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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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 作者:肉文屋

    有的蓼草都割了下来,才开始制作染料。不过制作染料的事情,巴月交给了奶娘和张三嫂两个人,因为时间紧迫,她就和那两个男人开始染布。

    张小虎同志还来当了两天免费苦力,不过第三天就跑来跟巴月告别,说是要进山去打猎了,赶在年前,多打一些猎物,好置办年货。

    巴月惋惜失去一个免费苦力的同时,也拜托张小虎进山的时候注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还长着大片的蓼草。其实这片坡地上的蓼草已经足够她用了,只不过巴月有心,想着以后买卖要是做大了,肯定就需要更多的蓼草,既然这片坡地上有长了这么多,她相信这附近肯定还有,也算是未雨绸缪,不管用不用得着,先做好准备总是不错的。

    张小虎答应得极爽快,还小心的摘了一株蓼草放进怀里,明显是准备带着当做参照物。张小虎走后,巴月就更卖力的投入到布料的染制中去。要过年了,她得赶在年前把这一批布料弄出来,给张记成衣铺送去,要知道,年前一段时间,正是衣服最好卖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家,新衣裳总要添置一两件的吧,过年穿新衣,可是年俗啊。

    奶娘请来的这三个人,倒还是挺卖力的,张三嫂虽然干不了什么力气活,但是她却懂刺绣,画得一手好花样,那些样式丰富的花样给了巴月极大的灵感,画出了更多的服装设计图,也应用到了布料的染制上,美得她忍不住惊呼,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那两个老猎人,虽然残废,但是力气绝对是一把抓,人也忠厚,和巴月相处的时间长了,见她待人爽快,不玩心眼,给工钱也给得爽快,因此对巴月也有了些好感,闲下来的时候,帮着巴月在屋子周围挖了几个陷阱,做了一些机关,说是这样就不怕夜里会有什么野兽从山里跑出来误闯进来。

    巴月这时才知道,原来,不是建个篱笆就算安全的,有些野兽比如狼啊什么的,在冬天食物短缺的时候,会从山里跑出来到村子里掠食,一般是不会伤人的,只伤牲畜,但总还要以防万一。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巴月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禁不住做了个阿门的手势,要完全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她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打好邻里关系,绝对是必要的。

    原本,巴月是没打算和村子里那些人有过多的交往的,不为别的,只是纯粹觉得他们和自己毫无关系而已,这是现代社会快节奏生活和鸽子笼似的住宅所带来的弊端,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直到现在巴月才明白,如果她想要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好好生活下去,就必须要融入这个小农社会,这里的生活节奏不快,但是自有规律,这里的房子很大,土地宽阔,相对的,邻里关系就变得十分重要,她所在的这个村子叫做张家村,村里的人,百分之八十都姓张,牵丝搭线的,可以说全部都是亲戚,如果她不能处好邻里关系,就会被整个村子排斥。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之前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要在屋子外面挖一些陷阱防患野兽,要是哪天夜里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一只狼或者一只熊给咬死了,岂不冤枉死。

    因此,巴月对这两位上了年纪又残废的老猎人还是非常感激的,口口声声要等这批布料染好之后,留几尺下来,给两位老伯做新衣裳穿了好过年。当然,这次她学乖了,只给布料,不亲手做了,免得又给人说闲话。至于这两位老伯让谁给他们做衣裳,就不关她的事了。

    如此忙碌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终于赶在年前,把所有的坯布都染制出来,因为板车早已经还回去了,巴月只好通知张掌柜亲自派人来取。一共染制了三十匹布,给张掌柜拿走了二十匹,剩下十匹布,八匹是给邵记商行备下的,她私底下又留下两匹布,除了给自己和奶娘做新衣服之外,各给了张三嫂和两个猎人老伯几尺,剩下的她和奶娘一起,做了百来个小物件,如帕子、钱袋、头巾一类的,给张家村每家每户送了一件,当做年礼,当然,也是她意识到要和村里的人打好关系,这才肯费这些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小物件起了作用,还是快过年了,人也变得好相处,她再往村长家去借驴子的时候,沿途碰上的村人,对于她热情的招呼,都有了些反应,不像以前爱理不理的,或者装作没看见,有的对她点点头,有的冲她笑笑,有的还拉着她说上几句话,感谢她送的礼物。

    当然,这还说不上有多亲近,只不过是这些村人,也是有一定素质的,虽然大多是一些文盲,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几乎人人都懂,而且收了她的礼物,就表示这些村人愿意承认她是张家村的一份子,虽然相处还算不上多融洽,但总有了一些进步。

    不过村长大娘见了她,还是没有多少好脸色,张小虎同志刚刚从山里回来,还没有来得去巴月小染坊报道,这时突然见到巴月晃晃荡荡的进了自家门,脸上便是一喜,抢上两步想说话,被村长大娘一把拉住,脸黑黑道:“家里没柴了,你去砍些来。”

    张小虎同志没有办法,拿着斧子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巴月轻咳一声,只装作没看见,冲村长大娘笑笑,道:“婶子,我是来……”

    “借驴子是吧……”村长大娘手往旁边一指,“自己牵去。”

    “多谢婶子了。”

    巴月熟门熟路的牵了毛驴走了。其实村长大娘为人还是豪爽热心的,对巴月和奶娘也是能帮的尽量帮,唯独一点,她就是死活不愿意让巴月做自己的三儿媳妇,瞧不上她是个被别的男人休了的女人。

    这次去常安府,主要目的是收帐,张掌柜把布拉走了,可是这帐还没有结呢,她已经快到喝西北风的边缘了,当然,收完帐,顺带也要采办些年货,这可是她穿越以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呢,所以巴月带上了奶娘,要买些什么,都得奶娘拿主意,她可什么都不懂。

    到了张记成衣铺,就见张掌柜正在柜台里面拿着小秤称银子,那脸上,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张大伯,恭喜发财呀。”巴月凑过去,笑眯眯的道了一句。

    张掌柜一看见巴月,便放下小秤,将银子放进柜台下的抽屉里,满脸堆笑的对巴月道:“八姑娘,同喜,同喜。来,里面坐,哟,这位老太太是?”

    “是我奶娘,跟我进城来采办年货的。奶娘,这位就是我常说的张大伯了,这段时间,多亏了张大伯照顾呢。”

    巴月略略介绍了一下,奶娘知道自己嘴拙,买卖的事一点儿也不懂,因而只是拜了拜张掌柜。

    又见方秀娟

    张掌柜一边回礼一边将她们让进里屋去,一边喊着“阿成,上茶”。

    两边坐定之后,张掌柜才笑道:“八姑娘,小老儿要向你道喜了。”

    巴月眨巴眨巴眼睛,有些疑惑道:“什么喜?”

    张掌柜这句话让她有点耳熟的感觉,电视剧里,可不经常出现这么一句话,随之而来的,多半不是什么喜事,而是古代包办婚姻的前奏。

    不过,这一次明显是她多心了。

    张掌柜又笑道:“当然是恭喜发财,眼下正逢年关,这常安府里大家小户的,都在大肆采买,八姑娘的布送来得正及时,做成衣服后,有一件卖一件,可还不够呢,大伙儿都说这印花布料新鲜,样式又好看,过年穿着走亲戚,极有脸面,于是小老儿做主,给八姑娘又添了五个裁缝娘,这才勉强转过来。八姑娘,哪天得空,再多弄些样式出来,眼下这才四五种样式,还是少了些。”

    “成,就按张大伯你说的,回头我再多想些衣服式样,给你送过来。”巴月干笑着应下了。

    张掌柜这里卖的衣服,都是按照她第一次送来的衣服的式样做的,确实少了点,其实,不是她没有设计出新的款式,家里的树皮堆得都快有三尺高了,只是那树皮自个儿看着没什么,要是拿出来,就有些丢人现眼了。

    巴月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思忖着,今天不但要把年货给采买齐全了,还得去看看有没有厚一些纸,能经得住鹅毛笔的蹂躏,质量还得好,墨汁滴上去不会晕染开来才行,不然一笔下去,一条细线转眼变成粗线,那画出来的衣服还能看吗。

    “八姑娘,你在这里稍坐片刻,我去把这一批货的余款取来,咱们当面结清。”

    张掌柜说着就去了,过了一会儿再来,除了钱袋,还拿了一本帐册,哪一天卖了几件衣服,上面全部记载得清清楚楚,他一说,巴月就能全听明白,只不过让她看帐册,还是吃力了点,全是大写数字,而且还是竖着写的,她在心里全部转换成阿拉伯数字,用心算算了半天,直把脑袋算得快炸开了,才把张掌柜拿着算盘噼呖啪啦几下子就算清楚的数字给算了出来。

    神啊,给我一个计算器吧……

    在巴月眼泪汪汪中,她终于拿到了货款,沉甸甸的钱袋,让她无端生出莫名的满足感。

    不过事实上,她并没有赚到什么钱,这一袋钱,不过是与她这些日子的支出,基本上持平而已,真正的利润,在她留给邵记商行的那八匹布上,也就是说,等邵九来了,她才算真正赚到了钱。

    就这样,也已经让她满足了,做生意哪有一下子就暴富起来的,又不是炒股买彩票,八匹布的利润,已经不算少了,唯一让她遗憾的,张掌柜的脑袋里太没有品牌意识了,否则,她这些衣服,至少能多卖出一半的价钱。

    算清了帐,巴月就借口要采买年货,拉着奶娘准备离开,没走几步,便听到张掌柜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八姑娘,得空,去看看我东家娘子吧。”

    巴月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笑道:“张大伯不说,我也是要去的,只是给东家娘子的礼物还没有做好,原想赶明儿做好了再来,既你这么说了,那我今儿便去。”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年后去的,算是给方秀娟拜年了,不过张掌柜这么一提,她就知道肯定是方秀娟吩咐了的,让她年前就去一趟。这样的话,给方秀娟做的礼物,确实要赶一赶了,原来还想着慢工出细活的呢。

    既然要去见方秀娟,倒不好先去采买年货,没见串门子还大包小包的去的,若是礼物还罢了,偏偏又不是,岂不是非常失礼,巴月虽然对古代的礼仪不太熟悉,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当下她就带着奶娘到了张员外府外,请门人进去通报,因她来过两次,那门人是认得她的,也不曾刁难,只请她们在门房稍候。

    不多久,便听得门房外面有脚步声响,巴月循声看去,才发现竟然是方秀娟亲自迎出来了,连忙站起来,道:“姐姐,你怎么出来了?”

    “什么出来啊,我这是正要出门呢,恰好听说你来了,我就先过来了,还有好些人在后头收拾东西呢。”

    方秀娟拉住巴月的手,脸上虽然笑着,笑容底下却有几分晦色,忽见奶娘站在巴月身后,仔细看了两眼,惊呼一声,:“奶娘,是奶娘吗?”

    “秀娟儿啊……”奶娘两眼微微发红。

    “奶娘,好些年不见,你的头发……都白了……”方秀娟的眼圈也一下子就红了,抓着奶娘的衣角,想扑进她的怀里,却又强忍着,到底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身为张府的东家娘子,她要在下人面前注意形象。

    正在这时候,又有一群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却是一群丫环跑了过来,走在最前头的还气喘吁吁的道:“娘子,你跑出来也不说一声,我们正收拾呢,一晃眼就不见了你……”

    方秀娟用帕子轻轻抹了眼角,然后敛起神色,淡淡道:“春儿,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好了,就差轿子还没到,秋儿去叫了……”那叫春儿的丫环在方秀娟面前停下,虽然应着话,却斜着眼睛看了巴月好几下,眼神里颇有些不屑。

    巴月也不计较,心里有数,大抵是这丫环知道自己是被夫家休弃的女人,所以才瞧她不起,事实上,别说是这丫环,就是张家村里的那些女人,在瞧她的时候,眼神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屑的,而这种不屑并不因为她送了一些小物件而有所改变。世情如此,她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对每个瞧不她不起的人发出不甘的呐喊吧。知道的是她富有抗争精神,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因为被男人抛弃而发疯了呢。

    “看我来得真不巧。”巴月想了想,对方秀娟道,“那今儿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姐姐。”

    “别走。”方秀娟拉住她,“我今儿是要去庙里进香,不如你和奶娘跟我一会儿去吧。”

    “这可不成,我和奶娘还要采买年货去呢,晚了,可就什么都买不着了。”

    巴月连连摇头,她现在哪儿还有时间去烧香呢,不光是采买年货,她还得再买一批坯布回去,摸摸刚刚鼓起来的钱袋,她心头滴血,年前这十几天里,什么东西都涨价啊,恐怕等回去的时候,这钱袋又得空得只剩下空气了。

    方秀娟却死拉着她不放,只是道:“买什么呢,刚好府里也在采买,我派人去跟管家说一声,替你多买一份,府上的管家是极细心的,肯定不会少了什么……”

    说着,不等巴月说话,她就喊了身后一个丫环,打发去找管家了。

    巴月见她这样,只得承情,笑了笑道:“那就麻烦姐姐了,回头该多少银子,姐姐一定要告诉我,原已经承了姐姐的大恩了,这次不能再让姐姐贴钱。”

    “看你说的,咱们姐妹,还分这样清楚做什么……好了好了,看你这脸色变的,到时间该多少就多少,成了吧……”

    说话间,方秀娟又打发人多备了两顶轿子,让巴月和奶娘都坐了上去。

    又见中山狼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对巴月来,坐轿子都是件新鲜事。轿子和电视里常见的青布小轿几乎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真坐上去,才知道坐轿子并不是件享受,毕竟是人抬的,不是四个轮子,哪儿有那么稳当,而且抬轿子的竹杆,是有定的弹性的,轿夫抬着轿子走的时候,整个轿身就随着他们的走动而上下颠簸,碰上不太平坦的路况,还会左右颠簸,颠得巴月头都快晕,偏偏轿子从上到下又用厚厚的青布蒙着,半气都不透,还没有走出多远,就把闷得不行。

    于是,巴月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就将面前的轿帘给掀起来,打个结,搭在边。虽然被张府的丫环看到,更瞧不起,但才不管些,样来,不仅透气,还让看到街上的人流。过年之前,街上就是人多,基本上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虽然气已经十分寒冷,但是被人群涌,反而在寒冷中添出无数的热闹。

    路边的店铺,大多已经挂上红色的灯笼,巴月闲着无聊,多看几眼,发现有些是红布蒙着的,有些是红纸糊成的,有些做得极精致,在上面还绣图案,有些就极简单,圆圆个灯笼,连个穗子都没有,大抵也可以看出哪家比较有钱,哪家比较没钱。

    正观察得起劲呢,万安寺已经到。

    巴月从轿上下来,转头,就见方秀娟在那个叫春儿的丫环的搀扶下,也已经下轿。

    看看被巴月打成结的轿帘,方秀娟只是笑笑,没什么,转身和巴月起,将奶娘请下轿来,却见奶娘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已经被颠得不轻。

    下得轿来,奶娘深深的呼吸几下,才道:“菩萨保佑,回去时可不坐轿,身老骨头,经不起颠哟。”

    巴月噗哧笑,道:“那奶娘就走着回去。”

    方秀娟也想笑,却忍住,道:“都是些轿夫不好,回头扣他们工钱。”

    正好被轿夫听见,连忙喊冤,道:“老太太不经颠簸,可不干们的事,是那街上人多,挤来挤去,咱就是神仙下凡,也稳不住啊。”

    “算算,是无福享受,不干他们的事。”奶娘也笑,随口求句情。

    便在笑中,奶娘也缓过来,方秀娟和巴月左右扶着进庙门,把老太太高兴的,只:“可不敢当啊,怎么能让们扶。”

    方秀娟笑道:“亲娘离得早,打小就和月儿都叫奶娘的,当初没少承照顾,如今和月儿都没娘,在们眼中,便和亲娘般无二。”

    巴月在边上连连附和,把老太太乐得,眼睛都眯成条缝。

    进庙门,便有知客僧人迎上来,合掌作什,只念阿弥佗佛。方秀娟取出二两银子,捐作香火钱,那知客僧人拿香火薄来,问清来历,便在薄上写下:x年x月x日,常安城东张府方氏捐银二两。

    巴月看着明晃晃的银子,有些心疼,可不打算把钱么浪费,可奶娘不让,进香不捐银,香都得白烧,硬是从巴月的钱袋子里扣出二十文钱,给知客僧人。

    那知客僧人倒是很有佛家众生平等的觉悟,捐多捐少不在乎,没因为方秀娟捐得多,就给张笑脸,也没因为奶娘捐得少,就给个黑脸,还是那副出尘肃穆的表情,又在香火薄上写下:x年x月x日,张家村张王氏与林氏捐银二十文。

    巴月时才知道,奶娘原来姓王。

    银钱也没有白捐,知客僧人各给们三柱香,方秀娟嫌香少,又花钱买些,让丫环们拿着,才往庙内走去。

    庙内香火鼎盛,每走几步,便见个大香炉,香炉里面烟雾缭绕,旁边个铁制的蜡烛架子,上面插满红烛,方秀娟拿柱香,凑到烛前,燃,然后插进香炉里面,默默的合掌拜起来。

    巴月本不打算烧香,奈何被奶娘推把,只好也拿起柱香,学方秀娟的样子,凑到红烛前面燃,然后插进香炉里。却不料时候风向突然变,原本往西吹的,突然转到北边来,那香炉里冒出的烟雾也就跟着风向起转过来,恰恰正对着巴月。

    闪避不及,下子被烟雾给熏着,眼睛睁不开来,手上又被香灰给烫下,身上头上更是落满香灰。方秀娟正好拜完回身,猛见身狼狈,禁不住轻笑起来。

    晦气,巴月也不拜,赶紧跑离几步,边拍着身上的香灰,边在心里直骂晦气。正拍着,背后猛的被人推把,耳边也传来骂声。

    “人长不长眼睛,香灰都拍到家娘子身上。”

    “吴妈,算,位大姐也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被推把,巴月也不是不讲理的同志,把香灰拍到人家身上,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于是边揉着被熏着的眼睛,边转身道歉。

    “哟,不是大娘子吗?大郎,快来呀,大娘子在儿呢。”

    咦?

    巴月终于揉开眼睛,睁眼瞧,眼前个年轻少妇,穿身水红色的绸衣,瞧着秀秀气气的,正挥着手里的帕子对着庙门口招呼。旁边还扶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横眉竖目的,不用想也知道,刚才推的,就是个中年妇人。

    庙门口,个书生打扮的人刚刚捐香火钱,正拿着三柱香过来,看那副小白脸的模样,不是那只中山狼又是谁?

    巴月的脸色,下子就黑,退后两步,低声问奶娘道:“就是那个如花?”

    “不是。”奶娘叹口气,“是婉娘,掉孩子的那个……”

    巴月目瞪口呆,少妇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么小就怀上……靠,要是搁在没穿越前,那只中山狼就是个□犯,呃……至少也是□。

    忘,林八月嫁给李少东的时候,也就十六岁,跟眼前个婉娘差不多的年纪。

    方秀娟在边上瞧着听着,略略有些明白,只是生来便是个忍让的性子,跟以前的林八月差不多少,于是道:“月儿,里是佛门净土,咱们不要惹麻烦,走吧。”

    “是啊,月儿,咱们走吧,婉娘以前对……还算是好的……”奶娘也劝道。

    巴月嫌恶的看那只中山狼眼,也不想跟个人多做纠缠,趁他还没有走近,便听从方秀娟和奶娘的话,转身走。

    “哎,大娘子……大娘子别走啊……”

    那婉娘想要追过来,被李少东把拉住,沉着脸道:“被害得还不够么,追做什么?”

    那叫吴妈的中年妇人也在边加油添醋:“小娘子就是心肠好,瞧谁都是好的,却不知道那光鲜面孔下面,藏着多少恶毒呢。”

    婉娘低下头,眼圈儿红,道:“不信大娘子会害……偏听如花的话,那药还不知道是谁下在的汤里的呢……”

    “那时是急,从屋里搜出那药,也不曾多想……如今想来,确有些破绽,只是休都休,还能怎么着……”李少东叹息声,揽住婉娘的肩,“知自孩子没后,心里就直不舒坦,为让宽心,几个月来,也少往如花房里去,尽量多些时间陪,今儿又带来给菩萨敬香,刚刚以的名义,捐足足两银子的香火呢,会儿多拜拜,求菩萨保佑明年给李家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到时再跟爹扶为正室,爹准儿同意。”

    婉娘眉间稍展,旋即又黯然,道:“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娘子。”

    “啊……”瞅着四周无人注意,李少东刮刮的鼻子,“顾好自己便是,那药的事,会继续查下去的,若真是如花做的,必不饶,至于八月……已经休便罢,只是和有缘无份,反正爹也不怎么喜欢。”

    “那……们往边走吧,免得再撞见,又不高兴。”

    却巴月陪着方秀娟,将万安寺里的菩萨罗汉拜个来回,最后却到观音殿,方秀娟用块绢帕裹几块碎银,扔进功德箱里,看得巴月直咂舌。

    “奶娘,怎的捐么多银子,先前那个菩萨罗汉,不过才捐十几个铜板而已。”因方秀娟已经拜下去,不好上前问,只好问奶娘。

    奶娘笑笑,指指上头,道:“月儿,没瞧出来么,是尊送子观音,秀娟儿捐些银子,回头,便要请尊送子观音像回去。”

    巴月顿时翻几个白眼,生孩子事儿,求菩萨有什么用,那张员外把年纪,还能生出得孩子才叫怪。虽然样想着,却也不免在脑子里回忆着那啥安全期和排卵期的算法,回头悄悄的告诉方秀娟,让试试。

    种事儿,求人不如己。

    拜完出来,迎面又撞上那只中山狼携着婉娘过来。

    巴月又翻个白眼儿,今果然晦气,么大间寺庙,占地简直和所大学校园样大的地方,居然会两次碰上只中山狼。不理会,头抬,当做没看见样,跟他们擦肩而过。

    李少东看到,脸色也不好,还用力拉住婉娘,不让跟巴月话。

    待巴月走之后,婉娘才跺跺脚,埋怨道:“们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吧。常安府就么大,早晚还有碰上的时候。”

    “也许和上辈子是仇人。”李少东安抚着自己的人,“见到,就打从心里不高兴。”

    听他么,婉娘也只能叹息,不过的心里是否有丝喜悦,却只有自己才知道。

    只有那吴妈,是喜在脸上,道:“大郎,小娘子,快给菩萨敬香吧,保佑们来年得个大胖儿子。”

    有孩子,婉娘在李家的地位,自然就牢固,看那如花还有老娘还敢不敢欺负人。吴妈的小算盘,打得咣咣响。

    又一株奇葩

    从万安寺里出来,上小轿之前,巴月见方秀娟小心翼翼的捧着求来的送子观音像,便附到耳边低声几句,听得方秀娟脸上直泛潮红,转身便上轿,直到回到张员外府,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巴月拉到个角落里,轻声问句:“月儿,的那……真有用?”

    “没用。”巴月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见方秀娟脸色忽然变白,又笑道,“只是增加些可能性罢,张员外……呃,姐夫他毕竟年纪大……”

    其实巴月也不过是告诉方秀娟怎么计算排卵期,在几里行房,怀孕的可能性,总比其他时间大,那个张员外年纪那么大,估计个月跟方秀娟也行不几次房事,就是提醒方秀娟,尽量把房事的时间定在排卵期的时候。

    方秀娟脸色略略好,道:“是心急……”

    轻轻叹口气,没再什么,只是吩咐丫环准备酒席,留巴月和奶娘吃饭。席间,巴月见眉间隐隐有些忧色,不禁有些奇怪,孩子嘛,有就有,没有就抱个,至于担心成样吗?

    也是巴月不太明白方秀娟的处境,在张员外样的家中,个续弦,不受丈夫和之前的妻子生下的孩子待见,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完全是靠张员外的宠爱,旦张员外两腿蹬,在张府也就没容身之地,除非生下个儿子,到时候母以子贵,再怎么不受待见,总还是有容身之地的。

    到是奶娘有些明白,问句:“怎么直不见张东家?”

    方秀娟勉强笑,道:“快过年,他和两位少爷往族里商议事情,几日都不在家。”

    奶娘头,抚着方秀娟的手,道:“东家和少东家都有事情要忙,早生个孩子陪陪是好事,个奶娘比懂,回头找几个偏方来,试试,保管灵验。”

    “那就麻烦奶娘。”方秀娟眼睛微微亮。

    酒席过半,有管事来报,年货已经都清好,递上名单来,方秀娟亲自过目,又添几样,才问奶娘还缺不缺什么。

    奶娘早已经目瞪口呆,连连推辞,是太丰厚,比原来想买的多出大半,方秀娟好歹,才让奶娘收下。巴月在边笑盈盈的,虽然嘴巴跟着奶娘样推辞几句,但是心里不知道有多乐意收下些东西,自家吃用不完,还可以拿去跟村里人打好关系嘛,绝对不会浪费。

    临走,方秀娟还给份红包,沉甸甸的,离开张府后,巴月才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个石榴形状的金锞子,足足有七八钱重,因时金子价值极高,和银子几乎达到比二十的比例,因而金锞子换成银子,少也值十几两。

    奶娘看到么多钱,吓得魂都快飞,连连劝巴月不要收,给方秀娟还回去。但巴月盘算会儿,还是收下。

    因为在方秀娟里耽搁许久,原来还打算买的坯布没有买成,只得先带着年货回转张家村,连夜和奶娘两个人,把给方秀娟量身订做的衣服都拾缀好,将烧红的碳放在葫芦瓢里,浇上热水,把衣服烫得整整齐齐。

    第二巴月又起早,骑着借来的毛驴,滴溜溜的去常安府。方秀娟见新衣裳,十分喜欢,爱不释手,当场就换上。

    巴月见喜欢,自己也高兴,毕竟两套衣服都是花无数心思,亲手设计出来的,可以,在个世界,只此件,绝对没有第二件,走在路上都不必担心和人撞衫。

    离开张府后,巴月就去布坊,订购足足八十匹坯布,已经是全部的资金,些坯布买,昨才鼓起来的钱袋,就迅速的瘪下去,连空气都没剩下。还亏得有方秀娟的那个金锞子,否则,那资金,连半的坯布都买不到。

    末,又拎着年货,跑去石匠那里,准备跟棵摇钱树联络下感情,进门,却见石匠坐在院子里,正对着块石材叮叮当当,整个院子里变化也没有,完全没有要过年的气氛。

    “阿秀啊,儿怎么冷冷清清的?”

    石匠张脸瞬间挂上几道黑线:“别叫阿秀。”

    巴月嘻嘻笑道,耸耸肩道:“叫沐文秀嘛,不叫阿秀叫什么?”

    石匠张脸更黑:“叫石匠就行,听着顺耳。”

    “那多不礼貌啊,石匠是的职业,又不是的名字,再,底下的石匠多去,要是见个就叫石匠,以后谁还分得清在叫谁,是不是个理儿,阿秀?”

    石匠头抬想发作,可是眼看到巴月手里拎的年货,心里软,只好叹口气,要叫就随去吧,自己只当没听见,带着阿q的自安慰,他又低下头叮叮当当。

    胜利!就知道个石匠老实好欺负,吃定。

    巴月悄悄的比个v字的手势,放下年货,在屋里屋里转圈,出来道:“阿秀,怎么也不收拾下,要过年呀,好歹,把屋里打扫干净吧。”

    石匠看看,无所谓道:“不用,反正也没人来。”

    “不是吧,就没个亲朋好友来走亲戚?”巴月拍额头,有些不可思议,还只当世上只有个人是无亲无故的呢,呃……不对,至少还有个奶娘。

    石匠学着的样子,耸耸肩,然后有些黯然的低下头,继续叮叮当当。

    “还以为是世上最孤单的呢,没想到还有样棵土生土长的奇葩。”巴月摇摇头,挽起袖口,从墙角拎起只水桶,走到水井边边打水边道,“算同情,帮打扫下,不要太感谢,只要记得别把琉璃冻的做法外传,就算报答。”

    人……到底是精明还是善良……石匠噎下,无可奈何的看着。

    巴月冲他咧嘴笑,拎着水桶进屋。

    石匠抓抓毛茸茸的胡子,坐在原地愣会儿,突然站起来,在墙角的杂物堆里翻来翻去,翻出把破旧的扫帚,用根竹杆绑,拿着进屋。

    又见邵九郎

    诸事不提,转眼就到过年,年前年后的几,是最忙碌的,虽然巴月不想做那些毫无意义的诸如祭灶神拜年之类的事情,但是不能拦着不让张三嫂和那两个老猎人不过年,再也禁不住奶娘唠叨,只得放巴月小染坊八的假。

    几,奶娘带着祭神,到村长挨家挨户的拜年,张家村有百来户人家,以前直觉得是个小村子,到拜年的时候,才觉得,个村子很大,大得过份,挨家挨户的拜过去,个月也拜不完啊,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全部浪费在上面,跟奶娘好歹,才把亲自上门拜年的人家限制在跟奶娘的夫家有亲戚关系的门户里,外加村长家,其他人家,送年礼就算。

    期间,又抽时间跑趟常安府,给方秀娟和石匠拜年。是真心诚意的,除那些不得不巴结下的乡邻,只有两个人,是真心想关心下的。

    前者,先给许多帮助和关心,所以,懂得还报,后者,是要紧紧攒住的摇钱树,定范围内的感情投资,也是保证棵摇钱树不会长脚跑掉的预防措施。当然,里面也不排除同病相怜的感情因素在内,虽然石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货,但身边个亲人也没有,整与石头为伴,也怪可怜的。而自己身边,好歹还有个奶娘,还有个方秀娟,怎么着也比石匠强些啊。

    假期结束,巴月就带着张三嫂和那两个老猎人加班加的赶制那八十匹布,虽布是多,活也重,但是浸染着色和晾干都需要时间,时候又没有电风扇,能把布吹干,碰上下雨阴,更耽误时间。不过最耗精力的,反而是布上的印花,虽然巴月和张三嫂两个人,已经是没日又没夜的在布上面画,但到底全靠双手,哪里有模版刷起来快,等把所有的布都上完胶画好印花,两个人的手腕都快断掉,两只眼睛看什么东西都是蓝白二色。

    因此,虽然加班又加,但是等八十匹完全染制好,正月早过,日子进入二月底。

    因些布是分批染制的,染制完成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从正月到二月底,张掌柜从里陆续拉走三十匹六匹布,按照约定,巴月还欠张记成衣铺四匹布,虽然里还剩下五十二匹布,但巴月死活没让张掌柜拿走,只用十份衣服的设计图稿,代替欠着的那四匹布。

    当然,那十份设计图稿,用的不是树皮,没有找到合适的纸张,只得下狠心,将自己以前那些不能穿的衣服,挑几件纯色的给剪,直接在剪开的衣服上画出来的。不管怎么,画在布上,比画在树皮上,能见人多。只是代价昂贵,心疼得巴月直咬手心,差没咬破层皮。

    剩下的五十二匹布里面,其中五十匹是留给邵九的,按着三月之约,再过几,邵九就该来,至于那二匹零头布,是巴月留下来以防万,村里已经有几个年轻姑娘来求着给做身衣裳,可以不赚个钱,但是邻里关系是定要打好的。

    别的不,至少在阿禄嫂背地里坏话的时候,也有人来给通风报信。就是巴月开始进行打好邻里关系的行动之后,目前得到的最明显的收获。的下个目标,是在阿禄嫂坏话的时候,有人能站在边帮着几句话,而不仅仅只是通风报信。

    任重而道远,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就在巴月自安慰通之后,某个阳光灿烂的早晨,邵九带领的商队轱辘辘的来。

    还是那袭青衫,还是那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站在阳光之下,全身都泛着金光,是金子的金。

    “八姑娘,在下如约而来,不知八姑娘的花布,可曾全部准备妥当。”邵九带着个伙计,微笑着走进巴月小染坊。

    巴月笑得矜持,伸手做出里面的姿势,道:“邵管事,请验货。”

    见胸有成竹,邵九眼睛亮,大步走进巴月收拾出来的小仓库,里面,五十匹蓝印花布,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里,充满染料特有的味道,中间还夹杂丝阳光晾晒后的清香。

    邵九捧起匹布,打开来看几眼,摸摸,微微头,然后却略略提高声音,对着门外道:“十六弟,请万里师傅来。”

    “是。”门口传来声应,随后便是阵小跑的脚步声。

    巴月挑挑眉,没话,原还以为跟着邵九来的是个伙计,没想到居然是他弟弟,啧啧,邵家到底生多少个儿子啊,都排到十六去。

    邵九看看,又笑道:“十六是族弟,今年刚满十八岁,次是带他出来见见世面,日后,少不得也要独当面的。”

    巴月也笑笑,道:“们家兄弟真多,过年那会儿,定很热闹吧。”

    邵九先是笑,继而又苦着脸:“是啊,十六后面,还有七个弟弟九个妹妹,都是没有成年的,每年光是给岁钱,就差让去当裤子。”

    噗哧!

    巴月听他得有趣,忍不住笑出来。

    “邵管事,太不知足,兄弟姐妹多,做生意的时候帮手也多,怪不得邵记商行能做到南南北北,几乎没有们到不的地方。”

    很明显,在三个月里,巴月已经打听过关于邵记商行的事情,知道自己次是抱到如来佛的大腿,所以才拼命也要把五十匹布给赶制出来,甚至连欠张记成衣铺四匹布也不在乎。

    “哪里,不过是长双会跑的腿罢……”邵九到里,声音微微顿,因为他已经看到邵十六领着万里师傅过来,便转过话头,“万里师傅是们邵记名下染坊里的老师傅,布匹的质量如何,还需请万里师傅把关,八姑娘,不介意吧。”

    巴月扬扬眉,头道:“是应当的,何来介意之。”

    反正现在已经弄明白,蓝印花布的关键是琉璃冻,而不是染制方法,所以现在完全不怕被个老师傅看到染坊里的所有东西,那些琉璃冻,早就让收起来,就连张三嫂也不知道,拿着画印花的液体,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万里师傅,请!”

    万里师傅是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儿,双眼睛却异常的精亮,目光在染坊里扫视圈,居然隐隐约约还有些不屑。

    巴月也不介意,谁让个自封的染坊确实又小又简陋,如果人家的染坊是工厂,个顶多就算个手工作坊。

    将万里师傅请进仓库里,老头儿看到那些蓝印花布,起先还不甚在意,待随手从里面取出几匹布,打开来,看到上面各种不同的白色印花之后,老头儿的眼神才有变化,就好像两个四十瓦的电灯泡,下子突然变成百瓦的电灯泡样,亮得巴月都担心老头儿的眼睛会不会突然爆掉。

    “好,好,是个新鲜玩意儿。”

    老头儿盯着布上的白色印花又看又摸又闻又舔又搓,也不知道他琢磨明白些白色印花是怎么弄上去的没有,反正到最后,他就么句。

    然后他在仓库里面又转圈,在每匹布上,都用手摸把,才对邵九微微头,也不理会巴月,就背着双手慢慢走。

    “八姑娘,看来万里师傅对些布的质量都认同,里整整五十匹布,全部是帛布,按照们约定的价钱,里是四十两银子,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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