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妹控第91部分阅读
三国第一妹控 作者:rouwenwu
身份却是大改。”
说到这,甄尧的真实身份却是一清二楚了,一直沉默听孔昱二人说话的檀敷摇头长叹道:“天意弄人,未想杜师尚有后人存世。敷曾记得,那年黄巾战乱平定,世元与刘兄曾于朝堂上为甄家保举。难怪,难怪,因由竟是这般”
檀敷说罢,这一群人中年岁最小的国渊恍然点头:“我道郑师前月为何会来信于渊,让渊务必前来毋极。未想州牧竟是渊师祖之子,这辈分,端的有些骇人。”
虽说国渊是这群人中最小的,但他年纪已过不惑之年,算得上是一位老人家了。可今天听闻这等辛秘,才发现自己似乎还是小字辈。
国渊之师,乃当世大儒郑玄,而郑玄在年少时,有一段时间内,是跟着杜密学知识的。而且郑玄正是在杜密的定力支持下,才开始了自己弱冠之后的求学旅程。是以在郑玄心中,杜密绝对是他几个师傅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原本杜密死时是没有再和郑玄联系的,郑玄也不知道,自己的恩师还给自己留下一个小师弟。可命运使然,甄尧在出兵徐州时,由孙乾引荐,并且与郑玄畅谈了一整日。
孔融、孔昱、蔡邕甚至是檀敷这些人都能看出甄尧面相与仪容与当年的杜密神似,郑玄就更不会不清楚,而在他一生所学中,星象学也是他的看家本事。
察觉到甄尧的面相太像自己恩师了,而因为不论杜密或是甄尧,全身上下都泛着上位者气息,郑玄十分相信这种感觉。之后便书信于几位许久不曾往来的旧友,并且想到了,杜师之妻,与甄家甄逸之妻,乃是姐妹。
几番求证,与自己星算卜卦,郑玄虽然不是十分肯定甄尧与杜密的关系,但也觉得有必要去求证。可他毕竟年岁太高,要他自己越过千里去毋极显然不可能,是以想到了自己的几个弟子。师命至,弟子怎能不听,如此趁着文宴的机会,国渊来了。
国渊的话让几个老头子大笑不止,不过孔昱还是问向自己的三弟:“文举,你是如何知晓伯高身份一事的?为兄记得不曾与你说过啊。”
孔融闻言一滞,用颇有几分怪罪大哥的口吻,怒声道:“若是大哥早日告知融,融早就弃了那北海太守之位,来毋极学府当讲师了。还有当年黄巾一事,融如何都要为伯高出一分力。”
蔡邕摆手道:“不然,便是杜师遗子,我等也不该多加干涉于他。这些年此子的磨砺,邕也都看在眼底,若真有文举你帮了忙,未必能有今日之冀州。”
“伯喈所言甚是,此等陈年旧事,告知与你又有何用?”孔昱笑着点头,忽而皱眉道:“伯喈,究竟是何事,要你将此往事重提?”
“这,这还不是伯高小子惹下的。”蔡邕想到自己将要说的话,就忍不住心底怒气,不过都到了这个场面,也不愿再隐瞒:“伯高这小子,自幼便与家中妹妹甄宓交好,小时并没什么,只是大了,却着实难堪。要知道,在世人眼中,他们可是亲兄妹”
听蔡邕说到甄尧与甄宓这不羁的‘兄妹恋情’,骨子里都很是传统的几位文学大儒都不禁皱眉。若不是知晓了甄尧的身份,此刻或许就要过去大骂甄尧一顿,然后拂袖移开毋极了。
“你们应当清楚,如今伯高乃属当时各路诸侯冕冠。大汉十三州,他一人便手握幽、冀、青、徐、司五地,而并州吕布经过去年战事重伤后,也有意将之托付于他,如此一来,大汉半数州郡,就被伯高所掌控。”
说起甄尧的势力,几位老人家不禁唏嘘,杜密生平,对大汉的忠诚,那是毋庸置疑,被太学生称赞为‘天下良辅’。
可谁又能想到,当杜密死后十几年,他的小儿子会在一场战乱中崛起,并走上‘诸侯’之路,并且在而立之龄,打下偌大根基。
父亲与儿子,截然相反的仕途选择,再次令周围几位老人家摇头倾叹。
“老夫女儿,曾与邕于学府中谈起伯高与其妹甄宓之事。当初甄宓及笄时,二人就心有决定,甄宓这些年一直待嫁闺阁,早就过了婚娶年岁,便可知一二。”
“据小女所言,伯高曾说,当他手中权势达到一定高度,便会迎娶甄宓。此一点,无人可改。小女还有言,在伯高心中,怕还是甄宓这妹妹最为看重。”
蔡邕说到这,几位老人家也明白了,甄尧若以现在的身份去迎娶甄宓,那对他的影响根本无法估量,即便他现在手掌大汉半数地域,也是招架不住这些流言碎语。
对于大汉的兴衰,这几位几经沉浮,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大汉老人,其实已经看的很淡了。就像他们知道甄尧走的是与他们当年截然相反的一条路,也没有太多恼怒。
但对于甄尧这种恋情,孔昱等人一时间自然是十分难接受,而作为蔡琰的父亲,蔡邕其实心底更是有气。自己女儿,论才学论德操,都是上上之选,现在居然还要为了甄尧取甄宓的事情,来找他这个老头子商量帮忙。
在这些人当中,孔昱年岁最长岁数最高,沉默片刻开口道:“伯喈以为,如今将伯高之身世说出,便可让他名正言顺的迎娶甄家小女?他也是过继入甄府的,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蔡邕点头,又摇头:“你等不知,张氏曾与邕商议过此事。对于这一子一女,疼爱之余又甚是无奈。挡是挡不住的,如今我等身为长辈,该考虑的便是如何替他善后。”
甄尧的婚事,居然惊动了如此多的老辈大儒,却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他还沉浸于自己举办这次宴会的喜悦中,却没深究一下,自己的人望真的有这么高?能让孔昱这等连天子都可以不加理睬的人物,拖着老迈身躯赶来毋极。
就在众老人商谈之余,文宴又开始了。甄尧没受任何影响,依旧兴致勃勃的给众人出难题。但包括孔家两兄弟、蔡邕、国渊等人,却是有些心不在此了。
直到太阳西沉、霞光照耀,百余人尽兴回毋极城。这一日的文宴,收获最大的自然是甄尧。而其后,便是成就了自己‘狂儒’名声的祢衡。至于其他人中,曹丕神色也颇为满意,显然是有不少士子,被他成功勾搭,答应文宴后就一同回昌邑。
回到城内,将众儒士送入学府,甄尧便走向自家。走入甄府,张瑛几女已经把吃食准备妥当,甄尧便在院中,与众女畅谈今日出游的场面。
听着甄尧说道祢衡舌战大汉众儒,貂婵笑问道:“夫君,那祢衡既有此辩才,为何不将其收入毋极听用?以一敌十呢,不是夫君所需的大能吗?”
甄尧听罢摆手道:“祢衡口才确属上佳,若是出任使者、别驾,的确能一展抱负。不过,他却非我毋极所需要的使者。”
“我毋极使者,每到一处必受人尊崇,这由毋极势力与实力所奠定。是以毋极使者,无需如祢衡这等狂傲诡辩之才。如孙乾,容雅威仪,才乃尧麾下别驾之上选。”
“而若除去激辩才学,这祢衡究竟还会什么,尧亦无所知。便如文举,若在朝为官或可,但若在尧帐下,却只能在学府中担任教师。用人,才学不是唯一考究。”
再次对祢衡做出一番评价,顺便讲述了一点自己用人的方式,甄尧就不再多言。其实这些话他也不全是说给众女听,一旁已有八岁的甄昂同样听着。甄尧希望从平常琐事中,点点滴滴给自己儿子灌输类似的理念,而不是等他大了,一股脑的告诉他。
文宴有开始,自然会有结束,三日后,依旧是毋极学府内,甄尧正式宣布了这次文宴的圆满告终。长达月余,大汉各地文士互相交流,对推动文学进步,产生的效果是显著的。
而在文宴结束,如曹丕、顾雍等还得回各自势力的文士以外,还有不少人依旧留于毋极,甚至干脆就此定居在毋极。或在甄尧帐下担任一些琐碎职务,或者在学府内任教。
送走了曹丕,看着曹丕心满意足的带着包括祢衡在内的,一干人等离开。甄尧心底不禁暗笑,也不知道祢衡这家伙会不会如历史所记载那般,把曹操帐下文武都数落一遍。
若会如此,那场面一定很有趣。如此想着,站在城门处的甄尧不禁暗乐。‘傻笑’一阵,甄尧相继送走了不少儒士后,便往自家走去。刚进门,就看到二哥甄俨正陪着几位长辈坐于前厅,而罕见的,自己母亲也出来了。
踏过前厅门槛,甄尧不禁问道:“母亲,二哥,今日这是?”
张氏对自己儿子招了招手,甄尧当下就走上前,看着母亲伸手抚摸自己头发和脑门,感觉周围这些人群情绪有些不对劲:“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你先坐下。”张氏拉着儿子一同坐在案桌后,才开口道:“自我儿出身,娘便有些事瞒着你。今日,是该把这些事说出来给你听了。”
“建宁二年冬,母亲的姐姐,张瑜带着身孕从司隶,赶来毋极。建宁三年春,姐姐生下一个婴孩,却又很快便逝世了。母亲你与父亲,便决定将那婴孩过继入甄家,那时你大哥已经去了,二哥也才刚过四岁。”
“如今,姐姐的儿子,都已经长这般大了,已经成了家中栋梁。姐姐与姐夫,泉下若有知,也该含笑了。”说着,张氏眼角便不住落泪。
甄尧从未想过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低声问道:“那个孩子,是尧?”
张氏泣声颔首,便把当年杜密含恨而亡,姐姐临死托孤的事情说出。而蔡邕将几个老头白日间所谈到的内容,说给了甄尧听。
甄尧听罢后,心中以往一直存在的疑惑都解开了。当初自己征讨黄巾,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好处落到甄家头上?是自己受了那个所谓的‘父亲’的余荫。
而当自己讨董入洛阳时,蔡邕会把女儿托付给自己,说与自己父亲有约,自己还以为是甄逸。现在想想,甄逸虽然也算是大家族长,但甚少出毋极的他,如何与蔡邕有此深交?
此‘父’非彼‘父’啊没想到自己居然是杜密的小儿子若非这些话是眼前蔡邕大家,还有孔昱等党人领袖所说,甄尧几乎就要以为众老头子没事拿他开涮了。
不过现在甄尧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并没有太过激动,反而开口问道:“为何,为何要将旧事重提?尧生在毋极,长于甄府,何况我已是甄家三子,为何还要将这些事说出?”
“还不是因为你和甄宓丫头”蔡邕怒哼一声:“你母亲和昭姬,已经寻老夫数次说及此事。如今洛阳都被你打下,再不提,你就该先提了”
“宓儿?”甄尧双眸凝实,心中已然明白母亲与众位老人的想法了。
而就在这时,前厅侧门边,躲在角落的娇小的身影也不禁一颤,本来是想听听母亲、哥哥他们会说什么,却不想听到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蔡邕没好气的继续开口道:“老夫也不与你说什么人伦,现在你怎么做?认祖归宗,迎娶甄宓,抑或是?”
蔡邕刚说完,张氏的面色就变的更厉害了,甄尧虽然不是她所生,但这么多年的情感,从甄尧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他当儿子了。如今就要可能失去这个儿子,张氏心痛不下刀绞。
母亲的面色变化,还有孔昱等人的神情,甄尧都一一看在心底,对于张氏以及甄家,甄尧所投入的感情也不会是假的。
想着当初少时种种场景,父亲甄逸在病重之时,对自己的担心,甄尧自觉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所以,仅仅转念之间,甄尧便握着张氏的手臂,开口笑道:“我甄尧,生是母亲的儿子,死后亦是甄家之人,何来‘认祖’一说?”
“诸位长辈的心意,尧心底感激。可这种选择,并不是甄尧所想要的。尧一直在为自己所追求的一切而努力,但也不会为此而抛弃亲情于不顾。今日时间也不早了,诸位长辈便在府内与我一家同享晚宴,如何?”
“既如此,你如何面对甄宓,要知道你们是兄妹”最后两字,孔昱咬的很紧。而随着孔昱话音落下,门侧角落的身影,也不禁紧了紧双手。
说道一直在等待自己的甄宓,甄尧眼神中的坚定神色更浓:“尧与宓儿一事,我二人自有决断。尧非但要迎娶宓儿,还要普天百姓与我二人同庆尧此言,说到定会做到”
“荒唐”本想好言劝说甄尧的几位老头,都被甄尧这话呛得不轻,一个个的怒喝。
甄尧对此并无意外,反而郑重道:“尧自领兵以来,带给百姓的,除去杀戮外,还有一个足够温暖的家。甄尧成全了千万家,他们为何不能成全尧和宓儿若是如此尚不够,尧可以领兵杀入长安,将天子救回东都。相比,天子愿意当这个媒人”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八十章一只卖价万贯的小鸟
第三百八十章一只卖价万贯的小鸟
听到甄尧居然把这事扯上了天子,众老头一阵不适,他们都是大汉的子民,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忠于天子、忠于大汉,而在他们的大半辈子中,也正是这么做的。
即便如今归隐乡邻,不再过问这些是是非非,但也不愿意听到类似于甄尧所说的,这种完全不把天子放眼里的话。
甄尧之前所说,让张氏甚为感动,此刻已经止住了低哭,拉着甄尧急声道:“我儿慎言,此话万万不能在外边与他人说。”
“母亲放心便是。”甄尧笑着点头,虽然今日爆料出来的秘辛就是他也有些吃惊,但也仅仅是吃惊而已。将心绪压下,他又是那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毋极之主。
躲藏在门后的小身影终究没有走出来,一步步的退回内院,而甄尧却是若有所思的望侧门方向瞄了一眼。随即便让老管家甄福准备晚宴,留蔡邕等人一同共享。
“这一顿饭几位老人家吃的没有意思,张氏同样心不在焉,因为甄尧的身世虽然说出来了,但要解决的事情却依旧没有办法。他们心底是从没想过天子赐婚这条路,而甄尧之前所言,众老人也就是当气话听了。
张氏吃过一点东西,便自己回内屋休息去了。而酒宴过后,甄尧把蔡邕、孔融等人送出府邸,刚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却是被甄俨叫住。
“你我兄弟,有许久没这般闲聊了。”府内凉亭,一壶暖茶放在石桌上,甄俨首先开口:“今日三弟的决定,为兄甚为欣慰。”
甄尧感慨颔首,两兄弟自己年幼时,二哥去了洛阳,直到黄巾乱后,甄俨回来,两兄弟才能时常聚在一起。而当自己作为一位诸侯,连连征战,夺下越来越多的地盘,两兄弟之间的交流就更少了,往往数月才会有一次闲聊。
“二哥莫非怕小弟不认你不成?”甄尧失笑,举杯道:“或许尧是杜师之后,但娘亲一手将尧带大,尧又岂能忘本?此事就当从未发生,我甄尧,依旧还是甄尧。”
甄俨闻言也是一笑:“如此母亲与俨虽然高兴,可小妹?莫非你要让小妹等到终老?如今小妹已年近双十,换做母亲当年,早就嫁与父亲了。”
说道甄宓,甄尧面色也不由得正容:“二哥放心,尧不会让宓儿等太久的。不是说了吗,若如今婚庆不是时机,待尧攻取长安迎回天子,天子会乐意相帮于尧的。”
甄俨闻言哑然,本以为只是甄尧说说而已,却没想到自己这三弟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细想一下,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或许是解决这桩婚事礼法冲突的最好办法。
两兄弟当下便不再多谈这事,转而说起现在大汉的势力纷争,甄俨对自己三弟这些年来的努力都看在眼里,同样精明的他虽然已经不在甄尧身边出仕,但也清楚,按着这个势头走下去,终究要走到最后一步的,而以甄尧的速度而言,似乎用不了太长时间。
甄尧对此也是颇为无奈,他是知道历史上曹操的为难,以曹操的本心,他是不愿称帝的。可他曹操有退路?没有就如当年父亲甄逸临终所言,走上这条路,想退出是不可能了,只能用尽心力向前走,一步也不能后退。
甄尧不愿去想将来真的将各路猪脚都臣服于脚下后的事情,他现在要准备的,就是趁着如今休养生息的时候,多积攒力量。等到大战再起,恐怕又是连年烽火不歇。
聊到最后,甄俨突然说道:“三弟若攻扣长安,是否将二哥也带去?二哥当年那太守之职还是先帝所封,三弟若要救出天子,二哥愿助你一臂之力。”
甄俨自从甄尧自己稳定了冀州家业后,就没有再为任职务,按他的话说,甄尧帐下人才汇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还不如在家多陪陪年迈的母亲,平时勤于学究,这样的日子,是他当年一直向往着的。
甄尧知道自己二哥的才学,几乎不下于自己身边的众文士,当初外派出任郡守,治下的恢复与发展,都是紧跟于毋极之后。奈何甄俨自己不愿当官了,甄尧也不逼迫。
如今二哥开口要随自己攻扣长安,甄尧当下明白,自己兄弟二人的情感,并未被今日之事所影响。长安仅一地,兵所剩不过万余,将或许只有二三,但对甄尧而言,若要攻打的话,或许这将是他这一生,最为困难的一战。
甄尧清楚,甄俨同样明白,否则不会开口这么说了。甄尧想也没想,点头道:“二哥愿相助尧,尧高兴都来不及只是长安一事,还只是小弟口头之言,想要实现,还需静待时机。”
两兄弟在亭中一坐就是一个时辰,石桌上的茶水早就冰凉,看着天色不早,甄尧也就开口说到休息,如此二人才一起走向府中后院。
第二日醒来,甄尧照例穿衣准备去州牧府办公,但眼睛透过窗子往外一撇,就看见自家小妹正在院中。穿上靴子,再披上一件外衣,甄尧起身走向房门。
深春初夏之际的清晨依旧微凉,甄尧走出屋门,来到院中将外皮披在甄宓肩上,开口道:“小妹今日早起,可是有事?”
“三哥,三哥昨日所说是真的吗?”甄宓昨日在侧门处偷听了甄尧与几位老人的谈话,导致一个晚上都不曾睡好。辗转反侧之际,又是高兴,又有紧张,是以今日天刚亮就跑来甄尧这,寻求事实真相了。
甄尧昨日也听到了侧门处的脚步声,心道可能是有人偷听,却没想到会是甄宓。现在甄宓找来相问,当即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妹的脑袋,点头道:“尧何时会骗宓儿了”
甄宓得到甄尧的肯定答复,心中的悸动无可复机:“宓儿,宓儿真的不用再等多久,就能一辈子和三哥在一起了?”说话时,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是啊,我的傻妹妹”将甄宓搂在怀里,甄尧轻笑说道。
“宓儿,才不傻”娇哼一声,甄宓很是享受被自己三哥抱在怀里的滋味,不再说话,闭上眼睛就靠着甄尧,耳边传来的,是甄尧心脏有力的跳动。
日子一天天过,当文宴之事在以战乱为主旋律的汉末渐渐淡去,毋极又有新的消息传出。那就是伴随着文宴中几篇足够享誉整个大汉的诗赋传出,一个消息也在上流士族间流传,那些由各方大儒所称赞,并且为之做赋的鹦鹉,居然准备卖了。
这自然是甄尧的安排,实际上,在他示意糜贞宣布出这个消息之前,他就把这次文宴中不错的诗赋选了出来,并做成了一本集册。
其中有他自己‘抄袭’的和曹丕所作的诗,也有王粲乃至祢衡的长赋,以及几位大儒的言谈,还包括了毋极学府内几个杰出学生的佳作。
而这本集册的序,是甄尧自己亲自写的,字数不多,简单的把文宴一事介绍一番,然后点缀了下几只鹦鹉的灵动与秀美。
写这篇序,一是为了更好的宣传,二嘛,自然是给七子冠名。甄尧相信,若是这本‘灵鸟集’不失,那后来人听到陈琳、孔融,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毋极七子’。
这本集册,完全都是由纸张缝订而成,翻阅较之竹篾优点多了不少。因为涉及到各方各势,也为了接下来的炒作宣传。甄尧一咬牙,便下令让内城给他印了上万册。
汉末不是后世现代,一万册书,是十分夸张的数目。不过甄尧这书并不是拿去卖钱的,所以短短半月,一万册‘灵鸟集’便分送至大汉各地。
这时,甄尧所要的效果就出来了,各地探哨细作传来消息,不管是哪州哪郡,只要是文士,就没不知道‘灵鸟集’的,就没有不知道鹦鹉这种神鸟的。
这其中虽有当初文宴宣扬的功劳,但不得不说,这本集册,的确是此刻大汉,最新,最为出彩的诗赋集册。里面每首诗、每篇赋,甚至是一些对话短句,都被众多文士所津津乐道。
第一次掌控整个大汉文士舆论导向的甄尧显得很是兴奋,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订制一万册书籍所花费的钱财,果然没有打水漂。
甚至甄尧还知道,有些人自己没得到,即便在朋友那看过了,也忍不住再借来自己重抄一遍,也好每日放于床头,醒来便能诵读。
借着这股文风,即便糜家商行十分低调的宣称那些鹦鹉可以买卖,也有许多人上门打听。而这所谓的‘低调’,自然依旧出于甄尧的手笔,美其名曰保持一种故有的隐秘与特殊。
虽然现在一只鹦鹉也没卖,但这只是甄尧还在观望罢了,只要这股鹦鹉风再在大汉刮上一阵,那宠物业将在大汉立足。
而当初参与文宴的大儒士子们知道这消息后,一个个的也是膛目结舌,就连学府内的孔融等人也多次询问。甄尧自然不会把自己当初开办文宴的目的说出,只说糜家看上了这股‘鹦鹉风’,并且与自己商量着赚钱的事,而自己也答应了下来。
这种托词尽管不能让众大儒满意,但对现在甄尧所做也甚感无奈,当下也就不再过问,一门心思呆于学府,悉心教导膝下学生。
大儒们不追究,那些因为‘灵鸟集’得益的文士就更不会在这时候跳出来与甄尧唱反调。如三曹之一的曹丕,原本他在曹家人当中,文学才能一直被视为弱于曹植的,但经过这‘灵鸟集’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他已然超越曹植,隐隐有与父亲比肩的名气。
而剩下的小鱼小虾们,虽然也有不少出来抨击甄尧这种商贾铜臭作风的,但终究只是少数没多大影响力的人,他们就算再怎么较劲,也无法与当下大汉所形成的舆论风向作对。
而这时,毋极又传出第一只鹦鹉被卖出,得到它的是冀州某士族子弟,花费了万贯钱财,终于买到了一只灵鸟。
百姓是八卦的,他们热衷于口头相传这种奇闻妙事。一只小鸟,被人用万贯钱买了回去,这在普通百姓看来,买小鸟的人,肯定是家中钱财多的都要发霉了。
当然,这则消息依旧是甄尧假传出去的,事实上鹦鹉炒作到这种地步,虽然可以卖很高的价钱,但要上万钱财,恐怕还有不小的难度。毕竟一匹良驹,也只要千贯。
甄尧自己的炒作就到此为止了,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多得很,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商业小事一心操劳。而一直看着甄尧炒作,并接手这项商事的糜贞,也十分的兴奋的向其保证,在年底,一定给甄尧赚到足够来年出征的军费。
而在这期间,也有不少有趣的事情发生,比如祢衡,他跟着曹丕去了曹操那,但因为曹操的用人机制问题,和曹操面对面的辩论。而后更是开口骂了曹操,以及麾下文武。
挨了骂,但因为对方的名气不小,曹操却不能拿祢衡怎么样。心中不爽之下,干脆把祢衡派去出使襄阳。他曹操打下南阳后,还没和荆州方面交涉的。
祢衡如历史上那般去了刘表处,本来若是换个使者,刘表或许就要杀他泄愤了。好不容易张济叔侄走了,他准备收回南阳,现在曹操又鹊巢鸠占。
不过刘表素来看重名士,而祢衡在‘灵鸟集’中,也被甄尧称为‘建安狂儒’,有着如此称号,刘表干脆将祢衡留了下来,在襄阳听用。
而到了襄阳,祢衡这个外来儒士,自然被荆襄一地的士子们排挤。狂士就是狂士,再次与荆襄一地的文士们开战,并将战火引到了荆州之主,刘表身上。
刘表这时才知道为什么甄尧、曹操都不用此人了,这种性子,想用也没办法用。不得已,再次将他外调,送去江夏给黄祖当文秘去了。
祢衡终究是走上了如历史一般的道路,而这时糜贞丫头,已经开始与诸多买家见面,并且成功销售了两只,被调教的足够聪慧,足够吸引人的鹦鹉。
两只鹦鹉,虽一只都没卖到万贯,但加起来,却是足足一万三千贯。以冀州如今五十贯钱换一锭金换一百三十石粮食的物价,这就是三万多石粮食了。而三万石粮食,足够毋极五万兵马吃用半月之久。
这仅仅是两只,还有十几只同期的鹦鹉等着出售,而之后还有不少糜家商行外派的人,于各地寻找鹦鹉。甄尧听闻之后,不禁长叹,或许不用到明年,这小丫头就可以给自己凑足出征军费了。
而当甄尧把此事当做饭间谈资告诉众女时,就连对商事最不感兴趣的蔡琰也感叹道:“糜贞妹妹行商本事果真厉害。”
转眼间,就到了建安五年(公元200年)中秋,甄尧正在院中与众家人赏月,却被麾下的传令兵扰了兴致。传令兵来甄府,只是向甄尧报告,郭祭酒有急事禀报。
无奈,甄尧只能前往宜春院,这里自从郭嘉开始培训舞女之后,就成了两人商谈秘事的场所。来到勾栏后院,很快就被引入密室,并见到等待自己有段时间的郭嘉。
甄尧也不讲究,随便扯过一个软垫坐下,便问道:“奉孝如此着急,可是发生了什么?”
郭嘉颔首:“长安处,有女间传来消息。天子似乎写下了一份血诏,请各路诸侯救援。”
“血诏?”听到这两字,甄尧很自然的就往‘衣带诏’事件上琢磨了,之后听郭嘉细说后,更是连连点头,虽然和前世历史上的‘衣带诏’有所差异,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近日长安连连有朝臣被李儒迫杀,恐怕都是被此事所牵连。”郭嘉摇头轻叹:“而有传言,这血诏已经传出长安城,目前也不知是被送往大汉哪处。”
甄尧闻言面色一沉:“奉孝之意,是会有其他人乘此机会出兵长安?”
郭嘉苦笑点头:“若天子足够聪明,便不会传信与主公,而是会选择一个较为势弱的诸侯。如此,他才能逃得长安的生活。”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说甄尧的势力太大,已经让天子顾及,怕来了毋极,依旧还是被圈养的下场。
“会是曹操?还是马腾?”在甄尧想来,如今大汉除去自己外,与长安相近的几个诸侯中,就这两位势力算是不错。而且两人中,曹操有足够的智慧看出得到天子的好处;而马腾,对天子还是保持支持态度的,同样有可能出兵长安。
本来献帝想要脱逃,去找同为汉室宗族的刘表或刘璋最为合适,奈何两人一个被曹操夺了北边门户南阳,一个被张鲁堵在蜀中,都不可能有作为了。
郭嘉继续开口道:“主公,唯今之计,只有我等伪造一份血书,并效仿当日讨董之势,引各路诸侯会盟于潼关,才能在长安一事上占据主动。”
难怪郭嘉这么晚找自己,而不选择明日早上去州牧府说。像这种造假的事情,还真不能让多余的人知道。这也亏得郭嘉敢想,至少甄尧第一时间没想着造假,只想改如何从半路把血书截下来。
“伪造血书未尝不可,”甄尧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法子的可行性,最后开口道:“只是如今毋极后备粮草、辎重不足,军营中新征兵卒亦还在训练,即便传出血书,又该如何出征?”
郭嘉速有急智,而且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听到甄尧的顾虑,当即回答道:“主公无需调动太多兵马,只需五千骑即可。主公可宣出血书,并统领五千骑南下前往潼关,汇集潼关、洛阳两地兵马,虽不多,亦足够一战。”
第三卷 风起东都 第三百八十一章真假血诏
第三百八十一章真假血诏
听完郭嘉之言,甄尧并未太过犹豫便颔首同意。郭嘉见此,便走至密室案桌旁,那里已经摆放好了锦帛与一把短匕。因为要假造血诏,自然要得用血来写。
“奉孝且慢。”甄尧见郭嘉准备放血,连忙出言制止。上前从他手上拿过刚刚出鞘的短匕,开口道:“奉孝既为我出谋,这血还是放尧的。”说罢,短匕轻割中指,拇指抵住其中节,慢慢挤出猩红鲜血。
甄尧选择放自己的血,自然有他的想法。郭嘉虽然这几年身体还算不错,但长年累月被酒色掏空的身子,补也补不了多少。要写一份血诏,这自然是大放血的工程,甄尧可不想郭嘉因为这点小事,而失血亏了身体,而像历史上那般早逝。
而且身为主公,若就这样看着手下出血而无动于衷,不论郭嘉是否会有他念,甄尧总会觉得这很窝囊,是以情愿自己挥刀。以他多年熬打出来的体魄,虽比不上张飞等战将,但也不会怕流血,大不了待会找华佗开个补血的方子便是。
甄尧的心思,郭嘉自然清楚不过,也不拒绝,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主公,一点点的挤出鲜血,并慢慢把一封‘血诏’写出来。
由甄尧写的血诏,与天子所写肯定大有差异,不过这并不妨碍它的‘真实性’,只要甄尧能够抢先在那封真的血诏出现之前,把自己的这份公布于天下。
一封血书写完,甄尧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今天才弄出来的血书,这出产日期很‘新’啊。造假要能以假乱真,这一点必须考虑。
好在郭嘉在派传令兵找甄尧时,就已经把一切都事先想清楚了,当甄尧把这个问题提出时,立刻表示这种事就交给他办。如此,失血足有小半碗的甄尧,才满意点头。
第二日,甄尧将一干毋极文武都召来议事,并且将血诏一事说出,整个大厅顿时寂静下来。血诏就放在甄尧身前的案桌上,所有人都能看的见,也就避免了所以人通传相视。
而在众文武当中,沮授、许攸、陈登三人却是反应各异。郭嘉能想到天子传血诏必然会顾及毋极,这三位同样也会有此猜测。只是甄尧已经把血诏拿了出来,那即便是假的,也得成真。而其余诸将,心底却是摩拳擦掌,休息近一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
甄尧沉默一会,再开口:“尧欲效仿当日讨董一事,招各路诸侯会盟潼关,共伐长安董贼孔璋,今年春季小麦收割,还余多少兵粮?”
陈琳听到这话,便苦笑出列:“便是支撑一万兵马出征半年所用,亦不足。”
甄尧心中了然,有此问也只是看看手下众人的态度,环视诸位文武,沉声问道:“尔等以为?尧可于天子安危置之不理?”
因为儿子已经被甄尧派去给甄昂作伴,已经算得上是甄家心腹的阎柔,立马抱拳道:“主公,末将愿领三千兵马,杀入长安”
张飞同样出列道:“飞,亦愿领兵出战”
“主公,末将请战”紧接着,徐晃、赵云等人也一个个的开口。
甄尧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公与,你以为如何?”
沮授右臂略不可查的微颤,随即躬身上前:“主公既要召集各路诸侯会盟,兵马无需太多,毋极出兵五千足矣。只是,若让天子与其余诸侯相会,恐有变故。”
沮授这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暗中也向甄尧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他沮大先生已经知道这所谓的血书,不是真货了。
嘴角上扬,甄尧笑道:“公与所说倒是和奉孝之谋相差无几,既如此,孔璋,此血书,便交由你传告大汉其余各地。天子蒙难,我等不可不救”
“诺”陈琳这个大管家当的很辛苦,自从甄尧连番征战开始,就得勒紧腰带过日子,一笔笔的出入,若不精算还真的难以维持甄尧日渐扩张的家业。
而就在甄尧紧锣密鼓的准备将血诏宣高天下时,并州晋阳城,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骑着快马赶到了州牧府。
大病初愈的吕布,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上用血字堆积而成的诏令,看了看下方的男子,开口问道:“这是天子命人传出的血书?”
送信之人连连点头:“小子是国舅府上亲丁,不敢有半句假话。”
“布知矣,你先去休息吧。”吕布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站着的兵士,将来人带下去。
待人离开,吕布再仔细将血诏看了数遍,上面写着要他领兵从三辅以北袭入长安,并且前来救驾。只要成功救出了天子,那他吕布就可位极人臣,爵位、权势,都可以得到。
不是曹操,不是马腾,献帝居然选择了向并州吕布求救,可便是甄尧都没有猜到的。但这种做法,却又在情理之中。吕布常年不问中原战事,前年被袁绍袭击后,还是甄尧给他报的仇。相比其余诸侯,长安对吕布的提防与警备是最弱的。
而像甄尧、曹操,不用他人说,献帝自己也清楚,去了估计还是当傀儡的份,最多就是比在长安安稳一些,担惊受怕要少一些。
如此一来,吕布这个并州飞将,就是献帝求援的首选了。毕竟吕布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欲望,而他也比较容易诱惑。不像甄尧,若是这血书送往毋极,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的局面。
吕布颇为玩味的看着手中的血书,若是早几年,甚至就是这一次重病之前,若献帝来向他求救,并许诺这么多好处,说不得他头脑一热也就答应了。
但此刻的吕布,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对他而言,在自己治下残败至重伤,飞将之名就已破损。捏了捏锦帛,吕布问向厅中唯一一人:“叔循,此事你以为如何?”
高顺打仗在行,处理些许简单政务也行,但这出谋划策的事情可就为难他了。是以沉默半晌,高将军才抱拳道:“顺,听从主公之命”
吕布一向不重视文士,他喜欢用绝对的势力去冲垮自己的敌人。而现在,特别是重伤恢复后,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各路诸侯,身边总会有那么些个文弱书生。
“此诏于布不用,还是给有用的人吧。”吕布想了半天,自觉出兵打下长安,接了天子也没多大好处,当初在洛阳时,董卓的日子他是清楚不过的。最后决定,把这份血书送出去,至于送去哪,当然不用多想了,毋极是最合适的。
当夜,吕布便派出心腹狼骑离开晋阳前往毋极,而在一日之后,由陈琳操刀的讨贼檄文,却是通过众多传令兵,分派往大汉东南西北。
三日过去,当甄尧那假血诏还在各地漂泊的时候,真正的天子血书被狼骑带入了州牧府。拿着这封真诏,甄尧面色尴尬、哭笑不得,但又不能多言。
吕布虽然把血诏送来了,甄尧却不能真的就对并州不闻不问,当即对狼骑将说道:“你且转告你家主公,请他务必于潼关下会盟。”
狼骑将颔首答应,便转身离开。而在他离开后,甄尧又将郭嘉、沮授、许攸、陈登四人叫来了府内,并在书房中相议。
两封截然不同的血诏摆在四人面前,四人面色均是一变,其中郭嘉的面部变化最为精彩,谁让他也算漏了吕布。而这一次算漏了没出乱子,下一次呢?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许攸没有多少顾及,首先笑道:“此乃万幸,如今主公所传血诏,已经是真的了。”
沮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