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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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穿越恨嫁下堂妇 作者:肉文屋

    。

    扪心自问,李大少爷觉得自己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好,哪里会吸引不了一个像巴月这样的女人,你情愿当鸡头,我偏偏就要你当凤尾,还要你心甘情愿的当。

    好吧,事情的真相就是巴月的桃花劫来了。

    这话是算命先生说的。

    巴月从李府出来,转了四五条街,正准备去铺子里找邵九,商量一下她新想出来的销售计划,就猛听身后传来一句:“姑娘请留步,老夫看姑娘印堂发红,红里透黑,怕是要有桃花劫……”

    巴月理也没别,继续往前走。

    “喂喂,姑娘……那位穿蓝底白花衣服的的姑娘……”

    蓝底白花?是在叫我?

    巴月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嘴角抽筋。这大街上,就她一个是穿蓝底白花的,猛的回头,她横眉竖目:“你才桃花劫呢,全家都犯桃花……咦?是你呀?”

    常安府的胡半仙,这老头子怎么跑到百陵州来了?

    “八姑娘,好久不见了。”算命先生拿着他那招摇撞骗的布幌子笑眯眯的走过来。

    巴月白了他一眼,道:“你叫我就叫我,胡扯什么桃花劫,再拿我开玩笑,小心我砸烂你的骗人摊子。”

    狗会拿耗子

    算命先生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唱诺道:“算命不算人,堪劫不破劫,慧眼看人世,天机心中藏。八姑娘好自为知。”

    说着便要走,又被巴月叫做:“算命的,你怎么跑百陵州来了?”

    算命先生回转过身,笑咪咪道:“自是受邀来替人算命的。”

    “啐,你真当自己是半仙,百陵州就没有算命先生了吗,还大老远的来请你?”巴月翻起了白眼。

    算命先生将布幌子一摇,指着巴月的身后,道:“请老夫者,不是别家,正是姑娘刚刚走出之地。”

    巴月下意识的回头一看,李府门匾上几个大字在阳光的反射下刺得她眼花。

    “李府?”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就吹吧,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吗?百陵州一方父母,会大老远的把你从常安府请来?”

    巴月实在是被算命先生给逗笑了。

    算命先生捋捋胡子,突然挤眉弄眼道:“李府欲为长子纳妾,特请老夫一算生辰八字,八姑娘若有心,不妨拿上生辰八字来,老夫看在……”

    “去去去……”巴月挥手打断他的话,“不跟你瞎白扯,我还有事,走了……啊,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帮我跟石匠说一声,隔几日我还要上他那儿去,让他不要乱跑。”

    “石匠不在家……”算命先生说了一句,见巴月惊诧的看过来,又道,“他是随老夫一起来的。”

    “难道李家也要请他做手艺?”巴月下意识的四下张望,似乎石匠就在附近似的。

    “佛曰:不可说。”

    算命先生卖起了关子,巴月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和尚,信哪门子的佛?”

    “子不语怪力乱神,老夫告辞!”

    算命先生改口改得极快,跑得更快,没等巴月反应过来,就向李府跑过去。

    巴月愣了好一会儿,才纳闷道:“什么怪力乱神,石匠是妖怪不成?”

    算命先生神神叨叨,语蔫不详,话说一半还跑了,只给巴月留下一脑门子雾水,在大街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自己还要找邵十六谈正事,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了一下,赶紧往天衣坊方向去了。

    到了邵记成衣铺的时候,邵十六在,邵九也在,三个人在后院的树荫下谈了半天,对于巴月的销售计划,邵十六只是用笔做了记录,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巴月看他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赞同自己,反而是邵九称赞了她几句。

    这到底是自己的计划不现实呢,还是邵九跑的地方多见识也多,所以比较能接受她的方法?

    销售计划受阻,巴月也没有在意,毕竟她不管经营,只不过是提提建议罢了,用不用是邵十六的事,能得到邵九的认同,她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还是有人能理解她的想法的嘛。

    隔了两日,邵九来找她告辞,他又要带着商队跑商道了。

    “可有什么要我带给奶娘的?”

    临走前,邵九如此这般的问道。

    “不是不顺路吗?”巴月听得惊讶,之前她就已经听邵十六提过,邵九这次要跑西边的商道,不经过张家村,因此听邵九这么一问,她马上就反问了。

    邵九弯起眉眼微微一笑:“那不是要先去你那里,把这一批的花布给收了吗?”

    巴月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抬眼却见邵九笑容里有些深意,她心头一转念,顿时若有所悟,脸色微微一红,转身将自己这几天买的一些生活用品交给邵九。

    直到送走邵九,巴月脸上的一抹红晕都没有完全退去,心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邵九这次去找奶娘,不会顺便提亲吧?

    提亲当然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提亲都是一件很正式、很隆重的事,那得是媒人先上门,探明白男女两家的意思,再合八字,订吉日,正式纳吉下娉,就算他们两个一个是再娶,一个是二嫁,也不会随便到由男方本人跑到女方家里去提亲。

    所以,事实上,邵九是探口风去的。

    前妻过世也快两年了,家族中的长辈们一直催着再娶一房,邵九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不过在外面跑多了,他的眼界也高了,计较也多了,要娶妻子,除了长相要合眼缘,也得能带给他更大利益的才行。

    张家村内,这个时候正书声朗朗。

    自从村里有了教书先生之后,每日里便多了这听来分外悦耳的稚稚童音。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奶娘拎着食盒,站在窗下,听得眉开眼笑。大字不识几个的她未必听得懂这些孩子们摇头晃脑的在念些什么,但是瞅着一个大孩子带着几个小孩子,那摇头晃脑的模样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心里头便直乐。邹书呆不能说是孩子了,但是在奶娘眼里,这个读书人又听话又懂事,天天跑到她那里早晚问安,闲下来的时候,也帮她提个水什么的,真是比自己的儿子还贴心,她也真把邹书呆当亲儿子的一样的疼,自然就是孩子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到了放课的时候,邹书呆手中的书一放下,几个小孩子欢呼着奔了出来,一眨眼就没了影儿。

    “有劳王大娘了,多谢多谢。”

    邹书呆最后出来,看到奶娘提着食盒,连忙作揖道谢。

    奶娘笑得合不拢嘴,道:“谢什么,你这少年郎,说了几次都不听,如今我们都住一个村子里,不是远亲,也是近邻,谢来谢去,岂不见外。来,进屋去,看看今儿这红烧兔肉合不合你的胃口。”

    “王大娘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

    邹书呆一句话,让奶娘眉开眼笑。

    这兔肉原就是邹书呆的,准确的说,是那只狗叼回来的,也不知道这狗是不是跟随村里的猎人进山打猎打猎惯了,让它待在私塾里看门它看不住,一天到晚往外跑,隔个两三天,不是叼只野鸡是叼个肥肥胖胖的田鼠回来,昨儿更是叼了只足有四、五斤重的大野兔。

    邹书呆本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约束不了这狗,连狗叼回来的战利品,他也摆弄不了,干脆一股脑儿全部给了奶娘,至于田鼠之类的,再肥再胖,那也是老鼠,所以留给那狗自己耍着玩了,邹书呆只在心里犯了一阵嘀咕:这狗,也会拿耗子?新鲜!

    傍晚时分,奶娘又来送饭,正巧那狗在外面跑了一天,也回来了,嘴里照例叼着只猎物,不是野鸡,不是田鼠,也不是兔子,居然是只灰雁。

    邹书呆一看就呆了:“这、这狗能飞不成?”

    地上跑的就算了,天上飞的居然也能逮到,这狗忒神了。

    奶娘一下子就笑了,道:“少年郎没见识,看这灰雁翅膀受了伤,许是飞不得了,落到地上,才被这贼精灵的狗给逮住了,明儿把这灰雁烧了汤,味儿也是鲜美。”

    邹书呆看那灰雁翅膀还在扑腾,并未死去,心中略有不忍,道:“古有鸿雁传书之说,这雁也是灵物,我实不忍食之,王大娘,放了它罢。”

    奶娘诧异了一阵,才道:“怪道月儿要叫你书呆,果真是个活脱脱的呆子,算了算了,你也是一片善心,依你便是。这灰雁受伤不浅,我屋里有药,你搭把手,把它抱去我那里,给它上了药,养它几日再放了它。”

    邹书呆当即从狗嘴里把灰雁救下来,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跟在奶娘后面。

    恰在这时,邵九到了。

    熟悉

    “哟,是邵管事到了。”

    奶娘看到邵九站在巴月小染坊外面,连忙招呼着进门,又亲自给倒了茶水,倒把抱着受伤的灰雁的邹书呆给晾在一边了。邹书呆腼腆,见她有客,也不好多说什么,但看看怀中的灰雁,受伤的翅膀处仍有血渍,又不好走,只得站在一边,等奶娘招呼完客人再讨伤药。

    “奶娘,叫我九郎好了。”邵九欠了欠身,接过茶,然后才看向邹书呆,“不知这位兄弟是?”

    “哦,是村里请的教书先生,来讨伤药的。”奶娘这才想起邹书呆,从屋里取了包伤药出来,“把这药粉用水化了,敷在伤口上就成了,你拿回去自己弄吧。”

    却原来奶娘极通人情,一听邵九叫自己奶娘,又让她改口称九郎,心里便有些明白了,想着月儿的终身大事,哪里还顾得上邹书呆,赶紧打发了,才好跟邵九再谈,这种事情,怎么着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谈,万一不成,传出去总归不好听的。

    “那、那……好……多谢大娘……”

    邹书呆本来想说自己不懂得怎么给灰雁上药,可是一看奶娘有点急迫的表情,又看邵九虽然笑盈盈的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眼神,只好接过药包,闷闷的走了。

    且不说邵九和奶娘谈得如何,却说巴月这会儿也正琢磨着,邵九应该到她家了 ,不知道会怎么和奶娘谈呢。

    想着想着,她就没心思去画设计图了,跟几个裁缝娘说了一声,就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踱着步,一会儿脸红,一会儿又叹气。

    难道她的终身真的就要这么定下来吗?

    邵九没什么不好,不管从哪方面看,跟她都很合适,婚姻和爱情是两回事,相爱的未必能天长地久,而天长地久的,未必相爱,巴月很明白这一点,憧憬和现实往往相悖的,这世上能有几个幸运儿能获得两全其美的婚姻。

    可是,她和邵九之间,作朋友,作生意伙伴,她都很满意,挑不出什么错来,只是做丈夫的话,却始终还是少了那么一份微妙的感觉。

    “唉,人都去我家了……”

    巴月叹了一口气,现在才想反悔,似乎不太妥当,邵九是在她的默许之下才去的,虽然两下里都没有挑明,还有反悔的机会,可是反悔以后呢?奶娘又会整天说她不该抛头露面做买卖,村里也会有闲言闲语,毕竟她一个孤身女人,整天跟男人在一起做生意,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算了,就这么将就着吧,爱情这种东西不可强求,也强求不来,但是一个幸福的婚姻却是可以经营的,而且这份婚姻也有助于她发展事业,无论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主意一定,巴月也就安下了心,不再多想,猛的转身,准备回去继续画她的服装设计图,却不料转得太急,撞上一个人。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走到一家酒楼前面,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正巧这时有个公子带着几个家丁从里出来,正准备上车,巴月撞上的就是其中一个家丁,那家丁手里捧着两个点心盒,这一撞人没倒,可是点心盒却飞了出去,无巧不巧,其中一个正砸在那个公子哥儿的脑袋上,另一个却落到了马车顶上。

    “混帐!”公子哥儿大怒。

    “少爷,不是我……是、是她撞我……”那家丁吓得连忙跪了下来,直接将巴月这个罪魁祸首给指了出来。

    “抱歉,是我一时没注意身后有人……”巴月也干脆,有错认错,对着那公子哥儿鞠了一躬,表示歉意,“这两盒点心值多少钱,我赔。”

    “赔,本少爷的面子,你赔得起吗?”大庭广众之下,被点心盒砸了个包,那公子哥儿自觉丢了面子,暴跳如雷,对着跪下的那家丁道,“你,起来,掌她十记耳光,本少爷就饶了你。”

    那家丁马上站了起来,挽起袖口,看得巴月脸色一变,退了几步,她知道特权阶级里有嚣张拔扈的,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站着挨打不是她的性格,更何况她已经道过歉了,碰上对方不讲理,那她也只有硬抗了。

    打是打不过的,这里也不是张家村,可以让她利用判官爷随便吓唬,但是制造混乱逃跑,还是有机会的,这儿人多,如果撒一把铜钱扔到那公子哥儿和家丁的身上,应该会引起哄抢效果吧。只要人群往这里一拥,自己转身就跑,那公子哥儿和家丁肯定是追不上的。

    巴月心里琢磨着脱身之计,虽然这个想法成功的机率不小,但是要想吸引那么多的人过来捡钱,得扔出去多少铜钱呀,她再有钱,也不是这个扔法。

    要不,硬挺几下耳光?打几下又不少块肉,顶多疼几天罢了。

    眼看那家丁越走越近,巴月却还在心痛与肉痛之间拿捏不定,却在这时,停在酒楼前面的一辆马车里传出一声轻咳:“算了,上车。”

    家丁停下脚步,犹豫着看向公子哥儿,公子哥儿咬牙切齿,道:“来旺,你去里面再订两盒点心,回头让掌柜的送到府上。”

    那家丁连忙应了一声,又跑回酒楼里去了。

    公子哥儿狠狠瞪了巴月一眼,嘀咕了一句“算你好运,这次饶过你”便上了马车,隐约还听车内飘出一句:“真晦气,偏你心肠好……点心……好不容易……”

    再后面就听不清楚了,因为车门已经关上了。

    事情急转直下,一场小祸就此消弥,巴月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挠了挠后脑勺,疑惑的自言自语:“那个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起在哪儿听过,自己认识的公子哥儿,也就李家大少爷一个,但这个声音明显不是李家大少爷的。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天色也不早了,巴月左右看看,认准路就回去。

    隔天早上起来,她和几个裁缝娘把这几天做好的衣裳整理了一下,正准备送到铺子里去,不料刚牵了小毛驴到达邵记成衣铺,就见里面已经有了客人。

    一男一少女一妇人。

    “八姑娘,可还巧了,一早便碰上。”

    坐在一边着茶的李大少爷笑盈盈的出声招呼,在铺子里东摸摸西看看的活泼少女是李九娘,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挂在铺子里的衣裳的妇人正是李大少爷的夫人。

    “李大少爷,大少夫人,九小姐好!”巴月一个一个招呼过去,脸上也是笑意盈盈,“确是巧了,我正好送几件新式样的衣裳过来,大少夫人,九小姐,二位可要过来看看?”

    蛙皮换虾皮

    大少夫人挑了挑眼角,不屑一顾,目光反而落在巴月身上,似审视,似轻蔑,似敌意,倒是李九娘不知究竟,欢喜的跑过来,道:“让我瞧瞧,若是样式好,回去我也照着做两件,你别说,这铺子的衣裳还都耐看,就是料子差了些。”

    那是,能跟名贵的丝云帛比吗,铺子里挂出来的衣服多是些麻或棉的料子,那些真正的丝绸好料做成的衣服,可不舍得挂在外面沾灰尘,全都好好的收着呢,有客人想看的时候,才拿出来。

    巴月在心里犯了一阵嘀咕,脸上却始终堆着笑,将带来的衣服,取了几件适合李九娘的,让她拿到一边去看了,剩下的都交给陈福,让他整理着挂起来,至于大少夫人那边,还是算了吧,看这位大少夫的脸色,就知道她根本不是来看衣服的。

    邵十六原本站在李大少爷身边招呼,这时走过来,低声道:“你认识?”

    巴月点点头,同样低声回了一句:“知府家的少爷少夫人和小姐。”

    “那你招呼。”邵十六扔下一句话,很快就退了下去。

    却不料这情景落到大少夫人眼里,然后狠狠瞪了李大少爷一眼,道:“出来久了,也该回去了。”

    李大少爷放下茶盏,轻咳一声:“九妹还在看衣裳,难得出来一趟,让她尽兴吧,咱们就再坐一会儿。”

    大少夫人脸一沉,却没有再坚持下去,在李大少爷身边坐下,一张美丽的面孔却转向窗外。

    “八姑娘,你与这家的掌柜很熟悉?”李大少爷笑了笑,对自己妻子的不满并不以为意,却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巴月闲聊起来。

    “也不算熟,只是合伙做点小买卖讨生活,邵掌柜看中了我做衣裳的能力,我也免了抛头露面,算是互惠吧。”

    若是刚穿越那会儿,巴月肯定不会说得这么含蓄,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她穿越也快一年了,多多少少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尤其是被奶娘耳提面命的,就算她再傻,也知道在外人面前,说话还是要多注意点的,这个时代,名声就是女人的命,不,应该说比命更重要,一个女人,可以没有命,但不能没名声,真正的林八月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投了井。

    “这话有理,女人抛头露面,总不是什么好事。”李大少爷又笑了,其实巴月和邵记是什么关系,他早调查得清清楚楚,不过借话找话罢了,顺便也有点醒巴月的意思。

    巴月噎了一下,暗暗骂了一句沙文猪,心里却琢磨开来,这李大少爷今儿是犯了什么病,拖家带口的跑到这里,又不像是要买衣裳,还跟她东拉西扯,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大哥,这些衣服我都喜欢……”李九娘抱着一堆衣服跑了过来,“就是料子差了些……”

    巴月听了,嘴角直抽筋,这小姑娘,不用每次开口都说料子差吧。

    “那就都买下,回家让人照着样子做,换好的布料。”

    李大少爷长身而起,扔下的虽然只是一锭银子,可是却颇有一掷千金的气势,门外李府的下人见机得快,连忙进了门,在李大少爷的示意下,将李九娘看中的衣裳都收了起来。

    “八姑娘,告辞!”

    李大少爷走得潇洒,却哪里知道巴月看着那锭银子,嘴角直抽筋。她的创意,她的设计,就值一锭银子,虽然明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专利之说,衣服做出来了,总会被人仿了去,但是当着她的面,就这么堂而遑之的拿走她的设计,还好像是照顾了她的生意似的,真是……真是……比山寨商还更可恶。

    上了马车,大少夫人才终于开了尊口,道:“这个女人不正经,你真的看中她,非她不纳了?”

    “夫人,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八姑娘是无子被休,我纳了她,对你有利,既堵了爹娘的嘴,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李大少爷轻轻笑着,想起自己扔下银子时巴月被镇住的模样,十分自得。

    小门小户的女人嘛,拿银子多砸几次,身段自然就会软了,就会知道做凤尾比做鸡头要好得多。

    “莫要说得好听,你既看中了她,我也不会反对,免得将来有人说我是妒妇。”大少夫人冷哼一声,“不过该提醒的我还是要提醒,这女人抛头露面做买卖,看着就不规矩,将来入了府,做出些败坏李家门风的事来,你可不要后悔。”

    “等她入了我李家门,又岂会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再说了,不是还有夫人你盯着吗,总不至于让她做出什么事来。”

    “合着还是我的事,你抱了美人归,还落个省心。”

    “你是我的夫人嘛,这事你不操心,谁操心……”李大少爷挽住她的腰,柔声细语。

    大少夫人却始终沉着脸,心气难平,隔了许久才道:“你不用讨好我,这事儿我自会安排。”

    “姑娘请留步,老夫看姑娘印堂发红,红里透黑,怕是桃花劫又重了……”

    当算命先生的话再次在巴月的耳边响起来的时候,从邵记成衣铺里出来,被李大少爷那一锭银子憋得一肚子气的巴月,顿时火大了。

    “老骗子,再瞎说,我扯烂你的嘴。”

    算命先生笑笑,捋着胡子,道:“八姑娘,这人不可认命,但也不应不信命,近日里还是要加小心为是。”

    巴月翻着白眼,不理他这茬儿,瞅了瞅算命先生,见他一身光鲜,忍不住嗤笑道:“哟,这才两三日没见,蛙皮换虾皮了,李府没少给你赏银吧。”

    当时见算命先生来时,穿的是一身旧布青衫,今日却是一身崭新的紫红袍,完全没了那种神棍似的仙风道骨,可不就像是煮熟出锅的龙虾,所以巴月才忍不住用蛙皮和虾皮讽刺了一句,算是报复这老骗子乱扯什么桃花劫的事。

    算命先生顿时笑容一僵,半晌才摇了摇头,道:“八姑娘何苦如此好强。”

    “不强就让人给欺负去了。”巴月回了一句,想起那锭银子,又气闷了,还是没钱闹的,要是她财大气粗,当场就直接把银子扔回那李大少爷的脸上。

    算命先生见她气苦,顿时哈哈大笑,摇了摇手中的布幌子,一边往前走去,一边道:“姑娘年纪轻轻,何苦来哉,莫若嫁个好男人,一生无忧,只是……可千万挑仔细了,莫再招只中山狼,凭添波折。”

    “呸,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巴月对着算命先生的背影直跳脚,这老骗子怎么没一句好话,眼看着她和邵九之间就要有眉目了,这话听着就像是在咒她似的。

    好在接下来几天,再也没发生这些倒霉的事,巴月也几乎就没有出门,整天和裁缝娘们一起裁衣缝线,有了灵感就画设计图,正事干完了,她还挑一些下脚料,做了几十个造型各异的动物玩偶,分了两份,一份给了邵十六,一份她准备带到张记成衣铺,这些玩偶都可以配在身上当挂饰,就算不卖,当销售赠品也是不错的,这也是常见的促销手段,多多少少也能增加衣裳的销量。

    就在巴月准备回张家村的那天,邵十六来了一趟,给了她一袋钱,约莫有四两多,是这一个月来她应得的分红。钱不算多,不过跟她卖布比起来,还是多出不少,毕竟邵记成衣铺才开始没多久,以后会越来越好,她得到的分红也会越来越多,不用一年时间,肯定能把那三十两的投资收回来,这一点,巴月十分有信心。

    而这时候,巴月并不知道,李家已经派了人,到了张家村,找到了奶娘。

    听说了

    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张家村,这一次手头宽裕了,巴月不仅给奶娘带了礼物,也给村长家带了一份,算是感谢一直以来村长对她和奶娘的照顾,至于邹书呆那里,本来是没他的份的,不过她还是带了一些纸墨回来,反正自己也是要用的,但一叠纸有上百张,她一时也用不完,放的时间长了还会变黄,分给邹书呆一些也没什么。

    这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奶娘给邹书呆送吃的去了,巴月没见到人,就独自把带回来的礼物从毛驴背上都搬下来,放进了屋里。又去井边打了水,洗了洗,去掉一身灰尘,顺便把头发整理了一下。今儿风大,这一路上,不仅吹了她一身泥灰,连头发都吹散了。

    刚打理好,奶娘就进了门,一看见巴月就惊喜道:“月儿,你回来了。”

    “奶娘,看我给你带的礼物。”巴月笑着迎了上来。

    “回来就回来,带什么礼物呀,你又乱花钱。”嘴里虽然责怪着,但奶娘的脸上却几乎笑开了花。

    进了屋,巴月就把礼物拿了出来,是一只锡制的手炉,眼看着天气就要转冷了,有只手炉,冬天也会好过一些。

    奶娘见了手炉,十分喜欢,却道:“怎么也不给你自己买一只?”

    “奶娘,我年轻,不怕冷的。”

    事实上,这手炉不便宜,锡的呢,她哪舍得买两只,反正仗着年轻能抗,抗一抗冬天就过去了,等以后抗不住了,再买也不迟。

    奶娘欢喜了一阵,便把饭菜端上来,吃完了,都收拾干净了,奶娘才拉着巴月的手,在床沿边坐下,眯着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

    “月儿,你不在的时候,有人上家来提亲了。”

    巴月心里一跳,脸色顿时红了,邵九的动作这么快,真看不出,他居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是知府大人家中大少夫人派来的。”

    说到这里,奶娘脸上出现一抹惊惧,不管在任何时代,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对当官的都有一种忌惧,所以虽然有人来提亲,但奶娘并没有欢喜的样子。

    “啊?”巴月一愣,瞪大了眼睛,“知府家的?给谁提亲?”

    “傻孩子,当然是给大少爷提亲,大少爷欲纳你为妾,这桩事情,还是大少夫人亲手操办。”奶娘叹了一口气,“月儿,奶娘不知道你与大少爷是怎么认识的,能高攀上李府,是你的本事,但是咱们小门小户的,你若嫁过去,将来受了委屈,娘家也没有人能为你撑腰,你可要思量好了。”

    “……”

    “前几日,邵管事也来了,虽然没有提亲,但奶娘与他谈了许久,意思都说明白了,人也十分诚恳,邵管事虽然不如李家显赫,但到底人家是正儿八经要娶个填房,你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只有你给别人气受的份,可没人能给你气受。本来已经说好了,等过段时间有了空闲,就商量个日子,邵管事请媒人上门来,可是突然又冒出李家这一出,奶娘也没敢给你拿主意,先拖下了,就等你回来再说。”

    “还好……”巴月顿时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奶娘见李家显赫,就一口答应了,这年头,订婚不容易,退婚更难,倒是男人休妻那叫一个容易,随便一个借口都可以,可恶的男权社会,女人一个不小心,这辈子就全完蛋了。

    奶娘摸摸巴月的头,道:“月儿,往日你是个没主意的,这才吃了大亏,差点连命都没了,幸亏上苍有眼,让你死里逃生,活过来后,性子也变坚强了,做事也有主意了,所以你的终生大事,奶娘不会这么轻易替你做主,嫁到李府虽然是做妾,但是从此锦衣玉食,还有下人伺候,嫁到邵家,需得操劳家事,但也是衣食无忧,想那邵管事也不会亏待你,所以大主意就让你自己拿吧。”

    “奶娘,李府我是绝对不会嫁的,再好那也是妾,我是不会低那个头的。”巴月一听,马上就给出答案,哪怕这辈子嫁不出去,她也不会给人做妾。

    奶娘笑了,道:“那你是选邵管事了,我家月儿到底有眼光,不贪那富贵,日后虽然辛苦些,但只凭不受气这一点,便足够了。”

    巴月脸一红,转过头去,却是不再应声。

    奶娘当她害羞,乐呵呵的也不在意,只是欢欢喜喜的起身道:“明儿你再去城里一趟,扯几尺红布回来,虽说邵家还没有来提亲,但是嫁衣得先准备起来了。”

    巴月脸色更红了。

    隔天早上起来,她正想去找邹书呆对帐,被奶娘拉住,将系驴绳一把塞进她手里,又塞过来一个钱袋,道:“快去城里,早去早回。”

    这也太急切了吧……巴月半天无语,禁不住奶娘又催又推,只好牵了毛驴出了门。没走出多远,却见一个人对着她边跑边挥手,巴月仔细一看,居然是许久没见的张小虎。

    “怎么了?”她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跑得飞快的张小虎。

    “跟我来。”

    张小虎一把抓住她的手,扭头就跑。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巴月挣了几下,没挣开来,反而因为张小虎跑得太快,她跟不上,差点跌倒在地上。

    张小虎发现了她的窘状,一回身突然抱起她,将她放在驴背上,然后他牵着毛驴,一溜小跑,居然就进了山。

    巴月被他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连问了几次,张小虎都不理会,她也没有办法,只好抓紧毛驴,免得因为跑得太快,被甩下去。

    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张小虎已经气喘吁吁了,才停了下来,伸手往前一指:“你看!”

    巴月怔了怔,抬眼向前看去。此时,她正身处一处凸出来的山崖之上,下面是一片宽阔的山谷,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蓼草,一眼几乎看不到尽头。

    “你……找到了……”

    巴月的表情因为震惊而变得呆呆的,她记得自己曾经拜托张小虎到山里去寻蓼草,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寻找了。难怪这几个月几乎就没怎么见到张小虎,原来他一直都在山里寻找蓼草。

    “这些够吗?”张小虎喘着气,“不够……我继续找……”

    “够了……够了……”巴月连忙道,目光一转落在张小虎脸上,见他跑得一头汗水,忍不住拿出手巾,抬头帮他擦了擦,“谢谢你,小虎!”

    她不知道要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说些什么好,只能说一声谢谢。

    “不要你谢。”张小虎有些生气的扭过头,闷闷的用脚踢着地上生长的野草。

    “那你想要什么?”

    巴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决定把话摊开来说,张小虎对她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但是出于村长大娘的阻力,她早就放弃了,更何况嫁给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也有点怪怪的,还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比较自然。

    张小虎又闷了半天,才道:“我都听说了……”

    “嗯,听说什么?”

    “有人上你家提亲,是个富贵人家。”

    “……”

    巴月无语,这事传得真快。

    “以后再被婆家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呃……”

    “就这样,我走了。”

    张小虎说完,拔腿就跑了,甚至没有多看巴月一眼,所以巴月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样表情说完这些话的。

    “喂……喂……等等我啊……”

    巴月连忙重新爬上毛驴背,想追时才发现,这么一会儿工夫,张小虎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地里了。

    巧遇

    顺着来时的路追了一会儿,巴月还是没有看到张小虎的影子,看着弯弯曲曲几乎看不到路全部是野草的山道,时不时还支出几条小岔路,她还是犹豫了,算了,回原地等着吧,等张小虎回过神来,发现她没跟上,一定会回来找的。

    可是回头走了一会儿,却没有再见到那个长满了蓼草的山谷。

    坏了,迷路了!

    巴月马上反应过来,这里树多草密,她明明已经很注意方向了,结果还是在不知不觉中跑错了路。

    真是倒霉透顶了。

    叹了一会儿气,巴月思量着,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张小虎找不到她怎么办,她可不想在这山里一直等下去,不被野兽咬死,也得饿死渴死,虽然看着到处都有野果,可是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她分不出来,万一被毒死,岂不冤枉死了。

    算了,反正往山下走,总有一条路能下去吧。

    决心一下,巴月就拍着毛驴的脑袋,道:“小毛驴啊小毛驴,这回我可就全靠你了,人都说老马识途,希望你这只小毛驴也不比老马差吧。”

    小毛驴叫了一声,得得的开始往山下跑。

    一个时辰后。

    “我敢肯定,上山的时候,绝对没有经过这里。”

    巴月环顾四周,这里景色很美,一边的山壁上,爬满了叫不出名字的藤蔓,成片成片的绿叶下,时不时露出一朵淡紫色小花,耳边听得到轰轰的声音,往前一点,就看到对面山岩上,一道飞瀑直流而下,落到地面,汇成一条溪流,往山外流去了。

    顺着溪水流去的方向走,应该可以出山了吧。无心欣赏美景,巴月只想在天黑前回到家中。可现在的问题是,从她这里,没有办法直接走到溪流边,还是得绕路,但她对自己绕路之后,能不能准确的抵达溪边,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按理来说,她的方向感应该没有这么差呀,巴月一边嘀咕,一边无可奈何的掉转毛驴,开始了绕路。

    哗!

    前面的草丛突然被分开,巴月惊叫一声,几乎从毛驴上摔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野兔,飞也似的窜了出去,看样子,分明是野兔被她给吓着了。其实这一个时辰里,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突然从草丛树枝上窜出来的小动物或者鸟儿什么的,只是这时她正专心辩认方向,才冷不防被吓到了。

    定了定神,重新认准方向,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一人多高的草丛突然又一动,这次巴月注意到了,连忙拉住毛驴,想等里面的小动物窜出来以后,再往前走,谁知从里面走出来的,居然是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根探路的木棍,一脸毛茸茸的大胡子,跟巴月四目一对,都是一愣。

    “石匠!”

    “是你?”

    这是一场极度意外的相遇,巴月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石匠,石匠自然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遇见巴月,所以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发怔。

    “哎哟哟,可怜可怜老头子的老胳膊老腿儿,等等我……咦?八姑娘!”

    跟在石匠后面,举着布幌子当拐杖的算命先生也从草丛里探出了脑袋。

    “这可真是……哈哈哈,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这话有点暧昧,听得巴月对这老骗子横眉竖眼,跟石匠有缘也就算了,难道还跟这老骗子有缘?

    石匠一脸胡子,看不出什么表情,轻咳了一声,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迷路了。”巴月有点丧气,转而又瞪石匠,“你怎么也在这里?”

    石匠又轻咳一声:“回家,抄近路。”

    算命先生在一边咕囔:“就是有缘呀,早不迷路晚不迷路,偏偏在这时候迷路,还迷到一条路上……”

    巴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对石匠道:“我家就在山下,下了山,顺便去我家歇歇脚吧。”

    “这个……”

    石匠正想说不太方便吧,算命先生已经满口“好极好极,老夫正又累又渴”的答应下来,把石匠要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总不能不让老人家休息吧。

    于是石匠只得在前面领路,一行人下了山,巴月才发现,其实石匠对山路也不太熟,走一段距离就要抬头看天,辨认方向,不过显然,他认路的本事比巴月强得不是一点半点,虽然也有走岔了的时候,但很快就能发现,再拐回正道上去。

    半道上,又遇见了回来寻她的张小虎,少年似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见巴月无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不敢抬头看她了,只低着头在前头领路,连巴月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

    巴月哭笑不得,她又没怪他,这个张小虎,忒实在了。算了,过两天再安慰他一下,这时候他心里不自在,她说什么都没用。

    有张小虎领路,一行人下山的速度更快了,再说下山的路本来就比上山容易走,才走了半个多时辰就看见了村子,在村口,张小虎就跟巴月等人分了手。巴月带着石匠和算命先生,没往家去,直接奔邹书呆那儿了。她是想起奶娘的话了,不好把两个大男人直接往家里领,还是邹书呆那儿比较合适,反正石匠和邹书呆也是认识的。

    邹书呆正在教书,不好打扰,三人直接就在院子里坐下了,石椅石桌都是全的,坐下来就当歇脚了,至于茶水,一边屋檐下摆着呢,都还是热的,旁边放着几只碗,看样子是备下来给那些来念书的孩子们喝的,算命先生半点不客气,拿了三只碗过来,倒上茶,还顺便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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