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 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 完结 作者:未知
阿珠!”他蹲下身,固执地叫着这个名字。浩瀚书屋 “别怕,我不会扔下你。能跑,我们就一起跑!不能跑,我就背着你继续跑!感谢老天让你来到我的身边,我隐逸不会就这样弃你不顾。”
她没心思听他说的是什么,只是微抬了手,冲着他摆了摆,然后张了口,以极细微的声音道:
“我真的走不动了,这身子禁不得累也禁不得冻,实在是累赘。”
“说什么胡话!”他厉声喝去,再将慕容雪的小身子抱了起来拥在怀中,可是马上就发现自己身上也是全湿的,实在没有办法助其取暖。
“主子!”常欢这时候跑了回来,“奴才看到那边有个山洞,不太远,但要爬一段山。不如咱们先到那里歇歇脚,也避避寒风。”
隐逸扭头往他指的地方看去,然后点点头:
“好!”再道:“我背着阿珠,你多留意些,看着捡点儿枯枝,进去之后得生火。”
进了山洞
“奴才明白。”常欢点头,然后动手帮着将慕容雪扶到隐逸的背上。
三个人就这样开始了在雪地里行走,薄薄的雪导致路面很滑,隐逸几次都险些摔倒。可是在关健时刻却又总是会先护着她,自己如何反倒是顾不上了。
静静地俯在其背后,寒冷和体力的大量消耗已经让她口唇泛紫。
慕容雪将十指张开送至眼前,看着这双细小纤白的娃娃手,再度挤出苦笑。
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呢?
突然很想要长大,孩子的体能太有限了,很多时候她力不从心,很多事情想要做、可以做,但是身体却又不允许。
她盼着长大,盼着日子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过去,只要让她恢复了前世的状态,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她就什么也不怕。
就在隐逸也已经累得脚步渐慢时,终于到了常欢说的那个山洞。
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常欢赶紧上前将慕容雪从隐逸的背上扶了下来,然后再动手将这一路上拾来的树枝用火石燃起,
树枝都是沾了雪的,很湿,常欢生个火堆折腾了近半个时辰,一直到慕容雪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这才看到火苗一点点燃起。
隐逸将她抱到火堆旁,细语道:
“没有衣裳可以换,就只能烤一烤。你忍着点儿,衣裳干爽就好了。”
她点头,其实很想说你们出去一会儿,我脱掉衣服烤得更快。
可是再一看他们两人也是一身全湿,还都带了冰茬儿,那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隐逸很细心,不时地抱着她换换位置,以便让她的全身都能够烤到火。
我不会骗你
这样的照顾让她觉出一丝熟悉,就好像那时她在硕王府里被浸了蝽药,东方凌就是这样细心地将她放到药浴里,寸步不离的照料着。
轻闭上眼,那个清冷坚毅的人又现于脑中。
她们好久没见了,是真的好久。
打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是第一次与东方凌长期分别。
还记得她走时他坐在屋顶上的情景,那个身影清冷孤傲,就真的像一位帝王,高高在上,却始终只能够以寡人自称。
“好点了吗?”见她已经可以睁开眼,隐逸低下头,凑近她小声问着。
她点头,再动了动身子,虽然还是很疲惫,但总算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半死不活。
“主子,咱们得快点翻过山去搬救兵。”常欢出言提醒,“再耽搁,怕是炎赤的人会来搜山。”
几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隐逸扶着慕容雪靠石而坐,然后自己起身,到了山洞口望了望,再扭头,道:
“如果将洞口堵住,这里还是可以避一阵的。”随即看向慕容雪,再开口,“阿珠,我跟常欢先走,你躲在这里不要动,更不要出去,我们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近前,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
慕容雪轻轻将手抽出,虽然经了适才的生死一线,可她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拉着。
更何况这个人是隐逸,她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并不是很熟,至少比起也这样拉过她手的东方凌来,要陌生许多。
“我不会骗你。”见她抽回手,隐逸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赶紧解释着:“只是我跟常欢出去会走得快一些!再说,你身子刚暖过来,马上出去受冻我怕你会受不了。”
没有最初,也没有最后
“我知道。”她点头,“没有不相信你——”再次躲开他欲拉过来的手,“我只是不太习惯跟人亲近。”
说这话时,她又复了那种习惯性的冷漠,就连眼神里也不带一丝的温度。
“你……”隐逸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回来,“真不知道你是就这样儿,还是跟那东方凌学的。”
“没跟谁学。”她摇头,“你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那时我还不认识东方凌。”
说到“东方凌”三个字时,下意识地将声音放轻,与适才的冰冷完全不同,仔细辨去,竟是带了些柔情。
隐逸见不得她这样儿,呼地一下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去。
可是迈了两步却又不甘心地停下,再次回过头来,却是道——
“明明最初的那个人是我,可是为什么到了最后你却选择他?”
她微愣,抬眼看去时,自隐逸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怨恨。
无奈轻叹,道:
“没有最初,也没有最后,东方凌……他是主子。”
“那你是说他只是主子而已?”隐逸突然有些兴奋,一下子又冲到她的面前,蹲下声,有些渴望地追问——“他对你来说只是主子,如此而已,是吗?”
她不愿再答,只是看向常欢,然后道:
“再不走,炎赤的兵就要来了。”
常欢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上前几步,拉住隐逸的胳膊道:
“主子,咱们真得走了。搬来救兵,让雪……让阿珠姑娘跟咱们一起回东盛,以后你们有的是说话的机会。”
这一句话提醒了隐逸,他不再追问刚才的话题,而是转问她——
“你会跟我回到东盛吗?”
我跟你回东盛去
慕容雪想了想,半晌,点头。
“好!”她说,“我跟你回东盛去!”
听到这样的答复,隐逸展了一个安心的笑。
然后亲自动手跟着常欢一起搬了些石头来将这洞口堵住,又再三地嘱咐她千万不要出来,他们很快就来找她。
终于两人消失于视线,慕容雪长出了一口气。
火堆还燃着,烤得她有些困了。
选了一处干爽的地方躺下身来,刚才隐逸的问话似还在耳边徘徊着。
还有她的回答——我跟你回东盛去!
其实他不用问的,眼下的状态,她也只能跟着他回东盛去,再无旁的选择。
救走隐逸的事东方寒亲眼所见,她甚至还跟他直接交了手。
且不说东方寒定会在回到炎赤的路上设下无数关卡缉拿她,单是炎赤的国都,她都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进得去。
而且就算进去了,又该如何?
发生了这些事,那三皇子定然一状告到武帝面前,东方凌这一次就算是想要保她,怕是也保不住了。
就算她拿回了那颗珠子,可是放走东盛太子的罪还是逃不掉的。
武帝不是傻子,她自然也知其心意。
自己废了他心爱的太子,这事儿本来就在那九五之尊的心里打了一个结,如今又跟三皇子动手,那皇帝得是什么脾气才能够继续容忍?
所以她暂时不能回去,至少不能回去给东方凌找麻烦。
东盛的皇宫是一个很好的避风港,而且隐逸相邀,她没有理由不去。
就这样想着,渐入了梦乡。
她是真的累了,依稀觉得这一觉睡得实在是香,香到忘记了时间和地点。
突袭
直到隐约间有脚步声入耳,而且不只一人,像是千军万马奔山而来,马蹄声在她那贴在地面的耳中响起,惊得女孩一个激灵。
有人在缓缓向她靠近,已然复了五分清醒的慕容雪在朦胧间收拢了五指,让纤细的手指成了爪状,只等着那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终于距离足够,本来好好地躺在地面的女孩突然以快得诡异的速度窜了起来,单臂一伸,直捣向来人的脖颈。
来人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握成爪的细指卡住,他动一下,就有扼喉的危险。
“阿珠!”匆忙间叫出声来,慕容雪的眼睛是在他喊出阿珠这两个字的时候才睁开的。
常年的特工生涯给了她绝对的警觉,甚至很多时候身体还是在睡梦之中,但是行为了意识却已经先一步出发,或是防守或是出击。
“隐逸……”她听出声音,也认清来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再将手放下。“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我以为来了追兵。”
隐逸的心底再度泛起疼痛,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她是曾经历过些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她的警觉和自我保护的意识还有那不凡的身手,就算是一个成熟的杀手也不见得会比她强。
过了这个大年她这才十一岁啊!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似知其心意,慕容雪无奈地摇了摇手,道:
“我只是习惯了。”再抬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常欢和山洞里的无数将士,问道:“是你们东盛的人?”
隐逸点点头,很是带着兴奋地道——
你是东盛的恩人
“阿珠我们安全了!我东盛的驻兵已经将这山团团围住,就算炎赤的人到了也不怕他们。”而后放低了声音,再道:“刚才看你睡得香,就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还是我动静太大。”
她没吱声,能怎么说呢?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就算你动静再小,我也是能听到的。
“主子。”常欢上了前,“阿珠姑娘既然已经醒了,那咱们就走吧!”
隐逸回望慕容雪,见其点头,这才扶着人起身,然后冲着众将士道——
“回宫!”
……
这是慕容雪第二次进来东盛的皇宫,只是两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第一次她是做贼,而这一次她是做客。
而且还是上宾。
她救了东盛的太子,这座皇宫里头从上到下的人全都对其礼遇有佳,甚至在她跟隐逸回来时,东盛的崇仁皇帝还亲自走上宫道前来迎接。
她随着隐逸一齐行了叩拜之礼,那皇帝打量了自己的儿子一番,而后便主动上前将慕容雪扶起。
她抬头的一刹那,纵是已过不惑的皇帝也不由得为之惊艳。
慕容雪的美,没有人可以忽视。
“谢谢你救回我儿。”皇帝的话说得诚恳,只是她还是能够从他那欣喜的目光中瞧得出一丝的悲切。“逸儿是朕唯一的儿子,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东盛。小姑娘,你是东盛的恩人,说吧!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
慕容雪后退了步,与之拉开了距离,而后轻轻俯身,道:
“我什么都不要,只是因为救贵国太子,得罪了炎赤的人。皇上能让我在这里住一阵子,我就感激万分了。”
一个恩典
她没有自称奴婢,奴婢这个称呼她本就不喜欢,再说她也不认为东盛是自己的主人。
对方不是主,那她自然也就不是仆了。
从来也没有人在皇帝面前自称过我,慕容雪的一番话说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就连崇仁皇帝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话。
隐逸自然了解慕容雪的个性,于是赶紧上前,冲着皇帝道:
“父皇,阿珠是客,不懂得宫中礼数,父皇千万不要见怪。”
皇帝只愣了半晌,便马上回过神来。
而后挥挥手,大笑道:
“我儿多虑了!”再将目光投向慕容雪,带了些慈爱,却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她还只是个孩子,又不是我东盛的人,朕怎会如此计较。小姑娘,你叫阿珠?”
慕容雪点头:
“是。”
“好!阿珠!既然你什么都不要,那朕就主动送给你一个恩典吧!以后在我东盛,你不必遵循任何礼数,不用自称奴婢,更不用行三拜九叩之礼!这宫里的任何人你都可以不拜,包括朕!”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
对于皇家来说,这实在是一个极大的恩典。
见到皇帝都可以不拜,这是连太子和亲王都没有的待遇。
人们皆将疑惑、羡慕甚至嫉妒的目光向慕容雪投去,不过还好,还好她只是个孩子。
要不然单是这崇仁皇帝的后妃的目光,就够将其杀死一百遍了。
当然,大家心里自然都明白,这个丫头绝对不可以小觑。
看看隐逸的样子就知道,她摆明了就是他的人,这座皇宫早晚有一天要归其打理。
当然,这是她们的想法,慕容雪可不这么想。
夕颜宫
东盛的皇宫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暂时的避风港,早晚有一天风头过了,她是要回去东方凌身边的。
隐逸人是不错,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总是很难给她那种她一直都很企盼的安全感。
相反的,东方凌能!
“阿珠啊!”崇仁皇帝的声音又起,“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朕会吩咐下去,一切都按着郡主的礼制为你准备。你是东盛的恩人,东盛不会亏待恩人的。”
她不愿再多礼,便俯了俯身,谢过圣意。
隐逸的嘴角难掩的露了笑,崇仁皇帝瞧在眼里,自是明白儿子的心意。
慕容雪给他的印象不错,如果儿子喜欢,他自然是很愿意帮忙将这女孩留在东盛。
只是他现在没有那些心思,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珠子又再度离他而去,于他来讲,就好像是阿桐这个人来了又走,心底藏着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终于场面上的迎礼过去,慕容雪被带到了一处不算很大但却十分精致的宫院。
她看了院门口的匾额,上面写着:夕颜宫。
见她对这名字现了疑惑,跟在身边的隐逸主动解释道——
“这间宫院本是我二姐姐住的。二姐姐生得极美,特别是在夕阳的余辉之下,更是显得光艳出众。所以这宫院的名字就叫做夕颜。”
“那她为什么不住了?”慕容雪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在想,可千万不要告诉她那个人死了。她虽然不是很介意死人,但总不好刚一来就住个死人的屋子。
“二姐姐出嫁了!”隐逸的话让她放了心,但听得他继续道:“二姐姐是嫁到了大顺,那是一个很美的国家,四季如春,处处是景。父皇很疼爱二姐姐,他说二姐姐嫁到大顺了,这很好,至少不会被抢到炎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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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
她耸耸肩,
“炎赤又不是豺狼虎豹,你们何苦这样顾及。”
“好了!”隐逸也笑了,“咱们不说这个。阿珠你看看,这宫院可还满意?夕颜宫从来没让旁人住过,看来父皇很喜欢你,把你当成女儿呢!”
“那好啊!”她突然抬起头,冲着他明媚地一笑,“那你就是我的哥哥!这样真好!”
隐逸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心里暗骂自己是个白痴,想讨好人却将自己绕了进去。
“算了!”他摆手,“我不跟你斗,你伶牙俐齿的,我甘败下风。”再一指正院中间的那间最大的屋子——“进去歇着吧!我已经让丫头去备水给你准备沐浴了。”
“嗯。”她点头,见隐逸就要转身离开,思绪一转,又开口道:“你刚才说的……大顺……”
“怎么了?”隐逸侧着头,“大顺怎么了?”
“没事!”她摇手,其实很想要多问问关于大顺那个国家,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大顺于她,其实只关乎一个唐楚。
那个人在她生命中出场的时间极短,但却又带给了她太深太深的印象。
很多时候她想要忘记,想要让自己的心不至于在想到唐楚时总是隐隐作痛。
可惜忘不了,她的记忆早就随着那枚扔下山谷的发髻一起留在了那里。
那枚发簪曾经断过,东方凌找到炎赤最好的工匠才将其补好。
她心甘情愿将那东西留给唐楚,以纪念她们相识一场。
“阿珠?”见她恍神,隐逸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晃,“有事么?”
她回过神来,看看隐逸,道:
“你也说大顺很美,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够站在大顺的土地上,亲眼见见那般美景。”
碧晴姑娘出府了
“好啊!”隐逸不明就里,只当她是起了玩心,便道:“一有机会我就带你去,二姐姐嫁在那边,我们可以去探亲的。”
她随意地点了点头,不再与其多话,在丫头的引领下进了屋子。
虽然不知道要在东盛呆多久,但总不会久到可以跟他找到机会一起去大顺探亲吧!
轻按向腰间的锦袋,装着夜明珠的盒子还在里面。
游水时她很小心地保护着这袋子以防止其丢落,只是不知道这东西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亲手交给东方凌。
……
时过半月
炎赤
图州的战事经过东方寒添油加醋的回报,武帝大怒。
一气之下将东方凌禁足凌王府,圣言:若不交出那个丫头,你就一辈子在府里呆着吧!
这个结果在东方凌的意料之中,他猜到了慕容雪定会搭救隐逸,但却失算了一个谷安。
早有感觉自己的身边定是有细作之人,只是千算万算,漏算了自小跟在他身边的谷安。
自朝中回来,他将自己禁于书房之内。
谷安的倒戈他一直想不明白,曾试图做了无数的假设,可始终找不出一个合情的理由。
直到上了夜,有下人轻敲了门,进来后禀道:
“王爷,碧晴姑娘出府了。是从后门。”
一句话,似拨动了他的某一根神经,点醒了一直猜不透的迷雾。
挥手喝退下人,思绪半晌,还是选择悄悄跟上。
碧晴走的并不远,只到拐过转的巷子里就停了下来。
东方凌盘膝坐在屋顶,静看着她被一个身影拉入怀抱,而后再拼命挣脱。
不多时,那身影开口说话,是个男声,他道:
“碧晴,你跟我走,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不用再侍候别人。”
情与义
东方凌双目微目,熟悉的声音好像又将时空拉回到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谷安也不大,是他的伴读。
两个人一起读书,一起习武。
他一度认为身边的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却唯独谷安不会。
只可惜,到头来越是相信越是事得其反。
于人来说,最难以选择的,就是一个情字。
兄弟之情、主仆之情,还有男女之情。
当男女之情与其它两者相违背时,大多数的人都会被爱情蒙蔽了眼睛。
他也不能去怨谷安,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忠义观与爱情相生相背时,也许后者也会是他的选择。
“谷安,你夜里能睡得着吗?”
有幽幽的女声传来,是碧晴。
这个丫头总是一派从容淡定,不论是对谁,总是那样谦和地笑着,令人如沐春风。
这也是他将这府中内务交予她的理由,碧晴很难让人挑出错来,也很难让人忍心去责备。
只是她刚出口这一句话的语气,却是连东方凌都不由得为之一震。
好像慕容雪!
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带着些阴冷的语气,跟慕容雪好像。
只是少了些慕容雪的从容,多了些许的胆颤。
他轻抚了抚额,对于这种下意识就能够想到慕容雪的状况实在是有些无奈。
说起来那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却可以这样毫无预兆的就占了他心底极重要的一个位置,这对于东方凌来说,是意想不到的。
碧晴的话一出口,场面现了一时的沉寂。
谷安实在是没有想到碧晴会以如此语气向自己发问,而问话的内容却又这样令人难以回答。
原来碧晴心中有爱
见他无语,碧晴又再度开口,道——
“你背弃王爷、追杀雪姑娘,做了这样的事,你夜里能睡得着吗?”
谷安狠狠跺脚,望向碧晴的眼里满斥着怨恨,他说——
“我为什么睡不着?我当然可以睡,而且睡得很香!碧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也知道就那三皇子根本也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再呆在凌王府我会疯的!”
“你疯什么?”碧晴上前一步,“王爷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有多少次遇到危难他都宁愿自己冲上阵去也不想你去冒险。名义上是主仆,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却让他当你是兄弟,这些你难道都不明白?”
“我明白!”谷安强忍着怒气低声喝起,“我当然都明白!可是碧晴你呢?”他直指向她:“这么些年我对你的情份,难道你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碧晴摇头,“我什么也应不了你,我早就说过,我什么都应不了你。”
“那是因为你心里有了他!”谷安忽地提高了声音,“因为你心里装着东方凌!装着你的主子!碧晴,就冲这一点,我谷安没有办法再为他卖命!而且我狠他!他贵为皇子,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只有你,他为什么还要来抢!”
两人的对话让躲在屋顶的东方凌着实无奈,也怪他后知后觉,竟从来没看出碧晴存了这样的心思。
再向下观去,却见本是一脸愤怒的碧晴忽然就笑了,而且笑得那么灿烂。
他从来没见碧晴这样子大笑,一时间有些怔然。
谷安,抱抱我
但听得碧晴道:
“谷安你怎么这么傻!你只看出我的心思,难道就没看出王爷的心思么?我的心在他身上,而他的心……却已经被雪姑娘拿走。那个雪姑娘实在是特别,那么美,又那么狠。你不觉得她跟王爷很像,很在很像么?”
渐渐地,笑容里泛了苦涩,话却还在继续——
“谷安你太傻了!你背弃王爷,逼走雪姑娘,这样一来,王爷的身边又只剩下我了。聪明的人这时候应该选择帮忙,帮忙雪姑娘留在王爷身边。你要知道,有她在,王爷的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
这样的话听得东方凌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握了拳向胸口按去,那地方隐隐的痛,像是有人直捣其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没想到碧晴会说出这样的话,谷安一时间愣在当场,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
过了许久才呢喃出声,却是在不停地道:
“难道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吗?……”
“是。”碧晴点头,人却上前,“是你错了。”
说这话时,整个儿人竟然投进了谷安的怀抱,在对方的诧异中轻语道:
“谷安,抱抱我。”
谁也没有想到她会扔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谷安愣了,东方凌也愣了。
只不过后者眼尖,就在碧晴将双臂往谷安的腰际环去的时候,一道银光尽入他的眼底。
那银光出自她的袖口,正在一点点地、不着痕迹地褪至手心。
谷安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细节,一来站立的角度不容易发现,再者,此时的他完全的沉浸在碧晴的相拥之中。
只不过后者眼尖,就在碧晴将双臂往谷安的腰际环去的时候,一道银光尽入他的眼底。
那银光出自她的袖口,正在一点点地、不着痕迹地褪至手心。
谷安根本注意不到这个细节,一来站立的角度不容易发现,再者,此时的他完全的沉浸在碧晴的相拥之中。
谷安的死
他以为这个女子终于回心转意,他以为自己心心念念巴望已久的美事终于得已实现。
于是紧紧相拥,恨不能将这个女子融入身体,再也不要分开。
可惜,到底还是后心处突然袭来的巨痛让他不得不放开手臂。
他是习武之人,后心受袭,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定是背后有人埋伏下手。
咬牙转身,却还不忘将碧晴把拉向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其护住。
只这一个动作,碧晴眼里瞬间噙满了泪。
只这一个动作,东方凌决定不再记恨于他。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任何事来都是可以原谅的吧!
“没有人,后面没有人!”这是碧晴的泣语。
伸手拉了谷安的手臂,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却已然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倒向地面。
后心处不断涌出的鲜血瞬间就将雪白的地面染得通红。
她跪下身来,手里的匕首砰地一下掉落下来。
谷安诧异的望去,怎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很想要问问碧晴这到底是为什么,很想要抓着她问一问为什么刚刚给了他一个甜如蜜的拥抱,而后就要让他以命来抵。
可惜他什么也问不了了,生命就随着那一片鲜血一齐从他的身内流逝。
终于可以抬起手来向眼前人指去时,下一刻却是瞳孔放大,瞪眼而亡。
碧晴颤抖着站起身,要很努力才能够稳住不停晃动的身形。
那些向来淡定从容的脸上正泛着惨白,双唇微微地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那未止住的哭泣。
东方凌见着不忍,想要下去将人扶住,却在这时听得碧晴道——
东方凌救人
“对不起!谷安,对不起!”她步步后退,语音还在继续,“我不能够原谅你的背弃,我不能够容忍你如此对待王爷。是的,我心里有他,我放不下他。错是你犯下的,算就今天我不杀你,早晚有一天你这条命是要用来还债的。不过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去走一趟黄泉,行一回忘川。”
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腰身已然弯下。
那把掉落在血泊里的匕首被再度拾起,这一次,却是对准了她自己的胸口。
东方凌眉心一皱,随手抓起身边的半片碎瓦,向下一掷,刚好打到碧晴握刀的手腕。
“啊!”下面的人一声惊呼,那把匕首应声而落。
他飘身而下,于她面前站定。
面上,依然是那一片熟悉的冷寒。
“尸体本王会叫人处理,跟我回府去。”
碧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可待看清对方是谁时,面颊突然一阵泛红,心下也起了恐慌。
她太了解东方凌的脾气,如果自己刚才的话都落尽他的耳里,如果他觉得自己的存在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困扰……
那么,他会毫不犹豫地让她从人世间消失。
这就是东方凌,从来不愿他的人生有任何绊脚的存在。
扑通。
直直跪到地上,恐惧到了极点时,反到不怕了。
一瞬间,又复了惯有的从容,轻语道:
“奴婢有错,请王爷责罚吧!”
声音里带了些许的凄哀,也有绝望。
东方凌看都没看她,只是转过了身,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然后冷冷地扔了句话来——
“本王只知道你杀了凌王府的叛徒,何罪之有?”
要她长大,还得很久呢
一句话,让碧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很想问问东方凌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顿住。
其实不用问,他一定听到了的。
但是东方凌选择了回避与沉默,这样不是更好吗?
又给了她一个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于她碧晴来说,总是最好的结果。
缓缓起身,跟着东方凌的身后走回王府。
迈入府门的一刹那,就好像是她第一次来这地方一样。
有一种感觉叫做新生,碧晴想,她现在就是如此吧!
……
这一夜,东方凌无眠。
碧晴确是有些话打入了他的心底,但却无关于她。
他所惦记的,是慕容雪。
事到如今,他实在是后悔当初的决定。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件事情如此后悔,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生出埋怨。
若是早知如此,他怎也不会将那个丫头打发到遥远的临国。
现在想来,一颗珠子,怎也抵不过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一直很诧异何以那么小的一个女孩竟会在他心中烙下如此深的印记,现在想来,应该是她身上的那种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成熟。
那种成熟经常会让他忘记她的年龄,忘记她才只有十岁的事实。
哦,对,现在的她应该算是十一岁了。
东方凌伸出手指下意识地比划着。
“十一岁……”轻声呢喃,“十一岁,要长大,还得很久呢……”
……
东盛的冬天比炎赤要暖上许多,虽然也会下雪,但那雪却是薄薄的,而且每次最少也要隔上十数日才能下起。
慕容雪在这宫中住了快两个月了,但她并不常出夕颜宫。
炎赤的皇榜
多数时候都是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屏退下人,努力地练着她的功夫。
隐逸每天都来,她也每天都跟其打听炎赤那边的情况。
只是答案总是不尽如人意,隐逸说炎赤对她的追捕从来都未曾停止过,甚至就连东盛都秘密的进来许多炎赤的探子。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捉住她。
隐逸给她看了一张炎赤贴出来的皇榜,那是他差人偷潜入炎赤境内撕下来的。
上面不但有慕容雪的画像,还有500金的重赏。
听说找她找得最下功夫的就是东方寒,因为炎赤皇帝有话,不管是生擒还是人头,只要是慕容雪,哪个皇子捉到了,哪个皇子就是储位之人选。
隐逸这样说的时候,慕容雪正倒挂在树稍,静静地听着。
“东方寒是下了功夫了,你若不是在宫里,怕是早就被捉回炎赤……”他摆摆手,“别说你能跑得了,外头的形势你不知道,就算是我都没有办法保证可以保命,更别说你一个孩子。”
“隐逸!”她突然一个翻身自树上下来,两下窜到他身前,然后道:“我想回去了。”
隐逸一愣,随即摇头道:
“你开什么玩笑!不想活了?”
“不是。”她摇手,“回到凌王府,让东方凌把我上交,他不就是储君了?”
这句话说得隐逸差点儿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抬起手来,很想要往慕容雪的额头上用力地点去,可终还是没狠得下心来。
“东方凌是给你吃了什么药?就为了他能当上储君,命都不要了?”
“他是储君了,自然就能保下我!”她相信东方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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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东盛的信鸽用用好不
隐逸眯着眼,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慕容雪,终于还是道: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对东方凌的信任居然到了如此程度,可是慕容雪——”他终于叫了她的本名,“你对他信任,但对我却始终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吗?”
他此时的目光有洞悉的本事,似在细细琢磨,又似已经将其看穿。
慕容雪没有回避,反而也直视过去,然后道:
“是的!”
“为何?”
“不知道。”她实话实话。
“罢了。”他低语,继而又道:“不过你别想着回去,因为炎赤的皇帝说了,这个决定对任何一位皇子都有效,唯独不包括东方凌。”
他甩袖而去,只留着慕容雪站在原地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炎赤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东方凌的处境不会太好。
三皇子东方寒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打压他的好机会,想必现在不仅是她成了通缉要犯,东方凌在炎赤的地位也定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
忽然就有些懊恼,救下隐逸,却害了东方凌,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她当了特工这么多年,杀人无数,但是救人的机会却不多。
可是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好像她越来越爱管闲事了。
无奈轻叹,再往院子外头望了一眼。
隐逸还没走太远,她想起一事,于是急着追出,将前面的人叫住。
隐逸回过头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咽了咽口,知道在刚惹了人家生气之后马上再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是她不说不行,再等下去估计她会发疯,会半夜逃宫,会……
“隐逸,借东盛的信鸽用用好不?”
给东方凌写信
他眉心微动,思量半晌,开口道:
“给他写信?”
“嗯。”她点头,“总算告诉她我平安,算是……算是有个交待。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主子,做人不可以这样子不负责任。”
隐逸点头,
“好!借你!”
“嗯?”这一次轮到她诧异,是没想到隐逸居然这么快就答应。
“嗯什么!”他耸耸肩,“你都说了他是你的主人,我这样做也只是让你去负一个奴隶该负的责任,如此而已。”
她淡笑,不再接话。
不管怎么样,隐逸肯借她信鸽就好。
“我让常欢把鸽子给你送过来吧!”隐逸今日心情很差,甚至在看到面前这女孩的时候心脏总是不自觉地抽搐。
他说话算话,两人分开不久,常欢就来敲了慕容雪的房门。
她拉门,自将一只卷好的纸条递过去,常欢却在这同时将手里捧着的一只白鸽递到她面前。
两人同时愣了下,慕容雪先开了口,道:
“你们帮我发出去吧!”
她的意思很明显,字纸给了常欢,对方是选择直接绑到鸽子腿上放飞,还是拿回去先给隐逸看看,都是可以的。
慕容雪明白“东方凌”这三个字总是会引得隐逸不快,现在这样做也算是一个她主动退了一步,给对方找个心里平衡。
可是常欢没接,只是坚持地将那信鸽递到她的面前,道:
“殿下说了,阿珠姑娘的事不需要多问,您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字条上写了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
两人互相交错着递东西的手都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慕容雪放弃,将那鸽子接到手中。
隐逸的暗动作
亲自将字条绑到它那细细的腿上,然后再往外走了一步,双臂向上一托,亲眼看着白鸽展翅而翔。
“姑娘放心,我炎赤的信鸽不会出错。”
慕容雪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
“如果是老鹰来传信,可能会更稳妥一些。”
常欢狠狠地向她瞪去,而后气呼呼地转身,快步离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自家主子要与她纠缠,这女孩除了长得好之外,实在是太不可?br /