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结同心(全本)第49部分阅读
药结同心(全本) 作者:肉文屋
,哪又如何?”她肃容说道,拱手向皇城的方向,“朝廷亲判我子不忠不义,纵然是亲·也大不过君,如此不肖之子,我刘家弃之又有何错?舍亲忠君·不是礼义是什么?朝廷在上,万民在下,我刘家养出这等不肖之亲,绝然舍弃,不是廉耻又是什么?”
这样也行?刘梅宝被这一通话说的目瞪口呆,一时没接上。
二少奶奶和大太太的腰背也挺直了,神情中慌乱褪去几分,多了几分淡定。
“倒是大姑娘你,不去想其中种种因由也罢了,如今合家老小已经给你赔罪·就差叩头了,还是揪这这一点不放,动不动就拿出来闹…”老太太冷笑一声,抬着下巴目光扫过刘梅宝和宋三娘子,“老妇我看在亲的面子上,处处忍让·却不成想你一个晚辈越发猖狂,如此我就纵你出去闹,我倒要看看,这说出去,到底谁有理!”
看刘梅宝三人的神情,刘家三人交换个眼神,露出几分欣喜,吓住了吧?打了一棒子了,该给一个甜枣了…¨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刘梅宝看着这老太太,喃喃说道,“我可真服了你了…”
二少奶奶此时一面立刻劝老太太消气,又要转头来说服刘梅宝。
“好啊,说理就说理¨.”刘梅宝却是一笑,抬手打断了二少奶奶才扬起的笑脸,冲他们点头道,“那就来说一说理喽,我这寄养舅母点头,山西河中府知府夫人保媒的亲事有什么不合理的,来说一说,在两次鞑子围困舍身救数众百姓的好汉被你们如此嫌弃合不合理,来说一说,如果没有这个男人,我刘梅宝还能站在这里受你们指责教训合不合理,来说一说,救命之恩不说涌泉相报反而要背信弃义合不合理!”
她录先开口时还是带着笑意,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高,面容越来越沉。
“走,明日咱们就去,去这里的知府衙门,不行的话,去皇宫门前好好的说一说···”刘梅宝伸手指着门,迈步上前,站在老太太面前。
她正是长身子的年纪,个头比着这老太太要高一些,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老太太的鼻尖。
“谁不去,谁是孙子!”她竖眉带着几分笑陡然拔高声音说道。
老太太仲手抚着胸口一摇晃跌坐在椅子上,瞪这眼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看着这姑娘。
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他们刘家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姑娘…¨
“我的儿···”老太太忍不住泪如泉涌,放声大哭,“你死的早….”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困惑了我一天,你说当初笑傲江湖开头,那两个人(我已经记不得名字了)为什么要退隐江湖最后还一起在一个船上烧死了(是这样的吧,还是电影上这样?我小学时就看完了所有的武侠书后来再没看过记不太清···),他们是为什么?好吧,我是想问,他们两个咕~~一b是因为爱么……
第189章 宴请
刘老太太被粗暴的推出来时差点跌倒,她挥舞着拐杖要理论。
两个腰圆膀子粗的仆妇哼了一声砰的关上门。
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着她们指指点点。
二少奶奶和大太太都忙用扇子遮挡脸。
“老太太,走吧。”二少奶奶低声说道,扶着还要理论的老太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天色已晚,这间豪华客栈里灯火晶莹,越发显得四周围观的视线闪烁,晃得三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老太太收起愤愤,摆出几分淡然的神情举步而行,只不过转身时脚步踉跄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好好伺候舅夫人???”二少奶奶想到什么,转身对两个小厮含笑说道。
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近的人正好能听到。
“伺候她?就是供起来她也不把咱们当个人看???”大太太听见了低声愤愤道。
“太太,我这是说给旁边的人听的…”二少奶奶低声解释道。
“都已经闹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用…”老太太便又开始哭。
此时她们已经坐上车,因为出门要低调,所以坐了家里最差的一辆车,车上也没挂灯,车厢里又闷又黑,摇晃的又厉害,从情绪到感觉三人都是糟透了。
“现在怎么办吧。”大太太拭泪道,“那丫头可真是敢豁出脸去那么闹的,要是真如她说的那样,且不说咱们能不能占理,就是那陈家也必定不会再结这门亲…”
一想到这么好的姻缘就要泡汤,三人都觉得心如刀割。
“造孽啊。”老太太再次大哭。
在客栈闹得这么大动静,而且媒人少不得还要打听姑娘,明里暗里不知道藏着多少眼红等着寻机毁了这门亲的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了,与其等人拒婚还不如自己主动去退亲,至少还能保住半边脸。
第二日大太太就亲自往侍郎夫人家去了,含蓄的说了这件事。
“那时失了联系,刘姑娘的舅妈就自作主张的给姑娘说了门亲事…”侍郎夫人听了立刻就去陈家,将刘大太太的话转述过来,神情很是懊恼。
“竟然还有这种事?”陈大夫人皱眉,亦是不悦。
要是换作别的人家,这门亲事就立刻算了,但这个姑娘难得是儿子看上的,两夫人商量一刻,让人唤了陈清来,委婉的和他讲了。
“当时她们落难时说的亲,如今人家找来了,如果不同意,只怕要被人指责不讲道义”侍郎夫人说道,又看陈清,带着几分试探,“你可知道这件事?”
陈清听了并没有什么神情变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我知道。”他点点头。
陈大夫人和侍郎夫人很惊讶。
“不是只是议亲,还没有定亲吗?”陈清端起茶吃了口,慢悠悠的说道。
陈大夫人和侍郎夫人对视一眼。
“没问题,我知道了。”侍郎夫人立刻说道,原本的懊恼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满满。
议亲嘛,一家女百家求,难不成有一个上门,别的人就不能去了?
听到侍郎夫人传来的话,刘家三人都傻了,好半日才反应过来怎么回净,老太太激动的又是哭。
“怎么就是不惜福呢,铁了心的来求娶…”大太太喃喃说道,“咱们又不是那多好的人家,这丫头也不是数一数二的贤良淑德”
她这辈子怎么没有遇到这样的好事,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有落在她养的女儿们身上同样是人,差别怎么那么大呢?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啊大太太捻着佛珠的手狠狠的用力。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惜福是要折寿的!”老太太拍桌子,神情一扫萎靡,变得气势汹汹,“去,告诉那死丫头和那黑心的妇人,乖乖的回来也就罢了,敢走出这京城一步,就去告那妇人和那汉子强抢良家!天子脚下,看他们几个胆子!”有了陈家的保证,有了陈家的撑腰!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一个小小的山西操守官,竟然敢和武顺陈家抢亲,他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落在这京城里,不过是一粒尘埃一般,风一吹,就不见了。
秋日的风已经有些凉意了,当卢岩站定在一座官厅门前时,看到守门的兵士已经披上了薄披风。
“呔,做什么的?”小校看着走近的三人,忙呵斥道。
他的口音带着浓浓的山西味。
“自己人。”卢岩忙答道,一面递上名帖。
听卢岩说话是乡音,小校的态度好了很多,再接过名帖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原来是卢大人!”他恭敬的施礼,一面带着几分钦羡打量卢岩。
眼前这年轻人虎背熊腰气势不凡,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二郎神下凡,带着千人就能杀的鞑子狼狈而逃,据说单单被他一人砍杀的鞑子就不下百人。
这些日子在京营受尽了白眼,见这兵卫态度如此好,付老三和张顺恨不得握着他的手唤一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还是自亲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们
“关大人可在?”卢岩含笑问道,“下官备下酒席,请大人赏脸。”
此次进京由山西总兵大同总兵携三参将三游击将军入京,这些人自然不会挤在京营里,而是被好好的安置,随同他们来的家丁兵卫也另行安置,只有卢岩这些人似乎被大家遗忘了一般。
关国威,代州左参将,山西总兵帐下亲将,在平阳卫带卢岩前去总兵府时,是他亲自出来引见,在临入京前山西总兵赐的甲衣也是由他亲自捧过来的,因此相比较于其他人,卢岩跟他算是熟识的。
来之前师爷已经将卢岩这一行人员的姓名身份职位甚至家中妻妾的出身都摸得清清楚楚,写在一个小本子上,让卢岩这一路好好的认清。
这位关参将,时年四十五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官衔,治下六个守备,领东路万人援兵,直接能拿到朝廷的饷银口粮,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是山西总兵的小舅子,对于卢岩这等武官来说是要高高仰望的,而遗憾的是卢岩从来不知道仰望是何物,虽然师爷恨不得日夜都提耳唠叨,这等人物多少人没关系还要找关系的攀关系,何况如今他们已经有了两三次的面见之机,是个正常人都该趁机结交但让师爷失望的是,他跟随的这个大人,似乎一直都不是个正常人。因此到现在为止,卢岩一直都克己守礼本分,未曾主动拜访这位参将大人。
听到通报,正在抓着一块羊骨头啃的关国威哈哈大笑。
“真是不容易啊,这小子终于肯主动见见人了”他扔下骨头,接过亲兵递上的手巾擦了油腻腻的大手站起来说道。
在他下首坐着两个三十五六的男人,均是虎背熊腰形容彪悍,也正毫无形象的啃着骨头。
“那小子真是不识抬举!”其中一个哼声说道,“仗着自己能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真以为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打来的”
关国威却冲他摆摆手。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本事,怎么会入了老大人的法眼”他说道。
听他嘴里吐出老大人三个字,坐着的两人立刻站起来,神情很是恭敬。
“此人能走到今天,也证明他的确不是个简单人物。”关国威神情肃正几分,一面慢慢的擦手一面说道,“总兵大人说,当时老大人叫他过去,亲口说此人外恭内傲,面顺里桀”
“难得老大人看得上他,他如是不识趣,纵然有些本事,但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不如趁早一人眼神闪烁,忽的压低声音说道。
关国威瞪了他一眼。
“老大人亲口说了,此人不可威压,只能恩义笼络,你少瞎操心。”他亦是低声喝道。
两人均是神情一凝,郑重点头。
“说起来,这小子我早就很好奇了,他最早起身不过是个九品盐巡,怎么带出一群兵竟然能吓得鞑子避战而逃。”另一个人说道,带着笑转移了这个话题。
室内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我也早就想问问了,偏这小子低调的不肯出来见人。”先前一个立刻也跟着说道。
关国威就哈哈笑了。
“走,咱们吃酒去。”他冲外大手一挥说道。
既然是宴请山西的参将,京营里上下自然得到消息,所以当卢岩这边由酒楼的人安桌摆凳,乱哄哄的收拾时,并没有京兵前来阻拦,不过是远远的指指点点投来不屑的冷笑。
负责承办这次酒宴的是上一次刘梅宝定酒菜的那家,那老板没想到一次过后还能再接一次生意,而且这群山西来的兵很是大方,完全颠覆了他印象里又凶又抠又不讲理的兵痞子形象。
待听到有兵丁讲就是他们大人率众俘获千人鞑子首级时,老板的下巴差点掉地上。
吹的吧?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青年,年纪不过是二十出头,身材倒是雄壮,但面相却是淳厚,此时正和两三人说话,不时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事先已经介绍过,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个青年人便是这小兵口中的大人。
跟身边那两三个面如凶恶的粗汉相比,他简直就是白面书生。
忙乱间,外边报关国威到了,老板忙忙的退在人后,看着一群人拥簇着一个穿着武将官服身材壮实的男人大步进来了,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着十几个身穿兵服的汉子,一个个带着久历沙场的慑人之气。
这些都是战兵,实打实的上阵杀敌,靠刀刃首级糊口升官的汉子们啊。
酒楼的老板忍不住带着几分狂热几分怯意打量他们。
而此时关国威等人的视线也正落在卢岩,以及他身后那些兵丁身上。
190借力
一百人的兵丁,看似随意却又不经意间成队列,这么热闹蠲场面中,他们全部都是肃立不动,虽然进京前就见过卢岩带来的兵,当时就让他们有些震惊,此时见了,还是不自觉的感觉一股威严之气扑面。
好兵啊···¨关国威等人心中同时再次闪过这个念头。
寒暄过后,各方入席,待关国威等人入座,张顺才抬手示意,肃立的兵丁们这才轰然入座,期间依旧整齐有序,并没有丝毫的争抢,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虽然卢岩和关国威这样的大人都在屋内,但屋外这些汉子们却并没有立刻就开始狼吞虎咽,而是依旧端正的坐着,目光落在玲琅满目丰盛的饭菜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自己兄弟,不要拘束,来,来,大家吃。”关国威哈哈笑道,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卢岩站起身来,恭敬举杯饮下,伴着他坐下,外边才得了信号一般开始吃喝,很快喝酒划拳说笑声嘈杂而起。
这才是正常的兵丁嘛,关国威带来人忍不住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下不自觉端着的身段,于是气氛更加热烈。
酒过三巡,大家也都放开了。
卢岩不是很喜欢喝酒,在陪了三碗之后,便放下了,任凭关国威身旁的亲将劝说,只是含笑说自己不能喝。
关国威身旁的亲将便不高兴了,哪有这样不识趣的人,跟上官在一起,就要眼里只有上官的喜怒,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就是不能喝也得喝…
果然是个桀骜不驯的…¨
但关国威丝毫不以为意,见他不喝,也便放下碗,热热闹闹的说话。
听完关国威的亲将口沫四溅的讲述了见皇帝·百官祭拜何阁老的场面,在座的卢岩的兵丁们一脸向往艳羡。
“卢兄弟啊。”关国威看着卢岩叹了口气说道,“面圣毕竟是慎重大事,尤其是你我兵戎之人·所以,让你们没能一同去,你这心里可要放宽不要存了什么小性子…”
卢岩一直含笑,听了他的话笑意更浓。
“大人言重了,卫国杀敌乃是某等职责,此时某等能进京感受皇威,已然是意外之喜·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们···”他说道,面上笑意褪去,声音有些沉重。
这一次山西损伤极大,关国威的援军就足足的折了十之有三,对于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这世道,有兵才有权,只要能活着,又有此等强悍兵马·出人头地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年轻人的确不错,不骄不躁,通情达理。
关国威便点点头·拍了拍卢岩的肩头。
见这位大人对自己家大人如此亲密,王九等人都是很高兴,不自觉的将胸背挺得更直。
“老弟啊,你这些兵是怎么练出来的?听说那些杀鞑子的一多半都是盐丁?”关国威问道。
周围的其他随将也都忙竖起耳朵。
“也没什么,原先都是自己瞎练,练胆子练兵器,后来,解救了一些流民,其中有几个老者,是当年跟着戚爷爷标营·说只练兵不练阵是不行的,我听他们讲的有理,便让他们练去了。”卢岩笑道。
就这样?关国威等人面面相觑,有些失望,练阵什么的,他们自然也是会的·就是戚爷爷也没什么稀奇,像他们这等武官,谁手里也有几本戚爷爷留下的兵书。
“就这样简单。”卢岩看出他们的疑问,便又笑道,“其实鞑子跟我们也没什么不一样,入我境内,本就是贼,既然为贼,必然贪生,如果我等将士有必死之心,怎么会战胜不了呢?”
“贼奴骑射甚是厉害,又多良马精甲,可不是匹夫之勇便能说胜就胜的,他们可不是能随便被吓到的三岁小孩。”关国威身旁的一个将领说道。
“是,所以单靠勇气也是不行的,要勤练苦练,既是杀敌又是自保,还要养战马打造好铠甲兵器….”卢岩笑道。
“那得需要不少粮饷吧?”一个将士忽地打断他,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忙说道。
卢岩点点头。
“是,练兵甚是幸苦,不仅要保证他们吃饱还要保证荤素搭配,算下来,半年成队伍初成,一队百人,共需花费银千两,粮五百石,肉…¨”他认真答道。
当他说到这里,在场的人便有些丧气。
钱粮···¨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关国威见说的差不多了,便笑着举杯。
于是大家热闹的共饮一杯。
“老弟,说吧,有什么需要老哥我帮忙的?”关国威放下酒碗,对卢岩低声笑道。
此时其他人已经半晕半醉勾肩搭背的吆喝着出去喝酒了,二人的亲将都知道此趟宴请绝非只是闲吃酒,也便趁机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
“大人能赏脸已经是帮了下官的大忙。”卢岩笑道。
关国威哈哈大笑,伸手给他肩头一拳。 “还跟我客气,咱们行伍之人,没得那些弯弯绕绕,都是鹳场上杀敌的亲兄弟,有什么话就痛快的说。”他故作不悦的瞪眼喝道,“我们晋兵可不是能随便让人欺负,连句话也不敢说的孬种!”
卢岩便笑了。
“是这样,原本此次进京是要定门亲事的。”他说道。
关国威神情便有些僵硬,对于卢岩等人在京营受人冷眼的事,他心知肚明,想来终于是忍不住了,要自己这个上官帮忙出口气,没想到一开口说的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也许这是过渡,毕竟在河中府威风凛凛的人物,要开口说自己受了气实在是丢人了些,可以理解。
关国威点点头,等着吧估计很快就能步入正题了。
“不知道哪家的姑娘有福气嫁给老弟这等好汉。”他哈哈笑道,一面恭喜。
“说起来想必大人知道,”卢岩笑道,“是原解县知县今奉直大夫之遗女。”
刘乔生对于山西人来说,以前倒也不是多么出名,但如今自然是人尽皆知。
“好忠义之后,与老弟你再相配不过了!”关国威笑道。
“只是,如今有些麻烦…”卢岩笑着道谢,然后停顿一刻说道。
关倜威有些心不在焉怎么这个话题还在继续?
“什么麻烦?”他随口问道。
“都指挥使司太原左卫指挥佥事,陈清,大人一定认得吧?”卢岩说道。
关倜威又精神了,总算不说女人了,点了点头。
“那自然,自家兄弟···”他哈哈笑道,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卢岩的肩头,“听说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
卢岩笑了笑,不置可否。
对于当初和陈清的事,事后他以及孙四孔都没有大肆张扬,因此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对于关国威这等人物,一定是知道的。
“如今,他也向刘家姑娘提亲了。”卢岩说道。
关国威的笑声还未停下这句话就飘入耳内,让他呛得差点岔气,瞪眼看卢岩。
“什么?”他再问一遍。
卢岩不急不慌不怒的将事情讲了。
“我这等出身陈大人那等出身,大人可以想象,刘家会选哪一个…”卢岩带着几分自嘲笑了笑,“我知道刘姑娘的心意自然是不容置疑的,但我却不想让她背负忤逆亲长的名¨”
自从卢岩开始讲,关国威一直处于呆滞中。
“你要我帮忙的是这事?”过了一刻,他才喃喃问道,有些不确信的瞪眼看着卢岩。
卢岩点点头。
“小子我出身寒微,无父母亲长,婚姻大事竟无人可问某既然穿上这身兵袍,就以军为家,以将官为亲长,还望大人相助。
”他郑重说道,站起来,理了理衣衫冲关国威弯身施礼。
这句话让关国威陡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那感觉如同真的是自己的小兄弟在说话。
谁说这小子木纳不会说话,这不是说的挺好的。
关国威就这样走出京营,带来的十几人都喝的脸红彤彤,被深秋的冷风一吹,都忍不住打个哆嗦。
关国威也清醒了,皱着眉不说话。
“大人,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去教训教训这群京兵?别说给那小子出气争脸,我的手早也痒痒了…”一个亲将凑近他低声笑道。
“教训个屁!同袍相斗,想让别人看笑话吗?”关国威瞪他一眼喝道。
亲将被喝的有些发呆。
“不是大人你说的这小子请咱们吃饭,一定是有事相求,准备出出这些日子的闷气···.”他怔怔问道,“怎么?莫非真的只是吃饭?”
“那倒不是,的确有求….”关国威搓搓手,面上神情很是纠结古
“怎么?难道他想要闹得很大?”另一个皱眉问道,“让大人难办?这也太不识趣了…”
关国威呲牙咧嘴,神情更加古怪。
“他要我帮他娶媳妇···.”他喃喃说道,似乎自己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身旁的亲将听了神情犹如见鬼。
“娶媳妇?”一个失声喊出来,“他脑子没病吧?”
这么明显交好的机会,就为了娶媳妇?女人而已,算什么事,疯了
“他该不会看上什么高官权贵家的女子了吧?”另一个皱眉说道,“别是个不知分寸的,自视过高目中无人···”
“倒也不是。”关国威摇头,一面在心里念了遍刘乔生,虽然刘乔生家境如何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家世一般,虽然说文官家的女子不屑嫁与武将,但也不是办不了的事,只不过这件看似简单的事却又牵扯上武顺公府···¨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躁
旁边二人还是头一次见自己大人如此婆妈,忍不住催促快说。
“就是他原本定下的媳妇,被人抢了。”关国威将卢岩的话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这种事大家就好理解了。
“这口气可咽不下去,妈妈毛的,”两人挑眉说道,“不过这小子也够怂的,这种事,还找什么人帮忙,鞑子都杀的,还不掳袖子揍驴裘的,一顿好打,什么事都解决了……又不是小孩子,被人抢女人了,就哭鼻子来找大人……”
“抢他媳妇的也是熟人……”关国威扯了扯嘴角,“太原左卫指挥佥事陈清。”
这句话一出口,两个人挑着的眉就立刻搭下来。
“武顺公爷家的……陈佥事……”他们瞪眼问道。
关国威神色郑重的点点头,将事情原委给他们说了。
听完了两人神情便如同关国威一般纠结。
“大人,你打算真的要帮这个忙?”其中一个低声问道。
“大人,武顺公家此时的状况有些微妙,咱们还是不便与他们有什么冲突的好,免得坏了老大人的……”另一个也低声说道。
关国威只是绞着眉头,沉着脸不说话,显然心里也在做着斗争。
“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犯得着跟武顺家抗上?”先前那一人嗨了声,皱眉说道,“再说,那刘家的女人又有什么好的,除了一个死节义的爹,要什么没什么,人家小陈大人有财有势不在乎,你说这姓卢的小子跟着凑什么热闹,回去找一个有家有势的女人,这样大家都妥妥的,非要这样别扭图什么……”
“行了,别说了。”关国威被说的头更疼·伸手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岤,“不管怎么说他是开口了,帮还是不帮,由老大人做主吧。”
“这种事拿去跟老大人说,真是……”两人忍不住摇头。
“你们去安排加急递过去消息,我要两天内收到回信。”关国威沉声说道。
两人神情收正,拱手屈身应声是。
一层秋雨一层凉,风夹着雨丝将窗户吹得乱响,刘梅宝忙放下手里的书跑去关,她定的这客房位置临街,推开窗就能看到街面,为此宋三娘子很是不满意,刘梅宝却只是笑不听。
她一手拉住窗户,一面习惯性的向街面上看去,因为下雨街上行人不是很多,客栈前也没有人进进出出,远远的有三四人缓步而来,刘梅宝立刻露出笑脸。
远远的卢岩也抬头看,看到刘梅宝果然在窗前,便也是露出笑容。
张顺也探着脖子看,还冲刘梅宝扬手打招呼,被王九一巴掌打下来。
“没规矩。”王九瞪眼喝他。
看着王九故意摆出悠闲逛街景淡定路人的模样,张顺不由撇嘴。
“九哥,你装的一点都不像……”他嘿嘿笑道,“瞒不住别人的。”
王九哼了声,没说话。
“怕什么啊,大人想见刘姑娘,就见呗,搞得跟做贼一般……”张顺笑道。
话没说完又被付老三敲了脑袋一下。
“你以为这是在你村里爬人家墙头呢,抓住了最多被打一顿,这可是京城,师爷说了,大地方的人不动手,唾沫星子就能弄死人的。”付老三说道。
“这时候倒记得师爷说的话了,以前在家看到他就烦……”张顺嘀咕一句,摸了摸头不再说话,目光落在街边一间卖书笔墨纸砚的商铺,心里便忍不住打定主意要进去看看。
“咱们都出来了,老头在家里一定是羡慕的日夜睡不着……”他自言自语,忍不住眉飞色舞,多买些东西,回去砸给他,一定能让死老头吐酸水……
这边卢岩并没有走的太近,他只是这么站着看着刘梅宝皱眉张口说了几句话。
她是在问为什么不打伞,卢岩一眼便知晓,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这点雨没什么。
二人便不再话说,隔着街隔着雨丝对望,忽地见周良玉撑着伞走出来。
“真是巧,遇到卢二爷……”他声音木木的说道,“相请不如偶遇,进来坐坐吃杯水酒吧。”
“喂,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想跟我家大人打架?”张顺从卢岩身后探头瞪眼道,“还不知趣,上一次可是我家大人让这你,要不是看在刘姑娘的面子上,何止额头只划个口子那么简单……”
“闭嘴。”卢岩瞪他一眼,抬脚便冲周良玉过来了。
周良玉面无表情,转身带路。
刘梅宝从楼上看到周良玉出来,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只当是宋三娘子要赶卢岩走,却见都进了客栈,忙关上窗走出房门,见这边卢岩已经冲宋三娘子施礼。
“坐下吧。”宋三娘子说道,看了一眼嘻嘻笑着挪进来的刘梅宝没说话。
卢岩道谢,这才坐下。
“我们打算这就走了。”宋三娘子对他说道,“那刘家人一定会去告官,见官什么的,我们自然是不惧的,只是她们必然要扯出你来,你要有个准备。”
“不急。”卢岩忙说道,“这样对你们不好,别急,有我呢,定没问题。”
他神色淡然,目光含笑,看似信心满满,宋三娘子和刘梅宝对视一眼。
周良玉哼了声。
“说的好听,你能怎么办?这里可不是河中界,你晃晃拳头,别人就怕了。”他说道。
卢岩依旧含
“其实一样,都是比拳头而已。”他笑道,“我的拳头不够,就借别人的用用。”
“你是不是为我去低声下气求人了?”刘梅宝皱眉说道,在送卢岩出门时,眼中带着担忧委屈,“真没必要,你想太多了,根本就不用把刘家那些人放在眼里,还有陈清那儿我自己去和他们家回绝就成了,那种人家最要面子很好打发的……”
卢岩看着她笑。
“也不能算是我求人。”他说道,“应该说人有求与我,才能应我所求。”
刘梅宝眨眨眼。
“你真的没读过书?不识字?”她抿嘴一笑。
卢岩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点头。
“不过,我会学的,我现在已经认得好些字,书也在读,已经念了半本诗……”他忙说道。
刘梅宝看着他陡然由自信变得如同毛头小子一般惶惶不安,便大笑起来。
“傻子。”她笑道伸手戳他胳膊,隔着衣衫感受那结实的肌肉。
卢岩被她戳的心尖酥痒,看着近在咫尺的如花笑颜,真恨不得一把揽在身前。
“很快就会好的,你放心。”他慢慢说道安慰刘梅宝也安慰自己。
刘家发生的事包括刘梅宝搬进客栈,骂走刘家老太太的话,都很快就被递到陈家,确切的说,递到了陈清面前。
至于陈家大夫人这种小事,根本就不关心,似她们这等人凡事只需要知道结果,至于过程又有什么干系。
听了小厮的汇报,一直安静伺候在一旁的素英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陈清,却见自己的少爷面上没有丝毫的着恼愤怒,反而嘴角浮现笑意。
小厮退下了陈清又接着看手里的书,方才的事似乎未有发生一般直到耳边有低低的啜泣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怎么了?”陈清皱眉,看着一旁正低头拭泪的素英。
“奴婢,觉得少爷委屈。”素英哽咽道,抬起头大眼水雾蒙蒙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韵味。
陈清便笑了。
“我有什么委屈的。”他说道。
“论家势论人品相貌,少爷哪里差了竟然让那姑娘如此……如此……”素英又是委屈又是愤怒的说道,嫌弃二字她是绝对说不出来
陈清哈哈笑了,将里的书抛下,往椅背上一靠,修长笔直的双腿就撂到桌案上。
“少爷,仔细妈妈看到了说不规矩..”素英忙慌忙劝道。
少爷自从边军回来,就多了些粗俗的习惯,素英不由想到那几日来家中的那些乡下粗野汉子,跟那些人能学到什么好……
陈清不以为意,晃着腿枕着手臂。
“不委屈,这多好啊。”他笑道。
这还好?那姑娘有意中人,还为此离家出走,如此丢人现眼伤风败俗,哪里好啊?
素英不由瞪大眼,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陈清,被他脸上的笑刺的眼疼。
少爷一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姑娘……
素英突然抑制不住的好奇,想要看看那个姑娘,到底是怎样的,让少爷如此放低身段不舍不弃。
她站在书房门外,端着茶杯,因为出神忘了去洗刷,直到旁边两个使唤丫头低声的谈话传入耳内。
“……那个姑娘真的可凶了,我听阿宁少爷的身边的灯儿说的……”
“……灯儿见过吗?”
“见过,你忘了,她的丫头几年前被阿宁少爷买了,这一次不依不饶的跟阿宁少爷要,阿宁少爷多厉害的,都害怕她……”
“哎呀,那么厉害啊,那进门了,咱们会不会挨打啊?”
小丫头们拍着胸脯一脸担忧,冷不防被人在肩头拍了下,吓得差点失声惊叫。
“素英姐,鸟儿喂过了,狗儿也喂过了……”她们忙讨好的说道。
素英抿嘴一笑。
“你们方才说那个姑娘阿宁少爷,丫头什么的,是什么啊?”她问道。
“是在说跟少爷定亲的姑娘啊。”小丫头嘻嘻笑道,一面压低声音,“哎,对了素英姐,你肯定认得吧,我听灯儿说,当初买少奶奶那个丫头的时候,你和王妈妈都在跟前呢……”
少奶奶二字刺痛了素英的耳膜,她不由皱眉,但随即被余下的话吸引,不由喃喃几句我在跟前呢……
“啊,是山西那个时候那个踢毽子的丫头……”她猛的眼睛一亮,想起来了,眼睛顿时睁的更大,伸手按住胸口。
那姑娘的丫头,那丫头的小姐……
一个模糊的姑娘的形容在眼前慢慢的清晰,陋衣素衫小小年纪眉眼却已经是压不住的爽利。
竟然是她,怎么会是她虽然只是短短的一面,但足以表明这个姑娘不是好相与的……
素英只觉得心口酸涩,没想到竟然是她……
她呆立一刻,将手里的茶盅推给小丫头。
“太太屋里的红英姐叫我帮忙挑个针线,你们好好伺候着,少爷找我了就去叫我。”她说道。
素英的针线好是合府有名的,小丫头们点头应允,自去廊下站着听使唤不提。
陈清吃完饭听说外出公干的父亲回来了,便立刻过来问安。
他走到父母的正房门前时门外站着一溜的丫鬟仆妇低头噤声,内里正传来母亲的啜泣以及父亲的带着怒意的呵斥。
陈清就在门外一阵犹豫,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父母争执,虽然听嘈母亲的啜泣心里很担忧但为人子女,他还是觉得此时不便进去。
“我才几天不在家,你就给小四定了亲事,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一点也不知道……”陈父的声音隔着窗户传出来。
是因为自己的事?陈清一怔,停下了要转开的脚步。
陈母的室内布置的豪华而不张扬铺设器具无一不透出温馨舒适,但此时室内的气氛却并不是很融洽。
陈大夫人倚在引枕上,一面用帕子拭泪,陈父也就如今的武顺公面色沉沉,负手在桌边站着。
“清儿好容易有个中意的,又是他姑姑亲自相看过的……”陈母拭泪,将事情的原委讲了“……更是当初有救命之恩……”
武顺公听完了,沉着脸没说话。
“救命之恩相报的话法子多得是,搞什么以身相许的把戏。”他过了一刻,带着几分不悦烦躁说道,“这亲事不许再提。”
陈母哪里肯立刻更大声哭起来。
“难道你非要阿许一辈子孤老不成?”她抚胸哭道,“你怎么如此狠心?”
陈父被哭的皱眉又无奈。
“他孤老一辈子对我有什么好的!”他嘟囔道所以说女人的就是爱胡搅蛮缠。
“这女人家世一般,配不上咱们阿许……”他耐着性子坐下来给夫人解释。
话没说完就被陈夫人打断。
“别讲这个,咱们还在乎媳妇家家世么?就是如今真要有个好家世的难道咱们就敢娶么?朝里对咱们虎视眈眈又不是一天了……”陈大夫人哽咽道。
武顺公咳了一声。
“……这刘家虽然门户低,但多少有着忠义之名,是再合适不过……再说,只要阿许看得上,只要不是那青楼娼妓贼匪流民,都使得!”陈夫人拭泪说道,及时收转了话题。
“那女人已经说了亲事……”陈父只得再劝。
“也不过是议亲,怎么,别人能议,咱们就不能去了?说到哪里也没这个道理。”陈母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
“她说的那门亲,何止是议亲那么简单,方才阿许房里的那个丫头已经过来和我说了,三年前在山西,那女人就已经和那男人关系匪浅了,咱们阿许怎么能娶这样不清不楚的女人?”陈父又说道。
陈夫人倒是第一次听说,擦了眼泪不哭了。
“你瞎说什么?谁说的?”她问道。
国公爷哪里记得儿子房里丫头的名字,一时也说不上来。
“就是当初从老四家来的那个丫头。”他想了想才答道,“那时候她跟着在山西,跟那女人打过交道,亲眼见的,那男人是个草莽出身,可不是善类……”
陈大夫人冷笑一声。
“这话你也信?”她说道,眼角带着几分不屑。
“这有什么不能信的。”国公爷皱眉。
“这丫头我当时看她乖巧,又做的好针线,阿许呢也看入眼,便做主让她去了阿许的房里,没想到年纪大了,咱们阿许又是好脾气,到让她的心思也大了……”陈夫人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国公爷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
“你说什么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