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皇后第27部分阅读
桃色皇后 作者:未知
勋的。浩瀚书屋
纳闷的一睁眼,正对上一双冷彻彻的幽眸,胆子一下跳到嗓子眼儿。
“啊——”
天,她居然在睡梦中,把耶律烈当成杨勋给强吻了。
下一秒,叫声就被人消了音。
一个绝对限制级的咸湿吻,直啃到她不经意戳到某人伤处,才宣告结束。
耶律烈抬起头,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血渍,一抹云色缓缓退出眼底。
他清晰地映着身下急喘的赵如烟,满脸绯艳,唇角同样挂着一颗晶亮的血珠子,仿佛粉荷托露,异恙地妖艳夺人。亵衣微敞着,发育良好的胸脯,正急骤地起伏着,隐约窥见衣襟内那诱人的弧度。
“你……我什么时候,怎么会在你床上?”赵如烟羞愤的问。
半夜鬼搬床吗?可恶,恶鬼就是眼前这只。
耶律烈薄唇漾开一抹玩味的笑:“你很喜欢睡地上么?那么,以后本王睡觉的时候,你就睡在外头的地上,可好?”
“什……什么?”
赵如烟太惊异于他的恶毒,天,不带他这样整人的!?
却没有注意到,耶律烈那长指缓缓插进一枕的墨色流瀑中,食指勾着一缕,一下一下打着圈儿,暧昧缠绵着。
“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同本王同睡在床上。”
“啊?”
“嘴张这么大,想本王再吻你么?”耶律烈突然凑近她。
赵如烟立即闭了嘴,鼓眼死瞪着他,双手捂着嘴,身子仍不敢动。
“刚才在梦里,你在跟谁说亲一个?老公是谁?”耶律烈突然想到什么,追究的问。
赵如烟晶瞳一动,这家伙太霸道了吧?连人家的梦也要管了。还要不要她活了?!
“不说么?还是要本王亲自撬开你的嘴?”耶律烈恶劣的威胁。
不知他咋动的手,手臂一麻,赵如烟的手就自动松了开,他的脸又压了下来。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老公就是我给雪狸起的新名字……刚刚我梦到它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见到它了,怪想念的,就在梦里亲了它一下!”赵如烟胡诌着。
“就这样?”耶律烈微微眯眼,似信非信。
“对啊!”赵如烟一个劲的点头,完全是她瞎编的,信不信由他。
“你这么喜欢那雪狸?”耶律烈终于松开了她,移开了身。
赵如烟立即跳下床,“是啊,品种稀有,大辽特产嘛!”别的地方都没有,这就珍贵了。
可惜的是,自从她被耶律烈贬去了浣衣库做奴婢,就再也没见到过那只毛绒的雪狸了。
赵如烟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躲进屏风后着衣。
真是忙中出错,她用了比寻常多三倍的时间来更衣。
屏风后耶律烈的笑声,一次次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不行,以后晚上睡觉,必须留个心眼。不然……后果不敢想像。
昔悌跟一个伺候耶律烈的小厮按时敲响了殿门,赵如烟刚整好衣裳,去开了门。
昔悌瞧她一眼,哑声道,“姐姐,你几天没吃到肉了,怎么老爱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呀!待会儿,我叫送膳的人多备些肉给你。”
赵如烟一听,脸刷地一下红透。
忙回谢着,猛喝了两口热水。
因为,早上有一次出门解决需要的机会。
“哎呀,大王,您的伤口又有些裂了。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才长好的。”小厮是专门来给耶律烈换伤口药。
噗哧一声,赵如烟入口的水给喷了出来。
昔悌一听,忙转来帮她拭嘴,小声安慰她:“姐姐,你别担心,再忍忍。再几天,大王的伤势就好了。”
赵如烟嘴里说着没事,心里又有些懊恼,定是刚才她胡乱蹭动,才伤到的。
可恶啊,他一日不好,她一日就得由着他作威作福。可……那种事,叫她怎么顺着他!
虽然她是只有十五岁啦,可是也不是懵懂少女,心理发育完好,自然是懂得男女之事的。
还没歇口气吧,又传来了恶魔的声音。
“不用你了。忆香,过来给本王换药!”
赵如烟冲昔悌无奈地皱皱小脸,揪着眉头,移回床边,她的老位置。
烛火被移近,这一照,惊得她倒抽口气。
这么久了,她是第一次看到耶律烈的伤口。
虎背上,亚麻色的肌肤横着一块长近一尺的豁口,口子呈不规则状,不似刀伤剑伤般平齐,直达髋骨处,依稀深至露骨。
周围肌肤青紫不一,不过已经在渐渐消褪。除这一道伤以外,被掩住的肌肤,似乎也横支出一道道老旧的伤痕。
那些……大概都是他曾经征战杀场的印记吧!
“忆香,别发呆啊!快清理伤口的血渍,将药抹上去,别凉着大王了。”那小厮蹙眉在一旁提醒着。
“哦,好!”赵如烟连忙点头。
用绵团沾着湿水,轻轻拭去微微露出的淡黄|色间红色体液,足用了几块绵团,才拭干净。
每换一块绵团,手不禁微抖。
难怪他的病一直不好呢!这伤,加上中的高丽奇毒,似乎延缓了伤口的愈合,才拖了这数月。
耶律烈俊美的容颜,也瘦了很大一圈,尤显得那幽眸精光湛然,迫力逼人。
纵然如此,他仍是风度翩翩的从容表情,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他。别说泰山了,依赵如烟看就是喜玛拉雅山崩于面,他也一样浅浅地笑,淡淡如远山的眉,连颦一下都嫌多余。
就拿现在来说,耶律烈半开的雪色亵衣覆住俊拓结实的身躯,黝色肌肤愈显得光泽奕奕,若隐若显的六块腹肌均匀而毫不夸张,黑瀑般的发滑过白色中衣,落在黝色肌肤上,烛光一颤,幽光顺着黛泽滑下性感无比的锁骨,落在壮阔起伏的胸膛上……
呃,该死,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又不是没见过男性身体,怎么看着看着就入迷起来了。
咽了口唾沫,赵如烟连忙给他上药。
淡淡的药味中带着一股香味,让她忆起好似自己也曾用过,却记不得到底是在何时了。
淡黄的透明这药,一点点抹上伤口,炎红色似也淡了一些。
赵如烟微低下头,嘟起小嘴,轻轻吹拂那红紫的伤口。
头顶蓦地响起一声雷鸣,“你在做什么?”
赵如烟大惊,手上一歪,又触着伤口,抬头便见耶律烈一脸怒色。
“我……我怕你疼,所以……”
“不需要。你只管上药!”耶律烈闭上双眼,忍着痛,更忍着下腹徒然窜起的灼热。
赵如烟垂下头,一咬牙,急抹了两下,头顶逸出一串痛苦的申吟。
“忆香姑娘,您小心点。”赵如烟那前后不一的动作,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了。
“大王,还是让奴才来吧。忆香第一次,难免……”
“不必。你们都退下。”
小厮跟昔悌互窥一眼,没赵如烟的胆子敢逆主子意,便吩咐她了几句,退出了屋。
门一关,赵如烟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耶律烈倏地伸手钳住她的小脸,对上自己俊沉的脸。
“今早你主动吻本王,是把本王当成雪狸了?”
“不,不是。”赵如烟连忙摇头,她哪敢承认呐。
耶律烈幽眸微眯,直睇着她那惊惶的小脸,一瞬不瞬,深潭般的眸底绽出迫人的精光,让她直喘不过气来。
纵使赵如烟不害怕,可也不太喜欢直视这双眸子太久,仿佛就像无底的黑洞,引诱着人越陷越深。
耶律烈放开了她,闭上双眼,微微泄露了一丝疲惫。
“快点,本王饿了。”
赵如烟拿着绵团的手,又是一顿。
可恶的家伙,她还没去解决生理需要呢!
于是,在暖阳投进窗棂,映亮了一室的光景时,赵如烟痛并快乐的一天,又开始了……
就这样反复的折腾,不知过了多少日子,耶律烈的伤口终于愈合了。
赵如烟眼见着就要看到希望的曙光,不用再在这里伺候他了,耶律烈突然来了句,让她过两天随他跟耶律隆绪一起去长白山。
不是吧,这么快就到那个赌局了。
虽然赵如烟不想认命自己是棋子,可在耶律烈跟耶律隆绪之间,她还是情愿选择太子耶律隆绪。
不为别的,就为这耶律隆绪年轻气盛,心思较浅,还在她能掌控的范围内。
若是日后再回到北院王府伺候,她迟早会被耶律烈这个魔鬼吃的尸骨无存。
可是决定权跟选择权都不在她身上,她现在只是个战俘,被男人们争夺的战利品而已,怎么可能有她的自主权呢?
赵如烟只能心情抑郁的收拾好包袱,跟随大军一起去了长白山。
一大清早的,赵如烟便觉胸口一阵沉闷,浑身重的连半点力气都没有。
长白山上的气温本就低寒,连日来她又要伺候耶律烈,经常整日夜不能寐,大概晚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时受到了风寒吧,虽然难受极了,却还要拖着沉重的身子照常起床去服侍主子更衣出行。
午时,寒气最弱,耶律烈提议去长白山西北麓的森林里骑马狩猎,那里的奇珍异兽数不胜数,蒙泰尔听命后立即下山准备马匹和弓箭。
“大王,射中猎物最多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奖赏?”那个西夏王子李元昊也来了。
“哦?王子想要什么奖赏呢?看来王子今日随本王前来早有准备。”耶律烈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小王想向大王讨要那名奴婢……”李元昊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赵如烟。
赵如烟如针芒在背,一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耶律烈跟耶律隆绪争着要她就算了,现在怎么连这个西夏的王子也参和进来了,他向耶律烈要她,不会是担心她将那日他跟皇上妃子苟合的事说出来吧。
“哈哈,越来越有意思了,本王还是头一回见着一名女奴这么多人争抢,不过有本王和太子殿下在,王子你的胜算恐怕不大呀……”耶律烈并没有直接回绝他。
“大王的骑射一流,小王当然知道,不过总要给小王一点动力,小王才能有信心和大王跟太子放马一搏……”李元昊并不死心,故意把狩猎当成了借口。
“没问题,本王就允你,跟本王和太子一同赌一把,赌注便是这个丑奴婢!”耶律烈情绪高涨,语气甚是豪迈。
赵如烟听到他的话,心都快凉了,她是很难摆脱这个局面了,被三个男人争抢,成为他们胜利的战利品。
似乎她的命运,从来就由不得自己。
“会不会骑马?”耶律烈转脸问赵如烟。
“骑……骑的不是很稳……”其实她很会骑马,杨勋曾经教过她,那时她也经常与他出宫游玩的。
“没关系,你是本王的赌注,少了你自当无趣,到时太子殿下跟西夏王子恐怕就不肯尽心与本王比试了,带着你就当是鼓励他们放手与本王一搏吧,你就骑蒙泰尔的马,随时跟在本王的身后……”耶律烈根本是在命令她,就算她不会骑马,大概他也不会放过她。
就这样赵如烟占用了蒙泰尔的马,蒙泰尔便不能跟去了,把她当婢女一般的吩咐道:“跟着大王要小心侍候,不可有半点马虎大意……大王渴了,就给大王拿水,大王饿了,就给大王拿干粮,大王若是累了呢,你就给要皇上按摩按摩筋骨……”
赵如烟茫然地听着,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她的马背上挂着一袋干柴和一袋食物另外还有一些清水,跟在他们一行男人的后面,进入了西北麓的森林。
耶律烈、耶律隆绪、李元昊他们三个男人一进入树林,顿时都警觉起来,就像三只强壮的苍鹰,散发着雄性动物特有的威武,任什么猎物跑过都不会放过,只见一只一只的箭射了出去,马鹿、狍子、野兔这些动物无一幸免……
除他们三人外,还有西夏的虞倩公主,虽是女儿身,却也能射中几只不太矫健的猎物,另还有两名收捡猎物的侍卫在后面随从。
赵如烟的骑马技术虽然还可以,但因这几日连续伺候耶律烈,被他折腾的体力越来越差,身子轻的仿佛没有半点重量,骑在马背上像是一片影子似的飘来荡去,她的行动好像已经不受大脑的支配了,完全是潜意识下的本能。
耶律烈的情绪却相当高涨,他射中的猎物明显多于其它几人,只听“咻”的一箭,他又将一只飞奔着的梅花鹿射中。
那梅花鹿身上均匀的斑点甚是美丽,可惜梅花鹿中箭已深,可怜地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但它四只长腿已经不住地抽搐起来,看样子没有可能逃生了……
赵如烟突然瞥见那只梅花鹿圆鼓鼓的眼睛,仿佛是在向他祈求能够得到生命的延续,只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自己在晾鹰台时苦苦求生的画面,不知怎的,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可是就在这时,她却眼见耶律烈再次拉弓,对准那只接近死亡的梅花鹿。
“大王,你不要杀它……”赵如烟在他身后大叫一声,可是她的话已经迟了,耶律烈弦上那只铁箭已经划破长空,深深地没进那只梅花鹿的身体,只见梅花鹿猛地一颤,便动也不动了。
“为何不杀它?”耶律烈侧脸转向她,十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那只鹿根本逃不掉了,它已经是大王的囊中之物,大王何必赶尽杀绝呢?”赵如烟看着那死去的梅花鹿,只叹可惜:“在奴婢的家乡,梅花鹿也是保护动物,大王你这样肆意屠杀,就是破坏生态平衡,是犯法的!”
耶律烈面色略一沉,虽然他听不太懂赵如烟所说的破坏生态平衡是什么意思,但前一句跟后一句他还是听懂了,冷声说道:“与其让它苦苦挣扎,本王这一箭倒是帮了它!”
耶律烈说完继续策马驰骋,赵如烟只好紧紧跟在他的马后。
她暗恼自己是不是脑子秀逗了,居然跟一个古人讲‘环境保护’?!
“绪儿,王子,我们兵分三路,你们可要尽全力,本王要与你们一较高下!”
耶律烈大声说完,便策马向西,赵如烟不停地挥着马鞭,紧跟其后,稍有迟疑,就会被他远远甩在后面。
耶律烈一路射杀了不少猎物,他胯下的宝马如风般飞奔驰骋。
赵如烟异常艰难才能跟得上他的马,渐渐地,两人进入了密林深处。
“太好了,这里面果真有野猪!”耶律烈兴奋至极,取出三只长箭,跟了上去,三箭齐发,不偏不倚正中野猪的胸腹,被射倒的野猪发出撕心肺裂一样的哀嚎。
“人怎么没跟上来?”耶律烈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收捡猎物的侍卫没有跟上来,疑惑地问。
“大王,这里离进来时的路口已经很远了,他们一路上要收捡大王还有太子殿下他们射杀的猎物,会不会是跟丢了?”赵如烟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刚才跟着耶律烈一路狂奔,此时突然停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嘴唇不受控制地隐隐颤抖起来。
第083章(芓宫)【手打】
耶律烈下了马,朝那只被他射杀的野猪走去。
赵如烟紧跟着也下了马,正好可以借机休息一下,否则以她的体力很难再支撑下去了。
“能跟得上本王的马,你的骑术并不赖……”耶律烈突然停住步子,回过头耐人寻味地看着赵如烟。
面对他的直视,赵如烟突然有点紧张,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他的话。
“阿嚏!”
恰在此时,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正是这个喷嚏解了她的围。
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毫无形象的打喷嚏,倒让她感觉尴尬不已,有些不知所措。
耶律烈看了她一眼,解下身上的貂裘扔给赵如烟,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向那只野猪。
“大王,不可……”
赵如烟刚开口,耶律烈便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地说道:“野猎是十分难得的猎物,本王今日有幸射中这只野猪,实在是快哉!哈哈……”
赵如烟抱着他扔给自己的貂裘,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只好跟在他身后,朝那只野猪走过去。
谁知就在她快要靠近野猪的时候,耶律烈突然大喊一声:“别过来!”
可是已经晚了,赵如烟就站在他后面,抬头一看,只见头顶参天大树上悬挂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墩,木墩上面布满尖利的箭刺,她哪里见过这个东西,一脚过去便踩中了埋伏。
只见绳索轻动,木墩摇摇欲坠,如果这个巨大的暗器从天而降,把他们压在下面,必死无疑!
然而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耶律烈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猛然将赵如烟抱起,他一个箭步便冲出了埋伏。
“啊——”突然,赵如烟失声惊叫。
因为前脚刚刚脱险,还来不及躲开更远时,耶律烈就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前倒去,就好像脚步突然踏空一样,事实上并不是踏空,而是前面真的有个坑,只是上面铺上树枝和杂草后又盖上一层雪。
就这样,“砰”的一声,两人齐齐跌入了那个深坑当中。
因为赵如烟在耶律烈的怀里,所以实实在在地摔在了他的身上,他一下子成了她的肉垫。
在耶律烈他们没来这里之前,长白山下是没有守卫的,所以有些猎户会来到这密林深处捕猎,像刚才那样的埋伏和这种大坑应该是猎户们为了捕捉野猪这些体形大的猎物而制造的。
谁知耶律烈会追寻猎物到这密林深处,结果很不凑巧,野猪出没的地方,这种陷阱特别多,恰恰就被他们给赶上了。
大坑足有二米多深,赵如烟从耶律烈的身上爬起来时,浑身的骨头仿佛都已经散了架,好在坑底只有软土,摔下来还不至于要命。
她检查了下手脚,没有大碍,手脚都能活动,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坑虽不算深,但当她抬头望向洞口时,仍然觉得惊心动魄,如果没有梯子,是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的,除非有人能找到他们,放下绳索救他们出去。
赵如烟观察了洞里的情形后,突然想到被她压倒在身下的耶律烈,低头一看,只见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死了?难道他死了?
她轻轻伸出手探了下他的鼻息,鼻息很均匀,也很有力,不可能死了,也许只是短暂的昏厥。
遭遇这场飞来横祸,她和耶律烈一起跌入了猎户们捕猎用的大坑。
还好她安然无恙,可是耶律烈却因为当了她的肉垫而一直昏迷不醒。
赵如烟趴在他面前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均匀有力,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是为什么会晕过去呢?
经过她的仔细勘察,终于让她发现了原因,原来他坠地的位置有很多碎石,他的后背和脑勺应该是撞到了石头,才会出现昏厥状态。
但显然,这种昏厥只是短暂的,他随时都会醒过来,于是赵如烟的思维迅速运转起来。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大王,大王,大王你醒醒……”赵如烟趴在他身边,轻声唤道,可是耶律烈毫无反应。
她盯住他的脸,仔细观察着,只见他紧闭的双眼弯成一抹弧线,长长的睫毛和粗黑的剑眉浓密明朗,鼻梁高挺,嘴廓和脸颊棱角分明,他有着北方男人特有的粗犷轮廓,却又不失俊逸、洒脱。
可以说这个男人有勇有谋,聪明绝顶,但对权利充满着不可节制的欲望,心狠手辣从不对敌人手软……
纵观当今天下,又有哪一个人能与他所匹敌?就连他的皇兄耶律贤为保住儿子的皇位,也要派人暗中杀他?!
赵如烟不得不承认,耶律烈是个真正的王者,是个真正的男人,也只有这样冷硬心狠的人才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
可是耶律烈,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此时此刻,就是个杀他的绝佳机会,对于赵如烟来说,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耶律烈,就算你是坐拥天下的兵马大元帅又如何?就算你叱咤风云,一统江山又如何?什么万寿无疆?什么寿与天齐?你现在躺在这里还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现在,一切都要结束了,就让我赵如烟来结束这一切。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在这里了解,明年的今日,便是你耶律烈的忌日!
一想到自己终于可以亲手为那些死去的大宋士兵跟无辜百姓报仇,赵如烟就突然紧张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她要杀了他,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可是……她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使用的兵刃,她拿什么杀他?
她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凭着这双纤细的小手根本不可能杀死一个人!
想来想去,赵如烟突然看到摔下来时从耶律烈背上散落下来的几支铁箭,于是她麻利地从地上捡起一支,很粗,很沉,也很锋利,怪不得一箭就能把偌大的梅花鹿射得肠穿肚烂……
可是,她真的要动手吗?
这铁箭,可不比刀剑,没有强大的力度是很难刺入皮肉的,这么粗的箭刺下去,会不会血流如柱?她若一箭没有刺破他的心脏,会怎样?
事到临头,赵如烟突然有些犹豫,隐隐感到十分的不安……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否则他一会儿醒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然而她握着那只铁箭,却迟迟也下不去手,攥紧的手心不觉冒出了冷汗,对于一个从没杀过人的女孩来说,这道心理防线实在很难突破,即使是面对这个一个与自己有国仇家恨的敌人,但仇归仇,恨归恨,让她用这样一支利箭刺穿他,赵如烟终究还是下不了手。
她恨自己的没用,曾经无数次设想过这一日的到来,可是真的让她抓到了机会时,她却失去了勇气……
“真是没用!”一着急,赵如烟便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她一定要突破这道心理防线,踟蹰中赵如烟扯下耶律烈腰上的一根锻带,拉起他的双手,紧紧将他的手捆绑起来,至少这样她能够安心一点。
绑紧了他的手,赵如烟重新捡起地上那只铁箭,用两只手握住箭柄,然后扭过头去不看他,紧紧咬住牙关,准备狠狠一箭刺下去!
可是,她的手心还是被汗水浸湿……
“不知道谋害辽国大王,是什么罪名吗?”就在赵如烟内心混乱挣扎的时候,突然听到耶律烈说话的声音,她浑身一颤,便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醒了……”赵如烟慌张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
“连只虫子都未必敢杀,还想学人家杀人?既然没这个胆量,就不要随便尝试这么伤筋动骨的游戏,杀人的游戏,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玩的!”
耶律烈明明被她绑住了手,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着讥讽起我来,此刻,赵如烟整个人都傻了。
“你……你……你到底……”
“这样一双明媚动人的眸子,却配上一张丑脸,是该感叹造物弄人,还是该可惜暴殄天物了呢?呵呵,这种变脸的游戏有那么好玩吗……”
耶律烈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辽国的北院大王就这样被一个女人杀掉,你猜后果会怎样?我倒是建议你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天下大乱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面对的结果,大宋公主,本王说的对吗?”
当他说出“大宋公主”四个字时,赵如烟简直崩溃了,犹如遭受五雷轰顶!
“你……你知道我是……”赵如烟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她是谁呢?她自认为自己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尤其是在耶律烈面前没有任何破绽,他怎么可能看穿她?不,这怎么可能呢?
赵如烟跌倒在地,浑身上下冷汗淋漓,一时无法接受被他戳穿的现实。
“如烟公主,要认出你来并不难,你忘了三年前在雁南关,我们曾经见过面,虽然那时候你只是一个小女孩,但你绝色的容貌,玲珑曼妙的身姿,令本王这些年一直魂牵梦萦,想让本王认不出你,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比起赵如烟的窘迫和无助,耶律烈的面色却显得很沉着,丝毫看不出他此刻落难的样子。
“你早就认出我来了?”赵如烟的声音带着一丝怨念。
“没错,早就认出来了,早到在那一日你在辽营外的湖畔沐浴,我就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了。”耶律烈坦然承认。
“湖畔沐浴?”赵如烟惊讶:“那日你不是已经抓了倾莲做替身了吗?怎么还会怀疑我的身份?”
“那日在湖畔边,本王发现了那枚本王曾经遗失在雁南关山洞里的玉佩,想必那枚玉佩是被你捡去了,可是倾莲却不认得那枚玉佩,本王料定她一定不是那日在湖畔的人,所以本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她,见她鬼鬼祟祟的去找你,还帮助你逃跑,本王想到当日你在西郊林使诈,害我大辽损失一万精兵,寻常女子怎能有次计谋,所以你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后来本王多次试探你,当本王主动对你示好,要纳你为妃,一般的女子一定会欢喜雀跃,你却愁眉不展,本王就料定你一定是大宋公主赵如烟!”
耶律烈很狂傲,说话的样子狂傲到让赵如烟心碎,可他有资本狂傲,因为她就像他手掌心里的玩物,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却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荒谬!这么长时间她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弄在手掌心。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该死的,那枚玉佩是什么时候弄丢的,亏她还一直以为那枚玉佩已经给了碧瑶,原来还一直在她身上,只是被她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又被耶律烈捡了过去。
真是百密一疏!这一次她输得彻底。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你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满心满腹都是疑问,赵如烟的情绪很不平静,冲他大声质问道。
“知道本王的王府里为什么养很多猫吗?”耶律烈气定神闲地望着赵如烟,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反而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
“猫?不是用来捉老鼠的吗?”赵如烟纳闷的问。
“当然是,不过养再多的猫,也很难把老鼠捕捉干净,但是只有猫才能克制那些小小的老鼠,如烟公主,你不就是一直在跟本王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吗?既然你喜欢和我玩这种游戏,本王自当配合你玩下去,只可惜,谁是猫,谁是老鼠,你好像没有搞清楚,如果不是今天发生这个意外,本王还会和你继续玩下去的……”
听了他的话,赵如烟的肺子都快要气炸了。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她是谁,更知道她和他之间的仇怨,可是他却能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任由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他就是那只猫,而她是那个随时都会被他捕食掉的小老鼠,在他没有吃掉她之前,她还像个傻瓜一样被他玩的团团转。
赵如烟不知道是该赞赏他的演技高超,还是该痛骂他的阴阳两面,就在坠入深坑的前一刻,打死她都看不出来,耶律烈原来一直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
“你太可怕了,你这个人太可怕了!”赵如烟几乎咬牙切齿,对他怒不可遏。
“如烟公主,你很聪明,也很懂得隐藏自己,可惜你遇上了本王,注定无处藏身!”耶律烈的目光如炬,刺得赵如烟双眼生痛。
“耶律烈,你这个恶魔,你可别高兴的太早,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吧?现在的情况可由不得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你休想再刺激我,否则我会像你射杀那只野猪一样,三箭齐发,不过你的结果有没有那只野猪幸运可就不好说了,我可没有百步穿杨的绝技和三箭致命的本事,若是受到了皮肉之苦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没人性,做了太多残忍的事,才会遭此一报!等你那些手下找到你的时候,你这个在战场上百战不殆的战神早已经魂归西天,而死相还不如一只野猪好看……”
赵如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些话,她的口气很夸张,夸张到连她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可是她的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夸张也恰恰显示出此刻她内心的某种无助和慌张。
“你刚才若是杀本王很容易,只要一个动作就能结束本王的性命,可惜你没有,看来女人就是女人,永远不可能超越我的想象,如烟公主,你连刺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还想本王死?”
耶律烈的反唇相讥让赵如烟感到十分不爽,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拿起那只铁箭,扑向躺在地上的他,直逼他的胸膛,怒道:“耶律烈,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敢不敢杀我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杀不了我!”耶律烈相当自信地放言说道。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突然抬起被赵如烟绑住的双手,跨过她的头顶,瞬间便将她围困在他的两条手臂中间,随即一个翻滚,已将她死死压在了他的身下。
耶律烈的脸几乎贴着赵如烟的脸,他硕大的身躯压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还好她仍紧紧攥着手里的箭,铁箭的头正好抵在他的脖颈上。
赵如烟用力一顶,怒道:“松开我,不然你的脖子立刻就会多出一个窟窿!”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
耶律烈压低了声音,眼神里的凌厉突然减弱了,而是多了一丝她无法读懂的东西。
赵如烟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的鼻息,均匀而炽热地喷洒在她脸上,渐渐变得浓烈而滚烫,这种感受让她觉得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赵如烟咬住嘴唇,狠狠瞪着他,只有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才会紧紧咬住嘴唇。
努力挪开自己的脸,想要躲开他的鼻息,可是她刚一挪开,他炽热的呼吸便紧跟上来……
“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赵如烟恼怒道。
“本王说了,杀了我你也活不成,隆绪太子他们早晚会找到这里,你以为我死了,你还活得成吗?”耶律烈丝毫不以为然。
“耶律烈,能和你同归于尽,我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赵如烟嗔怒道。
只要杀了他,大宋就少一个祸害,而她说不定又能灵魂穿越回去,有什么可怕的?
“你以为辽宋交战多年,你们大宋人才辈出,却屡屡战败,是什么原因?原因就在于你们大宋的皇帝昏庸无能,不敢重用骁勇善战的杨家将,害怕杨家势力强大了,会威胁到他的皇权!那些战死在沙场上的宋人,被辽军俘虏的战俘,不是死在我们辽军的铁戟之下,全都是被你们大宋皇帝害死的!你身为大宋公主,被俘虏至辽国多时,大宋只是一味求和,甚至不敢对辽正面宣战,要回公主,你有这样一个父皇,只能说是你的不幸!”
耶律烈一字一句,直击赵如烟的心灵最深处。
她捂住耳朵,听不下去:“你住口,我父皇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再敢胡说,我杀了你!”
耶律烈眉头也不皱一下,反而冷哼道:“假若本王今天死了,大辽同样有很多人都可以取代我,听好了,是很多人,到时你们大宋的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而那时,死的绝不仅仅是你我,是很多人,包括被囚禁在我北院王府里的那些宋人战俘,其中一个还是公主你的贴身婢女碧瑶……”
赵如烟的手猛然一抖,那只铁箭便猝不及防地从她手心滑落,她输了,她承认自己输给他了,他只用了几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变得这样孤立无援,但此刻她的确是什么都无能为力。
耶律烈的身上带有某种令人畏惧的气场,时时刻刻压迫着她,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瞬间把她洗脑了,赵如烟很害怕,明明她可以杀死他的,可是她却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相反,只能任由他摆布。
“我的婢女碧瑶果真在你手里……”赵如烟颤声问道。
“想救她吗?我知道你很想,但是可惜你已经彻底被我戳穿了身份,就算我想陪你玩下去,现在也玩不成了……你知不知道,你可以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为你着迷,发狂,我不否认包括我……”耶律烈的嘴唇已经抵在赵如烟的脸颊上,他火热的气息灼烧着她,而她只能任由他灼烧,无力抵抗。
他突然伸出舌头,一口含住了赵如烟的左脸,当他的舌头离开她的脸颊时,赵如烟看到那上面沾了一抹红色的痕记。
耶律烈笑着舔了舔舌头,说:“你很聪明,知道用朱砂掩面,效果的确很真实,如果你没有遇上我,戏也可能演得更成功……”
“你到底想怎样?”赵如烟此时很慌张。
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碧瑶居然会在耶律烈手上。
难怪他刚才会那么肯定,她就是赵如烟,原来他早已抓住了碧瑶。
“本王想尝尝你的味道!”话音未落,他的唇已经侵袭了上来。
赵如烟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的亲吻可以来的这样凶猛!
几乎是猝不及防,他的唇舌便袭击了她。
她还来不及反抗,来不及挣脱,更来不及沉思,他便已经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豁然间赵如烟就呆了,一时还反应不及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当她意识到耶律烈这是在轻薄她的时候,她的唇舌已被他濡湿。
他的亲吻很汹涌,像铺天盖地而来的浪潮一般瞬间将她吞噬,躲也躲不掉。
他的舌头仿佛是一条会游泳的鱼,润滑而灵活地在赵如烟的唇舌间涌动,而他的嘴唇则紧紧覆在她的唇上,毫无间隙,吻的她双唇一阵酸涩和麻木,连同的呼吸都一起被他硬生生堵了回去。
赵如烟只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间找不到自己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好像根本不存在了,仿佛飘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她无法呼吸,因为她已经窒息了!她已经昏厥了!她的灵魂已经飘走了!
“放开……”
赵如烟死命地推了他一把,隐约见到一丝光晕,一口新鲜的空气终于吸进她的肺里。她就像个溺了水快要身亡的人一般,狼狈地喘着气,大口、大口,拼命喘着。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灵魂出窍,仿佛濒临死亡,仿佛超凡出世,仿佛跌入了另一重天地。
赵如烟真的不知道,耶律烈的嘴唇居然会这么软,软的不可思议,她还以为像他这样身姿硬朗的男人嘴唇应该也是硬的,可是很软,柔软的连他吻住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这一次,她是真正体验到嘴唇与嘴唇相抵触的感觉。
记得从前,杨勋也曾吻过她,但是不一样的,那是带着心疼和爱护的吻,轻轻的,浅浅的,杨勋不会像耶律烈这样无礼,更不会像他这样暴风骤雨来临一般地侵占她的唇,而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
还有耶律隆绪,他曾经强吻过她,但是他的吻是青涩加野蛮的,与耶律烈高超的吻技截然不同,耶律隆绪是个处男,以前从未有过跟女人接吻的经验,所以吻她的时候基本上是凭借自己的男性本能,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在啃咬,可是耶律烈就不一样了,他的吻似乎有魔力,能让女人像烈焰一样烧得她原形毕露……
“你无耻!”赵如烟开口就骂他。
“每个女人的味道都是不同的,你的味道——每一次都让我浑身燥热!”耶律烈伏在赵如烟的耳畔,轻声而略带h药笑地说出“燥热”两个字时,她简直快要气结了,他这种言语上的刺激,让她羞愧难当。
赵如烟快要被气死了,这个男人不但与她有深仇大恨,还这样污辱于她,她真是后悔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