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 完结第37部分阅读
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 完结 作者:未知
可是那向往中,又带了无尽的自卑。浩瀚书屋
她不是不想相认,她是不敢相认。
他们是炎赤的皇子和公主,而她呢?
是大顺的第一舞妓。
何为舞妓?
不只有舞,还要有妓。
不只任人看得,还要任人睡得。
她的身子早就脏得连自己都不忍去看,还有什么脸面对他们?
天知道她有多少次想要从那天歌舞坊逃出去,天知道她有多少次想要撞死在那天歌舞坊的墙上。
可惜,进了那种地方,不但逃不了,就连自杀,都是一个奢侈的梦想。
如今,慕容雪和东方凌来了,天知道她有多想让他们救救她、带她走。
她知道,只有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够从那天歌舞坊里将人带出。
可是有些话她说不出口,她甚至连在他们的面前站上一下,都会自渐行秽。
现在的慕容霜就像是一只浮萍,只随着命运的风浪飘来荡去,却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该在何处上岸,还是说……这一生都要在那一汪脏水里这样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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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这里,文还有很长呢,雪雪是谁的,现在谁也说不清,顺其自然的发展吧,大家也跟妮妮一起来审视一下谁会是最佳好男人!唐楚和凌我都爱,统统舍不得!呵呵!特工1虐了点儿,这本不会,妮妮会让大家都幸福!
东方凌喝醉?
“霜儿。”她上前两步,将手轻搭在她的肩头。
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女孩儿的身子轻轻一颤,但却没有再逃开。
“霜儿。”慕容雪再唤她,“是姐姐对不起你,如果我说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落雪公主!”还不等慕容霜答话,忽听得身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一边跑还一边叫着她的名字。
她回头去看,见是一个宫女正往这边奔来。很眼生,看上去像大顺宫人的装扮。
“您是落雪公主吧!”那宫女在她面前站定,还带着呼呼的喘。
慕容雪点头,以目光询问其找她何事。
那宫女见她点头,又赶紧道:
“是炎赤的凌王爷要奴婢来找您的,他在东边那片桃林里的人工湖边,好像喝了很多的酒,公主您快去看看吧!”
她将眉皱起,似对这宫女的话有所怀疑。
见她生了疑虑,那人又道:
“公主快去看看吧!”
“你是说他在湖边喝酒?”终于发了问来,却见那宫女连连摇头。
“不是,凌王爷在湖边没喝酒,好像是在宫宴的时候就喝醉了的。”
她未动,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半蹲在地上,甚至一只手还搭着慕容霜的肩。
东方凌喝醉?
这是她从来也不曾听过更没有见过的。
可再又一想,在宫宴的时候他确实是在一盏接一盏地将酒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不由得一声轻叹,转而对慕容霜道:
“霜儿你先回屋去歇着,姐去看看他,然后再回来找你……要不……要不我叫人送你到我的宫院吧!”
她边说着边四下找寻看有没有正经过的大顺宫人。
两个骗局
慕容霜将她拦住,只淡淡地道:
“不用了,你去吧!”再抬头看了看那个来报信的宫女,忽然开口道:“你是哪里的丫环?怎么知道落雪公主在这里?”
那宫女想也没想,干脆地道:
“奴婢是宫里的侍女,刚才正好经过湖边,被凌王爷叫住差来找人的。王爷说了在宫宴上落雪公主跟着远儿姑娘走了,奴婢知道进宫表演的人都住在这儿,这才寻了来。”
“哦。”她点点头,再推了一把慕容雪,“快去吧!”
慕容雪点头,只道:
“我马上回来!”而后便随着那丫头离去。
还在原地的慕容霜将眉微微的皱起,慕容雪是撞上有关东方凌的事就没有办法做太多的思考。
但她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那份存在于童年时期隐约的向往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所以她觉得,那个来报信的宫女似乎太镇静了些,回答问话的时候也太从容了些。
自顾地站起身,思绪半晌,脚步再动。却不是往自己房间走去,而是朝着已经走远的那两人的方向缓步而行。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也许……就是好奇吧!
这边几人匆匆往湖边赶去,却不知,东方凌也在这里正快步朝同一个地方而来。
他出发的地方是自己所住的宫院,而并非如那个宫女所说是喝醉了在湖边徘徊。
他也是受了宫人的召唤而来,只不过听说的版本是:落雪公主正在湖边哭泣。
一想到从慕容雪从宫宴现场离去时是跟在慕容霜的后面,东方凌下意识的想到一定是慕容霜不肯认姐姐,惹得她伤了心,这才寻处安静的地方去哭泣。
投湖自尽
两个人都是这般,平时冷静不凡的人,一遇到与对方相关的事时,却又自然而然的现了慌乱。
先到那湖边的是东方凌,引领的下人正指着前方对他说:
“王爷,就是那个湖边!咦?公主呢?刚才还在!哎呀——”她忽地大叫,继而手指偏了偏,指着另一处道:“王爷您快看!落雪公主在那里!”
东方凌顺目望去,但见得有个白衣身影正一步一步朝前而去,就在她的两脚都到了湖边时,竟是身子一斜,直直地就朝那湖水里栽了进去。
他大惊,这一慕其实很快,快到他根本也没有时间去辨别前面那人是谁。
只是那身形,还有纯白的衣裳还有盘起的长发确实与慕容雪如出一撤。
当然不是没有怀疑,因为那人很显然是要投湖自尽。
慕容雪不会干那么没出息的事,如果有人负她,她会一命抵一命的要回去,而不是到这里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还是那句话,关心则乱。
虽然明知那很有可能不是慕容雪,但东方凌此时的心态就是宁可错救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
反正救一个人又不是难事,就算是救错了,对他来说也没有半点害处。
于是再不多想,丹田气运,提起轻功就朝那湖边飞扑而去。
那跟在旁边的宫人立即停下脚步,再不于此多停,一转身就往园子外头跑了开。
刚上到小路时,正好与匆匆赶来的慕容雪走了个碰走。
那个领路的宫女随口说了句:
“这是谁啊,急匆匆的,也不看着点儿!”而后趁着背对慕容雪的工夫,冲着来人快速地眨了眨眼。
半裸的西遥
那人施了一礼,而后退开。
慕容雪也没多想,继续跟着人往园子里头走去。
终于到那湖边时,还不等宫女开口,便见得那湖水里头一阵水花涌动,好像有人正在水中挣扎。
再走近些,那水里的人突然离了水面,直飞起来往岸上落动。
她一眼便认出,那是东方凌。
同时目光微移,却见其怀中正抱着衣衫凌乱,甚至已露了半片身子的女子。
那女子双臂勾着东方凌的脖颈,一身白衣尽湿,那没被褪下的衣物也根本遮不住身体。
雪白的肌肤就在映在月亮下,明晃晃地展露在东方凌的眼前。
待两人落地,东方凌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直到这时他才算真正的瞅清楚救上来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可也在同时狠狠地攒起眉来,一脸的后悔与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怎么是你?”他自牙缝间挤出这一句问来,同时想要将勾在自己脖颈上的手拉开,但却怎么也拉不动。
“凌公子……”被救起来的女子满脸是泪,根本也不顾自己那一片完全暴露在外的身体还有那几乎就要贴在他胸前的圆润,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凌公子!凌公子!”然后拼命地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想要将人抱住。
东方凌好一阵气闷,暗使了力气,一把将人推开,而后站起身,移开目光,道:
“西遥,不要让我对你生出太多的厌烦。”
这女子正是西遥,不管东方凌对她如何冷言相对,她那一片炙热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
而与此同时,园子里竟一下子围了好多人过来。
有下人,也有宫里的贵人小主。
说吧!按你想好的说!
大家指指点点的,无外乎就是对西遥的那半裸的身子还有同样一身尽透的东方凌的万般猜测。
甚至还有声音传来,说——
“那不是东盛的郡主么?怎么光着身子跟炎赤的凌王在一起?”
“这女孩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嫁什么人啊!那个凌王娶回家去就行了!”
这一声声的话传来,听在慕容雪的耳朵里,就好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只等着戏一开场,观众就围上来大肆评论。
当然,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东方凌。
看了人家的身子,自然就要负责。
这是什么理论?
西遥的哭声渐起,一下一下,止也止不住。
东方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场闹剧,目光早已经不再往西遥那处看去。
他只是下意识地扭了头,四下寻找着什么。
终于看到慕容雪,四目相对时,两人却是同时展了个苦笑。
东方凌耸耸肩,往地上指了一下。
指落之处,正是西遥的所在。
慕容雪没说什么,也再没什么表情。
他们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些没脑子的人安排了一出没脑子的戏。
谁都没有再动,他们在等。
等谁?
自然是隐逸。
慕容雪知道,这事儿跟隐逸脱不开干系,西遥没本事自己弄出这个动响来。
在她的背后,一定是有另外一个人支了一步并不算好的棋,如今事成,那人也该出场。
果然,没过多久,隐逸便带着一众人等急步而来。
看到西遥后,一声惊呼,而后立即有下人上前用衣物将其罩住扶了起来。
东方凌转头看他,直接开口道——
“说吧!按你想好的说!”
有什么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隐逸一副怒极的样子,却没想到东方凌会是这般冷静。
但事已至此,他总不可半途而废。
于是稳了稳心神,开口道——
“凌王殿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说……让我姐姐今后如何嫁人?”再想了想,又甘心地补充道:“我知道王爷跟西遥早几年就相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并不一般。听说在大通山时,王爷还在西遥之前的家里住过几天吧!唉!你们纵是有感情,可也不至于……也不至于急在一时嘛!”
说这话时,眼睛朝慕容雪所在的方向撇了去,却发现原本站在那处的人早已经不在,不由得心头暗喜。
他利用西遥,无外乎就是为了给东方凌泼上这一盆脏水。
只要让慕容雪与他之间生出隔阂,他才不管对方是不是要娶西遥为妻。
东方凌是何等聪明之人,早将这一番心思看在眼里。
一时间,竟也有些可怜那西遥。
就这样跳进了隐逸设下的妙局,却不知,对方的本意并非是为了她好。
“别以你东盛太子的身份来压制于我,你还不够资格!”他掀起嘴角,展了一个似有些邪恶的笑。“女人的身子而已,如果看了哪个就要娶回哪个,你当炎赤的王府是什么了?哼!”他猛地甩袖,而后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又道:“属国的郡主而已,有什么资格拿来与本王谈条件!”
话毕,再不管身后众人是何反映,自顾地往所住宫院而去。只留下一众茫然,还有西遥心头暗暗升起的恨。
是的,她恨!
恨慕容雪,恨东方凌,也恨隐逸。
也许又是一场擦肩而过
为了将心爱之人栓在身边,她不惜放弃尊严,结果呢?
换来的却是一句“没有资格”。
推开搀扶的下人,晃晃悠悠地行至隐逸面前。
那一脸的鄙夷之色浓浓带起,她凑近他,狠狠地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计策?隐逸,东盛怎么会有你这个没用的太子!”
人群中,一个娇小的身影孤零而站。
那是还没来得及换下舞服的慕容霜。
出神地看着面前这一慕慕,直到慕容雪与东方凌相继离开,这才步步后退,也悄悄地从人群中溜走。
女孩苦笑,看来姐姐的日子过得也并不如她所想像的那般顺心。
那个未来姐夫实在是太招人眼目了,凌王妃的位置得有多少人惦记啊!
好像慕容雪之前说过来这边看看就回去找她,如今看来定是要食言了。
她耸耸肩,其实无所谓,本来就没对今后的生活抱有太多的幻想。
之前确有动了念,但如今看来,人家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肯定是顾不上她这个早就被遗忘的人。
反正明日就要出宫了,她们之间,也许又是一场擦肩而过。
……
先回到宫院的是慕容雪,跟在她身后的是原本跟在东方凌身后去了湖边,又看到她先走而跟了回来的碧晴。
见她回了院子之后并没回屋,而是跟无事人一般地坐到回廊里,碧晴不知道这人心里是带了怒还是怎么着。
于是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正在想着如何开口探问,却没想到是慕容雪最先开了口来,可是话的内容却与之前湖边发生的事全然无关——
人言可畏
“碧晴姐!我找到霜儿了!那个跳舞的远儿姑娘就是霜儿呀!你帮我去把她接到这边来好不好?那孩子受了很多苦,我,我总得补偿她。”
碧晴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该说她什么好。
明明刚发生过一件那样大的事,怎么她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往心里去呢?
见碧晴盯着自己并没动,慕容雪这才回过神来,而后再道:
“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湖边的事?那没什么,东盛用来恶心人的手段而已,有什么好想的。”
一句话,刚好落到进了院来的东方凌耳里。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迎面对上了她的眼,然后竖起拇指做了个夸赞的动作。
他就知道,这般拙劣的手段在他们之间构不成任何威胁。
相处这么多年,如果误会能够轻易在他们中间兴风作浪,那他东方凌和慕容雪两个人,也太失败了。
“怎么坐在这里?”他迎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身,“夜里风凉,进屋去吧!”
慕容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指了指他这一身湿淋淋的衣物,开口道:“还说我,要进屋去避风换衣裳的是你!我说东方凌,刚经历了一场香艳,你还真就什么也不跟我讲讲?”
她说话时语带俏皮,实在是没有半点审问的架势。
东方凌苦笑,
“东盛那太子这些年实在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怎么觉得他那点儿心思还没有多年以前来得聪明!”
她点头,
“是!隐逸这事儿干的是有点儿失了水准,不过西遥的表现可实在是精彩。主动脱衣献身……你看着吧,我们不在意,可是这股风浪定会自此兴起。人言可畏,也不要太过大意了。”
看来隐逸还是挺聪明的
“我知道。”他亦沉下面色。
仔细想想,也许隐逸要的并不是他当场的一个承诺,也不是当时就对他跟慕容雪之间的关系造成挑拨的效果。
他所要的,似乎是在这之后闲言碎语。
就算他们当时不在乎,可是日后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早晚会被越描越黑。
到时候谁的脸上都无光,谁的面子也过不去。
但坐享其成的是隐逸,反正丢脸的人是西遥,与他无关。
他冷冷发笑,见慕容雪看过来,于是开口,道:
“看来隐逸还是很聪明。”而后站起身,不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但也没离开,而是道:“见到霜儿了么?”
她点头:
“见到了。正跟碧晴姐说让她去找霜儿给接到这边来住,你看是不是要跟大顺的人打声招呼?”
东方凌想了想,道:
“接过来也好,你们姐妹这么多年没见了,霜儿那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再看向碧晴,“这事儿你去办吧!”
碧晴俯身应下差事,随即退去。
待这回廊间只剩下他二人时,慕容雪这才站起身,主动将东方凌的身子扳向一面,然后自己绕到后面去推着他的背,一边往前走一边道:
“快点回去换衣裳吧!不然受了风寒可别来跟我诉苦!我去叫丫头准备沐浴的水,你洗个澡就睡觉。刚才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要好好洗洗眼睛,夜里不许梦到那个西遥啊!”
东方凌失笑,
“我怎么觉得看见我跟西遥那副模样在一起,不但没生气,怎么好像还挺高兴的样子。”
她很快做答——
有贵主来找
“不生气是真的,因为知道是阴谋而并非是你本意,所以我不生气。至于高兴,是因为我见到了霜儿,我要好好的补偿她,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说话间已到了他的房间门口,将人推进去之后门自然地带上,两个人都没再出声儿。
其实东方凌也很想开玩笑一样地跟她说:那你晚上做梦也不要梦到唐楚。
但他知道,那样的话会将原本轻松的气氛弄得不快。
唐楚不同于西遥,后者根本未在他心中留在半点位置。
可是前者,却在慕容雪的心里死了又活,牢牢地占据了一处角落。
……
慕容霜怎也没想到,就在她已经睡下的时候,房门会被人敲起。
她是天歌舞坊的第一舞妓,就算是进了宫来,她的生活也是受着严密监视的。
为了防止她出逃,那些配合她跳舞的壮汉一个个儿全都身怀绝技。
就算是在她睡觉的时候,也有人围在屋子周围,以防止有任何意外的发生。
但他们绝对不会在她休息的时候前来打搅,她虽受着监视,但毕竟是天歌舞妨里面身份最最珍贵的一人。她说要休息,就算是那里的管事妈妈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是谁啊?”轻出言问去。
但听得门口有人答:
“远儿姑娘,有位贵主要见您。”
说话的是个男人,她听得出,与自己一同表演的。
只是,贵主……
不由得轻皱起眉来,强烈的排斥情绪于心头窜起。
做这一行当的,一般都将有身份的来客称为贵主,或者是金主。
而一旦有人跟她说是有贵主要见,那定是下了大本钱来买她一夜的人……
她得逃
天歌舞坊的妈妈将她的身价下得极高,买她一夜,都够在顺都城里买上一幢宅院了。
当然,能够出得起这价格的人并不多,可也不少。
甚至还有那么很小很小一部份人是不需要出钱的,因为官大势大,天歌舞坊招惹不起。
而皇宫这地方,正是这一类人的集中地。
抓着被子的手不由得轻颤,按说这些年来这样的事她早已经渐渐习惯,可也不知为何,在见到了慕容雪、见到了东方凌之后,她便开始对自己的现状生出极大的厌恶。
她甚至讨厌自己、嫌弃自己,狠不得将整个儿人都泡在水里让沸水助其褪了一层皮去。
她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接待贵主,如果一定要接,她莫不如去死!
见屋内久久没有回音,外头的人等得急了,又拍了拍门,催促道:
“远儿姑娘!您给句话,见是不见!”
此时的慕容雪已经站起身,手里抓着衣物迅速地往身上套,同时四下张望,不时地寻找着能够逃脱的路径。
逃跑这件事这两三年来她已经不再做了,认了命的人,还有什么可跑的?
可是现在不行!
她不可以在这里接待贵主,这里有东方凌和慕容雪在,她没那个脸。
这时,忽然拍门声大了起来,紧接着便有人一脚将门端开。
慕容霜此时正一手趴着窗子,一只脚已经抬起,正准备踩上椅子。
闯进来的男子一看这架式,几步窜上前来,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人给扯了过来。
她下意识地抱住头蹲下身去,这是在挨打时早就学会的自保动作。
霜儿不怕,我是碧晴姐姐
可是所想像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个扯她过来的男子确实怒吼着——
“好啊!你还想要逃跑!”
甚至抬起的手已经带了风声要往她的脑后拍来。
可却在这时,忽听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娇喝道——
“放肆!”
她一愣,没太反映过来为何会有女子的说话声。
猜测间,那人的话音又起,却是带了极大的怒气对着那男人吼道——
“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们说打就打!这大顺国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男子被她吼得一声都不敢出,只怒瞪了过去,表示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来人也不含糊,一见他那模样,竟是哼了一声,又道:
“怎么着?还以为是你们那什么歌舞坊?刁民恶霸没主没次,说打就打说杀就杀?看清楚了!这里是皇宫!住在这里的人可不是平日里到你们那地方闲晃的达官权贵,这地方住的都是皇族,是姓唐的!你们还敢造次不成?给我跪下!”
女子显然是很少这样子凌厉的说话,一番话出口,不由得大喘了几口气。
但气势不减,那男子也知她说的都是实情,无奈,只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来人也不再多话,自蹲下身来,馋了慕容霜的胳膊就将人往起拉。
霜儿不解,不等抬头,但听得那人已经轻声开口——
“霜儿不怕,我是碧晴姐姐。”
一句话,惊得女孩儿都忘记了自己是要借着她的力站起身。
只是猛地扭过头来,一眼对上那熟悉的脸,上下愕不住地打着颤,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的自由了吗
“你听着!”碧晴轻拍了拍慕容霜的背,示意她别怕。然后再转向那跪在地上的汉子,道:“远儿姑娘跟我炎赤的落雪公主很是投缘,我家王爷也心生怜惜。所以这人现在我就得带走,至于你,回去跟你们管事的说一声,是要赎身还是怎么着,给个话来!赎身是最好,一手交钱,一手交契。如若再想生什么事端,别说钱没有,怕就是你那天歌舞坊,也免不了受了牵连。”
“这……”那汉子很是为难。
远儿是天歌舞坊的头牌,这大顺国人尽皆知。如今就这么被人带走了,让他回去怎么交代。
见他还心生迟疑,碧晴默默摇头,再道:
“我再提醒你一次,现在与你对话的,是炎赤的二皇子凌王殿下,还有炎赤国的落雪公。或者……”她心思一转,继续道:“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是你们大顺国的太子殿下。你要想想清楚,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别说是要走你们的一个姑娘,就是一把火烧了你们的天歌舞坊,杀光那里头所有的人,这天下间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话毕,再不与之多言,拉了慕容霜就往外走去。
直到两人行出好远,碧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而后微叹:
“跟着王爷这么些年,我还是没习惯这样子与人说话,好累。”
慕容霜怔怔地看着她,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已经走出了那天歌舞坊的管辖范围。
而且,还是一个人,还是跟着碧晴!
她刚才没有听错么?碧晴说要给她赎身,如果舞坊不放人,就要一把火烧了那里?
梦想成真了
老天!是不是她的梦想成真了?
天知道有多少次夜里她都希望那天歌舞坊突然就燃起一把大火,将所有所有人都烧成灰烬。
也许只有那样,她才能自由。
“霜儿!”见她停了脚步不再往前走,碧晴轻扯了扯她,再道:“霜儿,怎么了?”
怔着的女孩儿突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再没有力气绷起那一张看似骄傲的脸,心底最最脆弱的那一处神经猛然被扯断,崩溃了那一处垒得最高的塔!
碧晴知她的委屈,知她的苦。
于是紧紧地将人抱住,不住地轻拍她的背,道:
“霜儿放心,回去了,就都好了!这一次再也不会出事,你放心,再也不会出事!”
……
四年多,慕容霜从来也没有一宿睡得如此踏实。
她就倒在慕容雪的床榻上,软软的,散着兰花的香。
有姐姐坐在身边握住她的手哄她入睡,还有……还有那个终日冷着面的凌王爷。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怎么就从东方凌的眼里也看到了一丝柔情呢?
当然,那柔情是展给慕容雪的,与她无关。
她也不去奢求,事到如今,很多事情已经与四年前大不相同了。
那时候那也受到过伤害,但还是会在偶尔间兴起一丝小小的希望来。
虽然有点太异想天开,但却很美好,会让她无望的未来多出一些盼头。
可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心早已经在对天歌舞坊的妈妈妥协的那一刻,彻底的死去。
再没有幻想,也没有奢望。
但望着床榻上躺着的孩子,慕容雪真的觉得自己从来也没有这样失败过。
东方凌,你何苦忧心
本来是想要尽心去保护的妹妹,却又因为自己害她沦落至此。
她相信,这世上再不会有哪个同龄的孩子能受到慕容霜这么多的苦。
她自己在皇宫里头当公主,甚至还建了公主府,可是妹妹却在风尘中辛苦地支撑着生命。
再成功,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是失败的。
“如果那一年马没有惊,是不是就不会害霜儿至此了?”见孩子睡着,慕容雪微向后仰,将疲惫的身子靠向东方凌,轻轻地问着。
东方凌未答,只是展开臂揽住她,紧紧的,就好像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合二为一,再不分离。
能够感受得到他那份若失,还有担忧,和隐隐的怕。
她放开霜儿的手,轻轻地将环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握住。
轻轻地,渐渐收紧,继而微低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手背上。
“东方凌。”她开了口,低声道:“你何苦忧心。你我之间的情份是在枪林弹雨的拼杀中磨合出来的,又有什么能够抵得过?东方凌,你还记不记得那很多年前,太子用一个龙袍来陷害你,我跪在雪地里回皇上的话,回了很久。等皇上走了,我的膝盖都冻得发麻。那一次,你拉了我一把将我扶起,那一次,碧晴姐姐弯下身来,帮我掸去了腿上沾起的积雪。这些事情我都记得,那是从来也没有感受的温暖,我都一直记在心里的。”
他努力回想,终于想起那个动乱的夜晚。
也想起来自己看到她跪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小脸,还有突然兴起的心疼……
幸福来啦
慕容霜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晌午。
醒来时,外头的娇阳刚好自半开的窗子射了进来,晃得她一阵眼光,以至于有些看不清楚自己是这是睡在哪里。
好像这屋子很华丽,床榻竟然是在屋子中间,四周有层层的柔纱垂着,是淡淡的紫,那么高贵。
她绝对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房间,就算是天歌舞坊里她住着的那间最好最好的屋子,也及不上这里的万分之一。
轻抓起盖在身上的薄被,竟是天蚕丝织成。
这样的东西她怎么配用?
思绪间,有丫头轻步而入,在她面前微微俯了下身,而后扬着微笑轻声开口,道:
“姑娘醒啦?奴婢侍候您更衣。”
终于想起这是在哪里,终于忆起昨夜那似梦一般的境遇。
慕容霜的脸上一下子现了喜色,四下打量一番,问道:
“这是我姐姐的房间?”
那丫环是炎赤来的,显然已经有人告诉她慕容霜的身份。
于是点点头,答道:
“是,这里是落雪公主的房间。公主正在小厨房里给姑娘熬粥,是放了蜜的,说是特别好喝。”
有满满的幸福自慕容霜的心中溢起,甚至就快要爆炸。
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这样子幸福,还会有姐姐亲自给她煮粥。
迅速地爬起身,在丫环的帮忙下梳洗完毕,刚要出门去找慕容雪,却见对方已经端着热腾腾的粥进了屋来。
女孩的眼一下子就湿了去,眼睛扑搭扑搭地落,止也止不住。
慕容雪笑盈盈地将东西放在桌上,再拉了她的手将人按到椅子上,这才道:
“哭什么!你该笑才对!以后姐姐有什么你就有什么,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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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传了一章,补上
相国府有宴
她似有些不太敢相信,怔怔地仰头去问:
“真的?”
“真的!”——
这一声“真的”是两个声音同时扬起。
两人顺声望去,见是东方凌信步而来,身后还跟着捧了一叠衣物的碧晴。
霜儿有些拘束,想要站起身来跟东方凌行礼,却被其伸出的手又按了回去。
那手按向她的肩,结结实实的,力道很大,却不疼。
霜儿心底咋暖,却只因感动。
“你怎么来啦!”慕容雪先开了声,打开一片尴尬。而后又劝着霜儿道:“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碧晴也在这时上了前来,将手里的衣物放到了一边的柜子里,同时开口道:
“霜儿,这些都是雪姑娘命人准备的,很漂亮的衣裳,合你的身。”
霜儿一下子有点儿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种久违了的幸福一下子将她的记忆拉回很多年前。
那时候她住在凌王府,所有的人也是对她这么好。
说起来还是造化弄人,那一个大年夜,惊了马,她骑的那一匹跑到跑得不远,可是她跌下来时,却刚好落在一间妓馆门前。
那些人想都不想就把她拽进了屋子,再后来……
下意识地摇摇头,不愿再想那些噩梦般的年月,自顾地低下头来一口一口地吃着慕容雪亲自煮的粥。
很香,很甜。
待她喝完,慕容雪适时地回到身边,拉着她道:
“今天晚上相国在府里设宴,请我跟他过去呢!你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霜儿微怔,继而摇头,
“不,我不去。”
她不可以跟她们一起出席那种场合,霜儿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从天歌舞坊被赎出来,可是这大顺国、这大顺的都城里又有几个能不知道她?
她不可以给他们丢脸,绝对不可以。
太子妃献舞
像是猜得透她的心思,东方凌微摇了摇头,也没劝,只是道:
“回到炎赤就好了!”
……
这一晚,相国府设宴,说起来好像是专门为了款待东方凌一行。
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么些个国家,也就只有炎赤可以跟大顺齐肩并进。
两国国力相当,谁也不在谁之上,谁也不在谁之下。
只是大顺只言商,并不好战,这才让两国国民几百年来得以安好。
这相国府很大,也很奢华,慕容雪瞧着,好像比东方凌的凌王府还要贵气几分。
不过这也正常,一来东方凌节检,不好奢侈享受。
二来大顺也是真有钱,相国是一品大员,他的府邸自然是要气派一些。
东方凌携慕容雪款款落坐,是相国最先举杯,敬了第一杯酒。
而后众人推杯换盏,你一言我一句犹自交流开来。
她并不愿意听那些有的没的,说得再好,表现得再亲热,也无外乎都是些场面上的事而已。真要是有事,谁也不见得帮得上谁。
她到是对此时场中正在舞着的那个女子起了兴趣,因为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宫宴上坐在唐楚身边的未来太子妃。
这女子一定是受过严格的舞蹈训练,那一摆一动间,肢体的柔韧性极好地展现出来,美得动人。
看到她对着舞者出神,相国主动开口与其搭话,道——
“落雪公主那日一曲琴音实在是惊艳四座,小女不才,只是从小学了些舞蹈,今日技痒,非说要跳上一番不可!”
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见其不爱说话,相国也不再多言,自顾地抬起头看着女儿的舞蹈。
那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慈爱,与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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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少传了一章,713章,大家重看下。不好意思
我叫他殿下,你叫他唐楚
一曲终了,相国之女款施浅礼,而后退出场去。
经了慕容雪的身边时,移了目光向其看来,那目光中带着招唤与恳请。
她读懂,于是跟东方凌打了招呼,自随着那女子出了正厅。
两人就在门口处止了步,那女子回过身来,冲着慕容雪浅浅一笑,却带了满满的苦涩。
她似能猜得出对方要说什么,可却不明白,那样的话同她讲了,又能有什么用呢?
“落雪公主。”她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挺好听。“我叫钱灿儿,父亲给我取了一个很俗的名字。”
慕容雪眨眨眼,没吱声儿,但在心里却已经认同。
钱灿儿,确实有点儿俗。
“我的舞蹈跳的好看吗?”她淡笑着,目光往大厅里送去,那儿正有另一批舞者在表演。
她不知道这钱灿儿为何会谈起这话题,但还是点了点头,如实答道:
“嗯。很好看。”
“你知道吗?”她扭回头来,看向慕容雪,“我从四岁起就开始学习舞蹈,最开始的时候身子撑不开,痛得我从早哭到晚。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你知道这是为何?”
根本也没指望慕容雪回答,她又自顾地道:
“因为殿下喜欢!”而后笑笑,继续——“太子殿下,你叫他唐楚的。”
她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亮,可又马上黯淡下来。
“我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他。小时候进宫玩,他指着舞者说跳的真好看,我想也没想的回去就学。这一学,就是十几年。如今陛下有旨,指我嫁入皇家,其实这个恩旨是我求着父亲去讨的,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他,就算配上女孩家的自尊,也是愿意的。”
习惯当感情,感情当爱情
慕容雪怔怔地看着她,说实话,有些出神。
这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心中所爱,也愿意为了那份爱去努力争取。
她与西遥不同,虽然后者也一直都在争取着东方凌,但却用着令人不耻的手段。
而这钱灿儿,光明正大。
“其实这些话你不应该与我讲的。”她轻启了声,对着钱灿儿道:“于我来说唐楚是朋友——”边说着边伸出手来,指向宴厅里的东方凌,“你看,我要嫁的人,是他!”
钱灿儿的反映很奇怪,是突然从那大厅里收回目光,而后盯盯地看着她,道:
“你确定?你的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
慕容雪微愣,瞬间现了一股烦躁。
她皱了眉,却还是开口——
“我十岁认识他,他保了我的性命,我们一起上阵杀敌,一起面对近万大军。一起同生死,一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