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墨浓香第21部分阅读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了也有走火的时候。但愿那个狐假虎威的蓉儿能记住教训,在这个后宫没有谁能真正的让你依靠,何况还是个把你当枪子的蛇蝎美人,强出头的恶果只能自己尝尝了。
凌湘敏脸色有些挂不住了,黛眉紧蹙,脸色苍白,虚弱的捂住胸口,颤着音道:“本宫心悸难忍,恕今日的失礼了。”
“还不快扶敏皇贵妃回锦华宫休息。”浅墨随意的批了件外衫,站起身露出素白的裹胸孰裤,丝毫不在意春光外泄。貌似急切的朝凌湘敏走去,却是脚下缓慢,嘴边还喃喃着:“敏皇贵妃,可安好,你们瞎了眼了,还不快。”光洁的手臂驱赶苍蝇一样挥动着。
凌湘敏似乎忘了自己的心悸,怔怔的望着眼前大胆的女子。黑色的长衫松散的裹着纤细的身子骨,白的透明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光晕,有些晃人心魄。
望着被侍女太监搀扶着手忙脚乱朝殿外走去的黄衫身影,眉梢高挑的说道:“敏皇贵妃安心的静养着,这个不知规矩的贱婢,浅墨让人教训完了自会给你送到锦华宫。”毫不意外的噙着笑注意到凌湘敏软弱无骨的身躯一歪,险险的倚在旁边的侍女身上。仰视殿外碧眼的天空,慢条斯理的开启粉唇:“衾儿,你昨晚没吃饭么?”
凌湘敏,这场新欢旧爱的戏码看来我略胜一筹。高贵如你,终这一生怕是也遇不到如此拂你面子的人吧,怪只能怪你的竹马永安王把我这个不按牌理出章的怪物送进了你的势力范围。
飘零篇 争锋相对
望着晕死过去的蓉儿,衾儿冷若冰霜的面上含着淡淡的嘲弄,敏皇贵妃这回可是自讨苦吃,白白送上一个丫鬟来挨了刀子。艳绝天下的无双郡主是永安王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明珠,这是整个东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个容貌绝世的女人在人前永远是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但是自己永远忘不掉那蚀骨寒冷的一幕。今日自己如此冲动的挥掌下去,已是明白王爷绝对会让自己生不如死,赌就赌盟友的羁绊不会让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袖手旁观。
浅墨居高临下的斜睨着两颊肿的如粽子一般瘫死在冰凉大理石面上的丫鬟,“衾儿的手上功夫倒是厉害啊。”浅浅的笑意自微微开启的唇瓣中溢出。
“衾儿一切不过是按照夫人的意思行事。”低垂的头颅机械般的说道,纤细的身子不自在的挪动了一下。
那样的掌风,即使是旁观也能感到夹杂着愤恨的凌厉,一张好好的清秀脸蛋被煽得比猪头还要夸张,怕不是遵从吩咐这么简单吧。浅墨不甚在意的评价着,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去挖掘别人的隐痛呢。“已经二十掌了?”浅墨疑惑地看着歇下手的衾儿,问道。
语气里淡淡的可惜让衾儿薄薄的唇僵硬在欲言又止的状态,这个女人似乎在叹息这二十掌完成的太快。“夫人若是不满意,衾儿愿意效劳。”清灵的面上浮现阴狠,说出的话也是不逞多让的残酷。
淡漠的瞥了眼奄奄一息的蓉儿,浅墨幽幽的说道:“让人把她送回锦华宫,免得我们怜悯下人的敏皇贵妃着急。”眉梢的讥诮可是丝毫不见同情。
“这是怎么回事?”饱含深意的嗓音伴随着一道疾风赫然卷进奢华的宫殿。
浅墨不为所动的直视一身戎装的凌阒然,银色的身躯散出慑人的气势,面上平静的看不出表情。凌阒然,你可真是不辞辛劳的赶了过来啊,算准了那个女人回去告状,却不想你果真如此在意。“凌王爷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我怎么揣度?”
柳眉高扬不掩饰的嘲弄,让白玉的面容一沉,喝声道:“小墨儿,不要跟本王绕圈子。”大掌钳制细弱的胳膊,墨黑的眸子扫到浅墨开敞的衣襟时明显一暗。
重重的挣脱禁锢,任由胳膊上刺骨的疼痛蔓延。“凌王爷,若你是因为她而来的,那么可以把人带走了。”棕色的眸子幽深无波,嘴角死死地抿在一起。
顺着光滑白嫩的指尖,一张面目全非的脸让漆黑的眼弥漫起狂风暴雨。转身看向垂首的衾儿,闪电般强劲的掌风直直扫过了面色苍白的脸颊。“没有规矩的奴才。”冷冷的目光刺透了衾儿僵直的身躯,语气森冷。
浅墨怔怔的看着倔强的女子倒在地上,脸上的痕迹是如针扎入心口,细长的眼紧缩如针孔。“凌阒然,打狗还要看主人。”阴冷的如从地底冒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回响,第一次自己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这次不行,凌阒然你是在警告我不要招惹凌湘敏么?“看来敏皇贵妃真是你永安王的命根子,何况一个不足挂齿的子嗣。”
“什么意思?”凌阒然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浅墨嘲弄的眼,为什么自己居然能从那双淡漠的眼中察觉到一闪而过的不屑,,凌阒然呼吸有些急促,心口不自觉的抽痛。似乎那么一下的隔阂就会他们之间变成一道永不逾越的天堑。
指尖轻柔的贴在平坦的小腹上,垂下眼帘,白皙的脸上挂灼眼的慈爱。一字一顿:“同样,这个孩子是我的命,谁要是伤害了他,即使是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尊贵的敏皇贵妃,既然你喜欢恶人先告状,就不要怪我挑拨离间。毕竟这场游戏既是不择手段,各凭本事。
“小墨儿,本王绝对不会让人伤害你们母子。”凌阒然翘定的回答,大掌不自觉的想要揽住女子不盈一握的腰肢。那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哭着被送入皇宫时,那张萦绕在脑海中梨花带雨的小脸怎么也挥之不去,那样的女子连只蚂蚁都不曾踩死,真的会做出这般行径?
唇边的笑越来越冷,浅墨的眼中凝聚风暴:“凌阒然,我本就没有想过要你相信。但是,今日我不过是应敏皇贵妃的请求教教这个下人什么事规矩。”
毫不掩饰的嘲弄让凌阒然一滞,语气软了下来,“小墨儿,湘湘自幼有心悸之症,受不得刺激。”
心悸?想着凌湘敏那副西施捧心的病态之美,只要是男人怕是都会心生怜惜的吧。面无表情地看着固执的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的衾儿,棕色的眸子带着凌阒然看不懂的悲伤,清冷的面容混合着几不可见的悲凉的笑让凌阒然的心一紧,这个女人似乎越来越能牵动自己的心绪了。在凌阒然恍惚的瞬间眼中一片寒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湘湘,真真是郎情妾意啊。凌阒然这可是你自己把这么尖锐的利刃放在了我面前,那么我绝对会不客气的善加利用了。
铿锵有力的决绝自这个淡漠的女子口中飘出,凌阒然的眉梢染上了阴鸷,“你在威胁本王?”毫不怜惜的看着浅墨,只是因为男性的尊严让他的歉意说不出口,刚刚湘湘的侍女哭着跑来说敏皇贵妃好心去拜访胤宸宫的主子却心悸发作,一进入锦华宫就看到湘湘痛苦的躺在床榻上呻吟,初时不及细想急冲冲的跑来质问。此刻想来自幼的宠溺让自己在一瞬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湘湘,但是小墨儿这样淡漠的人也绝对不会无事生非的挑衅湘湘。
浅墨避开凌阒然深处的手臂,步伐轻颤的朝衾儿靠去,语气冷漠的说道:“凌王爷若是执意要惩罚,那么她随你处置。”
凌阒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今日浅墨儿的不同寻常的态度让自己有些不解,若是刻意的神情又是那么冰冷,若不是那么这样的举动就更加耐人寻味了。“小墨儿,本王一时糊涂,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狠绝的脸软了下来,带上了虚伪而牵强的笑意,嘴角的弧度扬到完美的角度,却是越发的不真实。
不置一词的垂头盯着男性的厚底革皮靴子,靴面上是绣着的金丝潘云祥龙纹饰。误会?不问缘由的来质问一番,出掌伤人居然用误会来解释,果然和敏皇贵妃一路货色。只不过,凌阒然你当我是三岁稚子吗?如此好糊弄。不过无妨,要的就是你一时糊涂,越是不分青红皂白那么凌湘敏这个女人的价值就越大。
“衾儿不分尊卑伤了蓉儿,现在本王也惩罚了,那么此事就此作罢。如何?小墨儿。”凌阒然冷厉的睨了眼站起身的蓝衫女子,语气薄凉。
好一个两清,棕色眸子陡然明亮,寒冰融化为一池春水,淘淘东流。
凌阒然心房一颤,那双冷看世事的眼此时如漫天炫舞的桃花,烁烁其华。
“啪——”响亮的巴掌声,在凌阒然耳边嗡鸣,狠狠握住白皙的柔荑,狂暴的如愤怒中的狮子,毫无理智的想要撕碎眼前的女子。
“这一巴掌下去,你凌家的第一个子嗣恐怕就要驾鹤西去了。”清脆的如凿破碎冰的声音,缓慢而坚定地响起,“这回真正两清了,这巴掌是替衾儿给的,至于地上那个。”鄙夷的指了指看不出脸型的女子,“这二十掌是出言不逊的代价。我儿子绝不是一个下贱的侍女可以辱骂的。”不分尊卑?与我善者皆为尊,与我恶者,皆为卑。凌湘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看来也该好好休息了。
面对那张白皙淡然到无所畏惧的脸,凌阒然扬起的大掌在空空紧紧的弯曲成拳状。“哦?本王倒是想知道她是如何辱骂的?”凌阒然松开掌中的柔软,扫过上面交错的乌紫淤青,淡淡的讽刺道。修长的指尖掐住了浅墨尖细的下巴,使浅墨毫无退路的仰视着表情噬人的他。
“你真的想知道?”浅墨突然语气柔和的对着凌阒然问道。“他虽然有个不分好歹的父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野种。”讽刺的话让凌阒然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贬低自己。
“记住。”下巴上的疼痛火辣辣的蔓延,让浅墨的眼角有些湿润,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变态。“这次本王原谅你,若还有下一次决不轻饶。”随即撤走了压迫浅墨神经的强大的气势,朝殿外走去。
腿间有些晃悠的潺潺弱弱,所幸衾儿有些不稳的虚扶了一把。
“夫人何苦要为了奴婢如此顶撞王爷?”衾儿表情复杂的看向紧紧咬住唇瓣的女子,问道。
“我可不是为了你,孩子何其无辜?我不会允许任何污蔑的话语加覆在他身上。”缓缓地摇头,语气激烈而决绝。多年后,衾儿还是无法忘记那一刻,那个散发出浓烈慈爱光芒的女到底是在演戏抑或是真正的动情,只因为那么晃眼的琉璃般的眸子承载着动人心魄的流光溢彩。
随着渐渐远去的淡淡的紫檀清香,浅墨的嘴角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也愈发的冷冽冻人。凌阒然,偷听的结果可否满意?凌湘敏,如今面的都是生动的谎言,你说谁的更具真实性,更容易让人信服呢?
飘零篇 戏中之戏
蓉儿委屈的抹着泪花,红肿不堪的面颊上被模糊了的手指印交错着。“娘娘,您一定要替蓉儿作主啊。”
躺在纱幔重重地娇媚女子,姿态妖娆的横卧在明黄的绸缎上,粉红的薄纱轻柔地覆盖在细嫩的肌肤上,衬这赛雪的肌肤分外的艳丽。“蓉儿,本宫自认为待你不薄啊。”软浓香甜的嗓音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蓉儿低低的啜泣声一顿,惊恐的望着依旧笑颜如花的绝美脸颊,“娘娘奴婢不懂。”脸色陡变,膝盖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女子柔媚的翦瞳泛着冷冷的幽光,软软的安抚着仿佛如受惊的动物一样颤颤抖动的蓉儿,“蓉儿不用担心,看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会将你好好厚葬的。”
“娘娘。”拔高的女音在高大幽深的宫殿内显得有些凄厉,杏目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倾国倾城的绝色,这个女人的心果然如此之狠毒,二十年的陪伴居然换来了如此的下场。
女子未完的话被自身后勒紧的绳子死死掐在了喉咙,黑色的眼睛恐惧而绝望地鼓起,越来越大。手脚胡乱的挣扎着,手臂用力地伸长想要阻止身后的暴行,指甲胡乱的抓着,最后无力地垂下,一瞬间失去了生气,身体松软的耷拉下拉,如同撒气儿的充气娃娃。
“把她处理干净了。”面对一张愤怒的诅咒的脸,依旧噙着笑,绝色的面容沉下去,眼角一滴泪珠无声的滑落,挥了挥手让灰衣男子将人带走。半晌撑起无骨的身子,黛眉轻蹙,蓉儿,要怪就怪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若不是她一味相逼,诬陷本宫肆意污蔑她肚中的孩子,你也不用遭受这份罪,孩子?污蔑又如何,本宫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命硬着能安稳地出生。蓉儿,黄泉路上我一定会用她的血来祭你。
“娘娘,永安王来了。”细小微弱的声音在纱幔前响起,让仰卧着的女子眼中猛然爆发出耀眼地亮光。
随着高大的身影的靠近,女子黛眉深皱,死死地咬住不点而红的朱唇,脸上渐渐呈现出一副我见犹怜的羸弱。
凌阒然静静的站在床榻边,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挑开纱幔,映入眼帘的小脸上委屈的泪珠盈盈让人恨不得把她揽入怀中仔细地安慰呵护。
“湘湘,你这是何苦,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凌阒然把柔弱的娇躯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说道。眼中闪过诧异,怀中不同与那个消瘦的女子的身躯,软软的如水蛇的腰肢怀中蠕动,令男人垂涎的湘湘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现在却只剩下浓浓的怜惜。
丝毫不了解凌阒然感情上巨变的凌湘敏,依然是睁着眼,泪珠在眼眶中滚动,却是久久不肯落下。“然哥哥,你说过会来接湘湘的,如今却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入住胤宸宫。”淡淡指责的语气让凌阒然面色一怔,眉头几不可见的轻蹙。
墨黑的眸子一暗,耐着性子,指尖拂开贴在白嫩脸颊上的青丝,“湘湘不要想得太多,然哥哥既然说过会来接湘湘,那么一定不会把你扔下。”凌阒然面色一整,怜惜隐去,是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是你表嫂,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本王的嫡长子。”
泛着冷意的话,让凌湘敏的撒娇的表情僵硬在面上,眼中的恼意一闪而逝。修长如玉般温泽的双臂缠上男子的脖颈,若即若离的气息在凌阒然面前拂动,面对如此的诱惑男子瞬时靠近,含上吐气的菱瓣。
凌湘敏欣喜地迎合着男人有些粗鲁的啃噬,娇羞的垂下眼,掩住丝丝得意。自己绝对不会输给那个无颜女,从最初起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梦,所以谁也不能把它破坏掉,否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道银丝顺着甜腻的香舌挂在唇边,微眯的眼角含着无限魅惑,动情的呼吸,交织出y靡的欲望气息。凌湘敏顺着完美男性唇形往上仰视,英挺的鼻梁,深邃无波的星眸,激动荡然无存,霍然恼羞成怒的推开揽着自己纤细腰肢的男人。
凌阒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恼羞成怒的撑着身子仰坐在床榻上的女子,精致的五官即使在愤怒中依旧是动人心魄的美丽无双,上下起伏的胸口抖动着露出雪白的||乳|沟,一袭轻纱更显得身躯玲珑有致,无一不在勾动着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可惜这样的放荡出现在湘湘的身上,只会让自己觉得一尊完美的雕像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湘湘你变了。”
轻轻的一句话似叹息,让凌湘敏狠狠的抿着唇,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簌簌滚落。“变了?然哥哥眼睁睁看着湘湘被送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为了活下去等着然哥哥来接我,我只能不折手段。”高扬的嗓音似发泄着这些年的委屈,久久不息。半晌,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男子清冷的眼,“然哥哥升起了吗?”
白玉的面容有些松动,这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自己的思绪不经回到了十年前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儿,寻死觅活的不肯入宫的委屈。“湘湘——”
“娘娘,娘娘——”惊恐的声音伴随着跌跌撞撞的脚步,自殿门外传来。一个宫装侍女四肢发软的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语无伦次的重复着:“不好了,不好了,蓉儿姐姐,她,她自尽了。”
凌阒然一愣,漆黑如墨的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的凝视着一副快要晕过去的侍女。
“不,可能。”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自朱红的唇中传来,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脆弱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蓉儿,不,不可能。”
凌阒然抓住纤长的手指,扳开,里面的殷红让凌阒然的心一抽,这个自尽自小看着长大的女子她和蓉儿的感情自己自是知道的,二十多载的朝夕陪伴那个女子在湘湘心里的位置可想而知。“湘湘,不怕,然哥哥在这。”一如小时候的诱哄,低低的抚慰着自己珍惜多年的女子。
疯狂的摇晃着乌黑的头颅,青丝散乱,“然哥哥,骗人的,蓉儿一定是和小时候一样在和湘湘闹着玩的,是吧?”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瞅着男子黑沉的脸,怯生生的问道。
把怀中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女子紧紧裹在怀里,大掌压住她不停摆动的头颅,声音柔和而缓长:“湘湘,蓉儿从来不舍得你哭的。”
安静了片刻的女子突然拼命地推打着男子结实的胸膛,“骗人的,骗人的。呜呜。”
小兽一般的哀鸣让凌阒然的心纠结在一起,大掌不停的抚摸着女子柔顺的青丝,眼神复杂的盯着交错层叠的纱幔。
仿佛想起了什么,凌湘敏发疯一样睁开凌阒然的胸膛,纤白的莲足径直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满跚着朝殿外跑去。小嘴反复着:“蓉儿,蓉儿,不怕,湘湘来看你。”
凌阒然回过神,大步流星的追上,把颤抖的娇躯拦腰抱起。嘴边还不住的安慰着:“湘湘不怕,然哥哥带你去找蓉儿。”
朱红色的雕花实木门敞开着,一抹艳丽的色泽毫无征兆的跳跃如眼帘。一具属于女人柔软的身躯静静的悬挂在梁上。雪白的墙面上是殷红似血的字迹,触目惊心。
“蓉儿。”尖锐的叫声贯穿了凌阒然的耳膜,怀中已经完全僵硬的身躯,让他下意识的把小小的头颅死死压在自己胸口上。
“还不把这里收拾妥当。”凌阒然的怒喝声让一旁早已呆若木鸡的众人,手忙脚乱的跌进让人胆战心惊的房屋里。
凌湘敏颤抖而坚决的仰视着凌阒然不悦地面容,“然哥哥放我下来,我要去陪蓉儿,她,她一定很害怕的。”
“湘湘,都是然哥哥的错,然哥哥不该怀疑蓉儿会去侮辱她。”凌阒然自责的劝慰着执意要进屋的女子,眼中一片黯然。
凌湘敏没有说话,直直的凝视着男子不赞同的双眸,不吵不闹,只是倔强地对视。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凌阒然唤人拿来一双绣鞋,小心翼翼的放下凌湘敏,剑眉轻敛。
点着脚尖,洁白柔嫩的指尖轻轻抚上男子褶皱的眉头,“然哥哥,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坚强的转身,薄薄的轻纱把女子身形勾勒的曼妙无比,在挣扎中凌乱的裙摆,在阳光下泛着异样的光晕。
“然哥哥,不管是谁,伤害了蓉儿的人,湘湘都不会放过。即使你会恨我。”甜腻的嗓子不和谐的阴沉让凌阒然心惊。这个娇弱的女子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蜕变了,那种干净纯真似乎消失在了十年前的那个随着马车驶入皇城的清晨。
“湘湘,这件事然哥哥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凌阒然有些头疼的望着血红的字迹。那个冷漠的小女人倒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
“交代?然哥哥会让那个女人来给蓉儿偿命吗?”浓浓的嘲讽毫不掩饰。“不,每一笔账,湘湘都会亲自讨回。”决绝的话在春日的暖阳中寒气逼人,配合着屋内悬吊的尸体让人毛骨悚然。
谁也没有注意不远处一双冷冽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在看到雪白墙面上:“蓉儿以死换得清白。”几个刺眼的血迹时,嘴角扬起淡淡的讽刺。
飘零篇 权利之巅
浅墨安静的凝听着衾儿的冷冷的叙述,静的让衾儿有些按耐不住,这个女子果然真是冷静的让人心尖直颤,即使牵扯其中也可以天崩地裂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这胤宸宫何时变得如此清冷了,什么事让小墨儿如此费心?”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随着石青色蟒袍的身影闯进了静谧的宫殿。
抬头打量着金冠束顶,一身丝缎的蟒袍加身,上面绣了九条龙。圆领、马蹄袖、斜对襟镶金边,扣子是铜色的。龙跃万里,穿五彩云入碧海水,其上还有五彩云幅图案和海水图案。横腰玉带,脚踩鹰嘴式尖靴。浅墨霍然折断紫檀香木小几上的兰草,指尖摩挲着青嫩的枝条,“东旭帝驾崩,难道不是举国哀悼么?”
不冷不热的清脆嗓音让墨黑的瞳孔一紧,抽过被纤白柔荑把玩的宽叶兰,揉捏着。别有用意的说道:“小墨儿的消息倒是灵通啊。”
“凌王爷似乎忘了现在已经举国通报了,何况是这个秘密无处不在的深宫,草木皆兵可不光是出现在战场上。”粉唇慢条斯理的开启,丝毫不在乎凌阒然的讽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个异常敏感的皇宫,即使是风吹草动都能引起恐慌,更甚者是堂堂东旭皇帝的逝世。想来凌阒然这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定是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想来浅墨还要恭喜凌王爷终于要如愿以偿了。”
凌阒然伸手闪电般把浅墨禁锢在怀中,语气警觉的问道:“本王倒不知道自己有何愿?小墨儿这声恭喜本王受之有愧啊。”
浅墨撇开眼,静静的望着飘落在地面的兰草叶,折断的根茎渗出了丝丝水迹。幽幽叹道:“是人就有欲望,又何必遮遮掩掩,即使是这天下我也要颠覆的正大光明。”
清冷的眉目染上深思,即使是天下我也要颠覆的正大光明,掷地有声。这个女人有着不输男儿的胸襟与气魄,眸色一沉,沉声道:“小墨儿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足以诛九族了。”
九族?我本就孤身一人,十族也不过如此,浅墨不屑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男子。“无妨,凌王爷的事我本就没有兴趣。不过是目睹凌王爷和敏皇贵妃情深似海,浅墨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特意加重了情深似海,个中意味模糊不清,让人遐想颇多。
“呵呵,小墨儿这可是在吃醋。”凌阒然嘴角上扬,淡淡的笑开,似乎颇满意浅墨的在意。大掌轻柔的拍抚着怀中女子单薄的背脊,眼中一片冷静,不起丝毫涟漪。“什么样的故事让小墨儿如此介意,本王倒是有兴趣听上一听。”
浅墨不动声色的垂下长长的睫毛,吃醋?凌阒然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当我是爱慕虚荣的傻子。不过为了引起你的兴趣,那么这点小小的牺牲倒也无所谓。推了推眼前精瘦的胸膛,微凸的坚硬让人不容忽视这个男人的结实刚劲。“远古的科尔沁草原有一个美丽无双的女子,名叫布木布泰。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受到的爱慕自是不少,偏偏这个多情的少女对于自小青梅竹马的少年情有独钟。奈何天意弄人……在皇太极逝去之后,没有遗诏的下场让多尔滚的处镜很微妙,是问鼎宝座还是拥立新帝?”
随着故事的持续,漆黑的眼由愤怒到平息再到探究,对于浅墨未完的故事,白玉面容上一片深沉,看不出波动。“是问鼎宝座还是拥立新帝?”凌阒然喃喃自语。半晌,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挑起浅墨低垂的头颅,一字一顿的问道:“那么小墨儿若是多尔滚,会如何选择?”
“凌王爷笑话了,浅墨终归是浅墨,没有多尔滚的足智多谋、深谋远虑,所以做不出任何选择。”四两拨千斤的挡回了凌阒然的试探,“浅墨虽然做不出选择,但是却知道故事里的结局。”
凌阒然把玩着指尖丝滑柔顺的青丝,脸色一整,隐去了试探,严肃道:“那么多尔滚的选择如何,本王倒是颇有兴趣。”
“夺天下易,守天下难,这是恒古不变的真谛,去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宝座更是难上加难。多尔滚自不会去背负一个谋朝篡位的骂名来实现自己的野心,他想到了一个绝顶的法子。”故弄玄虚的看着凌阒然幽深的双眸,这个男人终于还是动心了。确是有野心并不一定要冒险去背负千古的骂名,这个男人不是傻子。
心中剧烈的跳动,凌阒然的眼中势在必行的坚决有些松动。“什么法子?”小皇帝登基一年未到就遇到丞相的叛变,时至今日四年过去,小皇帝死在了阴谋之下,此时是自己功成的大好时机,但是当年父王封自己为永安王时就一语敲定了自己的身份。永安,永安,永保皇室安康太平,父皇是借自己之手来保全他最偏爱的儿子,逝去的嘉仁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一意孤行的无疑是让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匹夫的抵制,毕竟当年失去母妃的小皇帝可是完全依仗了他的舅舅三朝元老的尚书大人力保,遗诏祖训的嫡长子继位。何况当前,自己面临的就是和威远侯抗衡了,那个老狐狸当初把女儿送进宫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入主中宫,现在湘湘的儿子是继位的第一人选,那个老匹夫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浅墨低低的笑道:“傀儡。”眼角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妖媚,像极了哄骗人进入诱惑的妖精,巧笑嫣然却又那么的冷然决绝。“是啊,培养一个傀儡皇帝,让太后下一道以皇帝年纪,交权与摄政王的旨意。那么即使是天下只会感恩颂德摄政王心怀社稷,既能掌权达到自己的私欲还能不背负任何骂名。”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什么叫做养虎为患,多尔滚连死后都被挫骨扬灰。
“摄政王?”凌阒然有些按耐不住激动,这个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起初以为她是在嘲弄自己和湘湘,却道为自己引出一个如此完美的主意。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这个淡然的女人,即使明知道她突然提到这个事情,那么用心也不会单纯到哪里去,但是该死的那个故事的确是让自己动心了。如此一来,自己退一步让威远侯的孙子登基,那么他的回报就必定少不了。到时候究竟是谁掌皇权就各凭本事了。“哦?本王直接登基岂不是一劳永逸。”凌阒然一脸轻佻的斜睨着浅墨,似乎在嘲笑她的多此一举。
浅墨不以为意的嗔道:“凌王爷未免有些入戏了,浅墨不过是讲个故事,却让你以为在含沙射影。”清秀干净的脸上带上了妖娆的面具,引人不断的走进沼泽的妖精却又那么一本正经的置身事外。
凌阒然眼中含着阴鹜、嘴角的弧度显得有些僵硬。“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含威似怒的话冷冷的灌进浅墨的耳中。
光洁圆润的指尖轻扬,在黑沉的俊颜前左右摇摆。布满朝霞的脸上一片的嘲弄,笑谑:“一劳永逸?凌王爷怕不是这么幼稚的人吧。师出无名本就是不利,谋朝篡位,若是成功自不用说,那么一旦败了就绝无东山再起的机会。且不说前有三朝重臣威名远扬的崔尚书,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远侯,这两人的固执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劝服吧。”
不易劝服?这个女人倒是了解的深入透彻,何止不易。那两个老匹夫,一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冥顽不灵;一个是想掌权天下,野心勃勃。如同水洗的画面,朦朦胧胧,凌阒然恍如谪仙的男子全身释放出阴寒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逃离,以免被彻骨的寒意冻伤。修长的指尖和着浅墨一戳柔顺的青丝紧紧的被捏在掌中,崔尚书、威远侯总有一天本王会把你们这两块绊脚石除去。
修理的整齐的指甲轻轻的刮在俊朗的面颊上,若有似无。“看来凌王爷的前途堪忧啊。”浅浅的声音化为一道轻柔的气息在凌阒然面上,如细小的绒毛钻进心窝。
一把擒住肆意妄为游走的指尖,盯着光洁成透明色泽的指甲。轻轻的吻上蜷缩的细柔,含糊不清的嘀咕:“能得小墨儿些话,本王也就不虚此生了。”
“凌王爷这话可真真是折煞我了。”浅墨不为所动的努力抽回被他反复舔舐的指尖,这个男人一瞬间由冷厉变得邪肆煽情实在让人有点接受不了,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在无声的抗议。
松开柔软的发丝和掌中的细腻,凌阒然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柔软,眼光在撇过低垂着头的衾儿时,霎那如铺天盖地而来的北风,冷的让人直打哆嗦。
“衾儿,你送凌王爷出去吧,我累了想要歇息了。”浅墨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向双蝶雕花的窗棂,外面是艳阳高照的满园芬芳。
凌阒然心口咯噔一跳,这个女人脸上若隐若现的讥讽如一道闪电击中精干的身躯。这个女人永远让人摸不清心思,欲罢不能的勾起人想要她完全臣服的欲*望。
“王爷请。”衾儿娇美甜糯的嗓音说出的话却是机械般僵硬。
望着凌阒然挺得笔直的后背,浅墨无声的笑了,那样的笑渲染了满室的春暖。低下头把玩着胸前的瓷瓶,棕色双眸中流转的是琉璃的色泽,缱绻而缠绵。凌阒然,这个专门为你准备的故事,希望你满意。你始终不是多尔滚,他之所以没有问鼎宝座不是因为他畏惧背负篡位的千古骂名,而是为了那个他挚爱的女人而让步。你也不能称之为枭雄因为你不如曹操的坦诚,他可以毫不在乎的用尽一切阴谋而不惧怕世人的唾弃,所以是宁可我负天下人而休叫天下人负我的j妄之徒却也能成其霸业。你太瞻前顾后,步步为宫,天下和名誉皆想赢得,无异于想要鱼和熊掌兼得,所以注定了你的宏图霸业是一条漫长的等待之路,而只要能把握住这样的机会逃离就是我唯一的打算。
飘零篇 情动深宫
浅墨眉头紧蹙,把光洁的指尖扣在手腕处,感受着如珠滚玉盘似的脉象,尤其是无名指上触及的欢快跳动,堆积的柳眉淡淡的松开,皇天不负有心人啊。(注:脉象快而滑即为怀孕:把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顺序放在左手的手腕上,一般来讲,无名指按的地方是“寸”,中指是“关”,食指是“尺”,显然,它含有一个长度的意思,离手掌最近的是“寸”,最远的是“尺”。如果怀孕了,无名指,中指和食指三个指头都能清晰的把到跳动得很欢快的脉象,而且从“寸”至“尺”有如行云流水,依次跳来……如果“寸”的脉象跳动比其它的更明显的话呢,那怀的就是儿子,如若不然,女孩儿的机率就大得多。如果没有怀孕,那“尺”的脉象一般把不到。)
轰鸣的钟鼓声让浅墨不禁抬头仰望窗外,蔚蓝的天际悠然的飘荡着几片白色的浮云,睛朗而透明的色泽。
衾儿端着托盘走进屋,看到的就是斜躺在贵妃椅上女子的眼中荡开的涟漪,“康惠帝的登基大典已经开始了。”静静的立在榻前仔细的辨认着女子不合时宜的笑意。
浅墨偏过头,置若罔闻般欣赏着瓷釉青花纹的器皿的正四周分别是凸起的微小的虎型雕刻,其上是镶着玛瑙的眼珠,一时光彩四射。
注意到女子毫不掩饰的对托盘器皿的兴趣,衾儿诧异的扬眉,嘴中忍不住说道:“夫人难道不知道一旦敏皇贵妃之子登上那九五之座,那么她就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敏皇太后,他们凌氏一族的就真正的达到了权利的顶端,与夫人才是真正的不利。”从那一日这个女子规劝王爷的一瞬这个疑惑就一直存在自己心中。
那一日,衾儿战战兢兢的跟随着那个面带寒霜的男子出去。
“她在打什么主意?”简明扼要的问话不带一丝感情的劈头盖脸而来,男子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垂首女子的眼神冷的让她寒意自脚下一寸寸的升起。
衾儿咬着唇不敢直视凌阒然利刃般的双眸,身子下意识的后退,想要远离这样的威胁。“夫人不曾提及,今日的事奴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哦?”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阴冷,“看来本王对你似乎太过宽松,让你忘了自己的任务。”凌阒然转身而立,修长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玉质的龙腾扳指。
衾儿一惊,只听见沉闷的撞击声,膝盖已经重重的和冰凉僵硬的地面亲密接触了。用力的拽着手中的腰带,颤声道:“王爷开恩,夫人本就是冷情之人,这样的事又怎会轻易与衾儿吐露?”望着凌阒然霎那僵住的背影,艳丽的唇瓣轻轻的上扬。王爷,你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那个似乎断情绝爱的女子果真如此的让人不能放手吗?也许吧,那个不美的女人,却有着世间最绝美的眼睛,那样的变幻莫测,灿烂时炫若星辰,那是焚尽一切的火焰;冷珏时寒光冷冽,那是锋利无双的刀刃;淡漠时古井无波,那是涟漪不起的死寂。这个女子能演释出让两军变色的千古绝唱,能弹奏出荡气回肠的绝妙音律,这个女人还聪明的在与凌王的棋局中即使注定是败局依然可以起死回生。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含笑的嗓音陡然出现在空寂的殿中,让衾儿全身紧绷,如临大故,指尖死死的扣住托盘的边沿,印出一个个深陷的痕迹。本能的想要喝出去,火光电闪之间,一道银光划过,重重的击在衾儿的胸口。
浅墨跳动的剧烈的胸口在看到风姿卓然的男子时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斜斜撑起身,静静的望着黑衣劲装的高大男子,熟悉的玻璃珠似的星目,挺直的鼻梁下,小巧的菱形嘴。精致可爱的五官在背后那柄银色的镶着血色玛瑙的长剑映衬下散发出诡异的妖惑。“啸靭。”棕色的眸中划过暖意,唇瓣微张,清脆的声音如流水般泻出。一别多年这个男人依旧是一张千年不变的可爱面孔,一如初见的少年,眼角含笑,如沐春情。
衾儿不敢置信的望着浅墨清冷面容上浮现的笑痕,第一次自己见到这个女子笑得淋漓尽致的宣泄着淡淡的暖意,纯粹的不带丝毫讥讽的笑,浅浅的,印在琉璃的眼珠中,却是别样的动人心魄。若不是此时被点了|岤道,自己一定会腿脚发软的瘫在地上,啸靭,那个惊世燕楼的楼主,传闻中阴狠残忍的男子会是眼前这个笑的异常灿烂的少年?
啸靭展开的笑颜在看到浅墨隆起的肚子时一顿,激动而狠绝的看着如木头般的动弹不得的蓝衣女子。“嫂夫人所受的屈辱,啸靭一定让他们加倍偿还。”如流水般的嗓音嘶哑的如恶魔降临带着地狱彻骨的森冷和寒气。轩辕城主,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切安好?我果真不该听信你的片面之词。
浅墨眼角笑意不减的叹道:“啸靭,宝宝还好么?”似乎对于男子的激动不以为意,嘴角的线条依旧保持着绝美的角度。
男子高大的身子一怔,有些僵硬的走到塌边蹲下,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女子清秀的容颜。指尖有些颤抖的覆上白晳的肌肤,“就是连被迫怀孕都如此的淡漠,真不知道该说你冷血还是洒脱。偏偏世上有一个那样的存在,让你牵肠挂肚。”
“啸靭你该知道除了莫离和宝宝——”粉嫩的唇瓣被轻柔却不容置疑的捂住,浅墨眸光微敛,感受着有层厚茧的指尖轻柔的碰触着自己的面颊,有丝无奈淡淡的摇曳。啸靭,你这是何苦?自古多情空余恨,明知道我是已无心断情,偏偏还要自欺欺人。
急急的截住女子未完的话,啸靭不愿听到那样圆润的唇中吐出刺痛自己的话,虽然明明知道她只是那个在火光妖娆中对自己说报复之后要学会遗忘的冷情之人。却偏偏不自量力的想要见到红艳漫天的那个身披凤霞的女子那张巧笑嫣然的脸,更无数次幻想那隐隐散发出一股媚态,妖娆与清冷交错出诡异的魅惑的眼角眉梢是对着自己。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己终归不是她的一人心啊。
修长的身躯突然站了起来,如风般掠到衾儿的面前,修长的手指直探衾儿的命门。
“啸靭不可。”千钧一发之际清冷的女声让男了手势一变,绕过衾儿白晳的脖颈,在脑后一点。接住女子轻轻下滑的身躯,和手中的托盘。毫不怜惜的把女子轻缓的放在地面上后,连一眼都吝啬于施舍。若不是怕声响太大自己是绝对不会去碰触这个女人的,啸靭厌恶的把托盘搁在桌上。
“四周的暗卫今日似乎多了不少。”啸靭不甚在意的说道,仍旧蹲在慵懒的斜躺在榻上的浅墨面前。“浅墨,你可怪我直至今日才来?若不是轩辕城主说我贸然前来会给你带来危险,我决不会如此妥协的任由你受到这样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