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第26部分阅读
桃色皇后 作者:未知
个宋人女奴是有多喜欢的,要不然他也绝对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秋读阁
“如果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奴,母后就做主让你纳她为妾吧,至于太子妃,未来的大辽皇后,一定要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才行!”萧绰退让了一步,这已经是她能为儿子做的极限了。
为了西夏跟大辽两国修好,共同对付大宋,他作为大辽未来的国君,就只能迎娶西夏的公主为后。
耶律隆绪在心底嗤笑着,却不敢在母后面前表露出来,正暗自嘲讽间,殿外的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来通报。
“启禀皇后娘娘,西夏国公主李虞倩已在宫外等候。”
“传!”
“母后,儿臣先行告退!”耶律隆绪急着站起来要走,他一点也不想见到这位西夏公主。
“你等一等!”萧绰立即阻拦,沉声道:“绪儿,既然你也在,就一同陪公主聊聊吧,你们也好加深认识。”
耶律隆绪表情不耐,原来母后特意差遣人请他过来,就是要刻意安排他跟这位西夏公主见面的。
心里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何况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位西夏公主。
“西夏公主李虞倩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传,一名打扮光鲜靓丽的妙龄少女,自行下了銮驾,带着十几名宫女,朝内殿而来。
只见她一身妙曼的淡黄|色轻纱,发髻别出心裁,来之前显然经过了竭尽所能的精心修饰和装扮。
李虞倩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身上的软绸披风,露出细嫩的玉手,轻轻扬了一下,带来的宫女立刻训练有素地散开,退至一旁。
她的举止虽千娇百媚,却态度高傲,贵气逼人,身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是习惯了所有人的臣服。
可是见到了耶律隆绪的时候,她明媚的眸子立刻死盯住他,两眼立时放了光。
那模样,就像是贪吃的猫见到了上好的肥鱼,饿了五天的狼终于看见了肥嘟嘟的小羊,反正是急于先吃而后快。
第081章【手打】
李虞倩嘟起小嘴,微侧着小脸,忘情地凝睇着耶律隆绪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发呆。
再见到这个令她日思夜想的高大俊朗、从容自若的男人,怎能不令她笑靥如花呢!
他没有太多的变化,依然一如她记忆中的冷漠;男子的高大体魄,依然散发着刀剑般凌厉的气势,不怒而威;那双眼睛,也依旧冷淡傲然,让人看不穿。
然而即使是他的冷漠,依然迷得她神魂颠倒。那张男儿脸不管流露什么样的表情,都英俊得足以让任何距离他在一米以内的女人,难以呼吸。
“虞倩给太子殿下请安!”李虞倩上前行礼,勾起嘴角,巧笑倩兮。
她这甜腻腻的声音,灼热的不加掩饰的眼神,耶律隆绪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嗯,起来吧。”他不耐的摆摆手,面无表情的。
李虞倩羞嗒嗒的看了耶律隆绪一眼,小脸上一片绯红。
萧皇后见李虞倩一副乖乖女的模样,露出最娴淑端庄的笑容:“公主乃金枝玉叶,礼数周到是应该的,不过难得你跟绪儿有缘,以后你就叫他绪哥哥吧,别一声一声皇太子殿下的,叫的都生分了!”
“谢皇后娘娘!”李虞倩心下一喜,妩媚的眸子打量着耶律隆绪,欣赏的感觉又添了几分。
“母后……”耶律隆绪眉头一皱,自然是不情愿。
可是他刚想开口,却被萧皇后给止住了,萧皇后从容的笑道:“绪儿,虞倩公主刚来大辽,对大辽皇宫还不熟悉,不如你先带她到处去参观一下,母后乏了,不陪你们年轻人了。”
萧皇后摆摆手,示意儿子带这位西夏公主先离开,她的目的无非是给他们二人创造机会。
耶律隆绪自然是不乐意,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浓浓的不悦情绪,穿透他滴水不漏的自制。毫无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漠然。
虞倩公主装作没看到,能有就会跟耶律隆绪独处,她自然是高兴的,他的冷漠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谢太后娘娘!”她拉着耶律隆绪一同跪安,脸上始终带着甜甜的浅笑。
在萧皇后面前,耶律隆绪不好说些什么,只能暂时陪她演戏,省的母后日后再在他面前唠叨。
可是刚出了皇后寝宫的内殿,他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非常冷漠。
“公主,本太子还有事,你自便!”耶律隆绪不再看她一眼就要离开。
“等等!”李虞倩叫住了他,一下子跳到耶律隆绪面前,不服气的双手插腰:“你母后不是要你陪我参观你们大辽的皇宫吗?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呢?”
耶律隆绪不耐烦的说:“本太子还有事,没空陪你!”说完,他迈步离开。
李虞倩追了上去,扯着耶律隆绪的手臂,纠缠道:“你要去哪?我陪你。”
耶律隆绪凌厉的眼神扫向她,声音低沉,心头压抑着怒意:“请公主自重。”
他的语气淡漠,冰冷而没有情绪。脸色极其阴鸷,神态仍是一贯的冷静淡然。平淡的声音,却宛如十二月的寒风扫过,让人瑟瑟发抖。
“啊?”李虞倩瞪大了一双不大的眼睛,显然有些不明白:“我哪里不自重了?”
耶律隆绪英挺的眉宇之间,正凝聚着浓浓的怒气,他寒冽的目光如刀锋,盯着她紧箍着自己的手臂:“放开!”
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女人主动靠近自己,除了赵如烟之外。
这个李虞倩既然身为西夏公主,就应该有点金枝玉叶的矜持,而不是对他死缠烂打,纠缠不休。
耶律隆绪的眼神跟话语,让李虞倩多少有些惊慌。
没办法不惊慌,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迸射出深邃的火芒,仿佛要将她焚烧,让人惊心动魄、战栗不已。
可是仗着自己是公主,只有她训斥别人,从来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李虞倩依然嘴硬:“放开就放开,有什么了不起的!”
耶律隆绪惜字如金,不欲与这位不知懂事知礼为何物的骄女争辩:“既然公主觉得我大辽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应该早日收拾包袱回你的西夏。”
李虞倩眸子里蒙上一抹错愕,小嘴努力的嘟着,气的直跺脚:“你,耶律隆绪……”
耶律隆绪脸色不耐,看也不看她一眼,不再理会,扭头就走。
李虞倩却忙不迭地追上去,她还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他的呀!
“耶律隆绪,绪哥哥,绪哥哥,你上哪儿去,你等等我呀!”
红唇嘟起,她的感觉自己好委屈:“人家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很想你的。”
她李虞倩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要不是因为在耶律隆绪面前,她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绪哥哥,你现在怎么就不能对我客气点了,好歹我也是公……”
正忍不住抗议,突然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劲袭来,让她的周身顿时像是被空间封闭,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李虞倩气恼在心里,身子无法动弹,眼珠子却猛转,瞪着不远处的耶律隆绪,非常确定就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因为不想再跟她废话,而直接动手,点了她的||狂c|道的。
真是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耶律隆绪毫不理睬她杀人的目光,直接转向一直跟随在公主身后的一位太监:“内官大人,西夏公主的身体似乎突感不适,本太子恐怕会照顾不周,还是请送公主回宫吧!”
“公主。”原本见公主与她心仪的大辽太子‘相谈甚欢’,这位公公在不远处打着瞌睡,不敢打扰两位主子的雅兴。
突来的变化让他连忙跑到公主近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但见刚刚还巧舌如簧的虞倩公主,张口结舌,竖眉瞪眼,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
他顿时惊慌失措的看着耶律隆绪:“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耶律隆绪不慌不忙,面不改色:“内官大人放心,公主应该是劳累过度,玉体欠安,你还是尽速送她回宫吧,相信一个时辰之后,必会痊愈。”
“好好好。”老太监只好答应着,命人快快过来。
心里无奈地想着,这是怎么说的,公主明明是欢天喜地地走着来的,还没说上三句话,却要被气急败坏地扛着回去了。
感叹啊!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上杆子不是买卖呀!
耶律隆绪回到太子府,直去了赵如烟住的偏殿。
他刚走进去,便看到赵如烟躺在床上,正在睡眠。
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满是大汗,嘴里不停呓语着什么。
梦中,赵如烟看到耶律烈站在一片尸首堆积的小山丘上,阴冷的眸子倾出蛰人寒光,俊美的容颜挑着森邪笑意,狂肆如魔地哈哈大笑着,一手执戟,一手拧着颗血淋淋的头颅。
恐怖啊,那头颅的眼睛仍然死死的瞪着,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赵如烟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是耶律隆绪。
来不及惊呼,居然发现耶律烈的手卡住她的脖子,吓得她胡乱扑腾一阵,可惜缚鸡之力根本敌不过他的蛮劲儿。
然后,他的唇,冷冷的贴了上来,狂风暴雨般地掠夺,不顾一切地蹂躏、折磨。
“救命啊——”赵如烟大声呼救,从睡梦中惊醒。
耶律隆绪叫醒了她,不由分说,她抱着他大哭一场。
“香儿,不怕,不怕,只是恶梦罢了。”耶律隆绪轻声哄着,安慰地抚着她的背,“已经没事了,别想了,有我陪着你,谁也不敢伤害你的。”
赵如烟脑子里有些混沌,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而梦中的恶魔男人都是耶律烈。
“太子殿下,你跟大王约定的狩猎,如果输了的话,我是不是就要回北院王府住了?”赵如烟突然发现自己很害怕回到耶律烈身边。
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太子耶律隆绪虽然残忍冷酷,但却没有心机城府,尤其是对她很好,她待在这里很安心。
但是耶律烈给她的感觉,让她很不安心,总觉得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如果再回到北院王府,一定会发生什么。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影响着她,才让赵如烟这几日都噩梦连连。
“香儿,不要胡思乱想。”耶律隆绪断了她的猜疑,紧紧握着冰凉的小手,慢慢温暖,“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赢皇叔的,我保证。”
“可是……”赵如烟当然知道这位痴情的太子,不会将她轻易的拱手相让,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漫漫长日,这样宁静安闲的生活,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生天翻覆地的变化,出现她梦中的场景。
耶律隆绪刮刮她鼻尖儿,笑道,“你呀,一生病,一做恶梦,就会胡思乱想。现在,只要乖乖养好病,等过几日皇叔生辰,我带你去长白山狩猎,让你亲眼看看本太子漂漂亮亮的赢了耶律烈,把你抢回来,这样你安心的吧?”
“嗯。”赵如烟怔怔的看着他,点点头。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内殿里放着铜皮铁火炉,就搁在软榻椅边。
耶律隆绪用一个茶色镂梨白花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里面的甜腻参味,香溢四散。
“趁热喝了。”他将杯子递给她。
“好!”赵如烟刚想接过,耶律隆绪却将杯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他先喝了一口,朝她点点头:“温度正合适,喝吧。”
赵如烟大眼眨了眨,他居然会给她试温度,如此的贴心细心?
低头,将茶慢慢喝下,喝完后将茶杯递给他,赵如烟才惊觉,刚刚自己对着杯口喝的位置,正好是耶律隆绪帮他试温度的时候,他喝的位置。
间接接吻?!
血液,瞬间涌凝,赵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了。
她不敢抬头,否则,一定会看到耶律隆绪生涩的脸上,唇边扬起的大大弦度。
她的手有些无措的揪着被单,眼睛望着窗外,希望他觉得无聊,早早离开,消去这无形的桎梧。
“茶,好喝吗?”耶律隆绪坐上床榻,一把抱起她,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赵如烟变得更无措了,他们这样不合适吧?!
“忆香,你怕我?”耶律隆绪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爬上了红嫩嫩的小脸,指腹轻轻揉着嫩颊。
“没……没啦!”只是不习惯,不适应。
“习惯就好。”
呃?!这……这是什么话啊!惶恐耶。
“太……太子殿下,您……”
“你。”他纠正:“叫我隆绪。”
“隆绪,你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赵如烟这样打发他,实在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
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啦。
“无防。”耶律隆绪勾起她羞躲的小脸,直视水盈盈的大眼睛,气蕴桂香,道,“刚才那茶是我特意命人从大宋带来的。”
“呃,是嘛!谢谢你……”赵如烟惊讶的一怔,怪不得她喝起来有种熟悉的味道。
“你要怎么感谢我?本太子可是派专人从大宋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快马加鞭的带来大辽的!只为博你红颜一笑!”耶律隆绪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听到他这么说,赵如烟不禁联想起一首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当年唐玄宗为了博心爱的杨贵妃一笑,也是用的类似法子。
只是她可不想当杨贵妃,更不想做什么红颜祸水。
所以赵如烟想了想,有意避开了耶律隆绪的暧昧,答的恭敬:“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给太子殿下亲自作画一张!”
“作画?你会画画?”耶律隆绪眼眸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一抹澎湃的炽热。
“是的,奴婢在大宋的时候曾经跟绘画师傅学过!”赵如烟点点头,其实不仅是在大宋皇宫里学过,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擅长作画,在古代这些年更是把现代画的技法跟古代绘画的神韵连在一起,她的绘画造诣又深了一个层次。
“好,那你就画一幅画,赠与本太子吧。”耶律隆绪高兴的说:“顺便也教教我!”
“是,奴婢遵命!”赵如烟喜逐颜开。
趁着窗外雪停了,赵如烟跟耶律隆绪来到园子里,对着这满园的雪景,她突然灵思泉涌。
她让耶律隆绪站在园子里的一处松柏下,摆了个杨过在射雕侠侣里的poss,然后就开始作画。
皎皎雪瓣,映着苍隆的翠绿,男子紫金束冠,青莲锦袍,黑裘蟠龙绣螺纹大氅,墨金腰绶悬坠绦绦流苏,黑结的蟠龙圆佩换成了红结,与冰天雪地相映成幕,紧凝着她的眸子深浓聚流华,漾动着难言的情愫,随着眸色绻动,直扣心弦。
嗯……题上什么诗呢?
那些柔柔腻腻的诗太老套了,呃,换个近代诗也不错啊!
赵如烟拿起手里的小貂毫点墨轻挑,落笔有神,细描力勾,短短十数个字,全画正式完成。
轻轻吹吹墨汁,放下笔墨,赵如烟将刚做好的画拿给耶律隆绪看。
“怎么样,我画的还不错吧?”赵如烟朝他得意的眨了下眼。
“简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耶律隆绪不禁感叹,没想到赵如烟画技如此非凡。
尤其是将他画的高大威猛,英姿飒爽,简直都不像是平时的他了,难道这就是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想到此,耶律隆绪心中一喜,拿着画花痴的笑着。
赵如烟看着这满园的雪景,兜起裙摆,接住纷纷落下的雪白花瓣儿。
天空中又开始飘扬起雪花,赵如烟一袭雪裘白色宫装,脸上的表情是耶律隆绪从未见过的天真娇憨,纯稚柔和,皎丽如花中仙子。
她肌肤赛雪,明丽的大眼中,盛溢着无限的满足和快乐,红润润的小嘴儿,勾着甜腻的笑,这笑容,竟然从没在他面前绽放过……
“edelweiss,edelweiss,everyorbsp;yougreet。salndwhite,cleanandbright,youlookhappytoet。blossoofsnow,ayyoubldgrow,bldgrowforever。edelweiss,edelweiss,blessyhondforever……”
一边哼着奥地利民歌《雪绒花》,赵如烟一边提着裙围,在雪地里转着圈圈,一晃一荡。
她整个儿沉浸在满目雪色的旖旎中,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的一切表现,尽收旁边那双炽热的瞳眸之中。
“edelweiss,edelweiss,blessyhondforever……”
尾音陡地拔高,引颈高歌,她提裙角的手儿,也高高抬起,一副高音歌唱者嚎嗓子的经典动作。
圆满结束,满裙的雪瓣,层叠相垒,纷纭流泄,洒了一地。
而耶律隆绪站在她旁边,回绕的情丝,也在风浪之中翱翔招展,远远望去,一白一黑,一纤细一高大,两道身影相得益彰,竟是如此的般配。
歌声刚落不久,园子里骤然一静后,突然爆起一个响亮的掌声。
啪——啪——啪——
“唱得好,唱得好。”
赞扬声沉浑有力,掌声由单而众,以至于最后响成一片。
雪地里的赵如烟跟耶律隆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搞得困惑不已。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在园子里的长廊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观赏赵如烟刚才的表演。
为首而倨的自然是皇帝耶律贤,带头鼓掌叫好的也非他莫属。
他左手边的萧皇后擒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萧皇后身边跟着西夏虞倩公主,此时正双手紧扣着廊柱,一脸恨不能跳下来把他俩分开的表情。
耶律贤右边跟着北院大王耶律烈,此时正用一种别有深意的复杂眼神盯着她,赵如烟只扫了一眼,来不及去想他眼神里的深意,就匆匆的掠过。
而站在耶律烈旁边,还有一个人,赵如烟本想忽略,可他那双一瞬不瞬停留在她身上的兽瞳,让她想忽略也难。
“这调子甚为别致,婉转低徊,又扬抑相合,跌宕起伏,轻松明快而令人心潮澎湃不止。好曲!”
耶律贤带头一番赞扬,引得四下紧接一片赞好声。
然而他又接着问,“只是,这词我们是一句也未听懂,你可否给朕解释一下?”
赵如烟脊背泛起一层冷汗,她可不想这样引人注意,刚刚不过是即兴而唱,哪里知道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此,真是不妙!
可是大辽皇上既然问起,她又不能不答。
瞧西夏公主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眼前飘过她哥哥西夏王子那戏谑的表情,还有耶律烈那如出一辙的警告眼神。
赵如烟只能硬着头皮答:“回皇上,这曲子只是忆香幼时,母亲教唱的民俗歌曲。歌词的大意是,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契丹是喜爱征战的民族,这首词应时应景,赵如烟信手捏来,索性这样忽悠他们了。
“好一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虽是宋人所作之词,这等旷达豁朗的胸怀,也实令人羡慕。”言语间,耶律贤微微垂眸,睇了萧皇后一眼,萧皇后的目光却紧紧落在了垂眸敛语的赵如烟身上。
“皇上,难得今天好雅性,不如再让这位姑娘给我们唱一曲,以添雅兴,甚好!”虞倩公主福身请愿,斜眼瞥了赵如烟一眼,阴慢之神悄掩于唇角。
于是,其他人也跟着起哄,非要再一饱耳福。
耶律隆绪立即出声,替赵如烟说道,“父皇,忆香不久前才中了毒,现身子还未好全,她才刚刚给儿臣作了一副画,现下已然疲累,恐会扫了诸位兴致。待她身子再好些,再为父皇一曲亦不迟。”
“作画?她给绪儿作的画?”耶律贤眼眸微微一眯,深切道:“拿来给朕瞧瞧。”
“禀皇上,奴婢画技拙劣,恐怕会污了皇上的慧眼。”赵如烟连忙推辞。
耶律贤只是一冷笑,对耶律隆绪摆手:“绪儿,拿过来给父皇瞧瞧。”
耶律隆绪立即将那幅画呈了上去。
众人一见这幅画,皆是嘘唏一阵。
没想到只一个大宋的战俘,画技如此的高超,能把太子殿下画的如此精妙,简直超越大辽宫中的画师。
众人皆在品评跟称赞赵如烟的画技,耶律贤跟耶律烈却精明的将目光望向了话中的那句诗词的落款之上。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耶律贤醇厚的声音,朗朗念着,抑扬之中,将诗句其意,抒发得恰到好处:“这词儿,虽简单,却是意谓无穷呵!”
众人又是一凛,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女奴,既会作画,才情也如此卓越,难怪太子殿下几次向皇上请旨要娶她。
自那日之后,赵如烟在大辽皇宫里就出了名,虽然她仍然是太子府上小小的奴婢一名,但宫里的人明显对她刮目相看了许多。
众人都在纷纷谈论,说太子耶律隆绪不久就会迎娶她做妾侍,将来一定会入住后宫为妃。
为不为妃赵如烟倒不介意,只是当下有耶律隆绪庇护,她倒是可以安心留在皇宫里休养生息。
昔悌依然尽职尽责的照料着赵如烟,每次煎来药,必然要她趁热喝完,否则会减缓了药性。
在太子府调理了大半个月,赵如烟的身子逐渐的转好。
风透荻香,窗剪丽影,掩不住一室绮色娇语。
“姐姐,我瞧着太子殿下是真心喜欢你,你真有福气!”昔悌见她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一边为她梳洗,一边羡慕的说着。
赵如烟轻声一叹:“有时候招惹上皇室的人,未必就是一种福气。”
她的母妃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虽然赵光义给了她无上的宠爱,却始终不可能是专一的独宠,若是要跟他人分享夫君,那这种福气她情愿不要。
“姐姐怎么会这么说呢?”昔悌凝眉不解:“那个西夏公主,我听宫里的人说,她天天缠着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根本就不爱搭理她,殿下心里只有姐姐一个人呢。”
“是吗?”赵如烟冷淡的一笑,虽然感到欣慰,但她心里也清楚大辽跟西夏联姻势在必行,有时候作为帝王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
“是啊,姐姐,我还听说——”昔悌望了望四周,见没什么人偷听,她弯下腰,在赵如烟耳边小声说:“太子殿下到现在还没有过女人呢?姐姐有可能会是殿下的第一个女人哦。”
听到这个消息,赵如烟意外的一怔,她显然没有想到耶律隆绪到目前为止还是小处男一枚,难怪她怎么看他怎么觉得青涩呢。
哎,他怎么就会喜欢上她呢?
要是让他知道她的真实年纪,恐怕会被他以为是千年老妖吧,阿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是蒙泰尔。
赵如烟看到此人时,难免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竟然未死?!
蒙泰尔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如今伤势痊愈,继续跟在耶律烈身边。
这次人就是奉着耶律烈的命前来找赵如烟的:“忆香姑娘,大王请你过去一趟。”
赵如烟眉头一蹙:“耶律烈找我干什么?”
她不敬的语气,令蒙泰尔相当的不满,却不能说出口。
只有声音愈发冰冷地回道,“属下不知道。姑娘,请——”
赵如烟足嗯了半晌,蒙泰尔仍做了请势,僵硬的表情和姿势,真像蜡人馆里的一员。
她忽尔一笑,应了声好。
进里屋又套了两件纱袍,再系上一件黑披风,才跟着蒙泰尔出了门。
“将军的伤势可都恢复了?”赵如烟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来了一句。
“托姑娘的福,末将侥幸大难不死。”蒙泰尔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赵如烟瞧着他那背影,暗笑了几声,这男人怕是对她记仇了吧。
那日在西郊林,如果不是她使计骗了他,他那一万精兵就不会全军覆没。
可是赵如烟不后悔,所谓战场无父子,她是宋人,他们是辽人,大家立场不同,就算重新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那样做。
已行到目的地,赵如烟没看蒙泰尔是何表情,便进了内殿。
她刚走进去,殿外的门便“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赵如烟的心不安的跳了跳,抬头看过去——
只见耶律烈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覆着一张薄锦被,幽深的侧面融在一片窗影下,只有密翘的睫偶尔抖动一下,否则真会让人觉得,那是一尊经神亲手雕凿而出的艺术品。
“过来,坐下。”
他目光依然在手上的书册中,动了动唇,还是命令句。
赵如烟不由自主拢了拢了衣袍,慢悠悠地走过去,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谨手坐下。
“不知大王宣奴婢过来,有什么要事?”
耶律烈终于放下书,却是拂袖,提起身旁小几上正汩汩冒烟的玉瓷小壶,注了一杯,修长的指,以指腹轻轻抚着杯沿,抬眼看向她。
赵如烟心中倏地一震,有些惊讶于他苍白面容的病态。
那一日在太子府的园子里,她只是匆匆瞥过他一眼,没有细瞧,确切的说,自从那日在宴会上耶律烈救下她之后,赵如烟就没有再单独见过他了。
如今一见,才发现他仿佛是病了许久,脸色有着中箭受伤后的苍白,神情略有倦色,只是那一双眸子依然精光湛湛,气魄迫人。
他到底生了什么病?难道那刺客的伤还没好么?想他体质也不会那么差吧。
“别以为本王病了,你就有机会勾引太子!”
耶律烈突然出声,着实吓了赵如烟一跳,他话里的阴森语调,令人生寒。
勾引太子?她什么时候有过?
“大王,奴婢没……”
“还敢说没有。”耶律烈截断她的话,深邃的眸直逼而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子殿下怎么会拒绝西夏国的联姻,你不知惭愧,反而还在园子里当众唱歌迷惑太子,更是画他的画像投其所好,你还敢说你没做过?”
“我没有。”赵如烟极力为自己辩解:“那画是奴婢感谢太子殿下这几日的照顾,才为他作的;那日唱的歌更是即兴为之,并非刻意的邀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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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手打]
耶律烈面色骤沉,喝声道:“你还敢狡辩!”
“我没有狡辩,我只是做我认为应该做的。”赵如烟据理力争:“太子殿下一直对奴婢照顾有加,我住在他的太子府,承蒙他照顾,难道连画张画像送给他的自由都没有吗?”
赵如烟就这样说着,丝毫未察觉到耶律烈的脸色已气得一片青紫。
若照以往他健康状态,怕是早卡着她的脖子,威胁加恐吓了。
这可恶的女人,才刚住太子府,就对耶律隆绪感恩戴德,她在他北院王府待那么久,怎么也不见她要画张画像送给他?
她还敢说,她不是对耶律隆绪有意思?
“忆香,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耶律烈阴沉的脸色,冷不丁的提醒:“隆绪太子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本王今日出宫回府,你跟本王一起回去!”
“忆香没有忘,更不敢想。倒是大王您忘了,您跟太子殿下约定过,要狩猎比试,赢了太子殿下,奴婢才会跟您回北院王府,现如今,奴婢生是太子府里的人,死是太子府里的鬼!”赵如烟不着痕迹拒绝道。
“住口!”耶律烈突然发出一声狂吼。
室内一黯,哗啦啦一阵崩碎声,小几连带热壶、烫水、茶杯,还有小炉子,全砸在地上。
没待赵如烟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殿门已经被人撞开了。
“大王,发生什么事了?”
蒙泰尔万分紧张地冲了进来,一把扶住软榻上已经翻起身的耶律烈。
耶律烈身子微微晃了晃,胸口重重起伏了几下,一掌挥开蒙泰尔。
“出去!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再进来。”即使他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这声喝斥,力道依然不弱。
“大王,您不要动气。御医说过,您体内的毒……”
“住口。出去!”耶律烈不耐的喝斥。
蒙泰尔无奈,只有警告式地瞪了惊退到角落里的赵如烟一眼,硬着拳头,出了门。
窗边的耶律烈连连呼了几口恶气,不支地坐回了软榻,一双阴沉的幽眸直直盯着她。
赵如烟再一次祈祷,幸好他现在重病,呃不,有毒缠身,否则现在躺地上的,会添上一个她。
“忆香,别忘了,你只是个大宋的战俘。即使本王将你带回大辽,充其量你也只是个奴婢而已,别以为太子殿下喜欢你,你就可以恃宠而娇。耶律隆绪是我大辽的皇太子,为了我大辽的利益,他自当仁不让,担负起男人应尽的义务。如果因为你,导致我大辽跟西夏未有联姻成功,所造成的后果不是你担负的起的,你最好好自为之!”耶律烈冷冷的警告。
赵如烟的呼吸,瞬间凝住,哽在了胸口,有口怨气提不上来。
这是耶律烈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告诫她,她的身份只是战俘,是他们的俘虏,是奴隶。
她没有自己的自由,更别提什么做人的尊严,所以才会被他们当做赌注的棋子,戏耍玩弄。
“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个战败国的奴隶而已,什么都不是。”赵如烟的步子,踉跄后移:“忆香清楚了,也明白了。大王您不用再费心思在我这个小小战俘身上,我忆香会谨记大王今日的教诲。告退!”
赵如烟负气的转身,只想速速离开。
“站住!你给本王……”
耶律烈大叫一声,起身追了上去,在赵如烟刚刚启开殿门时,砰地一声,压下了门板。
赵如烟惊骇地转过身,整个人被耶律烈罩在阴影下,他那双阴利的幽眸,如刀锋,直直凌迟着她的惊惶失措,和愤怒羞恼。
屈辱,顺着眼角淌下。
“不,你走开——”
不想再被他的眼光侮辱,赵如烟伸手用力推攘他。
未料,一向力气不容抗拒的耶律烈竟然被她推开,赵如烟来不及惊讶,被他用力一拉,也跟着顺势倒下了地。
落地时,一声沉闷哼声喷进耳中。
地上溅了碎瓷渣,还未经清扫,虽然这房间很大,可还是有一些滚落到了门边。
赵如烟的份量也不清,压在一个病人身上,少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当她回过神,刚刚爬起身时,耶律烈的咳嗽声响起,难以止歇地,像重度肺痨的病人,仿佛连心肺都要咳了出来。
他侧身以手掩唇,撑着地的袖底,缓缓渗出一片血渍。
“你……”赵如烟不知这时候她还能说些什么。
见耶律烈已无力支掌于她,在最重的一声咳嗽后,捂唇的手缝中,骤然喷流出一泼腥红的液体。
刹时间,她知道问题大了。
“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若是耶律烈出什么事,她一定会被降罪,跟着受罚,她可不想被他连累。
在殿门被再次打开时,耶律烈喘过一口气,幽眸扫过赵如烟一眼,瞌然倒在她怀中。
血,早已染了她一身。
浓重的药味弥散在房内,连雪白的纱帘,似也失了往日清爽雅然,平添了几分苍白无力。
紧闭的窗盏门扉,使室内愈加阴黯了几分,粗大的盘金龙白玉石蜡,故意挑小了烛芯。
那柔弱跳动的焰体,绽露的光亮有限,将床上的病人笼在一片灰淡的阴影中。
赵如烟揉揉发凉的手臂,心里嘀咕着,明明殿内已经加了好几个暖炉,怎么这屋子里待久了还是觉得阴寒阴寒的。
自那日因她一激,耶律烈连在床上躺了几个昼夜,才好转起来。
而且,在他昏迷之前……
还狠狠瞪着她,声音沙哑而尖厉地吐出一句充满诅咒性的话。
“忆香,本王一日不踏出此门,你也不准出去。”
吓!这该死的臭男人,居然这样子报复她之前的“失手”。不但禁足,还将她困在狼窝里。
更可恶的是,当她要求至少让她可以回太子府的房间睡觉的时候,耶律烈那时候明明是昏迷着。
度云也很想答应,却被床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给打断。
“不准,睡……地上。”
呃……当时,在场的人,包括皇上耶律贤、萧皇后,太子耶律隆绪都瞪大了眼,全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御医还忙看了一眼病人,发现耶律烈连眼也没抬一下,只是胸口略有些急促的起伏。
度云自然是不愿意赵如烟太接近耶律烈,但耶律贤却说:“既然烈都说了,便由他去。你还信不过自己的婢女吗?”
度云只能无话可说,不过临走的时候把贴身伺候的侍女都留下了,以就近监视赵如烟。
耶律贤拍拍她的肩,笑着说,“忆香啊,你肇的事,自然由你来擅后。你小心伺候着,别偷懒,再出什么叉子……呵呵呵,就不是睡地板的问题了。”
赵如烟敷衍的笑笑,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皇帝耶律贤的意思呢。
他拍拍她的肩膀,就是暗示她,这是个杀耶律烈的好机会,催她尽快动手。
没待她平息心中的不满,麻烦接踵而来。
“叫她们都离开,本王只要忆香一人伺候就行了。”耶律烈闭着眼,凉凉地下令。
还真是生病的人最大!本来耶律隆绪还想找机会,把她带回太子府,都被耶律贤拒绝了。
皇上携着皇后跟太子,就这样离开。
满屋子的奴才也跟着出去,只留给赵如烟一个无限怜悯的眼神。
接下来的日子,她完全化身为一零一忠狗,一根无形的项绳牵着她,从没离开过耶律烈十米以外。
好冷……
都说下雪没有化雪冷,这时候正值化雪。
一直睡在被窝里的家伙当然感觉不到,可她是女孩子,体虚啊!
赵如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抱着杯子暖和一下,却不敢喝。
喝水,吃完东西,必定会想上厕所。可恶的是,耶律烈这臭男人居然不让她出去上,非说殿内有筒。
天哪,让她隔着屏风在里面唏哩哗啦……先不说味道方面,病人是否受得了。就是那声音,那一想着……她头皮一麻,忍了。
那么,平时的生理需要是如何解决的呢?
“三次。超过的,只能在屋里解决!”
听到耶律烈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赵如烟觉得自己被飞弹轰了脑子。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耶律烈是在报复她!以一种极其残忍,非人道的方法报复她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女生。
她居然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一部分归于她的内疚,到底是他为了她挡了一箭,她却害得他病上加病;另一方面,他的h药威加上其他人的怨怼,让她再不敢造次。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希望这耶律烈的病能快点好,那她就能早日彻底解脱了。
终于雪化完了,天气开始渐渐回暖。
昨晚做了一个好梦,赵如烟舍不得睁眼,抱着香暖的被子蹭了蹭,满足地叹口气,继续懒床。
她梦见,她变身成女超人,将欺压、折磨她的一干子家伙(耶律贤、耶律烈、萧皇后、度云郡主……),全部干掉,和杨勋一起逃出大辽,再也不回这该死的倒霉地方了。
正好梦到,她跟杨勋回到大宋后,杨勋求父皇赐婚,她跟杨勋洞房花烛夜。
“哈哈,老公,来亲一个!”
赵如烟做梦都笑醒了,心头特欢喜,嘟起红唇,就这样把吻主动送上去了。
可是,怎么不对?
杨勋的唇不该是冰凉的啊。
赵如烟迷迷糊糊的摸着强搂过来的那个脑袋,仔细摸了摸那人的五官,不对,不是杨勋?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