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盛世荣华txt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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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荣华txt 作者:未知

    伯母和姑母教上十天半月的。hubaowang”

    “四婶娘谬赞了,三娘生性愚钝,再不勤快些以勤补拙,岂不是辜负了长辈的厚望;不过四婶娘本事也不差,亲手教导八妹妹岂不是比求二婶和姑母来得容易。”陆清宁笑回道。

    二太太是不屑与四太太多说话的,受了四太太一礼,便垂头喝起了茶;姑奶奶陆婷姝与四太太寒暄了两句。却长驱直入:“是什么风将四弟妹也吹来了?难不成是榴花园的哪个仆妇不得力,四弟妹又想换换人手?”

    从打二太太和陆婷姝当了家,四太太可没少找麻烦。不是说大厨房每日的份例菜品不如过去精致味美,便是说针线房做来的夏装不合身,再不然就说花木班子欺负她不当家。送到她院子里的鲜花都要凋零了,盆景也杂乱无章没个模样儿……

    她挑的每一样儿毛病。二太太和陆婷姝都去亲眼瞧过,虽然心里明知是东西送到榴花园后又被做了手脚,到底还是惩罚了相关人等,当然那惩罚也是表面上的,暗里地还给被罚仆妇做了补偿。

    被罚的仆妇们就此都长了心眼儿,只要是榴花园来领东西,不签字就拿不走;本以为四太太从此不再有好借口了,她却摇身一变,挑起了榴花园粗使婆子丫头的毛病来,这一招儿正正中了二太太和姑奶奶的意,趁机往榴花园塞进去好几个心腹……

    后来四太太知晓了,自己的折腾反倒如了别人的意,怎么一个悔恨了得。这会儿听得陆婷姝又问她是不是还想换人手,不由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笑模样儿来:“我的榴花园令姑奶奶操碎了心,哪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闹事。”

    “我之所以过来,也是在咱们这后院儿瞧见了一桩稀奇事儿,”四太太笑着看向陆清宁:“三娘如今帮着大嫂理事了?怎么做起事来毛手毛脚的?”

    “不是四婶娘非要指责你,你终究是年纪小,不单是手段太粗糙,性子也不如大嫂温和宽厚呢;于姨娘好歹给大老爷生了两儿一女,三娘说罚她跪便罚她跪,还叫她跪在院门口,令大老爷与两位少爷面上也无光啊。”

    “可怜大嫂,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宽厚名声,也被你冒冒失失毁掉了,你这个孩子啊,真是叫人不省心,难不成这些日子跟着二太太和姑奶奶都白学了不成?”

    若四太太的话只是谴责陆清宁,她也就勉强受了先不分辨,待瞧瞧下面的手段再论;可四太太张口闭口的不但将大老爷大太太都牵扯进来,还将二太太和姑奶奶都拖累了,这令人如何忍得?

    陆清宁立刻冷笑道:“四婶娘讲话好没道理!”

    “莫说您三五句就牵扯了一大片无辜之人,令人不得不怀疑四婶娘究竟安得什么心,到底是作为长辈训诫三娘来了,还是来中伤他人的,只说四婶娘说的这件事儿,什么我叫于姨娘罚跪?若这事儿是我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还狡辩!我姨娘分明就是跪在你的院子门口!”陆清莹被气疯了一般,也不管还有几位长辈在场,更不管四太太已经被陆清宁的话惹得一脸不快。

    “你这话更是笑话了!那照你这么说,我现在立刻就跪到于姨娘的吟风苑门口去,那是不是可以说,是于姨娘这个半奴半主的太过逾越,竟然敢于处罚我这个嫡女呢?”陆清宁故意想挑起陆清莹的怒火,说话自然也就凌厉许多。

    “话又说回来,且不论我大清早儿便离了内宅,先是去府门口与谢家二老爷二太太告别,后又径直回了这里,清宁园门口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一概不知;只说于姨娘她既然心甘情愿跪在我门口,那便有她的理由!”

    “四婶娘方才说得好,于姨娘毕竟是给我父亲生了两儿一女的,二姐姐也说她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既是如此,她为何偏偏要下跪在我门口!难道是她情知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责!”

    “我看不如这样,二婶娘和姑母派两个人去将于姨娘请到这里来吧!也好叫她当众说一说,她到底为了什么非跪不可,我这个清宁园的主人一头午都不在,她还要执意的跪下去,究竟是犯了错,还是有别的什么心思。”

    “省得一个两个的都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指责我,说我不宽厚不仁慈,给老爷太太丢了脸,给二婶娘和姑母丢了脸!亦省得这后宅的仆妇全都笑话我们大房没规矩,一个当姨娘的,自以为劳苦功高,便敢用下跪磕头做要挟!”

    “这后宅里当姨娘的多了,若都是有样儿学样儿,今儿这个自顾自跪一次,明儿那个不容分说跪一次,陆家也就不要讲什么规矩了,只管叫她们各自得意了去,反正是一跪一磕便能骑在正房太太和姑娘少爷头上!”

    苏妈妈听得自家姑娘这一番话,不由暗自心惊。多亏姑娘那会儿没回清宁园去,否则便是回去就能将于姨娘拉起来,被这四太太和二姑娘一说,那也是姑娘的错儿!

    这么想罢,苏妈妈立刻走到陆清宁跟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娘恕罪!全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出来寻姑娘,本是该立刻与姑娘讲院子那边的事儿,结果与姑娘在花厅门口遇上了,又见水草不在姑娘身边,便只顾得服侍姑娘进屋来给二太太姑奶奶请安了!”

    “于姨娘才一到清宁园门口,便跪下哭着求姑娘饶恕二少爷,老奴叫稳儿转儿去扶于姨娘起来,又告诉她姑娘不在家,于姨娘根本不信,还将去扶她的两个小丫头都推倒了!”

    陆清宁一把扶起苏妈妈,满脸的不忍和娇嗔:“这根本不是您的错儿,奶娘何苦?若不是我才进来、二姐姐便跟着冲进来,也不至于拦了您的话儿,主子们说着要紧事儿,您一个奶娘怎么好插嘴呢!”

    “我就说么,于姨娘既是执意要跪,必是有她的理由,原来是要给二弟求情的?”

    “先不论这求情便该去求老太爷,并不该去我的院子门口哭啊跪的,只说明明奶娘都去请她起身,又告诉她我不在了,她怎么还趁机推我的丫头!说得好听是她为二弟忧心,说得难听了,这倒像是拿我的丫头泄愤呢!”

    “奶娘您快走,去请个郎中来给转儿稳儿瞧瞧伤!我的丫头我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呢,凭什么叫个外人儿连推带搡的!”

    二太太与陆婷姝听罢这一大段,心中早就明镜儿一般,二太太更是笑望了陆清宁一眼,立刻开口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那还真是该将于姨娘唤来问上一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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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真晕倒了?

    四太太和陆清莹皆是暗自心惊。

    就算真如陆清宁说的那样,于姨娘跪在清宁园门口,确实不是她主动惩罚的,按着她那脾气,不也该大呼小叫的冲回去了,亦该对着于姨娘一通臭骂决不轻饶么?为何她们说了这么一通,她也不张罗走,反倒要将于姨娘提来问清楚!

    还有还有,她方才说什么,是二少爷受了惩罚,于姨娘才去清宁园门口跪着求情的?

    四太太想到这儿立刻愣住了。

    她之前得知于姨娘一事,只想着来花厅将事儿闹大,至少也得将二太太和姑奶奶都闹一个没脸,再逼着老太爷发话,这管家差事也算她一份最好,可她怎么竟然不知道,二少爷受了罚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又是因为什么?

    陆清莹亦是不知情的那个。

    她只知道好几日不曾见到二弟了,估计是于姨娘怕她的性子太鲁莽,根本便没敢与她说起,此时听陆清宁提起来,她不由心惊胆战——二弟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她和姨娘还有七弟,可是都指望二弟撑腰呢!

    这两人脸上的表情被陆清宁瞧得清楚,不由轻笑出声。不管是四太太还是陆清莹,一个个全都是自私的,来之前恐怕一心只想借此机会达成所愿,哪有人真正想管于姨娘和陆文博的死活?

    相比较起来,还是于姨娘更像个真心的,虽说跪在清宁园门口起不了用处,可能还会弄巧成拙,但是她心疼陆文博被老太爷锁在柴房,也许是一时半刻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陆文博若不是狼子野心,想要借他人之手祸害陆文渊。谁又会随便针对他?他当年既能顺顺利利降生了,又顺顺当当长了这么大,他不害人,没人会害他。

    他前几日既然敢动那个心,又敢伸那个手,不要说他的生母于姨娘,就算是二姑娘和七少爷亦被他连累了,那也是活该如此。

    既是二太太发了话,叫速速将于姨娘唤来询问,花厅门口的几个粗使婆子便应声而去。前面还有苏妈妈领路,一直前往清宁园门口而去。苏妈妈领着几人一边走。心头一边暗笑——她最近似乎也跟着姑娘长能耐了?

    不单是她这么想,就连陆清宁也在这么想。之前被陆清莹和四太太指着鼻子一通埋怨,陆清宁很怕苏妈妈跳出来说漏嘴,谁知苏妈妈竟然一人担了,说全怪她不曾及时告诉姑娘这个消息……

    无论事情的起因是什么。于姨娘最终是跪在了清宁园门口,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因此上。她究竟知道不知道这事儿,这其中当然有很大差别。

    她若一口咬定不知道,四太太和陆清莹就不能再说,于姨娘是被她罚跪的不是么?换句话说,一味指责她罚跪不对,那就是血口喷人了。

    “二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难不成非得要我承认了,于姨娘是我罚跪的?”抬眼见得陆清莹还是那般怨恨的看着她。陆清宁立刻笑着奚落道。

    “我虽是时不时替太太打理一些大房的琐事,毕竟太太也没正式下令,难道于姨娘是傻的么,我叫她当院跪下她便跪,说出来谁信呢?”

    陆清莹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无奈的又将嘴闭上。看着她的眼神也迅速收回,只管垂头想着,待会儿于姨娘来了后怎么办。

    四太太却笑着接了陆清宁的话:“三娘实在是太过妄自菲薄了。”

    “咱们家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三姑娘小小年纪的便手段犀利?若不是三姑娘够厉害,四姑娘也不用被禁足一个月,雪芳姑娘更不用抬房酒都摆了,到头来却还是没个名分。”

    “至于二少爷到底犯了什么错,我是不知道,可我想恐怕也跟三娘你脱不开干系吧?”

    陆清宁笑着抬头,先是很是无辜的看了四太太几眼,随即便频频叹起气来:“四婶娘真是令三娘看不懂了,四婶娘不是四叔明媒正娶的正室太太么?难不成是我年纪小,不知道长辈们的那些故事?”

    这话如同踩了四太太的尾巴,令四太太立时尖叫起来:“你这丫头……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

    “四婶娘莫怪三娘乱说话。”陆清宁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壶倒了杯茶,又颇为恭敬的端给四太太:“我听您说话都变了音儿,快喝口茶水润润喉。”

    “我听着您方才那些话,颇为雪芳姑娘抱打不平呢!您若真是四叔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室太太,为这种人叫屈,是不是……不大好听啊?”

    “再说我二弟犯下的错儿。四婶娘既然说了不知道,为何还如此笃定跟我有脱不开的干系?若是我撺掇他犯了错,使他被老太爷责罚了,您当我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跟您闲聊?”

    “我劝四婶娘一句,谁也不是瞎子聋子,莫以为做多了说多了便是聪明,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你眼里还有长辈没有!”四太太怒上心头,立刻将手中茶碗摔在桌上,茶碗倒是没碎,可那茶水淅淅沥沥的流了遍地。她本来就是来捣乱的,当然不怕场面难看。

    “四婶娘真是冤枉人……我听您说话变了音,还恭恭敬敬给您倒了茶,怎么到了您口里却成了我不恭敬!还摔杯子砸碗吓唬上我了!”陆清宁满脸的委屈装得别提多像了,惹得二太太和陆婷姝皆低头暗笑起来。

    “三娘的话并没错儿,四弟妹不妨想想你院子里以前那个桂嫂子……”二太太笑罢,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

    四太太一个激灵,再仔细回味着陆清宁方才那句“莫以为做多了说多了便是聪明”,还说她一个正室太太为何要给一个通房丫头叫屈,说出去着实太难听,冷汗刷刷的便冒了一身。

    老太太最近总告诉她,不管后院儿有丁点小事,只要逮到机会便要尽量闹大,她还一直挺听话的……可如今这么一想,她不但斗不过二太太和姑奶奶,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儿啊!老太太分明是将她当成棋子使唤了!

    “我才想起来,要去针线房要几块软软的细棉布布头,给八娘做几个帕子呢……叫丫头婆子去我又不放心,不如自己跑一趟了。”四太太匆匆找了个借口,又匆匆起身与二太太姑奶奶告辞,话音不落,人已经在花厅门外了。

    二姑娘陆清莹看着花厅的门晃来晃去的,目光也有些游移不定起来。本以为四太太能留下帮些忙,帮着她将所有错处全都推到陆清宁身上,怎么转眼便跑了?

    “二姐姐可是担心,于姨娘为何这么久了还没到?清宁园离着这里也不近呢,怎么也要半柱香的工夫,二姐姐稍安勿躁吧。”陆清宁低笑道。

    “不过今儿的天气倒确实有些燥热呢,也不知于姨娘执意跪了那么久,会不会中暑?好在二婶娘已经打发人过去了,若她真的晕倒了,刚好能赶上给她请个郎中……”

    “这么说来,还真是令人后怕的紧,也多亏二姐姐和四太太来得及时啊,否则我便得莫名其妙背这个黑锅!”说罢这些话,她立刻站起来给陆清莹施了一礼:“四太太已经走了,我还来不及说声谢,先谢谢二姐姐罢!”

    若陆清宁还是原主儿,当初听奶娘说起于姨娘在清宁园门口长跪不起,立刻便得勃然大怒,继而会做出许多不该做的事儿也说不准,这会儿被二姑娘找上门来,也只能自认理亏。

    可她早就换了瓤子,先装成什么都不知道,此时又将于姨娘可能会做的事儿全都说开了,就算于姨娘真的跪昏了过去,那也是自讨苦吃,跟她有何干系!

    二太太与姑奶奶对视了一眼,皆各自垂头低笑起来。姑奶奶陆婷姝更是暗暗笑道,三娘还真是个聪明的,竟然还料得到于姨娘接下来会玩儿什么样的把戏!

    于姨娘这人,若是真论起来,那根本就是大房头等祸害;家生奴才出身的丫头做了小妾偏房的不少,可细论起来,又有哪个像于姨娘一样,生了二子一女的?

    更别说外面只要谈论起陆家来,全都拿着于宋两位姨娘说事儿,说陆家宠妾灭妻呢;好在陆家是商户,并没太多规矩管着,若将大老爷换成官身,恐怕早被御史台参了一百零八本,革掉顶戴乌纱了!

    就于姨娘这么一个人,什么做不出来!这边既是派出去了仆妇请她,待人到了跟前,她不装晕倒才怪了!

    陆清莹听罢陆清宁的话,心头更是发凉。

    从打她来了花厅,二太太和姑奶奶便不曾为她说过半句话,眼下对她时不时的打量,那眼神也令人毛骨悚然;陆清宁虽然看似不像过去、每每见了她都要辱骂挤兑,却句句话里带着深意,明显比过去难对付多了……

    难道她今日冒然闯到花厅来,根本便是个错!

    就在此时,花厅的门又开了,几双眼睛立刻纷纷看过去,进来的却只有一个慌慌张张的粗使婆子:“回二太太,回姑奶奶,老奴一众人等才到了清宁园门口,于姨娘便晕过去了……老奴只好跑回来请示……”

    陆清宁立刻站起来,一脸的似笑非笑,“还真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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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步步紧逼(二更)

    饶是二姑娘陆清莹再懵懂、再糊涂、再自以为是,此时见了这等状况,也立刻全明白过来——她姨娘设计的好计谋,全被她自己和四太太打乱了!

    恐怕她姨娘借着陆清宁不在的机会,先是长跪不起,紧接着又晕倒在清宁园门口,想的便是要令陆清宁有口说不清,不得不答应去老太爷那里替二弟求情。

    而老太爷那里听说了此事后,不论二少爷犯了什么错,他的生母已经被三姑娘责罚得晕倒了,若是老太爷想息事宁人,也不得不放他出来!

    可是现如今呢,陆清宁有二太太和姑奶奶作证,于姨娘长跪不起也好,晕倒在清宁园门口也罢,这都是她自己个儿自作自受,与陆清宁全然无关;不但无关,于姨娘如此行事还带了刻意栽赃加逼迫的嫌疑,莫说给二少爷求情了,不被一起追究都是好的!

    “求二太太和姑奶奶饶了我姨娘吧!”陆清莹既是想明白了,立刻珠泪涟涟的跪倒在地,话语间也不再像刚来时那么咄咄逼人,反而带了无数的柔弱与悔恨。

    二太太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哎呦我的二姑娘啊,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下了,快快起来!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是大房的事儿,我和姑奶奶也不过是帮着你跟三娘出出主意而已,哪里轮得到我们饶与不饶的?”

    陆清莹却不死心,又将泪眼望向陆婷姝。陆婷姝笑着皱起眉头:“你二婶娘说的是,什么饶与不饶的话,莫再乱说了,叫我说啊,还是赶紧给于姨娘请个郎中回来要紧。”

    陆清宁便适时的自告奋勇道:“既然二婶娘和姑母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叫我们太太操心。三娘便请辞回去料理这事儿吧。”

    陆婷姝笑着颔首,目光亦带着深意:“你是该去速速料理了,记得要请稳妥的郎中来,毕竟于姨娘是陆家的功臣……”

    陆清宁怎么会听不懂姑奶奶话中的含义,立刻笑着点头:“三娘知晓了,三娘一定会给于姨娘请最好的郎中来把脉,需要什么好药材都赶紧置办,绝不会叫于姨娘受一点点委屈。”

    陆清莹闻言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哪儿?”陆清宁笑着看她:“我走路慢,二姐姐不如赶紧先回去,叫那些妈妈们搭把手。赶紧将于姨娘从我院子抬回吟风苑去!”

    之前,几个粗使婆子跟着苏妈妈到了清宁园。于姨娘远远地看见那几人分明是二太太姑奶奶跟前听差的,立刻便萎顿在地。这也便是那个粗使婆子匆匆前往花厅报信的缘故了。

    苏妈妈见状没了辙——总不能叫人就这么躺在院子门口不是?只好吩咐另外几人将于姨娘搭进了门房里,照着人中合谷又是一顿乱掐,只差提来冰凉的冷水朝头上淋了。

    回花厅来禀报的婆子并不曾这么说,只说几人已经将于姨娘暂时安置在清宁园的门房……可陆清宁是谁。看着那婆子一脸忍不住的笑,怎么会想不到这些?

    苏妈妈也日渐变得老j巨猾了。她那正房里备着有防暑药丸,都不说拿来给于姨娘吃一点,陆清宁这么想着,心头亦是与那婆子一样忍不住笑,生怕当众笑出声来,急忙与二太太和姑奶奶施礼告辞,出了花厅缓缓往清宁园走去。

    “三妹妹等我一等!”陆清莹略带喘息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还有杂乱紧张的碎步声。

    陆清宁冷笑着回头:“二姐姐不是该比我更急切么,怎么非得要同我一起走?我若是你,早都飞跑着回去了!”

    这人真是太自私了,恐怕方才闹到花厅去,也不是担心于姨娘跪得太久会伤了身子。更想借机追究她陆清宁的错处才是真的。

    陆清莹听了这话,果然一脸尴尬。可旋即便换上一脸笑容:“既是妈妈们已经将姨娘抬进屋去,屋里阴凉,想必用不了片刻便能缓过来罢!这里虽是后宅,我若提着裙子飞跑,也未免失了姑娘家的体统。”

    “难道三妹妹屋里没备着防暑的药丸药水么?不如唤个腿脚快的粗使婆子先过去,跟苏妈妈讨些药丸先喂姨娘吃了,也省得郎中万一来晚了,再耽误救治。”

    陆清宁冷笑。若她不答应给于姨娘药丸子吃呢,真耽误了救治,又是她的错!

    “三姐姐有所不知,我屋里的各种常备药剂,自打我上次落了水后,便都被奶娘扔了,因为郎中讲,我现在的身体有些寒凉,常用的方剂也与他人不同,全是重新配来的,不是谁都吃得。”陆清宁笑回道。

    “要不我那奶娘还能舍不得几粒药丸子?早就跑去拿来给于姨娘吃下去了。再救人心切,药不能乱吃!”

    陆清莹闻言心底暗恨,面上却挂着虚假的笑容:“原来如此!我就说么,三妹妹的奶娘总不该如此不懂事,就连几个药丸也不舍得给人吃,再连累别人以为三妹妹不仁慈可就坏了,原来还有这个说法,常用的药剂还是不一样的配方!”

    “二姐姐以为呢?”陆清宁挑眉看她:“难道你以为只要是药材便是治病救人的?大姐姐当初掉下的荷包里都是麝香,麝香还是药材呢,不是照样将大姐姐送到了庄子上去悔过!”

    陆清莹的眉头猛跳了几下,脸上的笑容也如同凝固了,好不容易才勉强笑道:“我知道三妹妹是好意,也是怕我姨娘吃坏了……”

    “我不只是怕她吃坏了,我还怕有人趁机拿着这事儿当说辞,说我故意害人呢。”陆清宁冷冷的说罢,脚下更加快了步伐。

    苏妈妈最是个心软的人,虽然现如今变聪明了,可若于姨娘总是装晕不肯醒来,其他几个婆子再催促着撺掇着,谁敢保证她不会进屋取药喂给于姨娘吃?

    却听得身后蹬蹬的脚步声朝她跑来。这位二姑娘还真逗,方才还说提着裙子跑有失体统,这会儿被她落在身后又着急了?

    正想回头损她几句,却听得那脚步停下来了,耳边响起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姑娘,奴婢回来了。”

    “水草?”陆清宁惊讶的笑问:“不是叫你将六少爷送到门口便回来寻我么,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我还纳闷你是不是跟我走两岔儿了。”

    水草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十几步远的二姑娘,附在陆清宁耳边道:“奴婢才将六少爷送到大门口,便见到一个熟人儿。”

    “姑娘还记得从赤霞峰回来后,来给姑娘瞧病的那个跌打郎中么?”

    陆清宁点了点头:“我记着呢,你接着说。”

    跌打郎中怎么出现在陆宅门口,那人又不是陆家常用的熟识大夫,必是有什么奇特的事儿被水草发现了,否则也不会在前院停留这么久。

    “奴婢见到的不是他,而是他总带在身边的那个女药童。守门的晁大叔说,她在咱们陆宅门前转了好久了,舅老爷他们的车队还没走时,她就来了……”水草继续低声学说着。

    “奴婢将六少爷送出门外,她可能还认得奴婢,跑过来便抓住奴婢的袖子不放。”

    “她抓你作甚?”陆清宁甚是惊异:“那丫头一共来过清宁园有三四次吧,记性还真不错,可她到底想做什么?”

    “她师父不是咱们本地人,老家在京城还往北,前几日得了家中来信,说是家里的兄弟惹上了官司,被下了大牢,老父亦被打击得重病垂危;那郎中立刻便收拾了所有离开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水草沉声道。

    “那药童如今孤苦无依,想要自卖自身,又不想进那种不知根底的人家儿……在咱们门口转了一早上,苦于求人无门,正巧便遇上了奴婢。”

    陆清宁听得差不多了,便按了按水草挽着她的胳膊:“好,我知道了。你瞧见身后的那人了没,咱们清宁园又出乱子了,先赶紧回去将这事儿料理了,药童的事儿闲来细聊。”

    若真像水草说的那样,那药童主动送上门来,倒是个好机会!

    当初那药童随着她师父来给陆清宁看伤,她便趴在床上想过——这年代的郎中全是男人,即便有几个身边带着女药童,毕竟也是少数,若能组织一批女药童,专给大户人家的女眷看病,倒是个极好的赚钱法子呢!

    当时想是这么想了,毕竟还要看机会的,外加谢家人来了后,表哥谢玉麟被她和陆文渊游说着,海上的生意她多多少少也算掺合了一脚,也就没费心继续寻思。

    而现如今那药童自己找上门来了,这事儿完全可以费费心思。陆家本就是商户人家,又有姑奶奶陆婷姝和三太太出门经商的先例,她陆清宁应该也可以吧?

    水草听了姑娘的话,难免回头看了眼陆清莹,却见陆清莹加快了步伐紧紧追了上来,先是将水草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便阴恻恻的笑起来:“三妹妹跟个丫头说话儿还避着我,莫不是叫这丫头出府做什么去了?”

    “咱们家可还没有过丫头与府外私相授受的先例呢,三妹妹可得将身边的人管好了才是!”

    第八十章 得了时疫

    水草的脾气可不是白给的,闻言立刻便想跳脚跟二姑娘要个说法儿。却被陆清宁一把按住搭在肘边的手,不得已愤愤低了头,只当做什么也没听见。

    陆清宁按住水草,自己却不想装哑巴,立刻冷笑着向陆清莹道:“我方才只跟二姐姐说了一句药不能乱吃,还有下半句忘了说了,药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若我还是以前那副性子,早就大嘴巴抡你了你信不信?”

    陆清莹被她冷冷的目光与一样冰冷的语言吓得倒退了半步,手也不由自主掩住了脸,可随即便阴阴的笑起来:“三妹妹也说了,那是以前,如今三妹妹必是已经知道,打人的那个终究不占理。”

    陆清宁嗤笑一声:“打人的不占理?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前些日子打陆清雅的时候你也在场呢,我不是照样打了!”

    “我今儿之所以不出手抽你,只是一时想不通,为何于姨娘还晕在清宁园,你却一点不着急,还只顾得跟我这里来言去语的说废话,总像要故意激怒我一样!”

    “结果我突然就明白了,我若是现在出手打你,是不是就中了你的计谋?反正于姨娘已经晕了,你若能在这大庭广众下激怒我,我一怒之下打了你,我便是有口说不清的那个,先是针对于姨娘,这会儿又趁机针对你……”

    “二姑娘想设套儿给我们姑娘钻,你打错了主意!”水草趁机啐了一口,挽着陆清宁便匆匆离去,只留下陆清莹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

    回到清宁园,见门房里还围着一众粗使婆子尚未离去,陆清宁满意的点头——到底都是在理事花厅听差的。还知道留下来做个见证。

    “于姨娘还没醒过来呢?”陆清宁拨开众人围的圈儿,于姨娘那张蹙着眉惨白着脸的面容立刻呈现在眼前。

    “可不是的,冷水敷过脸,人中也掐了个稀烂,偏偏就是醒不来!”清宁园守门的童妈妈皱眉道。

    这于姨娘真是讨厌得紧!就那么告诉她二姑娘没在家,她偏偏要跪,又选了个好时候晕倒了、说什么也弄不醒,这不是给她们姑娘上眼药儿呢么!

    “奶娘啊,您见识多见识广,快说说于姨娘这到底是怎么了。若只是中暑,敷了冷水是不是就该好了?恐怕于姨娘这是得了大病了吧!”

    陆清宁高声喊着苏妈妈:“我若是没记错。哪本杂谈上是有记载的,说若是病人脸色苍白、眉心微蹙、喘息时强时弱,是得了什么传染的时疾了也说不准!”

    “天呐,若真是传染的时疾……妈妈们快快退出去!赶紧打水来洗手洗脸洗鼻子眼睛,多洗几遍!再差个人寻些生石灰来。将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撒上,吟风苑和清莹园也撒上!”

    “有醋没有!拿一大桶醋来。兑水里再洗!我是叫你们手脚麻利点儿迅速点儿,不是叫你们慌了神儿!”陆清宁大声的喊着,又掏出帕子挂在耳朵上掩住口鼻。

    她这话语和举动立刻将身边这些婆子们吓得老脸失色,脚步也是一阵混乱。

    “你这是做什么!”二姑娘陆清莹虽是不如陆清宁主仆俩跑得快,这会儿也进了清宁园的院门,听见陆清宁站在院中大呼小叫,立刻一阵心慌。

    陆清宁冷笑一声。抬眼看她:“我瞧于姨娘不像是中暑,倒像是感染了时疫了,若是中暑不是应该早醒了么!二姐姐也小心些,若想看看于姨娘,只站在门房门口往里瞧一眼便好了。”

    陆清莹又气又吓。整个儿人都哆嗦起来,伸出的手指也止不住颤抖:“你、你、你太过分了!什么感染时疫。你这是污蔑!”

    “哦?”陆清宁笑着迎上她:“二姐姐还不曾看于姨娘半眼呢,便知道我是污蔑?是不是你未卜先知呀,或者知道她根本便是装的!”

    退出门房小屋的时候,她迅速瞟了于姨娘一眼,她才刚说完眉头微蹙,于姨娘的眉头咻的便松开了。想跟她斗?那就随了这娘儿俩的心!不是想装病么,我就叫你装,郎中都不要请了,直接请出府门,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我倒是忘了一件事!”陆清宁继续高声唤苏妈妈:“我记得那书上还写了,若是症状与时疫相似的,可以找些大牲口的尿水判断。若喝了尿水立时便好的,便不是时疫,反之都不用请郎中,直接用火烧了那人才省得时疫蔓延!”

    “奶娘这便叫人去马厩!”苏妈妈高声答应了,立刻拉住一个婆子大声吩咐:“快去快去,到马厩去,就说要些马尿救命的,若没有,骡子尿驴尿也使得!”

    苏妈妈这里话音还没落,陆清莹嗷的一嗓子:“陆三你这个阴险小人!你这是要害死我姨娘啊!”

    陆清宁一脸无辜,左右看了看,见正在院子里拿着醋水洗脸洗手的婆子们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过来,立刻喊道:“妈妈们都洗完了没有,手下别停着,也别心疼那洗手的绿豆面子,多洗几遍才是!时疫可是会传染的!”

    这才转头问陆清莹:“二姐姐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见,这院子里太乱了,你再说一遍!”

    “你想要害死我姨娘!我姨娘才不会得时疫!什么马尿驴尿的,你这是故意糟蹋人!”陆清莹气恨难当,眼泪刷的一下便流下来,可眼下这状况,又令她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于姨娘躺在门房里的木板床上,心头更是又怒又怕。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哪里计划错了,怎么一眨眼便装病也不行,不装更不能?

    若是继续装下去,待会儿粗使婆子们端着马尿进来了,她便得喝,她倒想不喝呢,可她现在正装晕厥,几个粗使婆子一定会撬开她的嘴往里灌;若是不装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她听说要灌尿便怕了,之前分明都是假的?

    承认了是装病装晕,处罚便小不了;不承认,便得喝尿……任是哪一样也叫人无法忍受!

    若现在假装苏醒了呢?打死也不承认是假装的呢?之前只是晕厥而已,这么吵闹也该被吵醒了不是么!

    于姨娘这么想着,立刻大声呻吟起来,身下又就势一滚,哐啷一声掉到了木板床下,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她倒是不想这么祸害自己。可这小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若不闹个动静出来。谁知道她醒了。

    几个洗好了手的婆子正要等候三姑娘吩咐,是出府请郎中去,还是去哪个药堂买点药,再不就赶紧回了二太太与姑奶奶,将这于姨娘怎么处置了。听到小屋里这么大一声,立刻目目相觑。

    “是不是于姨娘醒过来了?”陆清宁皱眉看向小屋的房门。

    几个婆子心头立刻一松。虽说这大清早的就被这于姨娘闹得乱七八糟。可眼下看来,没有什么事儿比她醒过来更好了,毕竟醒来就说明不是时疫,也不用担心时疫过人病气了!

    最胆大的那个婆子便自告奋勇跑到小屋门前,扒着门边探头朝里一看,立刻笑着回头:“回三姑娘,于姨娘似乎醒了!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是从床上掉了下来,还摔得不善!”

    “那就劳烦妈妈跑一趟,去请个郎中回来给于姨娘看一看。”陆清宁笑着吩咐。

    之前在花厅,姑奶奶那番话她听懂了,不外乎是叫她请个信得过的郎中回来。给于姨娘按个要静养或是会过人的病名儿,好叫这人能消停一阵子是一阵子。

    信得过的郎中。那便只有陈老爷子,可是陆清宁对这老头儿很感激,于是很不愿拿自家的腌臜事儿去烦人家,这种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于姨娘不是爱装病么,请不请郎中又如何,她陆清宁便能将她整治一通,叫她再敢装!

    眼下这不是挺好么,几个婆子恐怕被吓得不善,估计这辈子都会拿于姨娘当眼中钉肉中刺;于姨娘怕被灌尿,不敢再装下去,又怕被说成是装病,只得装成无意中清醒过来,还掉到地上摔个不善,好叫这清醒的场面更可信……

    怎么不摔死她!陆清宁解气的看着小屋门口,见几个婆子虽然都围了过去,却没有一个愿意进屋扶于姨娘的,她立刻笑着回头看向陆清莹:“于姨娘醒了,二姐姐怎么不去瞧瞧她?”

    陆清莹的心早就乱成了一团麻,如今被她一提醒,立刻抬脚便要往门房走去,陆清宁却幽幽的在她背后说道:“时疫也不是总昏迷不醒的,总有反复……”

    话音未落,陆清莹的脚步立刻站下,几个门口围观的婆子也立刻作鸟兽散,脸上还带着各种惊慌。

    陆清宁冷笑——二姑娘是于姨娘亲生的又如何!就算谁都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什么时疫都是她胡编乱造的,谁都宁愿信其有!二姑娘亦是不例外!若于姨娘耳朵够灵,这一次不知能不能挑唆她们母女不和呢?

    “三姑娘!马尿来了!”一个粗使婆子拎着个小瓷罐,一脸笑容踏进院门。

    门房里的于姨娘闻声立刻心头冷笑,多亏她滚下床来叫众人知道她醒了,否则这马尿来的还真快,下一刻便要灌进她嘴里了!

    却听陆清宁笑着问几个婆子:“妈妈们方才瞧见于姨娘了,给我说说她现在什么样子?脸色是不是还挺苍白的?”

    却不等几个婆子答话,自顾自的朝着门房那边扬声道:“于姨娘!为了证明你得的不是时疫,只能委屈你喝马尿了!你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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