

    1914年,陆尔麒和陆爱萍虚岁三岁,他们兄妹二人已经可以伶俐的说话。清晰地表达意思了。陆爱萍时常缠着陆振华带她去骑马,还爱玩陆振华的手枪。陆振华女儿表现出的“好武”没有训斥反而兴致勃勃地给她教导各种知识,并大赞其有“乃父之风”。当得知嫡子喜欢读书的时候,出于守旧思想他还很高兴,并直言不讳将来陆家的一切都交付嫡长子陆尔麒继承。

    也许是陆振华的话,也许是陆尔麒年纪小压不住福气,半年后年幼的他得风寒死了。沈爱香坚决认为有人谋害她的孩子,她开始大肆搜查府内,但是半个月后她又突然地病倒了,并且精神迅速衰败。

    第3章 3

    沈陆还记得,她的母亲在死前不久拉着她的手说:“我以为他只是花心,这样我至少可以等到他回头……可是他不是太花心,而是太专情。我以为你的名字是因为我,原来,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小爱,娘知道你早慧,娘的嫁妆会让你父亲留给你,以后不能照顾你了。爱萍这个名字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不喜欢……”

    陆爱萍很聪明,而且直觉十分强,她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仿佛冥冥之中有指引一般。因为沈爱香的死去,陆家少了女主人,陆振华原本想让八房姨太太中的一人抚养这个失去母亲的长女,但是陆爱萍除了父亲陆振华谁也不给碰。

    陆振华怜嫡出爱女年幼失恃,便将陆爱萍带在身边教养,他也察觉了嫡子死的蹊跷,又兼八房姨太争治家之权斗得火热,他便将治家之权收回先由二姨太刘银秀暂代,但是涉及较大银钱之时必须报备他批准。

    陆振华没有亲自抚养过孩子,所以他不知道平常的孩子是怎样的,但他在悄悄对比过次子和次女后欣然发现长女天赋聪颖。本想大肆张扬的陆振华在女儿问:“爸爸,娘说过《伤仲永》的故事,女儿不要做方仲永。”

    陆振华问了幕僚后才知道方仲永是何许人,他回家后抱起陆爱萍置放在双膝上问:“爱萍不做方仲永那要做谁?”

    “我要像爸爸一样当大司令。”陆爱萍奶声奶气的回答。

    陆振华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陆振华的女儿,爸爸等着那一天。”

    “爸爸——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陆爱萍拽着陆振华的袖口撒娇。

    陆振华迟疑道:“可是爸爸不会讲故事。”

    陆爱萍一听不依了,她哭着闹着要听故事,陆振华没办法了想着赶紧问孩子要听什么故事后去找能说故事的人,所以便耐下性子问:“爱萍要听什么故事?”

    “三国志。”陆爱萍停止哭声睁开含泪的眼睛亮晶晶地回答。

    陆振华一听可不得了,女儿小小年纪就听三国志了,便问:“爱萍听得懂吗?”

    “听得懂,娘说了,周公瑾大都督文武双全,曲有误、周郎顾。”陆爱萍高兴的回答,似乎在等着父亲的夸奖。

    陆振华哭笑不得地问:“你就记得‘文武双全’和‘曲有误、周郎顾’了?”

    “不然还有什么?”陆爱萍疑惑地问。

    睁开眼睛,沈陆提起笔写信,可没几个字后又放下笔揉碎纸张。她想起父亲陆振华多年的培养,并且亲昵地叫她“海东青”。东北人对于海东青总是有着莫名的喜爱和崇拜,高高的飞翔于天空,击杀猎物于绝对。

    沈陆急切地下楼找到两个孩子,抱着小儿子牵着大儿子沈陆坐在花园里喝茶,盯着袅袅白烟,沈陆失神自语“爸爸,你的‘海东青’也有夫有子了。”

    沈陆不知道该如何去见父亲,她是个被宠大的孩子,陆振华不准备续弦,所以她在陆家地位超然。因为三姨太张兰在家宴亲热的叫她“爱萍”而被陆振华训斥,随后陆振华当着全家人面前说:“以后除了我和六姨太,包括其她七房姨太在内,所有人都得称呼爱萍为‘大小姐’,至于爱萍的弟弟妹妹们全部都称呼她为‘大姐姐’。”

    “是。”带着不甘愿,八房姨太太都不敢违逆陆振华的话,她们不敢对陆振华如何,可是看着陆爱萍和沈芸香的眼色就不是那么友好了,这包括一直对陆爱萍关爱有加的二房姨太刘秀银在内,而挑起事端的张兰则是被众人的目光凌迟。

    陆爱萍七岁后陆振华私下将一小部分内宅的银钱交给她管理,这是沈爱香临终要求的,理由是女儿必须学会管家。对于亡妻的要求陆振华没有拒绝,特别是在看到女儿的聪颖后。这时候,陆府的风向又有些变了,八姨太傅文佩的五岁女儿引起了陆振华的注意,随之而来的是傅文佩在八房姨太中一枝独秀。

    陆心萍的出现分薄了陆振华的宠爱,虽然陆振华对陆爱萍宠爱如昔,可是陆爱萍敏感的感觉到爸爸的眼光有时候会落在三妹妹身上。

    陆爱萍非常不喜欢陆心萍这个三妹妹,除了引走爸爸的目光外,最重要的是陆心萍出生后的第二个月沈爱香就死了。原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人越来越多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陆振华有时甚至会将她带进书房,陆振华的书房原本是她陆爱萍的地盘,一个连陆尔霖和陆尓豪这两个儿子都不能踏进去的地方。

    陆家的明面上治家之权在二姨太刘银秀手里,可暗地里的势力已经有一部分转到渐渐长大的陆爱萍手里,陆振华也将沈爱香的嫁妆尽数交给陆爱萍,而陆心萍越大越得陆振华的宠爱,八姨太傅文佩的心思活泛起来。

    这时候的二姨太刘银秀和三姨太张兰已经不得陆振华宠爱了,特别是张兰被陆振华用马鞭抽了一顿后安置在一个小院落里吃斋念佛,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四姨太邱雪音和七姨太廖诗诗没有生育,而五姨太吴梦不得宠,生的女儿陆纪萍早早的死了,所以三人渐渐消失在人前。

    陆爱萍的堂姨六姨太沈芸香在1916年生下一个儿子陆尔悦,可是陆尔悦还没满周岁就没了,因为儿子死去而心神大震的沈芸香早产生下一个病弱的女儿——陆府的五小姐陆婉萍。所以陆振华的女人中有话语权的,第一个就是生下陆心萍和陆依萍的傅文佩,第二个便是陆爱萍的堂姨兼六姨太沈芸香,第三个则是最晚入门却生下了陆振华第三子陆尓豪和第七女陆如萍的王雪琴。

    陆爱萍十分尊重和濡慕陆振华这个父亲,无论是从小的悉心教导还是宠溺,只要她陆爱萍想要的陆振华就一定会为她办到。

    有一次陆振华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陆爱萍随口一句“喜欢海东青。”就为了这句话,陆振华耗费了许多人力物力,终于抓到一只带着灰褐色斑点的白色海东青。

    沈陆出国留学时,这只名叫“海娜”的雌性海东青便随她漂洋过海飞去德国,又随她回国。海娜地头两个孩子一雄一雌,其中雄性的那只送给了丈夫楚云飞做宠物,另一只雌的送给了一个酷爱鹰的德国挚友。

    陆爱萍自出生起受宠十余年,在陆府内从来没有人敢逆她的意,可是眼前这个叫陆心萍的她该称呼为妹妹的人居然跟她叫板。

    “大姐姐,爸爸刚刚带我去骑马,爸爸答应我将白雪送给我。”陆心萍穿着红色的骑马装站在陆爱萍面前,陆振华很喜欢她穿红色的骑马装,所以她大多数时间都穿着这一身衣服,而这样的她得到了陆振华越来越多地宠爱,所以傅文佩也赞同她整日的这么穿。

    陆爱萍心里暗恨,白雪是陆振华早几日答应送给她的礼物,没想到陆心萍一撒娇白雪就被送给她了。她知道近几年陆心萍越来越得宠,特别是这两年,渐渐展开的小脸越见美丽。若非她占着嫡女的名分,而且在陆府有一定的势力,傅文佩母子还不爬到她的头上?

    “大姐姐,她陆心萍算什么东西?白雪明明就是爸爸准备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她凭什么和你抢?你才是陆府的大小姐。”陆念萍为陆爱萍打抱不平。

    陆爱萍捏着手上的玫瑰糕貌似不在意的说:“心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妹妹,爸爸的喜好才是最重要的,爸爸喜欢心萍所以我们也要喜欢,知道吗?你在我面前这么说没关系,不过在平时你要爱护幼妹。”

    “我知道了,大姐姐。”陆念萍心情低落地回答。

    陆爱萍说:“告诉二姨娘,你好才是她好,私底下的动作别那么明显,让爸爸知道就不好了。我能帮忙瞒过一次两次,可瞒不过一辈子,爸爸的马鞭和枪可不是吃素的,三姨娘的下场她不会不知道的。”

    听到“三姨娘”陆念萍瑟缩了一下,三姨太张兰明面上虽然避居在偏僻的小院子里吃斋念佛,但是她跟着陆爱萍几年也知道张兰真正的下场,四肢具废躺在小院子里,只有儿子陆尔霖和一个老仆照料。

    “我会告诉姨娘的,大姐姐放心,姨娘不会再犯这种错了。”陆念萍唯唯诺诺地回答。

    陆念萍走后陆爱萍对悄悄进屋的郭辉说:“阿辉,爸爸这些年对心萍越加宠爱,她投了爸爸的眼缘我们也没办法,不过傅文佩倒是想借着女儿得宠想篡权,多注意一些。”

    “小小姐,八姨太和陆三小姐不会是小小姐您的对手。”郭辉低着头回答:“小小姐如果介意,属下可以动手。”

    “不用了,心萍如果出事了,爸爸会难过的。我已经决定了去念军校,也许白雪这件事可以作为一个引子,不过就算我离开陆府也不会让傅文佩母女好过。”陆爱萍咬着下唇想起傅文佩清高自怜的样子,以及若有若无的挑拨离间的话语就觉得可恨。想到她一人独大一定惹恼了其她的人,特别是那个事事拔尖要强的王雪琴,陆爱萍笑得很阴险。

    “阿辉,二姨娘不够精明守不住,我离开陆府之前还要做一件事,六个姨娘中能与傅文佩一较高下的只有王雪琴。”陆爱萍轻声细语地说:“王雪琴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自己的了。”

    “小小姐,九姨太以前只是个戏子,她怎么比得过八姨太?”郭辉停了一会儿后问。

    “出身低并不代表手段低……更何况,爸爸喜欢的只是她们的那张脸而已。”陆爱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才是豆蔻年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喃喃道:“妈妈,我也不喜欢爱萍这个名字。”

    知道陆爱萍要去读军校陆振华很开心,可是知道她不是顺他的意思去读东北讲武堂而是去武汉那么远后非常生气,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疼爱女儿的一番心思,只能找来几个机灵的警卫保护她。

    这年头出门在外改名换姓的人多了,陆爱萍二六年念军校时也改换了姓名,易名沈陆的她在十五岁那年踏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同期的女同学包括李坤泰(后易名赵一曼)、曾宪植、游曦、胡兰畦等。

    七月入校报名时,负责人认为沈陆年纪太小,不欲收下她,沈陆力争并引经据典雄辩滔滔,当时汪精卫恰好经过听了沈陆的辩词,笑的极为儒雅的他让武汉分校破格录取沈陆。

    十五岁的沈陆在少有的几名女学员中是最年幼的,她的训练不会因为她的年纪而有所减少,纵使她从小练武可是对于这没有接触过的训练领域还是陌生得紧,训练上也要一定时间才会适应。时年二十一岁的李坤泰很照顾沈陆和曾宪植这两个小妹妹,但是在二七年的反蒋斗争中沈陆没有参与,最后只能离开了武汉分校去德国留学。

    第4章

    临去德国前沈陆将沈爱香的嫁妆大部分放在陆振华那儿,只带了一部分大洋去德国。在德国留学期间她认识了现在的丈夫楚云飞——黄埔军校的学长,因为成绩优异而被保送到德国继续深造。

    对于独自在外过留学的沈陆,起初楚云飞只是偶尔关心,但随着时间长了对于沈陆的性情越加了解,楚云飞更多欣赏和关注,一来一去的交往中两人顺理成章的恋爱了。

    二人都在1930年回国,因为失了老家的消息,沈陆在回国后寻找了一年多还是没有找到,又因为楚云飞在上战场出生入死,而沈陆不想耽误楚云飞,便在1932年的三月份与楚云飞在楚家人的见证下举行婚礼,正式成为楚家儿媳妇。

    自回国后就一直活跃在一线战场上的沈陆无暇分/身,所以她只能让石磊去打听当年东北老家的人都去哪儿了。那时候战争频繁,四处避祸的难民全国分散开来。石磊在在沈阳找到了当年的一个邻居,一问之下才知道陆家散了,陆振华带着两房姨太太不知道逃哪里去了,二房的女儿早些年嫁到外省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第六房也就是沈陆的堂姨开春就病死了,而四姨太早在知道陆振华不准备带她走的时候跳井自杀。

    在那个老人口中,石磊也知道了一些大致情况,例如被留下的第五房姨太吴梦以及花魁出身的第七房廖诗诗,她们被j/滛后都被卖到窑子里。廖诗诗算是重操旧业,可吴梦原本是布商之女,生长在殷实人家何曾受过这等苦?寻死觅活不成,那老鸨强迫她染上大烟瘾,只能靠着皮肉钱才能换来一点烟土,相比之下廖诗诗过的还算好。吴梦怎么样了已经没人知道,但是廖诗诗被一日本人包养,这消息老邻居听说了,至于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陆振华作为丈夫不合格,可是作为父亲,他还是比做一个丈夫合格。明面上说,陆振华只带走了两房姨太太以及她们的子女,可是这陆振华的原配与嫡长子早逝,嫡长女又远在德国求学,所以这大房可以不算。

    二姨太刘银秀只有一个女儿,陆念萍被王雪琴做主嫁到山西去了,第二年就生了一个儿子,陆振华逃难那会儿刘银秀正在山西看外孙。

    三姨太便是从陆家丫鬟爬上来的那个,张兰在陆振华的嫡长子陆尔麒的死亡中出了很大一把力,所以她被陆振华毒打一顿后废了手脚丢在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也因为这样,陆振华及其讨厌次子陆尔霖,陆振华原本想带上他,但他坚持要留下照顾母亲,所以陆振华留了一些钱便没再管他。

    四姨太没有生育,五姨太的女儿陆纪萍早夭,六姨太沈芸香的儿子陆尔悦早夭,女儿陆婉萍先天体弱,母女二人先后在那年的年初病死,而七姨太没有生育。所以,陆振华丢下的是四房姨太以及一个儿子。

    因为战争的关系,又因为沈陆自己事情也很多,所以石磊断断续续找了四年,终于在一个逃难到南京的同乡那儿知道了他们大概在上海。遣亲信探得消息后石磊亲赴上海,最后确定在上海法租界福煦路24号生活的陆家就是他的旧主,现在新主的父亲。

    陆家逃难后几年发生的事情,石磊能打听、调查出的都细致的做了记录,所以沈陆看完后对于上海陆家也有了大致的印象。沈陆心想,什么时候抽空去上海一趟,毕竟是她的父亲。

    沈陆到了上海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陆振华,私心里她并不想去那已经不属于她的陆宅去见父亲,而是让石磊先约定时间,地点等她抵达上海市区后再决定。沈陆先去拜访的则是上海三大亨,首先去的自然是黄金荣那儿。且不说,黄金荣是三大亨之首,单说他是蒋介石之师,他八十大寿时蒋介石亲自到黄家花园贺寿就足以让沈陆将他排在第一位。

    “阿公还是那么健朗,可让晚辈们羡慕得紧呐!”落座后沈陆恭维。

    “轻闲有空来看老夫,老夫很开心,日后在上海有事大可以来找老夫。老夫与你的校长是师徒关系,对你这个徒孙怎么也得关照着。”黄金荣自有其消息来源,对于沈陆这个新任后勤营长也高看一眼,所以话语间也不喊姓名,直接用“字”称呼。

    沈陆含笑应道:“阿公疼爱晚辈,晚辈却之不恭了。”

    黄金荣的年纪毕竟大了,聊了一会儿天后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挥手说:“老夫知道你还有约,不留你了。”

    沈陆离开后黄金荣透过窗户望向花园里那只精神奕奕正四处张望的德国黑背说:“这丫头有心,送的礼极合我心意。”

    “老爷的徒孙是个伶俐人。”跟随了黄金荣大半辈子的管家弯下腰回答。

    沈陆拜访了张啸林后乘车向川沙高桥南杜家宅而去,先拜访张啸林是因为小人难缠。这上海三大亨里属杜月笙最为长袖善舞,他善于协调黑社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善于处理与各派军阀之间的关系,善敛财、会散财,虽然不好对付,但心眼不至于比针眼小。

    杜月笙通过贩卖鸦片、开设赌台等活动,大量聚敛钱财,然后以这些钱财笼络社会上各种人物,从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帮会骨干,无所不包。他也做些收买人心的事,如持续多年购买预防传染病的药水,送到浦东老家按户免费发放;每逢上海及附近地区发生灾害,他会出面组织赈济;有时装出维护工人利益的形象,出面调解劳资纠纷,等等。

    心里高看杜月笙一眼的沈陆看到大厅沙发中间坐着一个身着长衫,打扮斯文,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的中年男子,便知晓这便是此次拜访的对象。

    “初次拜会杜三爷,果真闻名不如见面。”沈陆笑得很得体,没有高傲也没有虚伪、谄媚。

    杜月笙抬抬眼皮子回答:“沈副主任客气了,杜某人日后还要沈营长多多关照。”在‘副’字上咬音又重又清晰。

    沈陆明白这是个下马威,意在不满于她先拜访张啸林,想到这儿沈陆也没慌而是顺话题说:“杜三爷的话可是折煞沈某,沈某在这上海滩还要仰仗杜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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