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药结同心(全本)第6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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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结同心(全本) 作者:肉文屋

    卢岩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看着季富成,“这位可是李长三的大舅子。”

    此言一出,满场人震惊。

    那男人亦是大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他瞪眼问道。

    看他面容正是那日在河中堡外出现过又消息的流民。

    “这不可能。”季富成冷笑道,眼中难掩惊骇,“卢岩,少跟我玩这招。”

    卢岩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不可能,黄兄弟,黄兄弟,我们祖上几辈子交好,你怎么会是…”季富成看向那被兵丁按住的男人,连声喊道,“你休要被这卢岩收买,要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没错,真的假不了,有什么话,咱们大堂上说吧。”卢岩淡淡说道。

    “姓卢的,是不是李小爷告诉你的,你这个卑鄙的……”那一直处于震惊中的男人忽的喊道。

    只可惜他的话没说完,一旁的兵丁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顿时牙齿与鲜血齐飞,人便在剧痛中晕过去。

    “我们无罪!我们无罪!”

    “我等忠义之心,天日可鉴!”

    似乎感觉到大势已去,季家众人鼓噪的更厉害起来,家奴们下意识的挥起武器。

    “自寻死路。”卢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顺手抓过一旁一个兵丁的长枪,大力一抛。

    长枪准确的插入一个正举着兵器叫嚣的家奴身前。

    那家奴惨叫这倒地。

    “季家投反贼李长三,拒捕,格杀勿论。”卢岩慢慢说道。

    伴着这声号令,场中陡然一片安静。

    “卢岩,你敢!”季富成浑身冰冷,厉声喝道。

    “你敢让我死,我为什么不敢让你死?”卢岩回转身,看着他冷冷说道,“我们之间不是只能你死我活吗?如果这次是我输了,你会留着我给你添恶心吗?”

    季富成看着他,面如死灰。

    “卢岩,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季月娥从人群中扑出来,“为什么我不如她,我哪里不如她……”

    卢岩看了这女子一眼,嫌恶的皱眉。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他似是自言自语,说吧转身便走,大手一挥。

    “操守大人捉拿李贼j细,季家通敌,负偶顽抗,令格杀勿论。”冰冷的宣告声响起。

    旋即一片惊呼,凄厉惨叫,血的味道在寒冷的夜空中散开。

    天色大明的时候,一份关于河东平乱的公文快马加鞭的送往平阳卫以及太原府等官衙,整个山西都震动了。

    事关重大,且涉及多家大乡绅大商户,其中不乏各级文武官员之家眷亲友,除了负偶顽抗的河中季家合家当场被剿灭外,其他的都被移交到平阳卫三四会审,以待裁决。

    当然此次由最初的民愤积压竟然变成了反贼暴动,还死了很多人,自然有不少官员提出了质疑,联想到前一段的风波,质疑卢岩借口清除异己,栽赃嫁祸。

    但无奈卢岩随之送上的证据确凿,有抓获的李长三j细,有几个大家族贩卖粮食给李贼的所有详情,甚至卢岩也不回避,详细的说了李长三的人是如何的接近自己,又开出了什么条件,并有书信为证。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亲自与他接触的李贼太狡猾,没有被抓住。

    在这样的人证物证下,河东府的这次变乱就被定性为反贼作乱,那些参与的大家族大乡绅商户,在大出血后得以痛哭流涕的表明自己是被季家蒙蔽蛊惑才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逃过一死,但他们再不敢对卢岩有丝毫怨怼,这一次亲身经历的血腥之夜足以让他们终生噩梦。

    这一次事件中卢岩分毫未伤,且一举拔出河东几大豪族,抄没的家产良田,足以让河东堡的军民欢呼雀跃衣食无忧。

    “果然法度不可违啊。”卢岩看着王墨感叹道。

    谋反是大罪,法不轻饶啊。

    “很简单嘛,这世上的事说到底不就是比谁更占理嘛。”王墨笑道。

    依旧一身羽扇纶巾的王墨面带浅笑,一副云淡风轻之色,任谁也看不出这借力打力的连环计便出自此人之手。

    “想要挟制我?看他们脸色行事?”卢岩看着身旁是亲将谋士,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真是可笑!”

    太原府,晋王府,胖的如同一座山的晋王捧腹大笑。

    “好,好,我没看错,孺子可教,吃过松山堡的亏,这一次干的漂亮!”他击掌笑道,“此子果然可替我守根基也!”

    他说这话,站起身来,陷在肥胖肉里的双眼陡然睁大,直直看向京城方向。

    “王儿啊,咱们该去拿回属于咱们的东西了。”他慢慢说道。

    他身前,晋王世子激动的跪地应声。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安稳

    十月初的河东府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外边艳阳高照,但子里已经燃着暖暖的火盆。

    刘梅宝窗户边往外看见卢岩大步走来,她的脸上便浮现笑意。

    卢岩进屋没有先靠近刘梅宝,而是解了大外袍,又在火盆前暖身子。

    刘梅宝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每天这么早回来真的没关系吗?”她一面笑道,“会不会被人笑老婆孩子奴?”

    “爱笑不笑。”卢岩答道,暖完了身子,便伸手过来。

    刘梅宝笑着将手递给他。

    “王先生刚定了一个规矩。”他接着笑道,“将官升职,除了依据战功外,还必须成家。”

    “这叫什么规矩?”刘梅宝笑道。

    “王先生说了,家不成何以为业。”卢岩想了想学着王墨的话说道。

    “吆,这马屁拍的真是出神入化踏雪无痕。”刘梅宝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是不是敬媳妇爱孩子的额外加分啊?”

    “夫人好建议,我记下了。”卢岩故作认真说道,“明日就告诉他们列入章程。”

    刘梅宝笑着捶他。

    笑闹一刻,刘梅宝伸手将卢岩抱住。

    “是不是仕途不顺有些失落啊?”她笑道,“不用跟我强颜欢笑,来,给媳妇我说说,我给你怀抱依靠……”

    这次的事件过后,上官决定河东堡还是由卢岩管制的好,那老营堡的守备位置自然落在别人头上。

    卢岩哈哈笑了,手一翻将她再次带入怀中。

    “不过这样也好。”刘梅宝在他怀中笑道,“做熟不做生嘛,这根据地建设好了倒也自在。”

    根据地?卢岩不明白,但多少明白妻子的意思,他把刘梅宝从怀中拉出来,左左右右的看她,只看得刘梅宝发毛。

    “真的,我可不是安慰你,我养那么多家畜,至少收获一茬了再走,要不然多没成就感。”她嘻嘻笑道。

    “不是。”卢岩笑了,“你真高兴假高兴我还能看不出来?我知道你是真高兴。”

    “我头长发见识短,不思进取。”刘梅宝笑道。

    卢岩打断她的话。

    “我也是真高兴。”他认真说道,“我也觉得我好容易在这里扎下根,还没开花结果呢就走,也可惜的很。”

    不管外人怎么悲哀可惜的心态看待这次河东堡事件,看待卢岩,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一般的心情,那就足够了。

    “哎,你说没升官还兴高采烈的,这世上只有你这样的傻子了吧?”刘梅宝笑道。

    “不,还有一个。”卢岩笑道,伸手捏她的鼻头,“你。”

    刘梅宝哈哈大笑。

    说笑一刻,卢岩开始找儿子。

    “在舅妈屋子里。”刘梅宝笑道,“嫌弃我总让孩子哭,不肯抱,说我懒。”

    “别累着舅妈,有两个奶娘呢。”卢岩说道。

    “是啊,我说了,好容易出门来歇歇,她不听,非要围着孩子转。”刘梅宝摇头说道,一面给卢岩到了茶过来。

    按照规矩,刘梅宝出了月子要去娘家住几日,卢岩得知后不同意。

    “舅妈家也有小孩子呢,你再去,不好。”他说道。

    说起来很巧,就在刘梅宝生孩子的那日,小棂也生了个儿子。

    “舅妈说,嫂嫂也正好回娘家住,不碍的。”刘梅宝说道。

    卢岩沉默一刻,过了一会儿还是不同意,天又冷,路又颠簸,生孩子又伤身,孩子小,总之一大堆的理由不让去。

    这个人虽然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涉及到妻子的安全健康,就死脑筋了。

    这是初为人父焦虑症吧,刘梅宝也不好因为他的关心而闹僵,无奈只得作罢。

    宋三娘子得知后,便收拾了一下,自己过来这边了,为此刘梅宝很不好意思。

    卢岩笑而不语,拿过厚厚的大斗篷给刘梅宝裹起来,夫妻二人携手往宋三娘子屋子里去了。

    进入十一月,第一场雪覆盖了整个河东,但整个河东昂扬的建设气势还是没有丝毫减弱。

    “小麦很好,除了远离水渠那边未有成活外,其他的都没问题。”师爷宁宝华看着统计上来的数据说道。

    虽然他坚持说自己有病,但卢岩还是给他安排一些事。

    “咱们一起走来的人能识文断字的就只有师爷你了。”卢岩诚恳的说道,他沉默一刻,又低声道,“我知道,你和梅宝的事,你心里不痛快…”

    刘梅宝和师爷的纷争,虽然他们二人谁也没再提,但这种事又怎么能瞒过卢岩。

    “老儿我无用啊!”师爷低头叹息。

    “人怎么会没用呢,只是各人有各人擅长的罢了,要是这么说,我也是个没用的,连篇文章也写不了。”卢岩说道。

    “大人,休要如此说……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儿我心里清楚!”师爷说道。

    “既然你清楚,你不帮我,还能有谁帮我。”卢岩看着他,缓缓说道,“堡内的屯田事物就交由你负责了,这是关系咱们军民上下吃喝的大事,也是关系咱们河东堡前程的大事,这也是我卢岩拿命换来的基业。”

    他说着话,递过来一张文书。

    师爷有些不解的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浑身发抖。

    这是一张告身文书,清清楚楚的写着授宁宝华正百户身,任河东堡佥书官。

    师爷宁宝华早已经加入军户,以前卢岩没有资格任命官员,他也没想过自己要什么官职,但有个官身是每个人心里的渴望,没想到卢岩竟然不声不响的给他办了。

    他是正百户身,是河东堡的佥书官,负责屯田,这地位就是河东堡的三把手。

    宁宝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他揉了又揉,那双咪小又昏花的眼都肿了起来。

    “老儿我,老儿我……”他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的说着最后哽咽不能言,深深的弯身,“下官宁宝华领命,操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忠尽职。”

    卢岩看着他一笑,请起。

    师爷抬起身,干瘦的身板不自觉的挺得笔直,枯皱的脸上一扫黯淡灰败,显得精神抖擞。

    事后,刘梅宝收到了师爷送来的一份礼物,洋洋洒洒的为当初说的话道歉当然,只是为瞧不起刘梅宝的失礼道歉,且赞扬这一段扶助卢岩安抚民众,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他为自己的浅薄而忏悔,同时还是含蓄的表达了对她悍妒的担忧,对于卢岩广纳姬妾开支散叶还是持保留意见,让刘梅宝哭笑不得提笔给他回了滚蛋两个字。

    这样一骂,虽然二人没有正面接触,但心里那道坎却迈过了。

    此时操守厅的议事堂中坐满了人进行每月一次的例行会议。

    如今的河东已经再无障碍,几家豪强大族连根拔除,余下的也都乖的不能再乖,就连知府大人很多事务都来请示卢岩,那一晚的血腥彻底的吓坏了这个文人,自此后半点也没有文官在武官面前的优势。

    事后他追问卢岩李长三的人真的来拉拢过他没。

    “我从来不说谎话。”卢岩郑重答道,“真的拉拢过我,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李贼竟然潜伏到我河东来了,竟然还掀起如此大的民乱。”

    到底谁掀起来的民乱啊,知府大人心内流泪,他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卢岩的确没说谎,李贼拉拢是真的,j细也是真的,大族闹民乱也是真的,但成功的在这其中捞到好处一箭三雕的却是他卢岩。

    真是个不说谎的老实人啊……

    “郑伯克段于鄢”知府大人喃喃自语。

    卢岩对知识依旧极度的热情闻言立刻求解。

    “其实读没读过真没什么。”知府大人看着他一脸深意,“书还是来自行啊,无书胜有书啊。”

    说的神神叨叨的,卢岩听不明白,留待日后再想。

    “还要接着再开荒,另外有些水渠还要疏通修缮。”师爷接着说道,一面翻开这文册,双眼因为熬夜有些发红。

    自从当上屯田官后,他没日没夜的操劳。

    “宁大人还是要注意休息的,这些事慢慢来。”卢岩说道。

    大人这个称呼传到宁宝华耳内,让他不由激动的哆嗦,又挺了挺腰杆。

    大人这个称呼,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如今终于梦想成真了,走出去时时刻刻都能听到这个称呼,怪不得他宁宝华舍不得休息,怎么听都听不厌。

    “慢不得,要抢着明年春天播种。”他声音洪亮的答道。

    “老头,你小声点。”坐在他一旁的张顺伸脚踹他,说道,“我们都不是聋子。”

    卢岩瞪了他一眼,张顺只是嘻嘻笑,他跟师爷没大没小的大家也都习惯了,师爷也不以为意。

    “这些流民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是时候从中挑选些新兵了。”王九插话说道。

    “咱们的兵已经不少了,棉甲武器以及口粮什么的都有些吃力了,不如等明年再招?”也有人建议道。

    “这个倒不急,最要紧的还是再招些人口。”王墨忽地说道。

    还要人口?大家都看向他,觉得他有些疯了。

    “当年宣大都督大兴屯政,孝兴帝谕九边奉以为式,这一切都是大都督广纳人口,授予田地耕牛,低田税杂税,又有强兵相护,才能留得住人,兴的起业,农时种田,战时上阵,一边耕种一边征战……”王墨越说越激动,双眼放光。

    “可是我们供养的起那么多人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如今河东全在大人掌握之下,无处不能用,养活人口很简单,就是吃得饱饭睡得好觉,我想这两点对大人来说并非难事。”王墨看着卢岩一笑道。

    是啊,人生在世所求的不过是这两点而已,卢岩亦是一笑。

    “但凡来投靠我河东堡的,只要肯加入军户,来者不拒。”他点头说道。

    这些事物说起来简单,真做起来还是很繁杂,所有人都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天顺元年腊月初十,这一天是操守大人长子的百日贺宴。

    第二百四十章 相陪

    操守大人此子生的极为凶险,因此要大张旗鼓的操办来给妻压惊冲喜。

    消息传出后,整个河东堡都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自从三天前道贺的宾客就络绎不绝。

    与此同时官道上一匹快马狂奔。

    来人一头闯进河东堡的驿站,马儿一声嘶鸣跪地口吐白沫,人也从马上翻滚下来,顾不得起身,他手中举起一封公文虚弱的喊道:“急报,急报。”

    操守厅的内宅里,人来人往笑语不断,虽然他们的仆妇少,但架不住各级将官多,为了谁能来府里帮忙这些军官家眷们还好一番争斗。

    宋三娘和周良玉早早就到了,只是小棂和孩子没来。

    “贪嘴多几口荤菜,受了凉,孩子吃了奶,便又是拉又是吐的,才好些所以不敢让她再出门。”宋三娘说道,一面帮刘梅宝整理一下衣裳。

    两家的孩子虽然是同一天生的,但周家这边过的是十二天宴,因为小棂说了这是他们娘家的规矩,宋三娘又想这样更好,跟刘梅宝这边错开,亲戚间可以走动。

    当然周家孩子过十二天的时候刘梅宝是去不了了,卢岩亲自去了,送了金银尺头的贺礼。

    “那真是遗憾,我还想看看孩子呢。”刘梅宝有些遗憾的说道。

    “几个月的孩子,还不是都是那样。”宋三娘笑道,“等过了年,天就暖和了,孩子也都大了,你到家里来住住···”说到这里停了下,“要是你男人舍得的话。”

    刘梅宝被她说的哈哈笑了,知道这是还在埋怨卢岩总拘着刘梅宝,不让她到家里去的抱怨。

    “舅妈,你家也有孩子,他是怕你累。”刘梅宝挽着她的胳膊笑道。

    宋三娘撇了撇嘴,又端详她穿的衣裳。

    今日是喜庆的日子,穿了件红撒花袄,下面是大红金蝶百褶裙,略施粉黛,唇红齿白,生了孩子身子又丰腴几分,看上去很是喜人。

    宋三娘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眼一红。

    这模样跟她母亲越来越神似了,那可怜的妇人,要是还活着,该是多欢喜。

    “会不会太艳了?”刘梅宝没察觉她的神情变化,低着头自己看自己,“我说别要这件,他非说这件好,他懂什么呀,就知道喜庆的穿大红。”

    “难得他还为你这个穿戴操心。”宋三娘隐下情绪,笑着说道。

    听得外边一阵热闹。

    “太太,客人们都来了,外边也开宴了,要给少爷添福。”仆妇进来笑道。

    “快走吧。”宋三娘忙说道。

    刘梅宝点点头,最后又照了照屋子里摆着的大穿衣镜。

    奶妈抱来孩子,三个月的时间这小子已经从出生时的长条瘦子变得圆滚滚的,又能吃又能睡,此时正醒着,穿着大红袄,带着老虎帽,正好奇的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世界。

    “走吧。”刘梅宝说道,接过孩子抱着。

    走出门,立刻被众多的妇人围住,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刘梅宝得体的笑着招呼着,收获那一箩筐一箩筐的祝福赞誉的话。

    操守厅里外院都摆了宴席,请的是太原府有名酒楼的师傅做的席面·另外还在堡内东街口的玉皇阁戏台请了戏班子唱戏,供全堡军民享乐,引得河东府的民众也扶老携幼的过来观看,整个河东堡内如同过年庙会一般熙熙攘攘。

    宴席一直闹到天黑人才散去。

    从来没喝醉过的卢岩被灌得大醉,刘梅宝一边数落一边给他热了毛巾擦脸,又让厨房做解酒汤。

    卢岩任她摆布,只是笑嘻嘻的躺在床上看着儿子。

    孩子午后睡了一觉,此时还醒着,瞪着眼看着眼前躺着的大脑袋。

    “还不错,没撒酒疯。”刘梅宝笑道,一面戳了戳他的脸,“就是越发的傻笑了。”

    卢岩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只是看着刘梅宝笑。

    第二日卢岩醒来觉得头疼的很,躺在床上念叨几个人的名字,说灌自己的酒待日后和他们算账。

    刘梅宝将他昨晚喝醉的样子说给他听,一面抱着儿子对着卢岩笑。

    “别总是臭丑的叫,多寒碜。”卢岩说道,“换个好听点的小名。”

    “嗳呦,你爹嫌弃你叫丑丑不好听了。”刘梅宝笑道,晃着儿子,“莫非觉得假妮儿好听?”

    假妮儿是卢岩的小名,也就几个月大时为了图个吉利被这样叫过,知道的也就贵子娘,在这里陪刘梅宝待产坐月子时闲话家常说给了她听。

    卢岩从床上起来,几步过来抓痒刘梅宝。

    夫妻笑闹,忽的怀里的孩子咯咯的笑了几声,将二人吓了一跳。

    “他笑出声了!”卢岩瞪眼说道,一脸惊喜。

    “当然会笑出声了。”刘梅宝嫌弃他大惊小怪,不过也是满面惊喜的说道。

    “宝宝,笑一个!”

    “丑丑,笑一个!”贵子娘进来时便看到夫妻两个正千方百计的逗孩子笑,可惜的是胖子只是躺在炕上瞪着眼看,偶尔咧嘴笑一笑,却并不出声。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玩的,一大早的瞧瞧你们有个爹娘的样子没。”她瞪眼喝道,几步过去将孩子抱起来。

    这些日子贵子娘抱孩子抱得多,孩子已经认得她,被她抱起来挥舞着手臂,显示很高兴。

    贵子娘高高兴兴的抱着孩子去让奶娘喂奶了,刘梅宝便和卢岩一起吃早饭。

    吃过饭卢岩又歪在炕上看刘梅宝和仆妇管家查看昨日的贺礼,登记入册。

    “你今日不用去上班?”刘梅宝有些奇怪的问道。

    上班这个词卢岩已经适应了,闻言笑了笑。

    “我就不能歇一天。”他说道。

    “能,我的老爷大人。”刘梅宝笑道,唤奶妈抱孩子进来,“去,给他爹,让他也带带孩子。”

    奶妈红着脸笑,哪有这样和夫君说话的,也从来没有让男人带孩子的。

    卢岩哈哈笑,示意奶妈送过来,果真带孩子玩。

    刘梅宝一面在外间和管家婆子说话,一面偶尔看里面,见一大一小并排躺在临窗的大炕上,卢岩或凑过去嘀嘀咕咕的和儿子说话,或者将他举起来晃来晃去,这个时候,孩子就会发出咯咯的笑,这越发让卢岩兴致勃勃。

    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照在大炕上,光影中父子嬉戏很是温馨,刘梅宝嘴边的笑意便化不去。

    玩了一刻,卢岩又建议去外边走走。

    “怀了孩子后就一直操劳赈灾,生孩子又如此凶险,算起来到现在快要一年没有自自在在轻轻松松的玩过了…”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刘梅宝说道,“说让你嫁了我享福,结果连许诺打野兔子一年了还没兑现….”

    刘梅宝就笑了,一手抱住他,一手抱住儿子,贴在他胸前。

    “你这个傻子。”她笑道,“好,那难得今日大人您有空,小的们必将鞍前马后跟随。”

    卢岩哈哈笑了,吩咐下去备车出门。

    一家三口先是去了府城外的观棋山赏腊梅,虽然景色很美,但毕竟大人孩子都才三个多月怕受了风寒,看了一刻就驱车赶往府城,进了腊月临近年关街上很是热闹,卢岩穿着半旧的衣袍扣着一顶皮帽子,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刘梅宝,身旁没有日常护卫跟随,就如同平常的一家三口游街逛景一般,别人也没人得出来他是谁,一家难得自在。

    在街上看了杂耍,刘梅宝又玩了一次套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中午就在街口的食摊上一人吃了一大碗油泼面,孩子年纪小玩到这里已经困了,便交由仆妇和奶娘带着喂了奶先回操守厅。

    卢岩和刘梅宝又去了大悲寺,上香舔了香油钱,在大悲寺后院又赏了腊梅花,吃过了方丈亲自安排的斋菜,回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孩子已经由奶娘带着睡了,二人悄悄的围着儿子看了一刻,便也去盥洗了。

    卢岩才坐在浴桶里,就听见脚步声响,转头看他不由瞪大了眼。

    刘梅宝穿着淡绿色外衣,随着卢岩看过来,伸手解开来,露出素绸裹胸以及短裤,勾勒出起伏旖旎风光。

    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解掉外衣,又慢慢的解开裹胸,站在了浴桶边。

    净房里点着两盏灯,照着那细腻的泛着瓷光的肌肤,坐在浴桶里的卢岩一瞬间从头红到了脚。

    “你…”他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

    刘梅宝伏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卢岩大手一仲将她抱住站起身来,湿漉漉的身子紧紧的贴住她,一双大手紧紧的扣在那嫩嫩的肌肤上,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颤栗。

    他一手捞起软的站不住的人儿,一手就要挥灭两边的灯。

    “别……”刘梅宝制止他,被他圈箍着腰,上身微微的后仰,胸前那浑圆风光尽显,“你不是想看看我….”

    灯光下她的面带春意,声音破碎软糯,只让人心痒欲狂。

    “好。”卢岩哑着嗓子答了一句,抬脚迈出浴桶,箭在弦上已经等不及奔到床上,瞧见一旁一个秀凳,便坐了上去。

    “让我好好看看你……”他低声嘶吼,将怀中的人重重的按了下去。

    刘梅宝啊的一声,下意识的就搂住他的脖颈,却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不得,只得紧紧的抓着圈箍自己腰身的双臂,整个人随着动作剧烈摇荡,乌黑长发在她身后如同瀑布般荡漾,胸前的丰盈浑圆弹跳出令人发狂的豪波。

    当狂风暴雨停歇下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说吧,出什么事了?”刘梅宝倚在卢岩的胸前,一面手指搅动他散开的头发,一面忽地说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奉命

    她突然说出这话,卢岩显然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道?”他问道。

    刘梅宝伸手戳他。

    “你傻呼呼的,会藏什么事?我还看不出来。”她笑道。

    卢岩一笑,将她在怀中揽好,闻着才洗浴后的清香。

    “李长三围了京城。”他说道,“兵备调集山西兵马进京,命我河东出兵。”

    刘梅宝一下子坐起来,瞪眼看他。

    “除了你们这些兵还有谁要去?”她低声问道。

    卢岩头枕手臂看着妻子哈哈一笑没有说话。

    这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刘梅宝看着他,慢慢的又俯上他的胸口。

    “你要答应我,平安回来…”她说道,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从天亮那一刻开始,河东堡急促的鼓声与锣声便响个不停,一队队的战兵披挂整齐,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尽数跑步汇合到城外的校场。

    贼子围城,天子被困,东北兵马被冬猎入境的鞑子牵制,东南兵马被李长三反贼隔断,山西兵马进京解围杀贼。

    这消息一大早传遍了整个河东,城门上街道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看着一对对战兵肃容而过。

    此一去,不知道是否能平安归来。

    人群中送别的年轻妇人,忍者悲痛挤出笑脸,嘱咐自己的男人在外小心。

    孩童们被大人抱着冲行进的队伍挥舞着小手高喊着爹爹。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操守大人供养我全家,给了田地耕牛,你好好的干,别丢了操守大人的脸。”年长的父亲嘱咐自己的儿子。

    这一刻,无论每个人心中对亲人是多么的不舍以及担忧,他们依旧欢笑挥手送别自己的亲人,而行进队伍中的兵丁们,虽然有离开家的不舍对前途生死未知的忐忑但更多是激动兴奋,那种被困许久的猛虎出笼的兴奋,对于河东兵来说,有战就意味这升官发财就意味的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校场上,卢岩肃然而立,在他身旁一字排开披挂整齐的将官,看着面前的队伍一排又一排的成阵,很快随着战鼓的声落,五千兵众集结完毕,黑压压人头遍布的校场上鸦雀无声。

    卢岩迈上前一步目光扫视过众人。

    “我们为何而战?”他提高声音喝道。

    “卫国!”

    “保家!”

    教场上的呐喊声轰然响起。

    “我们为何而战?”待喊声过后,卢岩再次提高声音喝道。

    “卫国!”

    “保家!”

    校场上每个人都抻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喊着,伴着这喊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兵器。

    这一波一波的声浪在河东堡响彻云霄。

    刘梅宝站在城门上,抱着孩子,看着远去的队伍忍不住泪流满面。

    卢岩走了没几天,河东迎来一场大雪。

    虽然河东堡大多数人都能吃上饭,但取暖还是很大的问题刘梅宝筹集了一些柴火,让柳娘子整理的特别贫困的军户,挨家挨户的送去。

    看着穿着半旧袄子迈入自己简陋窝棚的操守太太贫户们感动的跪地叩头,刘梅宝眼窝浅,人家哭她也跟着流泪,以至于每走访一家最后都能以哭成一片告终。

    “我们日子是苦了点,但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只要咱们熬过去了,就一定能有好日子过。”刘梅宝拉着一个老妇的手说道。

    “有大人和太太这般活菩萨在,一定能有好日子过。”老妇流泪说道,“我们孤老寡残都是废人,不能为大人分忧出力大人太太却不嫌弃我等….”

    “谁没老的时候,怎么可能因为老了就一笔勾销曾经年轻时的功劳。”刘梅宝摇头说道。

    “这便是老有所依,老有所依啊….”一些文人听到了操守太太的话,纷纷感叹,“河东堡如此,怎能不让人肝脑涂地。”

    腊月二十主持堡中事物的师爷宁宝华宣布开始轮休放年假,并依照规矩发放年货。

    因为今年河东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经济紧张,所幸有刘梅宝组织的妇人们办起的养殖场菜园子鱼塘多少支撑一些,年货最终减少为米粮二斗,保证了还有肉一斤,全堡一片欢腾。

    在一片喜气中,刘梅宝又慰问走访了那些兵丁出战的人家,且又送去了酒肉布帛。

    “这是太太自己出钱所购。”师爷在一旁给那些人家说道。

    让这些人家感激的口不能言。

    是日后,刘梅宝在河东堡军户中被称为慈母,让她不由汗颜。

    “太太,这笔花费可不小啊。”师爷对她这个行动有些不满,事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又没花你的钱”刘梅宝对他毫不客气。

    在师爷面前,她没有操守太太那种端庄慈祥,但却对礼仪格外要求,每次和师爷不得不碰面时,都会耐心的让师爷施够所有的礼节。

    “太太,你的要紧事是带好小少爷,可别舍本逐末。”师爷哼了声说道。

    刘梅宝为了多挣钱,又开始接阿胶炮制的活,因为白日要走访慰问等忙些杂务,炮制的活便只能在晚上做,这些事肯定瞒不过师爷。

    “那是我儿子。”刘梅宝哼了声说道,说罢接过一旁奶妈手里的儿子,在他圆滚滚的脸上吧唧亲了口,“小船,今日睡饱了没?娘带你去玩好不好?”

    百日宴的时候,卢岩请太原府来的学正大儒给儿子起了名字,叫做卢舫,刘梅宝便笑这顺着给儿子起了个小名,叫小船。

    快要四个月的卢小船不爱哭也不爱笑,看上去安静的有些木木。

    “人说子肖母,女肖父,小船你模样跟娘一个样,这性格却跟你爹一个样。”刘梅宝看着儿子感叹,“呆傻呆傻的¨”

    “二郎才不是呆傻呢,那是…是稳重大气…”贵子娘听到了立刻为卢岩平反。

    被娘亲了口,他咧咧嘴,发出咿呀的声音,稍微挥动了下手脚,这已经算是稳重大气的卢小船难得的反应了。

    师爷摇摇头,看着这孩子眼中难掩慈爱。

    刘梅宝抱着孩子带着仆妇往内宅去了。

    “可有新的消息传来?”师爷招过文吏问道。

    文吏摇头,说暂时没有。

    “三天前说已经和李贼相遇了…”师爷皱着眉叹息自言自语。

    也不知道是胜是败,按理说这李长三纠结的部众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朝廷大军也几次击溃其部众,可是总是没多久就又死灰复燃,民间有传李长三得神仙庇佑传不坏金刚身秘法,所以他手下的那些兵将也都是如此杀不死的。

    当然这些话也就在百姓中传传罢了。

    “一有消息便报上来。”师爷嘱咐道,想了想又道,“也立刻给太太送一份,不需要隐瞒,原封呈给她便是。”

    文吏应声。

    腊月二十八,山西兵马大败李贼,李贼部众退避五十里京城五里桥。

    刘梅宝放下手里的邸报,又拿出卢岩写来的信。

    “太太,时候不早了。”仆妇轻手轻脚的进来说道,一面捧上一碗汤羹,“这是厨房熬得人参鸡汤…”

    刘梅宝放下书信,笑着接过来。

    “今日你当值了?”她笑道,看这仆妇肩上有雪花,“又下雪了?”

    “是,下了半日了。”仆妇笑道。

    刘梅宝便向窗外看去,院子挂着灯笼,照着扑扑落下的雪片,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年的气氛更浓。

    不过,这个年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年,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要变天的流言四处流传,物价已经涨得离谱的高,再加上朝廷兵马和李长三大战,附近的百姓遭殃逃灾的民众急增。

    卢岩的军师王墨时刻不忘捞人口,他专门给河东兵中的哨探前锋等等下了令,四处宣扬河东堡好地方,引得无数灾民向河东而来,这让随行的山西兵惊讶不已,多一口人多消耗一口粮,这河东堡怎么跟常人不一样呢?

    这些陆陆续续到来的灾民全部被河东堡留下,留守的各级将官文吏年假是歇不了了,不过大家毫无怨言。

    操守大人带着人在前方与贼大战,生死危险,我等在后再苦再累至少没有性命危险。

    “不知道京城那边下不下。”她不由自言自语,“要是下了雪,这仗打起来就更苦了。”

    正月初一,山东李贼部众增援,外抗山西兵马,京城被困时久,城内有马蚤乱传来。

    这是过年节的正日子,刘梅宝代表卢岩回到盐池滩给乡亲拜年,并慰问了盐巡司。

    盐巡如今依旧掌握在卢岩手里,且是最大的经济来源,供给河东堡军费。

    正月初六,晋王亲征前线,提出围剿李贼方案。

    刘梅宝赴平阳卫代卢岩向守备以及各级官员拜年,并与守备夫人同去忠烈祠供养英灵。

    正月初八,东南军务况玉山率军破李贼防线。

    刘梅宝在操守厅接受堡内管辖各地军官拜年,并号召为天子逢难事戒荤吃素百日。

    正月初十,晋王亲率兵马与李长三五里桥激战。

    八日后,李贼战事不利,连营俱溃,被斩一千二百余级,北渡洒州、徐州,京城之围被解。

    第二百四十二章 更替

    正月的京城,往日正是最繁华热闹的时刻,此时却是如同空城,街道上垃圾杂物堆积,一家家店铺门面敞开,被打砸哄抢后的余火还没熄灭,一旁泥水雪水混杂中露出半张纸,上面的黑字化了半边,但依稀还能看清余留的是“……开了大门迎唐王,唐王来时不纳粮……”

    “人说那唐王有十几万的人马…”

    “……家里的粮食吃光了….”

    “…就是不待被唐王人马杀死,也要饿死了……”

    “我听说唐王人马都不杀人的……”

    “嘘,你胡说什么呢,想死啊¨”7

    每一个紧闭的门户后似乎都有窃窃私语传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渐渐有人马疾驰的声音,伴着一声声的宣告李贼大败,这话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说过好几次了,要不是一开始信了这话,很多人也不至于被困城中,想着这天子脚下怎么也是最安全的地,没想到等察觉不妙-时,再想逃出城就晚了。

    宣告喊了一天,街上还是鬼影子也没一个。

    一直到第二天,宣告再一次响起,才有人试探着出来看。

    然后消息就传开了,位于城门的民众还传来了详细的描述,他们被抓壮丁上城门,从城墙缝里看到那些围城的贼寇狼奔豕突的情景。

    第三天,站在城门上,就能看到城外逐渐靠近的军队,这些大军或挂着王周章赵卢姓氏的旗帜或挂着河东平阳老营堡等隶属的旗帜,但统一表明这是朝廷的人马。

    消息同样传到了山西,刘梅宝却没有松口气。

    她的手指抚过桌面邸报,上面简单明白的写朝廷犒赏这些军队,但却禁止他们进城。

    正头戏才刚刚开始啊。

    自从正月初十后,卢岩便再没有单独的书信来,刘梅宝将所有的邸报翻了一遍,叫了师爷过来。

    “他现在在哪里呢?”她直截了当的问。

    “京城啊。”师爷说道。

    “是你傻啊还是我傻啊?”刘梅宝瞪眼说道:“邸报上说追贼北渡洒州、徐州,这追谁是谁追的?”

    我傻…师爷哼了声。

    “太太聪明。”他说道,说罢又肃容教训大人在外征战繁忙,哪有时间事事向妇人禀告,且军机要事事关重大。

    “行了行了,我就是问你一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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